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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七章 徐楓的心病 文 / 傲嬌小胖子

    兩人鬥了嘴之後,便又沉默無言了。

    半晌,宋雅蕊看了一眼認真開車的徐楓,心中有些氣憤,心道,這個傢伙難道是瞎子?旁邊這麼漂亮的一個美女,也不知道搭訕?嬌嗔一哼,用著略感興趣的聲音問道:「喂,問你個問題啊,你那個朋友為什麼會突然間就生氣了?連殺人都敢做?」

    徐楓看了看時間和車載導航儀,發現還有近二十分鐘的路程,想了想,便說道:「那是一種病,折磨了他很久。」

    女人終究是個好奇心居多的動物,頗有興趣的問道:「病?什麼病?」

    徐楓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應該猜到了,他是一個特種兵,一個在死裡來活裡去的可憐人,生死不定的生活,折磨的他難以安穩。」他想了想,目光顯得越發深邃,就好像在講述屬於他自己的故事一般,語氣淡淡,帶著一絲的回憶:「他是個命苦的人,其實也不是。」想了想,又搖搖頭,否定自己的話,繼續低沉的敘述道:「他出身紅三代,家裡的老爺子現在貌似是中將,家族裡也是英才輩出,校官多不勝數。這小子是個天才,走了家族的老路,去當了兵,還不是一般的兵,特種兵,不,準確的說,是特種兵中的特種兵。這小子有能力啊,可是有能力且身上籠罩太多光環的人必定不會好死。這小子幸運點,兩年前參加了一場任務,全隊二十一人,這小子獨活。不過也夠嗆,差點植物人,這小子命硬,扛過來了。呵呵,命硬的人不得好死啊!」他自嘲的笑笑,語氣中滿是唏噓。

    對於徐楓的話,宋雅蕊產生莫名的相信,但是她永遠也無法想像,在這個年代,還有什麼更加危險的事情,於是她用著略顯稚嫩的心靈問出了一個白癡的問題:「他參加了什麼任務?」

    「嗯,不好說。」徐楓微頓,宋雅蕊聞言,只以為是什麼保密條例,也不多想。不過徐楓卻慢慢悠悠的說道:「這應該算是一場戰爭吧?」

    「戰爭?」宋雅蕊訝然說道:「現在都是和平年代了,還有戰爭?」

    這個問題在徐楓眼裡確實白癡,因為在他以前的生活裡,每一天都是戰爭,與敵人的戰爭,與死神的戰爭。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的輕藐,鼻腔裡發出一聲頗為不屑的冷哼,聲音略顯冷峻說:「和平年代?去他娘的和平年代吧!」宋雅蕊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嘲諷之意,這嘲諷不是對她發出的,準確地說,應該是對那些天真的人們說的。

    徐楓目光冷峻,偏著頭看著宋雅蕊,說道:「還記得上世紀的海灣戰爭嗎?還記得幾年前的美伊戰爭嗎?還記得巴以衝突嗎?還記得格魯吉亞戰爭嗎?還記得利比亞戰爭嗎?這些戰爭,哪一個不是發生在這個所謂的『和平年代』?」他語氣陰冷,帶著一絲的厭惡,問的宋雅蕊啞口無言。

    「哼!」他輕嗤一笑,繼續嘲諷道:「什麼是戰爭?有人的地方就是戰爭,生活是戰爭,上班是戰爭,戰爭其實就在我們的身邊,從未消停!」

    宋雅蕊終究是個女人,嚮往童話,對這樣的話題雖然感興趣,但是卻沒什麼過多的好感,轉換話題說道:「那他的病究竟是什麼?」

    徐楓淡淡的說道:「很常見也很難搞的一種病,戰後綜合症。」

    「很厲害嗎?」宋雅蕊反應又有些遲鈍了。

    徐楓笑了笑,說道:「剛才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就是他的病犯了。」說著,他目光落在宋雅蕊的身上,略帶調侃的說道:「你說厲害不厲害?」

    宋雅蕊無言,最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惱怒他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想想自己真是丟人丟到家了,粉白的臉蛋有些發窘泛紅。

    徐楓笑笑,不以為意,說道:「這小子喜歡夜生活,其實不是真心的喜歡,只是一種自我釋放吧。他放蕩不羈,因為他心裡煩悶。他夜裡不敢睡覺,因為一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身上帶血,死相極慘。他害怕黑夜,害怕睡覺,害怕提起以前的事情。他現在脆弱的就像一個孩子,剛強的身體下包裹著一個極其脆弱的心靈。」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變得有些暴亂,雙手死死的捏著駕駛盤,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露出來,像是一條條的小蟲子,猙獰可怖。

    他似乎極其瞭解莫少聰,但是誰能知道,他看似是在講著莫少聰的心理和狀況,其實也是他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寫照?他放縱,他玩女人,他抽煙,這都是一種發洩方式罷了。退出的那一戰,他打得太辛苦!他半夜時常驚醒,滿身是汗,眼角也是水漬涔涔。

    宋雅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沉迷在自己的話中的徐楓,感覺這個傢伙似乎也沒有這麼的可惡,至少此刻的徐楓,是很迷人的。宋雅蕊靜靜的聽著徐楓的話,半晌,才從胸腹裡吐出一口濁氣,慢慢悠悠的說道:「他壓抑的好苦啊。」這話一說出口,她覺得很是熟悉,是了,這話他從莫少聰嘴裡說出來的。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說道:「對了,我還沒問,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但是徐楓卻不說話。他的雙眸漆黑如墨,散發著吞噬人心的冷峻。沉穩的面色卻掩不住暴躁的心靈,耳畔是手榴彈的爆炸聲,帶著死亡氣息的熱浪在他俊逸的臉龐上拂過,耳畔除了不時的手榴彈的爆炸聲,還摻雜著雨點般子彈的破空聲,臉上是滾燙的鮮血,不是他的,但是帶給他的痛意卻比自己受傷還要嚴重。他的心在怒吼,他的喉在低嘯,他的身體在爆炸,他的心被撕扯,他無處可逃,身邊是兄弟,四面八方是敵人。敵人在進攻,兄弟在死撐。敵人勢如猛虎,兄弟瀕死。他怒,他惱,他恨,他怨,他悔,他痛,他同時也愛著,情緒像是一根根無形的線,將他的心撕扯著,猛拽著,就要撕裂他了。

    回憶一幕幕在他的腦海浮現著,流動著,在此刻不成回憶的片段連成線,像是一部精彩的大片,令人不容錯過。

    她疑惑的目光微微往上挪了幾寸,看到徐楓鐵青著臉,牙關死死的咬著,目光銳利的像是兩把鋒利的寶劍,露出陰寒的殺氣,脖頸上的青筋爆了出來,極其可怖。

    她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沒事兒吧?」

    徐楓還是不說話,只是將車子的速度往上提了不少,車子呼嘯,在兩旁高樓林立的街道中奔馳著,不一會兒,便到了刑警隊。

    車子太快了,快到宋雅蕊害怕,但是她卻更關心徐楓現在的情況,舒了一口氣,繼續問道:「你還好吧?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下車!」徐楓緊咬著的牙關露出一道縫兒,從中蹦出兩個尖銳的字眼。

    「什麼?」宋雅蕊不明所以,略顯驚愕的問道。

    「快滾!」徐楓冷冷的說道,同時將車門打開,一把將宋雅蕊從車中推了出去。宋雅蕊猝不及防,被徐楓推下車,有些狼狽的從車廂內走出來,一不小心,便傳來一聲卡嚓聲,腳崴了。

    砰的一聲,車門被徐楓大力關上,然後絕塵而去。

    宋雅蕊一瘸一拐的看著那絕塵而去毫不留戀的車子,心中錯愕萬分,她不知道徐楓這是為什麼突然間變得這麼粗暴失去人性,但是旋即她腦海中又浮現了一句話,那是莫少聰對徐楓說的話:「哥,你壓得太苦!」難不成,他也有戰後綜合症?這個疑惑在宋雅蕊的心頭乍現,旋即迅速生長扎根,揮之不去。

    「哼!」宋雅蕊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嬌嗔,此刻她的心裡別提有多委屈了,自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裡當成寶,在學校又因為自己的長相,在絕大多數男同學的心裡被當成女神的宋雅蕊哪裡受過這等氣啊。冷冷一哼中包涵了太多的委屈和說不出來的難受,嬌聲說道:「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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