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來自中國中央音樂學院的陳思穎,她給我們帶來中國經典的民族樂器——二胡的獨奏曲,樂曲的名字是《睡蓮》,請欣賞。」女主持人報完了幕,對著舞台一側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而隨著她的手勢,陳思穎一行三人,也來到了舞台之上。
面對這個組合,大家的感覺還是很新鮮的,不僅僅因為陳思穎的美貌,更因為她手裡提著的那把二胡。對於許多外國人來說,二胡這件樂器是他們沒有見過的,自然聽過的曲子也很少很少了。
劉宇凡的出場,還是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之前因為在基辛的音樂會上,劉宇凡很是出了一把風頭,因此現在在柴院,他大小也算是一個公眾人物了。
只不過,這個能夠把鋼琴彈得出神入化的年輕人,此番上台來,卻並沒有坐到屬於他的「位置」上,那個地方,被另一個女孩兒所佔據了。而他,則來到了舞台的一側,他的手裡,還拿著一件黑乎乎的東西。
「奇怪,劉怎麼不彈鋼琴了?他手裡拿著的那個玩藝兒是什麼?」
「哦,那個女孩兒可真漂亮,真可惜,這些天我怎麼沒有注意到她?剛剛主持人說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喲,那個中國人,他手裡拿的是陶笛吧,他不是彈鋼琴的嗎?怎麼還會吹這個?」
……
台下小聲的議論響成一片,除了驚歎於陳思穎的美貌外,劉宇凡至少也吸引了場下一多半的注意力。反倒是鋼琴前的王羽佳,成了最沒人關注的人物。
當然,此刻他們都在台上,不清楚台下的情況。眼看著台下漸漸安靜了下來,王羽佳和劉宇凡幾乎是同時朝陳思穎看了一眼,後者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三束藍色的追光燈。分別打在了鋼琴前的王羽佳,以及一左一右站、一坐一站在舞台前面的陳思穎和劉宇凡身上。這個奇妙的組合,散發著一股別樣的氣質。
首先動的,是王羽佳。她一雙白皙的手撫上琴鍵,輕輕地落了下去。斯坦威大三角立刻發出了一聲空靈的琴聲。乾淨,透明,沒有一絲雜色,帶著一股淡淡的回憶般的感覺。琴聲斷斷續續地,敲打著人們的心。
前奏過後,陳思穎皓腕輕拉,一陣悠然的二胡聲。平靜地淌出琴弦。
平實、乾淨,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懷念,這曲子是如此的簡單,如此的安靜,但它只是一開始,就如同一隻富有魔力的大手般,緊緊抓住了眾人的耳朵和心靈。
琴聲,淡淡地飄蕩在音樂廳上空,將人們的思緒。帶回到最初的寧靜,同時,一股淡淡的鄉愁,也透過那琴聲,傳遞給了每一位聽者。
梅爾計諾夫微閉上了眼睛,聽著這由東方樂器演奏出的音樂,他的眼前。浮現出了故鄉的情景,童年的一幕幕如同電影般,在腦海裡閃過,同時在他的心裡,竟是湧出一股難以遏制的思鄉之情。
有和他一樣感覺的,不在少數。這首聽上去簡簡單單的一首樂曲,勾起了許多人心底的回憶,那淡淡的鄉愁。如同一張看不見的大網,緊緊地網住了人們的思緒。
陳思穎投入的拉著,從未有一刻,從未有一首曲子,讓她如此的認真、投入過,拉著那悠長的旋律。不知為什麼,陳思穎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王羽佳彈著鋼琴,也不免為這首曲子感到震撼!之前第一次彈伴奏的時候,這種感覺還不那麼強烈。然而當她的琴聲和二胡聲結合到一起,那種幾欲斷人心神的鄉愁,卻是那般強烈而直白!她沒想到,這首曲子,居然會有如此大的藝術魅力!
劉宇凡靜靜地聽著,手裡握著陶笛,感受著陳思穎的演繹,暗自感歎。小丫頭平時鬧歸鬧,手底下的確是有幾分功力的。這首《睡蓮》,自己只給她講了一個晚上,而她居然能夠如此好的把握這首曲子的精髓,也算難能可貴了。
沒錯,這首經典的流行二胡曲——《睡蓮》,就是劉宇凡應陳思穎的要求,再度從後世搬來的一首大作。
可能有人不知道旅日二胡演奏家賈鵬芳,許多不關注二胡的人,也沒有聽過這首《睡蓮》,但如果你是一位二胡愛好者,你就不可能不知道賈鵬芳。這是一位真正的世界級二胡大師,特別是他旅日後,所創作的一系列二胡曲,廣受全世界二胡愛好者的喜愛。這首《睡蓮》,正是其中的經典之作。只不過原曲誕生於數年後,劉宇凡的出現,卻是讓它足足提前到了1999年,並且把「版權」拿到了自己手裡。
這首曲子,是流行二胡的代表作,用簡單直白的音樂形象,將思鄉之情發揮得淋漓盡致。聽者無不受其感動。甚至在國際上,這首曲子的流傳程度,要比著名的二胡名曲《二泉映月》還要廣泛。
而今天,劉宇凡把這首曲子拿了出來,而且是在柴院的大音樂廳這樣的正式場合,就是期望藉著這個機會,將這首曲子推廣出去。他相信,此刻陳思穎演奏的這個版本,絲毫不亞於賈鵬芳。更何況,還有他這個「助演」。
一曲平靜中帶著淡淡鄉愁的《睡蓮》,讓眾人聽得如醉如癡。而當二胡聲音停歇之時,人們依舊有種餘音繞樑之感。
這時,劉宇凡動了。
緩緩將手裡的黑色陶笛舉起,一股柔和的氣息吹出,空靈而帶有陣陣古韻的陶笛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