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珠聯璧合
莊嚴的八音階響起，自三級和弦沉穩下行，正是柴科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的前奏。
劉宇凡的雙臂穩穩地琴鍵上行進，斯坦威大尺琴的音區出溫暖渾厚的鳴響！
「錚！」右手倏然移到高音區，一個嘹亮的如同號角般的高音和弦乍響，如同一道閃電般，瞬間點亮了小音樂廳的空間！
右臂優雅大氣地從琴鍵上彈起，帶著一股流暢自然之意，瞬間又落回琴鍵的低音區。
僅僅是一個開始，劉宇凡的演奏便透出了一股大氣和激情，令全場的師生眼前一亮！
王羽佳坐劉宇凡的對面，聽著這熟悉而又舒服的前奏，突然就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上次因為那個意外，王宇佳的匯演沒能夠等到劉宇凡的第二鋼琴，雖然後來班裡又臨時找了一位水平不錯的同學，但兩個人之間的配合，卻再也找不到當初凌遠琴室裡那樣的感覺。聽著劉宇凡的伴奏，王羽佳有種很安心，很舒服的感覺，同時他的琴聲，也特別容易將自己帶入到演奏的狀態。
《柴科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被稱為是具有輝煌色彩、大氣磅礡的一鋼琴協奏曲。其前奏的引子部分，交響樂的銅管組和絃樂組的齊奏下，瞬時爆出的強大力量，足以讓任何一位現場聽到曲子的觀眾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過，能夠用一架鋼琴，達到與之類似的效果，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劉宇凡做到了！
完美的演奏技術，配合斯坦威鋼琴王者般的輝煌聲音，使得這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劉宇凡的手下實現了。
兩次從容不迫的下行，加上兩記輝煌的高音，一下子將這輝煌的鋼琴協奏曲的氣氛渲染了出來，同時也成功吸引到了場下師生們的注意力！
「嗯？」一直神色輕鬆地坐台下觀眾席裡的科茲洛夫斯基，略帶意外地看了看那個第二鋼琴。從兩個人上台時候開始，科茲洛夫斯基的注意力便集了那個演奏第一鋼琴的女生身上，至於第二鋼琴，則直接被他無視掉了。演奏第二鋼琴，他的心裡，基本上已經被定位為跑龍套的角色了。
不過對方的演奏，卻讓他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
無論從氣，還是演奏的水準，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第二鋼琴，都不像是一個純粹跑龍套的角色！科茲洛夫斯雖然有些狂傲，但這並不代表他失去了起碼的判斷力。這個不知道名字的國學生，擁有著近似完美的技術。而他的演奏裡，也充滿了充沛的激情，可以說，他完全是把這個第二鋼琴，當成一個獨奏曲來彈！
「好大氣的演奏！」只聽了一個開頭，周廣人的臉上便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王羽佳她是認識的，凌遠的高足，整個央音樂學院也是極有名氣的。不過劉宇凡對於她來說就是個生面孔了。一開始，周廣人也和其他老師一樣，對這個第二鋼琴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不過劉宇凡的表現實是太出色了，才彈了一個開頭，便讓這些閱才無數的鋼琴老師們眼露異彩！
雙臂琴鍵上跳動著，激昂寬廣的旋律，讓劉宇凡整個人漸漸沉浸了樂曲的境界裡，剛剛還有的些許緊張，也漸漸消失了。輕鬆而準確的觸鍵，看上去舒適而賞心悅目，劉宇凡微微閉著雙眼，整個人漸入狀態！
幾個平穩的和弦過後，劉宇凡驟然睜眼，看向了鋼琴對面的王羽佳。就像約好了一般，對方也衝自己投來了一束目光。四目相對，兩個人如同心有靈犀般，相視一笑。
王羽佳緩緩提臂，雪白的雙臂琴鍵上大開大合，一陣如同金鐵交鳴般大氣的和弦響起。而與此同時，對面的第二鋼琴則奏出了寬廣的第一主題，如同一條長江大河般，穩穩地托起了那幾個果斷的和弦！
兩架鋼琴，將這舉世聞名的《第一鋼琴協奏曲》演繹得大氣磅礡。兩個演奏者，如同金童玉女，呼應間無比默契，技術堪稱完美！
剛剛臉上還帶著輕鬆與傲慢之色的那烏莫夫，此刻這些神情已然完全消失不見，看著台上兩個才華橫溢的國鋼琴學生，他感到自己似乎有些小看他們了。
「雙鋼琴，居然可以把柴科夫斯基的這名曲彈出這樣的味道？天吶，這兩個人對這曲子的理解太深刻了，可他們還那麼年輕，他們是怎麼做到的？」聽著兩個人越來越投入，越來越精彩的演奏，那烏莫夫目光的驚訝之色也越來越濃！
「那個男生，叫什麼名字？」周廣仁實忍不住心裡的欣賞與好奇，側著身子悄悄問著坐她另一側的凌遠。
「劉宇凡，附的。」見周廣人問，凌遠自然知道是劉宇凡的出色表現讓她驚訝了。說實的，此刻劉宇凡台上的表演，連她這個班主任都有些意外。一開始，這孩子的演奏還有一小點緊張，不過現看上去完全好了，演奏越來越投入，處理得也越來越有味道了！
「哦，彈得很不錯！」周廣人微微點頭讚許地說道。
整個國，能夠當得起這位鋼琴泰斗一句「不錯」的人，屈指可數。正台上激情演奏的劉宇凡，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居然獲得了如此的殊榮。此刻，他正沉浸和王羽佳的對奏！
雙鋼琴的演奏，其美妙之處不身處其的人，是無法理解的，特別是像劉宇凡和王羽佳這樣的選手，兩個人都是天才的天才，此番對手戲，兩個人可算是棋逢對手，彈得酣暢淋漓！兩段琴聲，如同琴瑟和鳴般，配合得天衣無縫！彈到酣處，兩個人是激情飛揚，誇張的手臂大動作，看得場下的觀眾目炫神弛！
「這孩子的現場感好強！」眼看著劉宇凡的演奏，凌遠心裡暗驚。
有一種演員，稱為現場型選手，這類選手，現場壓力對其無效。越是大的場合，越能激出他的潛力，雖然凌遠還無法確定，劉宇凡是不是此類選手，但無疑他今天場上的表現，是遠超過他平時的。
王羽佳和劉宇凡，兩個人如同兩位絕世劍客，而鋼琴就是他們手的劍！此刻的兩個人，俱都是奏完手裡的一個樂句，便向對方投去一個充滿戰意的眼神，本來是處於從屬地位的第二鋼琴，此刻卻如同一個**而有生命力的個體般，爆出了屬於自己的奪目光彩！
「和這樣的對手搭琴真是太刺激了！」王羽佳完全就是一個表演型的選手，劉宇凡此刻表現出的熱情徹底感染了她，讓她也揮出了遠超平時的水準！雪白的玉臂每一次從鋼琴上彈起，都會帶起一陣激情四射的旋律，爆出與其瘦小身體不相稱的爆力！
兩個人都彈出了狀態，輝煌的琴聲充斥小音樂廳的每個角落，聽者無不震撼！
短短數分鐘的演奏，眾人的耳朵如同被一場洪大的音流洗禮一般，每個樂句都如同活過來一樣，迸出了巨大的能量。
當王羽佳用一記充滿震撼力的和弦結束了全曲演奏的時候，台下有著瞬間的寂靜，片刻後，掌聲如雷！
「太厲害了！原來我們學院也能有人把老柴彈到這個程，聽著真是太過癮了！」
「是啊，剛剛看柴院那些學生們不可一世的嘴臉就來氣，這次看他們還敢不敢狂。他們能彈咱們的《黃河》，咱們就能彈他的《柴一》。話說剛剛那哥們兒是誰啊，有些臉生啊，以前沒見過他啊。」
「靠，你這傢伙連他都沒見過，你是不是鋼琴系的啊。」
「怎麼，他很有名嗎？真沒見過。」
「暈，一看你就不關注流行音樂動態，就前段時間，三棵松體育那場音樂會，火的那鋼琴曲h』apirat，就是那哥們兒的作品，想不到。」
「真的假的？那神曲真是他寫的？牛人啊！不行，一會兒結束的時候，我得找他要個簽名去！」
「切，要什麼簽名啊，要琴譜才是真的，現系裡的那些牛人們已經扒出好多版本的譜子了，不過一個個亂七八糟的，沒幾個能聽出原汁原味的感覺。我還是想要一份他親手寫的譜子。」
……
台下，音的學生議論紛紛，一個個興奮之色溢於言表。那些過來交流的柴院的學生也互相交談，都為剛剛這兩個人驚艷的表現歎服不已！
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既然以柴科夫斯基的名字命名，可見其對這位作曲家的推崇程。而這堪稱柴科夫斯經典之作的《第一鋼琴協奏曲》，也一直是柴院老師和學生的驕傲。不過這次他們沒想到，他們一直引以為傲的這名曲，居然兩位國學生的手下煥出了如此輝煌的光彩！
周廣人看著台上聯袂謝幕的兩人，臉上的笑容愈濃了起來。沒想到，今天這場交流活動，讓她又一次現了一株好苗子。
「宇凡，合作愉快！」牽著劉宇凡的手，王羽佳笑著對他點頭道。
「合作愉快！」劉宇凡看了看身邊的王羽佳，會心一笑道。
面對著台下如潮般久久不願散去的掌聲，兩個人再次牽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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