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十一章幫忙
「宇凡家吶？」一道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門外響起。&*
「楚老師？來來快進屋，請坐！」劉宇凡轉身一看，說話的卻正是他小學的音樂老師楚桂生。三年不見，楚桂生略微顯得老了些，也瘦了些，不過看上去還是很精神。
「呵呵，宇凡吶，我聽說你回來了，就過來看看你，怎麼樣？一還行。」楚桂生笑著坐到了劉宇凡對面，接過劉宇凡遞過來的香煙，吸了一口，笑呵呵地說道。
「挺好的，楚老師，學校的工作忙不忙？」劉宇凡笑著問道。楚桂生是他的音樂啟蒙老師，這一世是，上一世也是，對於這個老師，劉宇凡是十分尊敬的。
「咳，咱們學校你還不知道，就那樣唄，天天就上幾節音樂課，也沒啥可忙的。」楚桂生說著，看到劉曉冉從樓上下來，笑著招呼了一聲。
「曉冉吶，暑假作業都寫完了沒有啊。」楚桂生笑著問道。
「楚老師，我們班都不留暑假作業啦，開學就上初了，還做怎麼作業啊。」劉曉冉笑嘻嘻地說道。楚桂生是個很和氣的老師，劉曉冉大寨村上小學的時候，對他的印象特別好。事實上，許多學生都十分喜歡楚桂生，一方面是因為對音樂課的喜愛，愛屋及烏了，另一方面楚桂生的脾氣也很好，從來不對學生脾氣。
「哦，你看看，我都差點忘了，曉冉是個好孩子啊，還是我的音樂課代表呢，哎，你們兄妹兩個，音樂上都是那麼厲害，呵呵。」楚桂生笑著說道。
「二叔來啦。」楚青聽到楚桂生的聲音，從房間裡走出來，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兩個人都姓楚，村裡還有點親戚，因此楚青見了楚桂生的面，一般都是按著輩分喊的。
「哎，青子，我過來串個門兒，哎呀，你這家裡弄得太漂亮了，呵呵，那邊擺那個是鋼琴，怎麼這麼大啊。」楚桂生指著客廳南面靠窗戶的那架三角琴說道。
「楚老師，這是雅馬哈的大三角，演奏用琴，大琴的音色好。」劉宇凡笑著解釋道。
「嗯，好，好啊，呵呵，宇凡，我今天來啊，是找你的，也是為了琴的事兒。」楚桂生笑著說道。
「哦？怎麼回事兒啊楚老師，你家要買琴啊。」劉宇凡笑著問道。
「不是，哪是我們家啊，是我二侄子大慶家，他們兩口子不是有個小孩兒嘛，叫小天，今年七歲了，咱們村裡上一年級呢。這兩口子都城裡做生意，賺了兩個錢，也學著城裡人趕時髦，要學鋼琴，非要找我給他們挑，你說我哪裡會挑啊，這不就想起你來了嘛。」楚桂生笑著說道。
「呵呵，這事兒啊，行，不過楚老師，學鋼琴可不是趕時髦，這對孩子是很好的素質教育。一般來說，學音樂的孩子都很聰明，學琴是好事兒。他們準備什麼時候買啊。」劉宇凡笑著問道。
「這不今天就想要去看看嘛，你有空沒？有空就陪楚老師去一趟，呵呵。」楚桂生笑著說道。
「哦，行，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劉宇凡想了想說道，隨即跟楚青打了個招呼，便跟著楚桂生走了。
楚大慶和老婆孟春花兩個人縣城支了個水果攤兒，由於兩口子擅於經營，幾年時間下來小攤兒變成了小店，手裡也有了幾個錢，村裡也蓋起了明亮的房。城裡呆的時間長了，觀念也不自覺地向城裡看起了齊，見人家孩子都學唱歌、學鋼琴啥的，自己家的小子也不小了，就想著也培養培養。兩口子對這個沒什麼研究，聽說學鋼琴是挺高雅的事，就想著也讓孩子學鋼琴。不過兩個人都不懂這個，就想到了小學教音樂的二叔楚桂生。
這可難壞了楚桂生，他是會彈琴不假，不過那兩下子他自己心裡有數，哄哄孩子玩兒還行，弄真格的根本不行。再說他彈的可是風琴啊，跟鋼琴完全不是一回事兒。正愁呢，猛聽得老婆說宇凡回來了，他便像得了救星一樣找來了。
帶著宇凡，兩個人溜躂著就來到了楚大慶的家裡。楚大慶的家村西頭，蓋的鑲瓷磚的房子，很是氣派，雖然比不了劉宇凡家那樣的小別墅，可村裡的一排石頭房子和瓦房間，也是很打眼的。
眼看著楚桂生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伙子，家正看電視的楚大慶笑著站了起來。
「喲，二叔來啦，這是誰啊？」楚大慶看了劉宇凡兩眼，疑惑地問道。
「這你都不認識啊，青子家的孩子，宇凡嘛，小時候你還抱過。」楚桂生笑著說道。
「喲，小凡吶，都長這麼大啦，呵呵。」楚大慶笑了起來。
「大慶叔好。」劉宇凡笑著沖楚大慶點了點頭。
「咳，你說這孩子們就是快啊，這才幾年，都成大小伙子了。這孩子一直學校上學，村裡時間長了人都快不認得了，呵呵。」楚桂生說著，又好好把劉宇凡吹捧了一番，什麼琴彈得好啦，縣裡演出得過獎啦。不過江海杯他倒沒提。這倒不是說他不想提，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農村人對這方面的東西關注的本來就很少，就連他這個搞音樂的，也沒怎麼想過這個事兒。
「是嘛？宇凡這麼厲害啊。」楚大慶用眼睛打量著宇凡，嘴上誇著，眼裡卻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這也難怪，宇凡看上去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些，二十不到的歲數，也就是一個大小伙子。光憑嘴說，任誰也無法相信這孩子鋼琴如何厲害。
劉宇凡也看出了楚大慶懷疑的神色，不過他也懶得解釋，挑架琴的事兒，純粹就是看楚桂生的面子。都是莊裡莊親的，幫個忙也是應該的，莊稼人不懂這個，過分計較也沒有意義。
「那還用說，對了，你媳婦兒呢？」楚桂生笑著問道。
「城裡看攤兒呢，那叔啊，咱們現就走還是怎麼著？」楚大慶說道。
「沒啥事兒就走唄。」楚桂生說道。
「哎，叔，那個，買琴得拿多少錢啊。」楚大慶抓抓頭皮問道。
「敢情你啥都沒打聽好啊。」楚桂生聽他問這話，皺著眉頭說道，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買架鋼琴多少錢。此刻，他也只得把目光轉向了劉宇凡。
「孩子練習，用不著太好的琴，兩萬以內的就行。」劉宇凡想都沒想就說道。
楚大慶聽了劉宇凡的話，又看了看楚桂生，問道：「二萬夠嗎？」
「去取，看你那磨嘰樣。」楚桂生笑罵道。
「哎，，，我去取啊。」楚大慶說著，回屋取了錢，出來後把院子裡的皮卡打著了火，拉著兩個人出了村子。
到了阜安，楚大慶把車停了下來。
「哎，大慶，你怎麼停車了，不是去江海買嗎？」楚桂生問道。
「嘿嘿，接個人啊。」楚大慶說著，朝馬路對面走去。
劉宇凡看了看對面的一排門市房，正對著他們車子的位置，掛著「愛樂校阜安分校」的樣子，他嘿嘿輕笑了兩聲，大概想到楚大慶幹什麼去了。
過了不一會兒，楚大慶出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年女人。那女的上身穿著一件紅色碎花的寬鬆套衫，鬆鬆的下擺直垂到膝蓋處，一頭大波浪的卷，臉上戴著一副大號的太陽鏡，嘴唇抹得很紅，像塗了一層鮮血似的。
女人上了車，一陣很濃的香水味立刻充滿了車廂。
「桂生叔，小凡，這是藝校的謝娜老師，教鋼琴的，今天特地跟咱們一塊兒去挑琴，嘿嘿。」楚大慶說著，又向謝娜介紹了坐後座上的楚桂生和劉宇凡，謝娜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臉上半點笑容都欠奉，顯得很是矜持。
見到這樣的情形，劉宇凡暗暗撇了撇嘴，心道這楚大慶擺明了就是不相信自己和楚桂生兩個人，說是一塊兒去挑，看那意思，到了地兒肯定是以那謝娜為主了。想到這兒，他突然覺得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來了，買架練習琴還這麼墨跡。
「謝老師，我到這兒是兩眼一抹黑，咱們先去哪兒啊。」開車到了市裡，楚大慶將車速放慢了下來說道。
「嗯，你一直開，前面的路口左轉。」謝娜一路指揮著楚大慶，不一會兒，車子就一家琴行停了下來。
眼瞅著外面的琴行，劉宇凡撇了撇嘴，心道還真是跟這兒有緣。
車窗外，「愛樂琴行」四個大字映入劉宇凡的眼簾。
想想也是，這老師是愛樂藝校的，她還能把人往別的琴行帶不成？想著基本上也沒自己啥事兒了，劉宇凡很想就這麼呆車上，讓幾個人挑去算了。不過楚桂生卻熱情地叫自己下車，劉宇凡只得很無奈地跟著幾個人走了進去。
「喲，這裡真涼快啊！」剛進了屋，楚桂生就舒服地大聲喊了一句。
「這傢伙，這裡面這麼多琴啊。」進了琴行，楚大慶看著擺成四排足有二十幾台的鋼琴，誇張地叫道。
聽著兩個人的話，謝娜皺了皺眉頭，心道：「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真丟臉！」不過一想到是自己帶過來買琴的，心裡那股厭惡又減輕了些。
看著台後面的女銷售員，謝娜揚了揚手，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