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十一章選拔
做為整個江海都屈一指的阜安一，硬件環境的確不是蓋的。別的不說，高校園為藝術生單獨蓋一棟音樂樓和美術樓，這樣的手筆，就算是江海市，也是不多見的。怕也只有江海一才能比這裡略強一籌了。
這是一棟乳白色的三層樓房，單就外觀來看，和其他的教學樓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一樓的左側，多了一個半圓形的舞蹈教室。劉宇凡來到樓門口的時候，看到裡面有許多穿著黑色舞蹈服的女孩子正壓腿，應該是藝術班裡的舞蹈特長生。
站樓門口處，一陣陣紛亂的鋼琴聲傳來，劉宇凡聽來卻並不顯得特別吵。他甚至還有空閒聽了聽那些人練的曲子。
「唔，這個是彈849的第10條，彈得太燥了。嗯，這個土耳其進行曲不知道是誰彈的，亂成一團了都，呵呵，這兒還有個彈克萊德曼的，是《童年的回憶》，還真是有閒心。」劉宇凡一邊笑著聽那些熟悉的曲子，曾經自己也是從這些東西練過來的。只不過現這些曲子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太小兒科的東西了。
簡單聽了聽他們彈的曲子，劉宇凡也大致明白了整個一的藝術班鋼琴特長生的水平，大部分都只是業餘七、八級的水平罷了。
「差得太遠了，考一些師範類的音樂系還勉強，要是專業的音樂學院，就不夠看了。」劉宇凡搖搖頭，向音樂樓裡走去。
一樓的走廊裡掛著許多音樂家的畫像，貝多芬、肖邦、柴可夫斯基，看著這些畫裡的人神色嚴峻，劉宇凡也不由得被一種藝術氣氛所感染。
之前資料上就看到了第一音樂教室的位置，是以劉宇凡沒有再刻意去找，直接左轉走了一段路後就到了。
走廊裡許多小琴房，大部分都有人練習。劉宇凡看了一眼練習用的鋼琴，大多數都是星海。這個牌子的琴國內也只能算是大路貨，音質很一般，不過勝皮實耐用，許多正規的音樂學院也有選用這種琴做練習琴的。
天已經微微擦黑了，劉宇凡看到了第一教室的牌子，緊走了幾步過去。
音樂組組長彭鐵林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長得高高瘦瘦，國字臉上五官分明，下巴總是刮得鐵青，顯得很是成熟幹練。他是北師大音樂教育系畢業，之後直接分配到這裡任教，從一名普通的音樂老師做起，一連干了十二年，如今已經是音樂教研組的組長了。
同時，彭鐵林也是藝3班的班主任。藝術班每年招生的人數都不多，大概一個班三十多人的樣子，不過加一起也有一多人了。這麼多年來，阜安一通過走藝術特長考出去的學生，每年也都保持二、三十人的規模，不少家長，因為孩子學習不太好，也把藝術學校當做了一個出路。甚至有的只是搞一年左右的突擊訓練，也能考上一個藝術類的二類本科。這麼多年來，經彭鐵林培養出來，上大學的藝術生，怕是沒有二、三人。所以阜安縣的藝術教育界裡，彭鐵林非常出名。常年有幾十個學生跟著他上小課，至於高考藝術輔導是家常便飯。
今天是鋼琴小組的正式活動日。鋼琴小組的活動日每週兩次，時間都是晚上七點到點，也就是晚自習的時間。畢竟是高，除了藝術班可以用正常的課時來練習專業外，像這種興趣小組想要練習，便只能挑晚自習的時間了。
對於這個興趣小組，彭鐵林投入的精力並不大。他知道這裡面大多數人的水平都很一般，如果有特別好的，差不多都到藝術班去了。
當然，偶爾這裡面也會現不錯的苗子，遇到這種情況，如果學生和家長本身也十分喜歡走這條路，彭鐵林也會幫助他們和學校溝通一番，讓普班的學生改到藝術班去。
教室裡燈火通明，一架雅馬哈鋼琴前，一位梳著馬尾的女生，正專注地演奏著《繡金匾》。二十多個學生零散地坐下面的椅子上，有些還站鋼琴旁邊，看著那個女生演奏。
劉宇凡進來，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動靜，每個人的注意力，都放鋼琴前那個正演奏的女孩身上。
女孩叫王美芳，是高三藝術班的一名學生，今年她準備報考北京師範大學鋼琴系，這也是阜安一的藝術生，能夠摸得到的高的藝術類院校門檻。當然，也不乏有特別出色的，能夠考到天津院、國院甚至音，不過那大多不是學校的功勞了，是從小家裡培養的結果。這麼多年來，阜安一考上這幾個學校的鋼琴專業學生，一把手都數得過來，實是太難了。至於被稱為「國鋼琴專業皇冠上的明珠」的央音樂學院鋼琴系，每年才全國招那麼三、五個人，自然是無論如何也輪不上這裡了。
劉宇凡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了下來，就那麼靜靜地聽著這個女孩的演奏。這曲子兩年前他就彈過了，現雖然很久沒有彈了，不過以他的水平，就算是現熟悉，只要看著譜子彈，根本不需要熟悉的過程，直接一邊讀譜一邊彈就k了。
至於那女孩的演奏水平，以劉宇凡的標準來看，只能是「慘不忍睹」，就算是換成兩年前的自己，如果彈成這樣，恐怕也得被莫言罵得狗血淋頭。
「手腕子太僵了，節奏一點都不穩，慢的地方太慢，快的地方太快，層次是一團糟，復調部分的主旋和副旋根本就混一起了……」劉宇凡都不用看那個女孩子的演奏，隨便聽聽就挑出了一大堆的毛病。跟莫言學了那麼久，劉宇凡一直不知道自己現是個什麼水平，只知道莫言面前，自己就是一個技術上還基本過關，表現力還欠缺很多的水平。不過此刻聽了這個女孩的演奏，劉宇凡覺得起碼自己可以站一個很高的層次來評論了。
王美芳彈完了，下面看熱鬧的二十多個人有不少都鼓起了掌。
彭鐵林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美芳，這曲子基本上差不多了，再彈熟點就好了，還是要再快一點，另外整個身體不要太僵硬了，要有一些動作，帶點范兒。」
「咳咳~~」聽著台上那位老師的講解，劉宇凡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同時，看向那位老師的目光也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沒聽錯！這是這個老師給她的建議？這~~這不是誤人子弟嘛！」先是被那位老師雷得不輕，等反應過來之後，劉宇凡心裡就微微有些生氣了。雖然那位老師教導的對象不是自己，可他本身也是一位鋼琴學生，聽著剛剛那幾句點評，劉宇凡就知道一句也沒說到點子上，完全不靠譜。如果那女生按他的方法練，只會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如果不是記得自己的身份，劉宇凡此刻恨不得上去跟他理論一番。
不過，劉宇凡這麼一咳嗽，倒是引得前面的幾個學生紛紛回了回頭。
這一回頭，劉宇凡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楚雲飛！
「原來是這個小子！嘿嘿，連級都沒過去的笨蛋，也跑這兒湊熱鬧來了？」楚雲飛看著劉宇凡的目光，充滿了一絲鄙夷。
劉宇凡自然也看到了楚雲飛，不過根本沒拿他當回事兒，眼神兒他面前一晃，就自動把他當空氣般忽略了。
「你就裝，一會兒看你怎麼出洋像。一個山溝子裡跑出來的鄉巴佬，摸過幾天鋼琴？也學人家這兒玩高雅，呸！」楚雲飛轉過頭，狠狠地上干啐了一口。
王美芳聽著彭鐵林的指導，不住地點著頭，眼看他說完了，還感激地衝他鞠了一躬，說道：「謝謝彭老師！」
「嗯，你先去琴房練習。」彭鐵林衝她點了點頭說道，隨即看著台下的二十幾個人說道：「人來得都差不多了。我簡單說說啊。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彭鐵林，是咱們學校的鋼琴老師，同時也是咱們鋼琴小組的負責老師，先歡迎大家來參加咱們這個鋼琴小組的選拔，下面我就簡單說說選拔的標準。」
聽到彭鐵林的話，劉宇凡才明白，原來坐的這二十幾個人，都是高一的生。沒想到這一屆裡，居然有這麼多鋼琴愛好者，看來現的鋼琴教育普及越來越廣了。
「選拔的標準很簡單，一會兒咱們就從前排的同學來，每個人彈一小段兒，曲目不限，但水平要相當於鋼琴四級以上程，練習曲要達到599後期水平。我知道大家既然來到這裡，肯定都是很喜歡鋼琴的，不過咱們小組的名額有限，不可能一下子吸引那麼多同學，所以暫時沒有達到要求的同學也不要灰心，可以努力練習，以後還有機會。好了，下面咱們就開始，這位同學，你先來。」彭鐵林說著，用手裡的鉛筆點了點坐前排左邊的一位長像靜的女生。
那位女生被點到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即緊走幾步坐到了鋼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