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竄進雲易嵐體內如魚得水,衝擊著他的心魂,血氣流遍全身滋潤著他的每一處經脈,心與魂,精與魂完美的契合,充盈的法力讓他心頭竊喜不已,這就是被封印在八凶玄火法陣裡的神祇嗎?……
看來冷凝已經完成了任務,「南疆五族」頗為玩味的咀嚼了一會兒,巫妖這罪責就要你替老父背了,天火之謎想必巫族的卷軸裡多少會有點記錄,這八凶玄火法陣妙用恐怕不僅止於此,你究竟還知道多少呢?
「留還是不留?」雲易嵐心裡嘀咕不易,一時拿不定如何處置黑木,猶豫了起來。
神智、念力此刻無比的清晰,心思飛快的轉了幾圈,定下神來。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完全看不出血影入體有何異樣,反而是興奮,邪惡的笑容。
黑木一直盯著雲易嵐留神著他的舉動,剛才的那道血影讓他感到十分的不安,血影遊蕩了一圈沒入了他的體內,雖然不介意這老東西就此了結,自己以後的一番籌劃還得依仗他。饒有興致的盯著,生怕錯過了什麼。
試探性的問道:「谷主,剛才沒事吧?都怪在下大意了,才有這意外之變。」
見其毫無反應,又道:「在下生表慚愧,還望谷主見諒!」
察其神情,那裡有慚愧之色,黑袍下也看不清詳盡的情形,只是那聲音明顯透著虛情假意。
「哈哈,大師擔憂了,剛忽然間想到別的事,走神了!」
雲易嵐氣勢一震,梟雄的性格盡顯,豪邁的說笑道,從其爽朗的笑容還真看不出古怪來,亦如平常一樣,決口不提血影的事,越是平常反而讓人有千般猜測,忐忑不安。
「這會兒冷凝他們應該也回來了,我出去看看,大師盡可隨意。五族之事已了,巫法的振興就落到大師身上了。不知道大師何日返回十萬大山,著手收復那些妖獸?」
巫妖雖有疑惑不得不接著話茬,道:「五族的事還蒙谷主多多輔助,五族剛剛事經變亂安定尚需時日。有惡龍相助收復那些妖獸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如今的妖獸妖力大不如以前。」
雲易嵐像是早已料到由此結果,從容鎮定,笑意連連,吩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巫妖惡狠狠地目送他離開,心裡盤算著另外一番事。重新統一五族,重歸於巫族,實乃不世之功業,娘娘黑木替你做到了,哪怕遭萬人唾罵亦無怨無悔。有獸神大人的秘法,收復這些妖物多花些時日也就是了。雲易嵐為人狡詐惡毒,老謀深算,若是這八凶玄火法陣的秘密盡被其探知,我的大限也就到了。
難道那道血影竄入他體內真的沒事嗎?……
想了大半天也沒個結果,悻悻離開了。地上的幾副凶神圖案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玄火壇內的火焰重新燃了起來,將這陰暗的祭壇映得直如白晝一般,地下潺潺流動的血氣冒著絲絲熱氣。
修羅的血影,鬼蜮的鐮刀,驚鴻一瞥,露出了其神秘的一角。
…………
剛才還在對峙爭鬥的眾人,這會兒都停下手來,警惕的看著那些入魔的長老,尋思道這些長老的道行修為也不低,被其輕易的附身,究竟是什麼物事如此可怕。
不由自主的朝著霍爾安昭看來,希望她能說上幾句。
對於這些屠戮族人的不善之人,霍爾安昭並無好感,只是青龍也看著她,像是也有詢問的意味。眼見著族人一個個消亡,說不出的難受、委屈,直想哭出來,可是巫師的重任壓在她的肩膀上,如何能示弱,為外人笑話。青龍被慕容雪羽圍困,鬼厲被那些長老拖住了,就那麼一會兒火勢已然無法控制。這些黑衣人精明強幹,誰又能阻止的了。這就是我們土族的劫數吧,難怪爹爹先前一直托青龍聖使代我照料我,想必早就預料到今日之事吧。
剛才使用巫法過度,腦袋有些眩暈,稍稍安定好了許多,閃念間驚道:爹爹他呢?
終歸是少女心性再也壓制不住,鼻子一酸,哭了出來,滴淚連連,小聲的抽泣,摟住索胡菲兩人哭的很是傷心,聞者心裡恐怕都好不到那裡去。
冷凝冷漠的臉上些許動容,眼看著好好的一族人片刻間盡歸虛無,也許明日自己的下場亦是這般淒涼。谷主他想做什麼?
皇甫靜、慕容雪羽眼看著與自己一般年紀大小的女子如此難過,對雲易嵐的怨恨、憤懣又多了幾分,羞愧之色爬上臉頰,臉色白裡透紅,動人心魄。紅彤彤的臉色中有羞意,有幾分驚艷,幾分惱怒。
皇甫靜青雲一行亦有不滿之色,再次遭遇這等慘變,愧疚如何也掩飾不住,黯然落淚。
附耳小聲與慕容雪羽說道:「我們欠的只是焚香谷的情分,並不欠他雲易嵐的。此次歸去,再也不會幫他做一件事。若是李詢繼任新谷主或許會好一些,癡情的人心腸壞不到那裡去。」
慕容雪羽聽了皇甫靜的話,心裡終於也打定了主意。我們答應三次襄助焚香谷,如今兩次了,我們都做了什麼?
二女心意相通,此次回去定然有翻天覆地的巨變。雲易嵐盛情招攬的兩個家族,如果有一天是她們將他謀劃百年的大計給毀了,他又會作何感想?……
青龍沒有理會二女的竊竊私語,出聲安慰道:「你爹爹去了還有我呢,先前答應過你爹爹代為照料你,不如就跟我們回鬼王宗吧!」
霍爾安昭點了點頭,喃喃而道:「那就有勞青龍聖使了,土族的滅族之恨來日定要他們償還。」
雖然悲憤交加,也看出來了此刻想要復仇,也是難為青龍,只得暫且作罷。
「你們小心了,剛才我以族內的秘法貫通九幽,召喚出來的是什麼我也說不準,那些人現下還尚有人性,靈智並未完全覆滅,一旦靈魂徹底淪喪,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