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壇裡雲易嵐殷紅的瞳孔佈滿血絲,眼球上爬滿細弱蛛絲的紋章,一道道咒印以奇異的紋理排布,那一雙就像是惡魔的死亡之眼。熠熠的火苗跳動,整個玄火壇內充滿了詭異,修羅的血影揮舞著干戈游弋著,魔神張開了沉睡的萬年的睡眼,眼角的餘光打量著眼前鬼迷心竅的人兒,嗅了嗅滿意的點點頭。
巫妖醜陋的面容猙獰的笑著,做出各種奇異的動作,手舞足蹈,扭動身軀,像是向天神獻禮,像是迎接惡魔的復生,又或是引渡鬼蜮的亡魂。支支吾吾嘴裡不知道念叨著什麼,火焰噗哧噗哧作響,鬼氣森森。
只見汩汩鮮血從地底下冒出,緩緩不斷地流向了那可怖的凶神圖案上,一副副猙獰遠古凶神的圖案慢慢充盈,飽滿起來,越發的清晰勾魂攝魄,貪婪的吸吮那幾如甘霖一般的鮮血。
九幽之下的陰風咧咧風動,席捲而來,陣陣響動,辛快的竊笑,讓人毛骨悚然。
血影中的凶神呼之欲出,凝聚的鮮血冒著氣泡,偶有幾聲鬼厲狂笑傳來,戾氣被甘甜的血氣激發,越來越尖銳。
黑木停止了動作,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也盯著一幅幅連綴的圖案看去,眼珠間或一轉,這才發現原來還是個活物。
「大師,這八凶玄火法陣有機會復原嗎?」雲易嵐臉色陰沉,揪著面孔,衝著黑木問道。
巫妖探探頭,僵直的脖子擰了擰,活動了幾下,黑紗浮動,瑟瑟的聲音道來。
「谷主,有所不知這凶神圖案與『陰火』相通,借九幽之氣得以存在,玄火鑒乃是無上神器至陽至剛,恰巧壓制住了這呼之欲出的戾氣。八凶玄火法陣乃是傳承巫族的法陣,據說陣內封印著上古的凶神,與戾氣同源與鬼蜮修羅相連,也只有血腥之氣引發地陰之火,或許可以喚醒借其法力出世。玄火鑒的丟失也是機緣吧,正好失去了壓制這凶神的利器,如今就是玄火壇的地火勉強抵禦戾氣的侵襲。」
雲易嵐聽著巫妖的話語,思索著其中的玄機,質問的語氣淡了幾分,再次問道。
「大師說需要大量的血氣激活法陣,五族祭壇這時差不多都毀了,這無數的生命還不夠激發戾氣的滋生嗎?」
黑木笑臉相陪,答道:「在下以巫族秘傳的法訣,從五族引來這滾熱的鮮血,法陣已有復甦的跡象,只是這血氣似乎還不足以引發戾氣的滋生,與南疆戾氣之源相通。」
沉思了一下,道:「似乎還缺了些什麼?這引子或許就在焚香玉冊之上!」
見黑木不軟不硬的猜測著,雲易嵐閃過一絲怒氣,心裡實已將這黑木詛咒了千萬遍。
「屠戮五族之事已然作了,若是這八凶玄火法陣不能復甦,老父就要你陪葬。還想一統五族,呼風喚雨,莫要打錯了主意!」
焚香玉冊,天火之謎,如是這狡猾的巫妖說的不錯,興許真有關聯也說不定。火!這個字眼嘀咕了一會兒,不如試試!
雲易嵐袍子一揮,無風自動,一股陰柔的接近白色的火焰跳出,寬大的衣袍鼓了起來,依著黑木所說對著那已有悸動的凶神圖案射去,召喚著、誦讀著、等待著……
凝聚不散的鮮血浮於圖案之上,這時低聲的悲慼幽幽而來,鮮血詭異的竟然向著地下滲去,與地底噴射而出的血氣兩者交匯融合,亮光從凶神的眼睛裡透出,白煙絲絲縷縷從中飄散開來。
地上原本的幾副圖案被血氣連通,白煙籠罩下開始離散、聚合,異變正在悄然發生……
黑木隨意說道,雲易嵐隨意為之,兩人都有些驚呆,八凶玄火法陣能復甦嗎?……
皇甫靜自天邊直線墜落,差點一頭栽下來,快要著地時終於穩住了,緩了緩,再次御劍飛起與鬼厲對視著。冷眼直對著鬼厲,沒有退讓沒有膽怯,倔強的不願放棄,體內的經脈紊亂不堪,氣血不暢,那女子無所畏懼,只是她的指甲裡滴出了血液……
那邊青龍與慕容雪羽的對決也有了分曉,不需幾時青龍必然落敗,一直沒有反應的霍爾安昭懸著的心落下,鬆了口氣。
也許這「巫蠱之術,奪魂!」用不著了,這兩人為何要突入祭壇?難道是焚香谷來人,莫不是他們動手了,但願是我想錯了!
剛想到此處,前方急促鏗鏘的腳步聲觸動了心弦,一行黑衣人的出現證實了她不祥的預感。
來的正是冷凝與部分暗火殿弟子以及幾位焚香谷的長老,料想到這邊可能出事了,一行人就趕過來了,恰巧遭遇了鬼厲與青龍二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眼見只有鬼厲與青龍兩人,誰也沒把那個巫族的小姑娘放在眼裡,一聲沒吭,逕直騰空將鬼厲與青龍堵在中心。
幾位長老暗自慶幸這趟果然是來對了,合眾人之力留下鬼王宗的宗主與聖使,日後行走江湖臉上也有光。在雲易嵐那裡自然少不了風光與器重,洋洋得意,不可一世。
哈哈大笑,這不是鬼王宗的宗主嗎?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