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道人眼前一花,心裡一股不祥之感泛起,回頭處背上一個虛無……
想到小環終究是牽掛不下,神思恍惚,要是能回去看看也好……
一驚,徹骨的疼痛傳來,一聲猛喝,狼鋒插入那人肚子上,月夜,不知又有幾人隕落。片片血花飄落,野狗看上去就像一隻戰意昂然地月夜戰狼。
「還有誰不服,給道爺出來。」怒目而視,竟無人敢對望,為其氣勢殺氣所奪。
眼見大局定矣,劉鎬乾笑一聲,大伙停下,且聽道長吩咐。
野狗道人沒吭聲,熱血順著狼鋒淌下,一時眾人不敢呼吸。剛才那名弟子率先回過神來,大聲而道:「還不拜見堂主,難道果真要違逆宗主之意不成。」惡毒憤激地目光掠過,得意之情昭然若現。
野狗道人艱難的向著年老大挪去,眾目睽睽之下,竟無人敢移動分毫。本就醜陋的面龐,此刻分外猙獰。揚起狼鋒,狠狠砸下,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吃驚的隨著狼鋒落下。一聲慘叫,野狗道人露出惡魔般的微笑,冰冷的道:「不會再有乃年老大了,我才是你們的堂主。」
劉鎬離年老大幾步距離,卻也自始自終未動,江山扇依舊揮動,臉上笑意更濃。歎息一聲,不知是惋惜,還是冷笑。
「你們都回空桑山,我稍後就到。」說完,頭也不回,顫抖著沿著原路而返。
不一會兒,原地一個人影也不見,只留下幾人的屍身,還有未乾的血跡。
夜風掠過,發出明快的響聲。野狗道人拖著身軀艱難的前行著……
鬼王宗隱約可見,腳下卻是越來越慢,野狗道人猙獰的臉上緩緩露出笑意。也許這一刻他還是那個他吧。強自運力,步伐又快了幾分。
再次踏進鬼王宗,自己也頗感意外,一心想要逃離,不料今日卻是再回。世事難料啊!小環,她還好嗎?有那麼多人照料,應該不會有事的。鬼厲,張小凡,頗有深意的咀嚼著。昨夜還在河陽城,今夜變化萬千。咳了幾聲,臉色更加難看。一陣腳步聲、笑聲悠悠傳來……
漸漸的越來越清晰,努力的向前挪動……
小環和金瓶兒、野狗道人、鬼厲,岔口處相逢,相對而視。
小環嘻嘻一笑,「哥哥這是要去哪兒啊?瓶兒姐姐有些氣悶,我們出去透透氣。」見張小凡並未答話,臉色陰沉。心底說不出的苦酸,難受之極。
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野狗道人,他癡癡地望著小環,眼內儘是溫柔之意。
金瓶兒卻是看見野狗道人黯然神傷,身上血流不止,那是還是先前那副模樣。
張小凡似是在想什麼,出神的冷漠。掃過野狗道人,並也開口。血花悄然綻放,輕靈的響聲出奇地清晰起來。
片刻之間,小環也意識到野狗道人這幅慘象。略帶疼惜地道:「道長,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的這般重?」一急之下,撕下一片衣角,裹住野狗道人手腕。
熱血就像是沸騰的岩漿,從各個角落射出,野狗分明被血霧裹在其間……
那一夜月圓了,那一刻雲黯了,那一笑之後都消失了,夜來的時候是借了他的心跳的,月來時他卻忘卻了。
那靈性閃爍的一剎那,猶若霹靂驚醒沉睡千年的夢,劈開了混沌。抓住火花的瞬間,才能看見自己內心的一汪清泉。
剖開心肺的那一瞬間,沒有痛苦,可以清晰看到跳動的心脈。也許,那一刻,他才能看見自己內心的期盼……
姐姐快來幫幫忙啊,小環急得俏臉絳紅,這才真正著急起來。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野狗道人緩緩抬起手,推開小環,退了幾步,這才站穩。
「我沒事,不用你管!」
小環被野狗道人反常的舉動給愣住了,疑惑不解地道:「道長,你這是怎麼了?」
金瓶兒拉過小環,直接翻了白眼心裡暗道:還都是因為你啊!無奈的道:「妹妹,我們走吧,宗主自會處理的。」
「可是,小凡哥哥他……你真的沒事嗎?」
張小凡低沉地「嗯」了一聲,勉強算是回應。
小環依依不捨被金瓶兒拉著離去,回眸處兩道眼神交匯。金瓶兒嬌媚的一笑,鬼厲生硬的扭過頭去……
二女影子漸漸模糊了,野狗道人也收回目光,身子微微動了動,卻並未有大的動作。
兩人相視片刻,鬼厲閃過一絲狐疑。這時,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鬼厲冷漠的出神,腳下動了動,就在鬼厲打算離開之際,野狗道人道:「宗主,求你授我天書修行**,我願為狼牙,用我的血為你碾碎一切。狼鋒所至,無不臣服。以靈魂向幽冥聖母、天煞明王起誓,如有違逆,永墮幽冥。」
鬼厲冷笑一聲,道:「你可知天書乃是無上修行法門,其可輕易傳與他人。」
野狗道人不溫不火道:「知道,我願意一世忠於你,重複練血堂昔日威名,黑心老人我不會墮了他的威名的。」
提到黑心老人,鬼厲心頭泛起滴血洞諸般經歷……
神情稍緩,語氣多了柔和,道:「你是為了小環,這才肯求我的的吧!」
野狗道人既未答允,也並也再言。
片刻之後,「懇求宗主成全。」語氣中卻透著堅毅、執著。
鬼厲依舊冷冷而道:「那就用你的命守護鬼王宗吧!天書修習凶險,好自為之!」
「天地不仁,是以萬物為芻狗……」一串串冰冷的話語,從鬼厲口中道來……
某處,火焰在跳躍,野狗道人默記著,並未再說什麼……
空氣中瀰漫著飛舞的塵埃,彷彿也被這古老的誦讀之言點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