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李詢的衣襟直淌而下,白衣飄飄氣宇軒昂的他此刻顯得有些虛弱,臉色蒼白之極。汩汩鮮血順著天琊的劍鋒流過,眼看著那猩紅的血液就要滴在她的素手之上,忽的抽出天琊,李詢晃了晃並未倒下,反而笑意更濃。笑的很開懷,或許很久了他都這樣笑過,驚得一旁的皇甫墨衡與皇甫妃暄滿是不解。這人莫不是瘋了吧?……
二女一時呆住了沒了反應,不知如何應對,終究是忌憚著李詢的身份。
李詢一手摀住傷口,眼神火辣辣地盯著陸雪琪,柔聲道:「你就這麼恨我,想我死?」
她抿著嘴唇沒有言語,眉間那一絲怒氣縈繞著那張精緻的臉頰。
他提上一口氣匯聚於胸口,強弩著繼續道:「不管你怎麼對我,我心裡始終有你。我不怪你,只要你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邊皇甫靜傷勢並不嚴重,昨日的舊傷未癒又添新傷,整個人有些虛脫,劍身側地扶住身子。聽著李詢深情婉婉柔情密語,心裡忽的有些失落。歎道:又是一個多情的苦命人,幾時有人這般待過我?芳心隱然間泛起點點波瀾……
今日的焚香谷已然和青雲門分道揚鑣,兩個門派最頂尖的人兒此刻直面相對,躲過李詢眼神的逡巡,陸雪琪冷冷說了一句,住嘴,我不想聽!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那裡比不上魔教的鬼厲,堂堂焚香谷新谷主的身份居然比不了一個青雲棄徒。憑什麼他可以喜歡你,我不行。就因為他是張小凡!」
「你不配!」
「哈哈,我是不配。你幾時正眼看過我,魔教的賊子何以和堂堂的焚香谷比擬。你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有錯嗎?有錯嗎?……」
「鬼厲要比你們焚香谷正派的多!」
一句話點中了李詢的死穴,他啞口無言,嘴角狠狠地抽搐,飄落的血花綻放出妖異的紅光。
場面靜了下來,只有花兒飄起落下,一時間都沒有說話,皇甫妃暄剛要動作被皇甫墨衡一把拉住,示意她稍安勿躁,摸不清李詢的趨向不如靜觀其變。
皇甫妃暄退了幾步,這才扶住皇甫靜,一臉關切,「師姐,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皇甫靜衝她微微一笑,啐道:「我能有什麼事?受了點傷而已……」
皇甫妃暄以為她真的沒事,懸著的心緩緩平靜下來。換了一隻手去扶皇甫靜,突兀的發覺不對勁,怎麼手上沾了這麼多血?屈下身子細看,涓涓細流順著皇甫靜的手指滲了出來。驚慌失措,大驚失色,啐道:「還說沒事,都這樣了。」
撕下一片衣角裹住了她的皓腕,師姐,你坐下吧,多休息,別說話了!這不還有我和墨衡嗎?
「你去跟墨衡說不要過分糾纏,李詢對陸雪琪情根深種,先前與我打聽有關我們此處行動的近況,沒想到他一路尾隨而來,此刻突然現身怕是打定了主意。他與雲易嵐不一樣,有朝一日繼任谷主之職,我們皇甫家終究還是得襄助其成事,焚香谷的走向怕是又是一變。」
他也是一個癡情的苦命人,何不順水推舟藉機脫身,豈不更好!皇甫靜的聲音細弱蚊蠅,咿咿呀呀的,左臉有些暈紅,說出來怎麼聽去都不那麼硬氣。
皇甫妃暄像捉賊似的盯著皇甫靜,臉色古怪,笑的很是詭異,瞅得皇甫靜一陣心虛。
「師姐,你這是不是春心蕩漾,怎麼就幫著李詢說話。是不是喜歡人家?」
「死丫頭,還不快去,就會嚼舌頭。」皇甫妃暄嬉鬧著離開了,只感覺臉色有些發疼,我這是怎麼了?
皇甫妃暄耳邊與皇甫墨衡說道了幾句,她眉頭緊蹙,似是疑惑不解,似是不知所謂,苦笑一番直搖頭,心裡卻是打定了主意。
面對著李詢淡然而道,恭敬中帶著幾分調侃。「谷主,雲易嵐吩咐我們如此,你這樣就不怕你師父責罰嗎?」直呼雲易嵐的名字,卻反而稱呼李詢為谷主,耐人尋味。
李詢沒有聽出她話裡的另一番意味,沒好氣說道:「此事就這樣作罷,回去我自會跟家師解釋,用不著你們操心。到是你們此次雖有獵獲,皇甫家的實力可要打上幾個折扣了。」
皇甫墨衡天資靈敏如何聽不出李詢話裡的譏諷與不滿,並未動怒反而大聲說道:「谷主不聽雲易嵐的囑托,竟一路追隨而來,如何交待是我們皇甫家的事,還輪不到旁人說閒話。」
陸雪琪聽著心裡微微觸動了一下,似是碰到了什麼,轉瞬即逝,並未追究。
「怎麼這就想走?」眼見皇甫墨衡與皇甫妃暄二女轉身就要離開,陸雪琪聲音嚴厲起來。步履蹣跚想要追上去,心有餘而力不足,剛才那一場鏖戰著實傷了經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