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懷念
「小師弟,小師弟……」文敏拉長放緩語氣,一字一句的喚道。
宋大仁呵呵一笑,何大智回過神來,也學著文敏的語氣,「小師弟,小師弟……」陰曆怪氣的衝著杜必書大笑。
回來的路上還與我打賭,這次肯定能作弄「大首座」,現在好了,吃癟了吧。笑死我了,何大智笑的確實有些誇張。
杜必書撓撓頭,歪過頭去,默不作聲。似是想起了什麼,「小師弟,小師弟……」仔細回味著。宋大仁笑了笑,一時怔住了。
「小師弟,小師弟……」多麼熟悉的稱呼,多少年了沒這麼叫過了。
文敏看見宋大仁臉色不適,有些難看,蒼白了好多。幾時宋大仁也陷入了回憶中……
「小師弟,小師弟……」那個做的一手好菜的,時常被師兄弟作弄的,一起開心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師弟,單薄的身影倔強的性子,幾時可曾再看見。
何大智再也無心觀賞屋外朗朗晴空,被宋大仁嘴裡念叨的「小師弟,小師弟……」所感染。
良久,幾人都不做聲,文敏使勁的悄悄擰了宋大仁一下,宋大仁「哇」的一聲驚叫,何大智和杜必書也是一驚,回過頭去看。只見宋大仁捂著腰,似乎是文敏動了手腳。仔細看文敏笑呵呵的看不出古怪,宋大仁不說二人自也知道「大首座」發威了。一時眾人都從沉思中驚醒。
似乎剛才根本沒發生過什麼,文敏率先開口,道:「不是有話要與小師妹我說麼,這是怎麼了?必書不是口齒伶俐這怎麼啞巴了?」
杜必書沒回應,文敏「哼」了一聲。
何大智倒是開口了,道:「是這樣的,我們一路上聽到了不少傳聞。大都是關於我青雲門的,尤其是小竹峰陸雪琪不少傳言,至於道玄師伯更有甚者傳聞他入魔了,墮入鬼道,更為離譜的是傳言我青雲門的「誅仙劍」斷了,這等無稽之言不信也罷。」
一石激起千層浪,宋大仁文敏霎時臉色像豬肝般難看。此事文敏自是心知肚明,宋大仁震驚的是這消息本身。何大智若無其事地繼續道:「只是我二人回山後,頓覺大竹峰靈氣竟然甚是稀薄,怎麼我們幾人出去幾天,怪事不斷呢。可能是出去久了,不習慣這裡的環境了,過幾天也許就好吧。」
何大智說完,宋大仁依舊臉色陰晴不定。二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作別宋大仁、文敏,回去歇息去了。
宋大仁看看文敏,欲說什麼又似乎在猶豫。文敏自然瞭解宋大仁的心意,白皙的素手摀住他的嘴巴。「別說這個好嗎?今天的天氣不錯,你不是說大竹峰很美,我們出去走走吧。別管其他的了好吧?」
宋大仁被這水一般的柔情浸染,不好拒絕,跟著文敏出去了。
就連宋大仁也沒注意到文敏神色的怪異,「青雲門要亂了,這一天終於來了嗎?……」
朗朗晴空,兩人心底卻瀰漫著一絲陰霾。
柔荑在手,涼涼的柔滑偶爾會傳來一陣輕輕的顫慄,彷彿這女子心底那莫名的懼怕而驚恐顫慄。宋大仁緊緊握住,緊緊握住,掌心間傳來一絲溫暖。
青雲門,小竹峰
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小女孩癡癡的望著山下,身影看去那般單薄、消弱,年齡雖小看去也是極美,彎彎的睫毛,澄澈有神的一雙明眸,修長的身姿,一副美人坯子的模樣。那個清新可人的女孩正是小詩。水月大師生前除了陸雪琪意外最為寵愛的弟子,入門沒幾年不知為何水月大師一力栽培,甚是喜歡。也許是水月大師的溺愛,或是某些不為人所知的玄機。這個小女孩身上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不過有一點資質卻是奇佳,不出數十年定然又是小竹峰一新秀。
自鬼王一戰後,陸雪琪簡單的交代了「林月晨」幾句,拜別文敏就匆匆下山去了,再無消息。近日來,青雲門來流言不斷,其中一部分直指陸雪琪,對她和鬼厲一事大做文章,聞言是鬼王宗在青雲門的細作。說的是煞有其事,不得不令人懷疑。的確她和鬼厲之事如今知曉的人數不少,為情所累為鬼王宗做出不智之事,似乎也蠻有道理的。但憑這一點當然無法令人信服。關於陸雪琪的身世卻是眾說紛紜,謠言四起。
一時間小竹峰頓時成了焦點,而陸雪琪依舊沒有現身,這就令人猜測看來這謠言也不是空穴來風。小竹峰眾女態度不一,加之首座陸雪琪不在,這謠言更加肆虐,無疑恰好證實了傳言。
東方櫻仍是一身勁裝,不過卻換了一件白色的,一襲純白,如冰山上的一朵雪蓮。在風中駐守,焦急地望著山下。「幾天了,師姐她也應該回來了。」在其他六脈師兄弟面前冷冰冰的,對師姐的默默關懷,卻又是有一番火熱。東方櫻是出了陸雪琪之外,小竹峰另一位以冷艷出名的。在外面傳的更凶,陸雪琪被稱為「冰雪女神」,東方櫻卻是「冰霜女神」。同樣是冰涼,差別也是很大的。
「冰雪寒之凝之為霜」。對於這樣的稱謂兩人輕輕一笑,不做辯解。下山的路在雲霧中顯得悠長深遠。久久的佇立,在等待,等待什麼呢?是誰又如這般佇立望著遠方。不知其思。望夫石的傳說是傳說還是守候等待的美麗?守候等待也是種幸福的美好……
「師姐,看什麼呢?我看陸師姐這幾天是不會回來的!陸師姐也是的,這都幾天了,還不回來,方才長門蕭逸才師兄可是傳話了,等著她回來議事呢!」比東方櫻稍小的小詩,當真什麼話都敢說。天不怕地不怕的,口直心快,眼內閃爍這狡黠。一臉壞笑的盯著東方櫻。
東方櫻對小詩也是疼愛有加,小詩平日裡跟東方櫻也最是親近。二女宛如姐妹一般,在這個世道混亂、正邪難分的世間,誰敢真正相信誰?背叛、暗傷來自靈魂深處的陰暗誰又看得透?你最信任的人也許有一天就是傷你最深的,傷到撕心裂肺,傷了心,冷了魂,涼到腳,渾身再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誰在哭?那砌砌的嘶吼。誰在哭?那斷腸的哽咽。
誰在笑?那猙獰的笑臉。誰在笑?那懊悔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