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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六十八章 文 / 血紅

    「公主,我終於見到你了,我的公主!」就在芭株跟維爾他們幾個都被突然間跳了起來的那位布魯弗王子嚇了一大跳,而維爾伯爵更是很頭痛地想著怎麼向這位王子殿下解釋剛才的事情的時候,才發現這位布魯弗王子的臉上根本也就沒有任何憤怒的表情,當然也沒有絲毫想聽維爾伯爵解釋的意思,甚至可以說在這位布魯弗王子的眼睛裡,簡直就完全沒有意識到維爾伯爵的存在,只是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芭株,嘴裡還不停地喃喃重複念叨這一句。

    「哇嗚!」芭株原本還氣勢洶洶地想著是不是把這個醒過來的傢伙給重新打暈過去,但看著布魯弗王子這種怪異的表現,反倒是有點兒怕了起來,低叫了一聲,跑到維爾伯爵的背後躲了起來。

    「王子殿下,這個……」,維爾伯爵倒還是沒有聽清楚這位布魯弗王子是在嘀咕些什麼,他想著還是準備多少解釋點什麼,畢竟眼前這個布魯弗王子的身份擺在那裡,剛剛的行為怎麼說也都是非常失禮的舉動,尤其是現在這位王子殿下的隨從護衛們還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這樣的情況實在是有點兒說不過去,於是他清咳了一聲,湊上了前去。

    「你讓開!」沒等維爾伯爵把他那套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說辭講完,布魯弗王子就很不耐地叫了一句,往旁邊橫跨了幾步,避開了擋住他視線的維爾伯爵,繼續把眼神完全集中在了芭株的身上,露出一臉顛倒迷醉的神色。

    「啊,你的眼睛就是那最明亮的星辰,照亮了我的心靈」,布魯弗王子繼續盯著芭株,像一個吟遊詩人一樣唱了起來:「你的眼睛就是那最清晰的河流,映出了我全部的思慕與愛情……」

    「我暈」,地狼都忍不住低叫了一句:「芭株,我記得剛剛是你把他敲暈過去的吧,不會是你剛剛太用力了,把他給打傻了吧!」

    「當然……不會吧」,芭株本來是想高聲反駁,但看著眼前那位布魯弗王子的模樣,原來理直氣壯的聲音也不由得變得有點兒不敢確定,她皺起眉頭,低聲地咕噥著:「人家下手打人的時候,一向都是用同樣的力氣的,從來沒出過錯,是這個傢伙自己有點問題吧!」

    「你們都別鬧了」,維爾伯爵倒是最為鎮定的,鬱悶地衝著這兩個絲毫沒有闖下了禍的覺悟的傢伙叫了一句,看著仍然在那邊繼續自顧自地吟唱著似乎是對芭株讚美的詩句,而除此之外對於身邊一切完全恍若不覺的布魯弗王子,略想了一小會,就指著剛剛跟他互相打暗號的那個七階魔法師,對著芭株跟地狼小聲地問道:「剛剛你們是用什麼手法把他弄暈的?!現在馬上想辦法把他先弄醒過來吧!」

    雖然魔法師本身並不注重對於身體的修練,但是一個七階水平的魔法師,本身也已經是屬於進入了大陸之上真正的強者的行列,怎麼也還是要比布魯弗王子這種見習騎士級別的人物要強大得多,就算是真的會被硬生生砸暈,也絕對不會比這位王子殿下要甦醒得更晚,更何況現在還暈倒在地上的,還有兩個是屬於白銀騎士級別的人物,是以維爾伯爵可以肯定地狼或者芭株肯定是對於這些強者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法,才會造成這樣的效果,而這位布魯弗王子,大概是因為能力實在太弱,所以才會被簡單地敲暈過去罷了。

    原本維爾伯爵還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麼樣收場的時候,倒也沒打算這麼快就先把人弄醒過來,畢竟剛剛地狼跟芭株做得確實是有點兒過火了,在場的這些傢伙又都可以算得上是撒卡拉帝國裡面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又是堂堂正正跟著這個布魯弗王子殿下過來拜訪的,就這麼被地狼跟芭株這兩個傢伙給偷襲打暈在地,這一弄醒過來,如果沒能夠找得到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當台階下,只怕他們就算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但就為了面子,卻也沒有可能就這麼息事寧人。

    雖然原來維爾伯爵跟那個七階魔法師已經取得了一定程度的默契,但維爾伯爵卻也很清楚這個傢伙剛剛之所以會跟自己配合著演了那麼一出,應該也只不過是因為擔心這位布魯弗王子私下會見外國使臣,從而造成什麼不利的影響,所以想找借口把這個王子殿下早點帶回去罷了,而要把這位王子殿下早點帶回去所能使用的並不僅只有一個方法,現在鬧出了這麼一攤子事情,事實上已經給這位魔法師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借口,實在難保這個傢伙不會藉機發作,翻臉不認人。

    只不過現在這位王子殿下的表現實在是讓維爾伯爵很有點兒擔心他的精神狀態,雖然他知道這位王子應該不是真的傻了,但看那樣子,恐怕起碼也是有點兒花癡過度的傾向,擁有王子稱號已經足以說明這位布魯弗王子必然是撒卡拉帝國那幾位擁有親王封號的實權人物的嫡子,要是就這麼出了什麼問題,那他們這一次在撒卡拉帝國裡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就要過得很艱難了,尤其是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見,總不能把這些人都給滅口了吧。

    是以思前想後,維爾伯爵也只好先選擇把那個剛剛跟他勾搭的七階魔法師給救醒了再說,他相信這個傢伙既然在剛剛會選擇這麼做,那應該是個真正關心這位布魯弗王子的人,那為這位王子殿下考慮,那就應該也不會願意讓這位王子殿下現在的這副模樣落入到太多人的眼睛裡面,是以應該會知所進退,不至於會在當場糾纏不清。

    當然要是這個布魯弗王子真出了什麼毛病的話,日後的麻煩肯定是少不了的,只不過現在事情都已經鬧到了這樣的地步,也就只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早知道今天早上還不如多睡一會,不賠這兩個傢伙出來瘋」,維爾伯爵很鬱悶的歎了口氣,看了看還是躲在自己背後探頭探腦,臉上寫滿了無辜神色的芭株,卻又實在沒有勇氣去說她,只能自己悶悶地叫了一句:「主神在上,要是眼前這一切就只是一個夢那應該有多好!」

    「主神在上」,幾乎就在同時,那位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跨出最後一步將瀰漫在空間裡的黃金鬥氣壓縮實質化,從而穩穩地將林克制住的潘柏爾家族的家主,卻也情不自禁地生出了跟維爾伯爵一樣的想法,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那個小子,喃喃地說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在這位潘柏爾家族的家主跨出將瀰散在空間裡的黃金鬥氣壓縮實質化的最後一步的那個當口上,林克並沒有做出什麼多餘的動作,他只是緩緩地抽出了自己的騎士大劍,然後緩緩地把騎士大劍平舉至胸,然後就這麼舉著騎士大劍緩緩舉步,向那位潘柏爾家族的家主走了過去。

    林克的動作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但籠罩著這片空間的那已經跡近凝固成實質的黃金鬥氣,對於他竟如同沒有造成半分的阻礙,他就這麼平端著騎士大劍,緩緩走來,行過之處,那蘊含著不知何等強大破壞力的已經實質化了的黃金鬥氣,就恍若真的變成了柔順的流水一般,從那把騎士大劍兩側悄無聲息地滑了開去,絲毫也不能阻擋林克的腳步。

    但最讓這位潘柏爾家族的家主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還不是林克表現出來的能力,而是林克那把一路毫無滯礙地劃破黃金鬥氣能量的騎士大劍外沿,那一抹淡淡的天藍色光芒。

    那天藍色的鬥氣雖淡,卻深深地刺痛了這位潘柏爾家族家主的眼睛。

    潘柏爾家族的家主的心現在已經完全亂了,原本他雖然想著依靠這種凝固黃金鬥氣的手法制住林克,但以他的老謀深算,儘管已經有了極大的把握,但也絕對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只寄托在這第一次出手攻擊上面,如果林克化解了他這一次的攻擊,那這位家主大人自然也已經備好了下一次出手的攻擊方式,但現在他卻完全把這些都給忘掉了,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緩步行來的林克,根本沒有任何。

    「聖騎士……聖騎士水平的鬥氣……」那個潘柏爾家族的家主簡直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反覆地問著自己:「這……這怎麼可能?!」

    雖然對於聖騎士到底能否算得上是大陸之上真正的頂級職業者,在大陸之上還有著很大的爭議,但是起碼在現階段,聖騎士級別的人物,絕對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騎士職業的巔峰,這一點是毫無疑義的。

    在這位潘柏爾家族的家主看來,身為在撒卡拉帝國甚至可以說是在大陸之上都是數一數二的騎士世家潘柏爾家族的家主,他原本應該是絕對最有資格晉階成為聖騎士的人選,尤其是在齊雲這個從並不是太有名氣的家族裡突然躥升出來的人物成為了聖騎士之後,這樣的念頭在這位潘柏爾家族家主的心目之中,就更為迫切而熾烈,然而這麼多年來,無論他如何地努力,無論他已經達到了黃金騎士所能達到的頂峰,無論他覺得自己已經如何地無限接近聖騎士的水平,但卻不知道總是在什麼地方差了一些什麼,怎麼樣也不能夠在黃金騎士頂峰水平上再突破哪怕任何一小步,成為一名真真正正的聖騎士。

    這些年來潘柏爾家族這位家主大人的努力,也只不過是只能讓自己的黃金鬥氣修為更為渾厚,或者讓自己對於黃金鬥氣的操控更加細緻入微罷了,卻始終不能夠取得任何實質性的進展,這實在是一件很讓人沮喪的事情,近幾年來,這位家主大人都已經有點兒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天賦上確實較之齊雲有所差距,是以甚至自暴自棄地準備放棄這個想頭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林克這樣一個最多不過二十歲左右年紀的,還只是掛著個見習騎士徽章的小伙子,居然就在他的面前施展出了最正宗的聖騎士水平的鬥氣,實在對這位潘柏爾家族的家主的人生觀與世界觀,都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這位家主大人雖然還沒有正面接觸到林克的騎士大劍,但以他的鬥氣水平修為,瀰散在空間之內的黃金鬥氣,就等若他身體知覺的延伸,他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林克騎士大劍之外環繞著的那一抹天藍色的鬥氣,確確實實是跳動著聖騎士級別鬥氣特有的能量,而除了聖騎士級別水平的鬥氣之外,這位潘柏爾家族的家主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樣的能力,能夠這樣毫無阻滯地破解開他已經達到巔峰水平的黃金鬥氣。

    「?」的一聲輕響,林克又向前跨出了一步,已經跡近要跨出黃金鬥氣籠罩著的邊緣,看起來,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攔阻得住他的腳步。

    但事實上這位有點兒失魂落魄的潘柏爾家族的家主大人並不清楚,林克現在的心底裡頭也正在暗暗地叫苦。

    林克的能力都是通過對於感應與操控身周天地之間基本元素的變化而來,理論上可以模擬得出一切的能力,但這卻是必須要受到他自身對於身邊天地之間基本元素的操控能力所限制。

    在跟齊雲聖騎士的幾次交手之後,林克對於聖騎士級別水平的鬥氣的能量結構,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而在經過了精靈一族的棲息聖地裡的那一連串經歷之後,林克對於天地之間基本元素之間的感悟也有更加深了一層的瞭解,但這卻還不足以讓他能夠真真正正地模擬得出聖騎士水平的攻擊手段,畢竟他自身可以調用來操控天地之間基本元素的能力還實在是太過於弱小。

    現在在騎士大劍外的那一層能量,已經是林克竭盡全力所模擬出來的類近於聖騎士鬥氣水平的能量波動了,但如果那位潘柏爾家族的家主真正動上手的話,就很容易會發現,這樣的一層鬥氣能量根本就是徒具其形,完全不具備任何攻擊的能力。

    其實林克剛剛撐起來的防禦護盾,確實也就是六階魔法水平的魔法護盾,而且還是六階魔法之中比較弱的那一類,他能夠在這位家主大人壓縮得近乎實質化的黃金鬥氣下面安然無事,根本就不是依靠這層魔法護盾的防禦,而是依靠著他從精靈一族的噬靈草還有那支虛靈之弓所射出來的無縛之箭裡面,所領悟出來的一些新的東西。

    在林克的理解裡面,所有強大的攻擊,都是依靠施加於天地之間基本元素之上的能力,從而引起天地之間基本元素之間的改變與動盪而來,而那一把由虛靈之弓所射出來的無縛之箭的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它的作用不僅僅是引起這些天地之間基本元素間的動盪,而是直接不知道通過什麼樣的手法來攻擊到了這些天地之間基本元素之間的秩序,從而使得天地之間基本元素間的動盪以一種難以計數的倍數方式不斷地擴張,甚至於達到足以吞噬一切的攻擊威力。

    如果說天地之間基本元素就好像一個大河一般,那麼其他的攻擊手段最多只不過是在大河上投擲下足夠份量的東西,從而激盪起一定程度的波瀾而已,而那把無縛之箭卻是如同直接拆掉了這條大河之畔的其中一道堤壩,由此而讓河水滔滔奔湧而出,所造成的破壞力絕不是一般的攻擊方式所能夠望其項背的,在林克看來,這簡直已經是所有的攻擊手法之中最終極的手段。

    但讓林克覺得有意思的是,在精靈一族的傳說之中,當年的那位自然之神,卻是在得到了噬靈草之後,就放棄了這一把虛靈之弓,也就是說在那位自然之神的手中,噬靈草明顯要比虛靈之弓還要更強大上一些。

    是以林克開始綜合他當時陷身於噬靈草之中的體會,開始琢磨著噬靈草所蘊含的玄妙之處,這些天來,雖然也只是想明白了一點點東西,但就這一點點東西,在試驗之下,就足以讓林克的能力提升了甚至不止一個台階。

    畢竟林克既然覺得自己已經想明白了大陸之上一切攻擊手法的原理,那麼應對這些個攻擊手段的秘密,也只不過是反其道而行,既然大陸之上的一切攻擊手法都是以引起天地之間基本元素之間的動盪而來,那如果能夠讓那些波及到自己身邊的天地之間基本元素的動盪平靜下來,回歸到平日裡秩序的狀態,那從理論上講,也就能夠把一切的攻擊手段消解於無形。

    這些天來,林克一直在結合著自己從噬靈草之中得來的體悟,試驗著自己的想法,而到了今天,正好憑藉著這樣的手法,應付了潘柏爾家族家主的這一輪攻擊。

    不過,現在林克的心裡還是很有點兒後怕的。

    他很明白他自己剛剛還是有點太小看了這位家主大人了,顯些就要當場出醜,能有現在這樣的戰果,只能夠說是林克騎士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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