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與紀顏的冷戰,凌浩覺得真是疲憊萬分。他現在十分矛盾,既不捨得爺爺一個人孤伶伶地回到美國,又實在不想再繼續這出無聊的鬧劇。沒辦法,現在對他來說只能熬一天算一天了。
凌浩又放起了那首聽了千百回的《我們的紀念》,為了這首歌,他也沒少和紀顏發生爭執。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一想起紀顏那副冷漠嘲諷的模樣,凌浩就煩心起來。他懶洋洋地脫了衣服泡在浴缸裡,浴缸裡噴出的水柱打在他酸痛的腰背處,確實是說不出的舒服。
就這樣,凌浩聽著歌、按著摩、泡著浴,居然就睡著了。
……
「舒服嗎?」一雙柔軟的小手正幫他捏著肩膀。經常坐的人就是這樣,難免有些肩頸方面的問題,剛好這雙小手補償了肩部的勞累。
不知為什麼,凌浩並沒有去想這雙小手是誰的,而且他也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了這身體。就是說,這身體根本不是凌浩自己的,他就好像明環一樣,呆在別人的身體裡,冷靜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終於這具身體側過了身,從旁邊的銅鏡裡,凌浩可以看到這具身體的主人。可鏡中顯示的,卻赫然是凌浩自己的面孔。
凌浩沒有慌張,只想順其自然下去,好看看後面發生的事情。曾經他聽易道講過,不要小看夢境,有時做夢有可能會夢到前世相關的事情。而那些事情與現在是有因果聯繫的,就好像有的人總是遇人不淑,不是跌跤就是被遇困;有的人卻一路順風,幸福快樂……所謂「前世的因,就是今世的果」,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兩隻雪白的小雙從後面攀上了他的胸口,一張柔嫩的小臉貼在背後,一股熱流也迅速流過凌浩的心。直覺告訴他,這個就是在夢中出現了多次,讓他始終看不清面孔,卻不住牽腸掛肚的女人。真的很想回頭看一眼,可惜控制不了這個身體,只好焦急地等待回首的那一刻。
「知道嗎?我愛你,可也也恨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這個聲音空靈哀婉,凌浩聽得出她的矛盾與彷徨。
「我就知道,其實一直以來你都在恨我。」這具與凌浩一般無二的身體一邊說,一邊回過了頭。
身後那張美麗無比的小臉也揚了起來,凌浩看到這張臉不禁一怔。好熟悉啊,突然,在凌浩心裡這張臉與另一張的臉居然重疊在了一起。
百福?!
凌浩心中一驚,再一看,此時的她實在穿著……有夠清涼的,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這是在淋浴嘛。任凌浩只是意識也覺得尷尬不已,燥熱不斷。接下來的蜜意纏綿更是讓凌浩著實有些不知所措,直問自己這究竟是自己的前蓼,還是不過一場無聊的春夢罷了。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了,凌浩發現浴缸裡的水都已經變得冰冷徹骨,他連打了幾個噴嚏,連忙從浴缸裡跳了出來。看看表,已經凌晨三點了,他已經在浴缸裡足足躺了六個鐘頭了,水不涼才怪!
回到溫暖的床上躺了好久,凌浩才覺得身體逐漸暖和起來。只是剛才那場讓人面紅心跳的春夢擾得他無法入睡,直到東方天空已經濛濛亮時,凌浩才閉上眼睛暫時忘記了那個夢。
因為在滿是涼水的浴缸裡躺得太久,凌浩避無可避地感冒了。他無精打采地向電梯走去,卻剛好碰到從上面下來的百福。
「hi!」百福開心地和凌浩打招呼。
「哦。」凌浩很隨便的點了一下頭,就走進了電梯。
凌浩的冷漠讓百福有些受傷,這點小小的傷自然也逃不過「心有靈犀」的敏銳感覺,凌浩滿懷歉意地望著百福沮喪的背影。
歎了一口氣,凌浩鬱悶起來,他並非不想理會百福,只是昨晚那個荒謬的夢擾亂了他的心。一看到百福,他就不由得想起夢中那雙淚水瑩瑩的眸子,雪白如玉的身體,鮮紅的肚兜……
md!凌浩在心裡狠狠罵了自己一句,心裡不禁暗暗發愁以後究竟應該如何避免見面時的尷尬。
難道那真是我的前世嗎?凌浩想起夢中的女人,心裡突然一痛。難怪第一次百福就那麼熟悉,那麼親切,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的確,以百福當時的形象,應該不可能吸引得到他的。難道這就是緣分?上一世就注定的緣分?
接下來的時間裡,凌浩相當難受。他從來不曾這樣渴望見到百福,但同時卻又同樣程度地害怕見到百福,這種矛盾的心情不停折磨著他。
百福可不知道這麼多,她只是搞不清楚凌浩今天是在故意耍酷,還是心情不好。總之被人這樣對待,總是覺得開心不起來。雖然百福嘴上不想承認,但她心裡還是認為凌浩和周圍其他的男生相比,有著不同的意義。也就是由於這個原因,百福對凌浩的態度也是格外敏感,稍有些異常,她都會難過一陣子,就好像今天這樣。
正當百福沮喪無力地趴在床上擺弄銅鏡和靈花時,櫻桃跑上樓來告訴她,凌浩來了。
百福有些忐忑不安地從樓上走了下來,結果卻剛好迎上凌浩緋紅的臉。頭一次見到會臉紅的凌浩,百福也是面頰一熱,沒來由的窘迫起來。
不管怎樣都要有個人開口,於是百福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啊?」
「呃……沒什麼。」凌浩來之前其實已經把借口想好了,可一見到百福就突然把那個不錯的借口忘得一乾二淨。
不知道為什麼,看來種表情地凌浩讓張楊感覺非常不爽。張楊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然後如同主人一般客氣地請凌浩坐下。
可凌浩只是不時地瞟上百福一眼,然後猶豫著不願開口。
張楊終於忍不住了,他徑直站在凌浩面前,強扮微笑著開口道:「怎麼了凌少,為什麼一見百福就臉紅啊?出了什麼事情嗎?」
聽到張楊的怪問題,百福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其實這已經是斯文的說法、虛偽的說法,張楊真正想問的是:「你幹嘛一見百福就臉紅,你該不是在想什麼下流的事情吧?」
所以說,直覺並非是女人的專利,男人同樣也有直覺。而現在就是典型的男人的直覺,這種直覺在面對對手時會尤其的敏銳和準確。
用男人的話來說就是——「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聽到張楊微笑著夾松帶棒的問候,凌浩一愣,明白自己已經在不經意間在張楊面前露出了馬腳,但男人天生的好鬥心理反倒讓凌浩冷靜了下來。
聞著滿屋濃郁的酸醋味,凌浩難得認真地看著向百福問道:「我可以單獨和你談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