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準紅棺飛出之際,福衝進出來,玩命似地用鋤頭挖開了。誰知,福剛一跳入坑內,紅棺馬上意識到自己了調虎離山之計,迅速轉回頭來,想把福乾脆壓裡坑。幸好繆離站前般阻撓,再加上獵人的幫助,才沒讓紅棺得逞。
由於紅棺已經把土地撞出一個深深的大坑,福刨了一會兒就真的感覺鋤頭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聲音清脆,像是陶罐之類的東西。
「找到了!」福一面大叫著,一面丟開鋤頭,為了不弄壞陶罐,福乾脆改為用手來開挖。
「快一點。」已經拼全力的獵人,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繆離也是摒住了呼吸,臉色變得白了。
不顧指尖的疼痛,福終於從潮濕的泥土裡拿出了一個比手掌略大些的瓷罐。那個陶罐十分精緻,也相當奇特,闊口但卻呈少見的方形,上面還密密麻麻地寫著些東西。只可惜天實太黑了,除了好像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小點之外,什麼也看不到。罐口處,也是用一層極為堅韌的紙封著。不,像是某種動物的皮,彈性很好,福用力戳都戳不破。
福搞不清楚這裡面是什麼,只得抬高手,揚給獵人和繆離兩人看,「找到了,你們看這是什麼啊?」
「福!把它打開!」獵人高聲叫著。
「好!」福堅定地答應了一聲,低下頭卻開始犯起愁來,這要怎麼打開啊?
用鋤頭割,用手指摳能用的方法都試過了,還是弄不看。眼見獵人與繆離越來越吃力,而那紅棺卻是越戰越勇,就快向福這邊壓過來了。
算了,轄出去了!已經沒有了選擇的福只得一咬牙,把瓷罐用力向鋤頭砸了過去。
「光當」一聲響,瓷罐應聲而碎。裡面只跌出來一隻滿是血跡的鞋。
由於年歲久遠,上面的斑斑血跡已經變成了泥土一般的深褐色。鞋子只有一個巴掌大,看來是個孩子的。鞋面上有一道長長的口子,周圍也有些破破爛爛的,但又不像是潮濕的氣候造成的。因為這只鞋子拿手上時,還是相當厚實的。只是看起來,的確非常古老。看那粗布的鞋面,細密的針腳,應該是純手工製作的。現除了工藝品之外,基本看不到了。
「這只鞋就是咒魂的弱點?」福納悶地問自己。
「把它給我。」一隻黑漆漆的手伸到了福的面前。專心翻著鞋子的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個陰沉的身影已經出現了她的身後。
原來,就福砸破瓷罐的時候,紅棺也無力地落了地上,輕飄飄的,就像一片被樹枝拋棄的敗葉。紅棺裡面,也走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獵人還記得那張臉的主人——那張恐怖的陰陽臉的少年。
少年雖然沒能完成他想要借屍還魂的把戲,但卻也走出紅棺後,釋放出了自己應有的力量。他輕輕一推走,就讓獵人栽了一個跟頭,而繆離,也捂著胸口遲遲不能動彈。
「把鞋子給我!」少年又說了一遍,直勾勾地盯著福的雙眼。福看得到,他眼的痛苦,無奈與堅決。
這個少年不是個壞人。這是福深的印象。雖然少年有著一般人不能想像的可怕面龐,但他卻也具備著許多人不曾擁有的善良。至少福動了對少年來說那麼重要的東西後,他還是不曾想要傷害福。
福輕輕地把鞋子還給了少年,還溫柔地對他笑了笑。
這一笑讓少年有些困惑了,他幽幽地問道:「你,不怕我嗎?」
「為什麼要怕?」福反問道。
「因為我長得醜。」
福笑開了:「呵呵,那有什麼,我原來也長得很醜。」
少年一愣,臉上的原本僵硬的線條似乎鬆軟了一點。但這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從福手裡接過鞋子後,少年又恢復了原先的冷淡,直直地向後飄去,很快地離開了這裡。
「快走!村長的女兒有危險!」獵人強忍住心口處的鬱悶帶著福和繆離向村裡跑。果然,還沒進到村子,就看到下領著小女孩向外飄的少年。
少年看到三人就好像沒有看到一樣,這讓獵人登時沉下了臉,有種被人忽視的憤懣和不快。繆離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只是攥緊了拳頭。
不管怎樣,兩人還是小心翼翼地與少年保持著距離,隨時準備著下一輪的戰鬥。福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衝到少年面前,大聲質問道:「為什麼要害這個女孩子?」
「我沒想害她!」少年生氣地申辯著,然後有些委屈地低聲說道,「我,我只是想找我的妹妹。」
「但你會害死這個女孩的!」福毫不示弱的回答。
少年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裡牽著小手,和女孩那渙散無神的目光,心裡掙扎了一下。可後,還是另一種念頭佔了上峰,少年冷下臉來對福說:「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妹妹!我已經等了她很久很久了,我不能再等,不能讓她再等。」
少年繼續向後山方向飄著,獵人本想再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再做一次攻擊,卻被旁邊的福阻止了。繆離只是深深地望了福一眼,也安靜地退了一邊。
福割破了自己的手,還沒等她把血甩到少年身上,他就先開了口:「沒用的,你的血對我來說沒什麼力量。」
「我知道,」福微笑著說,「但至少可以知道以前生過什麼。」說完,福指尖的血也滴到了少年的身上。
【……第二十三章榕樹下——網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