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頭澗是一處峽谷,長有三十餘里,入口狹窄不過里許,最寬處卻也不過六里,就好像一片展開的鷹翼,而在谷底有著一塊高逾百丈的巨大岩石聳立,彷彿是一隻雄鷹的頭昂起向天,所以被稱為鷹頭澗,這裡是一處死谷,只有入口沒有出口,在兵家眼中向來是一處死地,絕對不會輕易進入的,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被稀里糊塗的引入了這裡,又怎麼能不讓奧布裡震驚?
「馬上傳令大軍快速離開此地!快去!」奧布裡慌忙的呼喊著,恨不得現在大軍就跳出這片死地,但就在這時,卻聽見谷口方向傳來隆隆的巨響,他不由怒吼一聲,「來人,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剛剛按紮下來的大軍,再次集合完畢等待出發,但就在這時卻有哨兵趕來報告,「將軍,我們來時的入口已經被大量巨石堵死,恐怕我們已經無法從原路撤離了。」
奧布裡在馬上晃了一晃,只感覺胸口一陣發悶,好像有千斤巨石堵在那裡一般,讓他的呼吸都不通暢,身邊親隨趕忙伸手攙扶,卻被他狠狠的甩開,「傳令,給我傳令!」
到底該下達怎樣的命令?其實他此刻已經心亂如麻,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留在這裡,卻不知道該如何離開,傳令兵驚恐的等著他的命令,卻遲遲聽不到下文,終於有人開口勸道,「大人,我看我們還是暫且在這裡駐紮一晚,等天亮了再做決定。」
奧布裡想了又想,最終無奈點頭,「好吧,傳令紮營,個營輪流休息,注意警戒!」話已經說得有氣無力,但命令還是十分精準,這次不再是什麼雙崗,而是以營為單位的警戒,每兩個營交替休息,在軍中這恐怕也是最高級別的警戒了。
坐在自己的帳篷裡,奧布裡的心悔恨到了極點,為了一時的憤怒卻將軍團陷入如此絕境,不得不說是他的責任,這一次出兵他手下的戰士每人只帶了三天的乾糧,原本以為三天便可以與其他幾個軍團會合,就可以得到從黃猿族敲詐的糧食,然後帶著大軍一路向東北,回到自己的地盤,可現在卻被圍困在這絕地。
他不由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想要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卻突然聽到遠處陣陣狼嘯,頓時讓他一驚,「我怎麼忘了這個!」說著他慌忙挑開帳簾走出來,高喊一聲,「來人!」
一名侍衛趕忙跑過來,「你馬上去召集親衛營,讓他們穿戴整齊迅速來見我。」親衛營可以說是他手下最精英的一支部隊,雖然當初被阿普頓從手下抽調了一批高手,但這親衛營最低也是六階以上修為,而且更加可貴的是,這些戰士都是他精挑細選,對自己有著絕對的忠誠,有幾個還是出自加萊古老家族,當初阿普頓沒有抽調他們,恐怕也是考慮到這幾人背後家族的勢力。
很快親衛營已經集結完畢,奧布裡卻什麼也沒說,只是一招手便帶著這支隊伍迅速的朝著一邊崖壁奔去,但當他看到這面崖壁的時候,心中卻是一涼,足有百丈高的崖壁光潔如鏡,雖然以他的實力可以輕易攀越,但就算親衛營中不少人也要花費一番力氣才能爬上去,就不用說手下其他戰士,假如用繩索攀爬的話,倒是可以讓全軍爬上崖頂,但手下差不多兩萬人,要多長時間才能爬完?
奧布裡看了看這崖壁,隨後帶著親衛營繼續尋找,很快便已經來到那塊三百餘丈高的鷹頭岩石之下,看到這裡他更是心寒,此處的崖壁幾乎是凹向裡面,要想攀爬更加不可能。
「走,我們到入口看看!」說著便已經催馬狂奔而去,身後親衛營緊緊跟上,不多時便已經隱隱看見入口,之間那原本狹窄的入口,已經被無數巨石堵得嚴嚴實實,隱約在兩邊的崖壁上還有人影晃動,顯然是金狼族在哪裡把守。
奧布裡心中怒火不由再次點燃,抽出重劍便躍上半空,幾個起落之後便已經來到崖頂,就在他剛剛舉起重劍的瞬間,突然身側一道勁風襲來,那隱隱帶著寒冰氣息的勁氣,讓他心裡頓時一驚,「寒冰鬥氣?不對!」
畢竟他身經百戰,瞬間便已經判斷出這絕對不是什麼寒冰鬥氣,一定是覺醒戰士親和的魔獸的力量,但這寒冰勁氣還十分微弱,以他的修為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影響,他不由冷笑一聲,猛然將手中重劍挽出一道半圓,將下劈之勢瞬間化作橫斬,狠狠的朝著那勁氣迎去。
一切都只是瞬間,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一刀一劍狠狠的撞在一起,一道寒冰之氣剛剛浸入奧布裡的雙手,便已經被他的鬥氣徹底摧毀,反而是他的鬥氣讓對方吃虧不小,此時天嘯正在二十餘丈外勉強穩住身形,雙手更是一陣陣的酥麻。
「果然好厲害!」原本以為自己覺醒之後,又親和了魔獸的力量,已經足以跟加萊高手對抗,但沒想到對方只是匆忙中一劍便已經將自己震出這麼遠,幸虧有著魔獸親和的力量,不然自己這一下已經受了重傷。
「圖騰武士!列陣!」隨著一聲高喊,頓時有上百名圖騰武士衝出來,將奧布裡圍在當中,隨著他們手中圖騰不斷的揮舞,頓時一股不小的威壓施加在奧布裡身上。
「這就是獸人的圖騰武士?」奧布裡心中也是一驚,這簡直就是一個限製法陣,而且已經達到了高級法陣的效果,在這種環境當中,自己的實力將大打折扣,反過來剛剛那個金狼族小子卻可以得到不小的幫助,就好比法陣的加持作用,此消彼長之下,對方人數又佔有優勢,恐怕要想突破他們的防線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以他的實力,雖然心裡有了一絲遲疑,卻還不會將這些獸人放在眼裡,不由一聲暴呵揮動重劍撲了上去,眼看這一劍已經到了一名圖騰武士眼前,卻被突然衝上來的十餘名圖騰武士一起接下,這一劍之下卻又是讓他大吃一驚,原本以為圖騰武士剛剛結成的戰陣,憑著自己一劍便可以將他們沖個七零八落,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接下了自己全力的一擊。
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明白,這圖騰武士戰陣的威力,自己剛剛一擊的確是被對方接下了,但卻不是一人,也不是十人,而是這戰陣中百餘名戰士分擔,因為在凶狠的一擊之下,百餘名圖騰武士手中的精鋼圖騰幾乎同時閃爍了一道光芒,就如同這一劍是斬在了防護法陣之上,雖然這其中有著程度的不同,可剛剛被自己攻擊的戰士已經瞬間換到了其他位置,如此一來恐怕只有一舉將這百餘名圖騰武士全部擊垮,或者自己不斷的攻擊直到他們全都承受不住,才能打破這寫圖騰武士包圍的禁錮。
前者已經不可能,而後者更加不可能,如果這些圖騰武士沒有覺醒,恐怕還達不到現在的程度,但這些覺醒的武士可以通過自己親和的魔獸來分擔傷害,更是通過親和獲得屬性能量的加持,再加上人數的優勢,就算他拼盡力氣攻擊最後也只能是自己累死。
就在他稍一走神的時候,天嘯已經再次撲上,在圖騰武士的配合之下朝著他一通狂攻,而他卻一邊要對付天嘯,還要提防周圍圖騰武士的偷襲,如此一來便更加束手束腳,如此一來便給了天嘯難得的機會,拼盡渾身招式不斷凶狠攻擊,雖然無法取勝,但纏住對方卻已經足夠。
就在這時,奧布裡的親衛營終於頂著對方投下的巨石和投槍衝了上來,天嘯一見頓時抽身後撤,而圖騰武士也恰好的變換戰陣,將他讓出圈外,卻將奧布裡困在當中。
天嘯快速的指揮著自己的手下迎敵,這一幕已經不知道演練過多少次,雖然奧布裡的親衛營各個身手不俗,讓這些金狼戰士開始有些慌亂,但隨著一隊隊戰士將衝上去的親衛營士兵纏住,戰鬥便逐漸進入演練的節奏,他心裡便越來越有底氣,乾脆不再去指揮戰士們的戰鬥。
片刻之後天嘯再次回到奧布裡面前,而衝上來的親衛營戰士也已經被分割成數塊,被金狼戰士團團圍攻,再也沒有趕來支援的可能,天嘯便放開手腳跟奧布裡狂拼起來,雖然經常被對方一招震飛,但在圖騰武士的幫助和親和魔獸的分擔下,所以傷的並不嚴重,等他稍稍緩過氣來,便再次衝上去拚殺,他知道自己無法取勝對方,但只要能纏住他便已經足夠。
山崖上原本地勢便十分狹窄,而金狼族人數上又佔有絕對的優勢,雖然金狼族戰士覺醒時間不長,還沒有完全將實力提升到極限,但也已經堪比五階鬥氣修為,再加上身邊魔狼的幫助,倒是讓這些親衛營戰士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反而隱隱出現了敗跡。
隨著時間推移,勝利的天平開始慢慢朝著金狼族傾斜,這不由讓奧布裡更加擔心起來,而自己這邊卻又被纏的死死的,隨著圖騰戰陣的運轉,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一點點被蠶食,雖然十分微弱,但卻不能忽視。
這樣下去最終只能是自己落敗,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見山崖下一片戰馬慘嘶,這不由讓奧布裡更是心中巨震,自己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一招,自己連同親衛營可都是騎著戰馬而來,現在他們將戰馬留在了山崖之下,卻等於是給這些金狼族戰士送來了可口的肉食,想到這裡他不由心痛欲裂,一股滔天怒火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焚盡,他不由大吼一聲爆發出平日所沒有的恐怖力量,一劍狠狠朝著天嘯劈來。
看著那恐怖到極致的斗焰,天嘯知道這一劍萬萬接不下來,不由大喊一聲「閃開!」同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旁邊急閃,圖騰武士也頓時閃在兩旁,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那一劍狠狠的斬在山崖之上,竟然在其上留下一道數十丈長的恐怖裂痕,堅硬的岩石幾乎在瞬間化作齏粉,一劍過後山崖還在不住的抖動,發出悉悉索索碎裂的聲響。
就在奧布裡想要趁此機會追殺之際,山崖下再次傳來戰馬慘痛的嘶鳴,他的心不由一陣收緊,作為一名武將,有幾個不是愛馬之人?看著自己心愛坐騎慘遭屠戮,他又怎能繼續保持鎮定?不由狂吼一聲便直奔山崖下奔去。
天嘯被剛剛那恐怖的斬擊震得胸口發悶,圖騰武士也有小半被震傷,假如奧布裡趁此機會痛下殺手,恐怕真有可能突破出去,但他卻為了心愛的坐騎放棄了這絕佳的時機,當他衝下山崖的時候,親衛營也終於放棄拚殺先後跟著衝了下去,但山崖下卻哪裡還有戰馬的影子?只留下一片血污。
奧布裡雙眼已經血紅,他不由猛的回頭看向崖頂,就在他想要再次殺回去的時候,突然聽見遠處一陣喊殺,那分明是自己大營的方向,這不由讓他更是一驚,「難道該死的金狼族在這個時候去偷營?」他已經不敢確定自己留在營中的軍隊是否能夠抵擋金狼族的狼騎,更不敢估算狼騎的數量,假如金狼族真的有幾萬狼騎在這裡的話,就算自己現在拼了力氣將這谷口奪下又能如何呢?自己大營中的軍隊恐怕也已經被狼騎殲滅,到時候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其他幾個軍團?
想到這裡,他不由狠狠的咬牙,「我們走!」說著展開身形飛速朝著大營衝去,但就算他們速度再快,又怎麼可能快過金狼族的嘯聲?一聲聲低吼過後,天嘯看著遠去的對手,不由露出了慘淡的微笑,然後疲憊的跌坐在地,慢慢閉上眼睛,開始用晟軒傳授的功法治療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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