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總算再次安排好,雖然距離晟軒希望的還相去很遠,但總算已經有了個樣子,平日裡鋼爪和銅頭看起來十分莽撞,但真的細心下來卻也十分的仔細,而且也絕非那種眼高於頂的人,在一些拿不準得事情上,他們兩個多次請教雷格,安排崗哨更是讓雷格親自佈置,兩人則一直虛心跟隨。
這一夜他們學會了不少的東西,最後更是一口一個雷格大哥的叫著,表現的十分的親密,彷彿已經是多年的好友一般,但在那微不可查的細小神情中,卻露出了一絲對晟軒的排斥,那是發自心底的抗拒,不過此時的雷格心裡已經摸到個大概,恐怕這排斥抗拒完全都是因為一個人,那就是星瞳。
但凡星瞳主動接近一個人,便頓時會引起兩人的注意,並立即將這人當做對手,由此也不難看出兩人對星瞳的感情,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雖然星瞳貴為公主,但從小便跟在鋼爪和銅頭他們幾人身後玩耍,而他們也自幼便將她當做一個小妹看待,隨著歲月的交替,這份感情也慢慢的在轉變,但幾人都是將他深埋心底,不敢輕易的表露出來。
不過越是這樣,心中便越是敏感,見到有星瞳親近的人,那種酸溜溜的感覺便頓時湧上來,當年對木頭是如此,現在對晟軒更是如此,雷格佈置完一切走到兩人身旁默默坐下,鋼爪趕忙遞上一小塊烤肉,那肉還沒有完全烤熟,嚼在嘴裡有著一股腥氣,但這已經是難得的美味,雷格當然也沒有那麼挑剔,多年的戎馬生涯,什麼樣的苦沒有吃過?
三人坐在那裡慢慢的有了話題,隨著瞭解很多以前的誤會便在悄然中冰釋,對於晟軒雷格沒有一句誇大,甚至一些不便說出的話還巧妙隱藏,就算如此對兩人的觸動也如驚雷一般,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漢子在他們的心中慢慢的烙印,恐怕這一生都無法泯滅。
此時晟軒正在看著木頭,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他卻一點起色也沒有,這裡不能生火,魔法又不能使用,加上他的草藥已經全部被那些可恨的矮人搶走,所以給木頭的湯浴也只能作罷,這樣一來恐怕木頭最終只有慢慢衰弱死亡一途。
這結果是晟軒絕對不能接受的,他看了看旁邊已經十分睏倦的御風,不由輕聲說道,「今晚我來照顧,你去好好睡一覺吧。」「大哥,我能行,交給我吧。」御風強打精神還要堅持,卻被晟軒笑著推開了,「我要給木頭療傷,你還是去休息吧,白天還要你照顧呢,快去。」
等到御風離開那簡陋的帳篷,晟軒這才盤膝坐下慢慢的閉目調息,數息之後他再次睜開眼睛,從身上拿出一塊獸皮,從背後抽出一把匕首,在上面快速的刻畫起來,上面寫的便是他當初答應星瞳的功法,只不過已經經過他多次的修改印證,這套功法恐怕是這世上最適合獸人身體的內功心法了。
要想靠這套功法提升戰力,不知道要多長的時間,也許一年兩年,也許三年五年,也許更久的時間,原本晟軒還想在閒暇的時候做一些丹藥幫助獸人提升修為,但現在所有藥材都丟了,此事也只能作罷。
再次細心的看了一遍,見沒有什麼疏漏之處,他便起身出了帳篷,來到四叔帳外,見這老人還沒有睡下,正在帳外慢慢的踱步,好像在想著什麼心事,剛好看見晟軒走來便快步的迎了上來。
「晟軒兄弟這麼晚還沒有休息啊?」四叔先開口晟軒趕忙還禮,「四哥,您也沒休息啊!」「哎,有心事睡不著,不如你陪我坐一會說說話吧。」「我也有事正要找四哥您呢。」「嗯,那好我們進帳篷坐下慢慢聊。」
兩人進到帳篷,四叔長長的吸了口氣,這才說出了他的心事,「晟軒兄弟,你覺得星瞳這丫頭如何?」看著四叔的那帶著急迫的雙眼,晟軒已經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但這事該怎麼回答?看似簡單的話,搞不好恐怕就要影響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一想到鋼爪和銅頭那種嫉恨的眼神,他便不敢小看這一句問話。
見晟軒沉默,四叔也顯得有些尷尬,「哦,呵呵,兄弟是不方便回答?還是、、、、,其實我問這話完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你不要多想,心裡怎麼想的就直說無妨。」四叔再次追問,已經不能不開口,晟軒不由輕聲說道,「其實四哥的心意我明白,不過我已經有了妻室恐怕、、、、」
四叔的神情頓時黯淡下來,一擺手說道,「我知道了,這事是大哥考慮不周,你就當我沒有提過好了,」但自己卻在喃喃自語「這可怎麼跟丫頭說呢。」
一切都已經很明白,定然是四叔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所以抽空問了星瞳,至於星瞳是怎麼說他猜不到,但結果已經明白告訴他,星瞳對此事也絕沒有反對,如此一來倒好像是晟軒做錯了什麼,不由覺得心中有份歉疚。
「四哥,我找您是有重要的事情,」說著便將那塊獸皮遞了過去,四叔頓時便感受到那上面的字一定十分的重要,但就算獸人的夜眼可以在黑暗中看見對面晟軒的神情,但卻也看不清這獸皮上的字,「這上面是什麼?」「是我答應星瞳的心法。」
說完晟軒便告辭離開,走出這帳篷在那寒風之下,突然他感覺是那麼的清爽,倒不是因為了卻了與星瞳的糾葛,而是第一次在人前說出自己的妻室,此刻他滿心都是那個刁蠻俏麗的身影,只是不知道在那遙遠的三苗,她現在過得可好。
收拾心情快步走回自己的帳篷,看著木頭依然昏沉的躺在哪裡,沒有任何的變化,他的心頓時被另一份情填的死死的,這個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樣衰弱下去。
扶起木頭,雙掌按上他的脊背,頓時一道精純的內力便輸送過去,但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好像不管他輸送多少內力進去都無法填滿這巨大的空間,晟軒強行控制自己的內力不在木頭體內恣意擴散,而是循著他的筋脈慢慢遊走,這過程相當費力,因為稍不留神那內力便會被他放入黑洞的身體吸走。
不知經過多少次努力,終於勉強的走完一個周天,雖然過程艱難,但這一番探查下來,卻還是讓晟軒心中喜悅,經過他親手縫補的木頭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除了一些細微的經脈破損外,身體基本已經癒合,但他現在這樣沉睡不醒卻讓晟軒無法理解。
到底是因為什麼呢?他再次將內力輸入木頭體內,頓時那內力便迅速的消散一空,他不由倔強的加大輸入,彷彿要把自己搾乾一般,頓時洶湧的內力如潮水一般湧入木頭身體,卻同樣是轉眼之間渺無音訊。
但就在那消散的瞬間,卻讓晟軒抓住了一點模糊的影子,木頭經過那一戰可以說是透支了自己身體全部的生機,要想將他喚醒,便要將這生機補回,那需要多麼龐大的一股能量?單單靠晟軒如此輸入內力,恐怕不知道要多少歲月。
就在他為難之際,突然腦海中想起了一個地方,那便是暴君晉階的地方,在那個秘銀礦洞的深處,在那個能量充沛的王室當中,相信木頭一定可以補全他透支的能量甦醒過來。
晟軒真想現在就帶上木頭,飛到哪裡,但冷靜下來他卻知道,以木頭現在的狀況還無法承受哪裡龐雜的能量,一個不好恐怕醒來也會是癲狂狀態,哪裡的能量太過雜亂,恐怕弊大於利,必須讓他有分辨吸收的能力才行。
方向找到了卻沒有辦法,處於昏迷當中的木頭如何讓他卻分辨哪些雜亂的能量為己用?恐怕就算他清醒的時候都難以做到,晟軒痛苦的將頭埋入雙手中,腦海中一片模糊,彷彿哪裡已經填滿了淤泥,怎麼也找不到意思清涼。
經過一次次的輸送內力,此刻他也已經十分的虛弱,在那一呼一吸間,天地間精純的能量便已經悄然的進入他的身體,突然他感覺在他身周還有一個人正在以及其微弱的方式吸收他聚攏來的能量,這個人當然就是木頭,這不由讓他心中一動,他萬萬沒有想到,在木頭心中最深的記憶竟然不是那血海深仇,不是那族中親情,而是他傳授的一套心法,此刻他在極度的昏迷當中,竟然還有著心法的運轉,雖然極其微弱,但卻是天大的奇跡。
頓時晟軒腦海中哄的一聲清晰起來,只要他能讓木頭那一絲微弱的意識慢慢強壯起來,等到他能夠更加完整的施展內功心法,哪怕只是達到一小半也足夠他吸收能量甦醒之用。
要做到這一點就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晟軒用內力在外引導,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晟軒咬牙堅持一次次的引導,直到內力完全枯竭之後,便在旁盤膝打坐,一旦恢復一點便再次努力。
漫長的一夜終於走到了盡頭,當黎明將第一絲光明灑落在林間,晟軒拖著萬分疲憊的身體走出了帳篷,這一天他還要帶著這數萬戰士繼續行進,這一天他還有許多東西要交給鋼爪和銅頭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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