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場戰鬥之後,晟軒隱約感覺到自己即將跳出對方的包圍,而加萊人的佈置也應該被打亂了,不由拿出地圖仔細研究,雷格在旁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繼續向長弓沼澤進發嗎?」
晟軒合上地圖看了一眼茫茫無際的沼澤,果斷的說道,「不,我們從此轉西北,朝一箭沼澤進軍。」
而此刻坐在帳中的阿普頓也在仔細的研究著地圖,身旁站著弗雷德一臉的憂鬱,好半天阿普頓才長歎一聲仰躺在椅子裡,「你說他們會不會依然藏身在毒霧沼澤當中呢?」「大人,我看這種可能不大,就算他們有能力配製抵抗毒霧的解藥,但這麼多天他們吃什麼?就算是獸人不吃不喝也會逐漸虛弱,等待他們的只能是死亡。」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最近個個部隊紛紛有消息說自己手下的小股部隊神秘始終,一定都是他們幹的,以前我還猜測可能是有其他獸人反抗力量偷襲所謂,但現在從這些情報所說的方位來看,我們都被他騙過了,他根本沒有選擇水道,而是在陸路行進。」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對手?怎麼辦事一點規律都沒有?我真想親眼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角色。」阿普頓不無疲倦的用手抹了一把臉龐,這不由讓旁邊的弗雷德看得十分心痛。
「大人,您還是去休息一下吧,這樣熬著也不是辦法啊。」阿普頓一擺手,「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一刻沒有發現這股敵人的蹤跡,我就沒有心情休息。」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弗雷德在旁試探的問了一句,卻見阿普頓考慮片刻後猛的坐起,然後雙眼死死的盯著地圖,「通知所有部隊,東西一字排開,距離不許超過兩里,給我拉網一樣的向南推進,我有一種預感,這一網下去,那條狡猾的魚兒就會浮出水面。」
「好,這次我親自帶隊一定不會再讓他們溜走。」看著風風火火就要出門的弗雷德,阿普頓不由心中一熱,「又要辛苦你了弗雷德,能有你在身邊幫助我真是太好了。」
「大人,您客氣了,能夠追隨大人是我一生的榮幸。」說著弗雷德邁開大步走出了帳外,翻身上馬朝著遠方奔去。
一路向北行進的晟軒等人,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派出去偵查的斥候,發現有加萊軍隊正在迅速的向北集結,這不由讓他心中一驚,加萊軍隊的突然調動一下打亂了他的計劃,現在正被夾在兩個軍團之間,稍有不慎就會被包圍。
「大家保持鎮靜,方向不變加快速度爭取從他們中間傳過去。」此刻晟軒的隊伍與兩支加萊軍隊各自相聚不過數里,不管誰稍稍有點偏差馬上便會被發現。
木頭叫來一名斥候悄聲問道,「看清他們是那支部隊了嗎?」「這個沒有看清,但從旗子和裝備來看跟我們以前遇到都不一樣。」聽完這話他不由點點頭,「好了,你去繼續監視他們,一旦發現他們改變方向馬上回來報告。」
眾人依舊在慢慢的提高著速度,看起來平靜但每個人心都在砰砰的跳,這可是兩個軍團,加起來便是四萬多人,一旦真的撞上恐怕便再難有突圍的機會,最後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全體戰死。
雷格輕輕的拍打木頭的肩膀,「沉住氣。」本想安慰他兩句,但卻發現自己也實在說不出什麼,而只是那輕輕的碰觸,卻感覺到木頭渾身都在陣陣顫抖,緊張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隊伍繼續向前走了不到一個小時,突然派出去的斥候慌忙的返回來,「團長加萊軍隊變向了,恐怕再過幾里就會跟他們相遇,怎麼辦?」
聽到這話,晟軒不由嗡的一下,出現了瞬間的恍惚,對方怎麼突然變向?是發現了自己還是另有原因,如果是有別的原因還好辦,如果是發現自己那就更加麻煩了。
但轉念一想,早晚是要與加萊軍隊相遇的,早遇到未必就比晚遇到要好,不由一狠心「保持方向不變,你們幾個跟我走,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說著一拍馬便衝了出去,幾里的距離轉瞬便到,此刻一整支加萊軍團出現在眼前,騎兵壓著馬蹄得得地走著,後面跟著黑壓壓的一片步兵,那鮮明的盔甲和血亮的刀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更是讓人有種目眩的感覺。
控了控馬速,晟軒帶著人從旁靠了過去,遠遠的就有人朝著他們喊道「站住,你們是那個軍團的?」「我們是三十八軍團的,我是三十八軍團第三旗團一營上尉營長奧布萊恩,請問你們是那支軍隊?」
對方聽到這話先是小聲罵了一句,「哼,夠臭屁的,還什麼一營上尉營長。」隨後跟身旁近衛說道,「告訴他,老子是十七軍團第一旗團團長,讓他過來見我。」
聽到對方喊話,晟軒趕忙帶人跑了過去,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還沒等他開口便聽對方輕蔑的說道,「你們第三十八軍團好大面子啊,怎麼就派了你這麼個小小營長前來聯絡啊?」
晟軒不由一笑,從容說道,「我們三營被派出執行一次秘密任務,所以只能是我來與將軍溝通了。」
聽到這話對方這才點一點頭,「什麼任務啊?」「這個,將軍請恕在下無禮,因為是奇尼根將軍吩咐的秘密任務,所以不便透露。」
「且!」對方口中發出一個輕蔑的聲音隨後說道,「你可知道現在全軍在北方集結?」「這個在下已經得到了命令,只是趕往北方與軍團會合。」「嗯,既然是這樣,那你這個小小營長就暫時編入我的帳下吧。」
聽到這話晟軒心中飛速的盤算,假如拒絕恐怕不行,但隊伍被編入這個軍團恐怕就再沒有脫離的機會,到底該如何是好?如果拒絕恐怕對方馬上就會起疑心,看來只好委曲求全答應下來了。
「那就多謝將軍美意了,我這就回去把隊伍帶過來。」說著晟軒在馬上抬手施禮,隨後帶著幾個人便要往回走,卻在這時突然聽見一人喊了一聲,「等等!」
這一聲雖然不大,但卻讓晟軒心中巨震,難道對方看出什麼破綻了?卻見加萊隊中衝出一匹馬,直奔他手下一人跑來,直到近前才勒住韁繩,然後朝著那人身後的長弓一指,「你這長弓很是特別,恐怕是出自大師之手吧,我這人就是喜好弓箭,不知道這位兄弟可否借我一觀?」
聽到對方的話,手下那人頓時有些緊張起來,到底給不給?不由偷眼看向晟軒,卻見他微微點頭,這才急忙解下背後的長弓遞過去,對方接過仔細的在手上把玩良久,不由發出一聲讚歎,「果然是一把好弓,雖然不是大師的作品,但起碼也是上等強弓,可否借我一支羽箭試射?」
晟軒手下人從箭壺中抽出一支羽箭遞了過去,那人搭上弓弦拉了個滿月,卻遲遲沒有發射,眼睛左右打量著弓弦,隨後撤下羽箭將弓箭攬入懷中,「這弓箭都是難得的好東西,我有個不情之請,這位兄弟可否將這張弓轉讓給我,我可以給你一個好價錢,如果不願意要錢那我還可以用東西跟你交換。」
聽說對方要買弓,晟軒不由上下打量一眼,隨口說道,「區區一把弓而已,就送給這位兄長便是了,一會我帶了隊伍過來恐怕還要眾位多多照顧啊。」
「哦?哈哈,那就卻之不恭了。」說著將長弓掛在鞍橋上,伸手入懷取出一個錢袋拋了過去,「這長弓定然是這位兄弟的心愛之物,我怎麼好白白受用?這點金幣雖然不多,聊慰割愛之情了。」
等晟軒走後,加萊將軍不由開口問道,「庫奇你今天是怎麼了?我知道你收藏的弓可都是出自名匠之手的,怎麼會看上這麼粗糙的一張弓?」
那人微微一笑,帶著弓來到將軍面前,「將軍您看,這可不是一張普通的弓,而是一張獸人手工打造的長弓,與我們加萊的長弓不同,這完全是由籐木獸膠製成,雖然看起來醜陋但射程精準都在我們加萊精鋼弓之上,而且份量輕發射快,可是難得的一把好弓啊。」
「你小子,看見弓就忘乎所以,你不是收藏了好幾把獸人工匠打造的長弓嗎?怎麼還嫌不夠嗎?」那將軍並沒有聽出什麼特別,只以為自己手下只是喜好而已,卻聽那人呵呵一笑,「將軍您雖然修為高深,但您對弓箭卻不熟悉,那屬下就跟你說一說這弓的奧妙之處。」
說著他伸手將長弓拉開,然後慢慢挪到將軍的面前,可那將軍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個究竟,「將軍您看這裡,」說著他將左手的食指鬆開卻見弓柄上有一道清晰的痕跡,「這是怎麼回事?」「將軍您也許不知道,雖然加萊人與獸人在身材上差別不大,但加萊人的手指粗壯,而獸人的手指粗大,也就是說手指要比我們加萊人的長上一點,所以我們加萊人開弓是用五根手指,不然不好控制長弓,而獸人卻可以用四根,食指是伸展的便於他們控制箭枝和瞄準之用,還有這裡,」
說著他不由鬆開弓弦,只見弓弦中心有一個磨損的印記,但那印記只有小小的一點,「獸人的手勁天生強悍,他們可以用兩根手指捏住弓弦,而我們加萊人卻要三根,所以弓弦上的印記便要小上許多。」
「那這又說明什麼?」「這就說明那人不是加萊人,而是一名獸人。」聽完這話那將軍不由哈哈一笑,「這又能說明什麼?我們軍團不是一樣也有獸人戰士嗎?」「可將軍您不要忘了,我們的獸人戰士是不穿制式鎧甲的。」
聽到這話,那將軍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眼中猛然爆發出一股凜冽的殺氣,「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剛剛那幾個小子,就是我們苦苦搜索的那伙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