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頓坐在並不算寬敞的將軍府衙中,桌子上堆滿了要處理的文件,其中大半都是各地傳來抓捕奴隸的消息。
隨著一份份文件的批閱,阿普頓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當看到一份寫著損失一千五百餘名加萊戰士,丟失一千餘奴隸的消息後,他再也坐不住「來人!」
隨著一聲高喊,一名侍從趕忙跑進來「將軍大人,有什麼吩咐?」「這份文件是什麼時候送過來的?」
侍從小心的走上前,快速的在文件上掃了一眼,卻已經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回稟大人,這文件是、、、、是一周前送來的。」
啪的一聲巨響,擁有四階實力的阿普頓狠狠的一掌拍在桌案上,差點將那張堅硬的橡木桌子打裂,「混賬,你們這群蠢貨,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不早點報告?」
「大、、、大人,」侍從不經意的朝後退了兩步,口中更是結巴的說道「自從國王陛下下達了抓捕奴隸的命令,並且要軍隊削弱獸人的實力,各地的反抗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我們、、、、我們以為、、、、這不過是獸人的一次報復而已,加上最近一段時間來,各地的消息實在是多如牛毛,我們、、、、」
「夠了,、、、」隨著阿普頓再一次憤怒的拍打桌案,那張厚實的橡木桌子終於忍受不住,發出吱呀的一聲怪響裂成了兩半,桌上的文件如同雪崩一般灑落得滿地都是。
而阿普頓沒有理會已經呆若木雞的侍從,而是拿著那張文件快速的走到旁邊,哪裡懸掛著一張巨大而細緻的冰凍沼澤地圖,在上面仔細的看了一會,終於找到了文件上所說的事發地點,他抬手拿起一根小針將那文件插在了地圖上。
隨後阿普頓朝後退了兩步,然後開始細心的查看,不時的走上前去仔細查看上面已經插滿的文件,終於他的目光從憤怒轉作了震驚,飛快的從地上拿起一支筆回到地圖旁,然後在那上面圈圈點點的畫了半天。
啪的一聲,手中的筆竟然被他不經意間折斷,看著那粘滿了墨水的手指,阿普頓不由狠狠的一甩,將那支斷筆摔在地上,「這他媽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獸人暴民,這是一支有組織有經驗的正規部隊,不然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攻破我們一座堡壘,並且從一千五百精銳戰士手中劫走一千名奴隸。」
從時間和地點上,精明的阿普頓已經分析出了事情的大概,此時已經容不得他憤怒了,急忙吩咐那依然呆立的侍從「你趕緊去讓所有的參事停下手中的工作,將所有有關中北部的消息全部整理出來,還不快去!」
侍從聽到最後這聲怒吼才反應過來,慌忙的轉身朝外跑去,卻被阿普頓叫住「等等,你去把弗雷德請來。」
當弗雷德走進他的房間的時候,只見地上散亂的文件和斷裂的桌案,不由眉頭一皺,這是阿普頓自從進入沼澤督辦所有獸人事宜以來,不知道劈碎的第幾張桌子了。
「你來了。」坐在椅子上用手捏著眉心的阿普頓抬頭看了看弗雷德,「大人,這是怎麼了?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去地圖上看看就知道了。」聽到這話弗雷德趕忙走過去,很快就發現了地圖上連起的一條黑線,並在哪裡看到了那紙遲到的文件。
「怎麼樣?看到了吧,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看這應該是獸人的一支軍隊,人數應該在兩千人以上,但不會超過三千人,而且這支獸人軍隊有一個精明的指揮,裝備也還算精良,從這一次戰損來看,吃掉我們一支一千五百人的精銳隊伍,卻只損失了數百人,其中還有不少是奴隸,單單這一點來看,這位指揮就是應該是一個身經百戰的人,而且精於埋伏、、、、、」
「好了,我不想聽你分析細節,我只想知道你真的認為這是一支單純的獸人隊伍嗎?」阿普頓略帶不耐煩的打斷了弗雷德的話,而後者聽到這個新的問題不由仔細的考慮一下隨後說道「大人我看這件事應該是獸人所謂,您看我們失去的那座城堡,雖然那是一個駐軍五千人的城堡,但文件上已經寫的清楚,當時那裡只有一千多駐軍,而被洗劫之後,幾乎所有的鐵器都被撬壓下來帶走,只有獸人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還有這幾件事,小股獸人隊伍用投毒偷襲設伏陷阱等方法騷擾我軍進入沼澤抓捕奴隸,這些都是獸人管用的手段,而經過劫奪奴隸一戰之後這支隊伍便奇跡般的消失無蹤,我想他們一定是化整為零分散到各地,襲擊我軍的很有可能就是同一夥人。」
「嗯,你說的有些道理,如果真的是獸人的一支隊伍我倒是不擔心了,怕就怕是奧瑪人從中搗亂。」阿普頓的心隨著弗雷德的分析慢慢的放下來,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些,「奧瑪人?我想應該不會吧,獸人對奧瑪人的態度並比對我們親近。」
「我也是這麼想的,要是沒有這一點的話,我恐怕早就斷定這是奧瑪人幹的了。」說著阿普頓站起身來到地圖旁,「你看看這上面的一張張文件,都是各地獸人反抗這次強征的事,我們已經損失了將近五萬人馬,雖然陛下已經給我們增派了二十萬大軍,協助我們完成強征,但各地的抵抗會越演越烈,我們損失的人馬會不斷增加,我早就建議陛下要對獸人稍稍緩和一些,可以用糧食換取奴隸,但陛下始終不同意我的做法,並且在出了這麼多事情之後,竟然打算再次增兵用強硬手段徹底壓服獸人,這樣一來弄不好我們便要承擔兩線作戰的風險,這可是我們無法承受的結果。」
「大人、、、、」弗雷德剛剛開口,就聽見門外同時有人喊了一聲「大人您要的文件已經整理出一部分,您是現在就看還是等到全部整理出來再看?」
阿普頓擺擺手示意弗雷德先不要說話,同時朝外喊道「送過來吧,告訴他們繼續加緊整理,今天我要看到所有關於中北部的消息。」
侍從慌忙的跑進來,後面還跟著兩個人抬著一張嶄新的桌子,等到文件被放在桌子上後,侍從帶著那兩人開始快速的整理地上散落的文件,阿普頓不由說道「先放下吧,不用整理了,你們先出去我和弗雷德將軍有話要說。」「是。」侍從應了一聲急忙帶著人走出門外。
「來看看吧,這些文件裡不知道又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說著阿普頓拿起那一沓文件,分出一半遞給了弗雷德。
「這些該死的混蛋,這麼重要的消息竟然敢壓下來,你看看吧,中北部簡直已經是一片大亂了,雖然我們損失的人馬沒有再次激增,但我們在哪裡受到的反抗卻是其他地方的數倍,而抓獲的奴隸卻少的可憐,我看中北部的獸人部落已經徹底的聯合起來了,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將這些分散了幾百上千年的獸人小族群全都召集到一起的呢?」
阿普頓再次憤怒了,但弗雷德卻在專心的看著一份文件「大人,您看看這一份。」說著遞給了他,阿普頓接過來看了看卻並沒有看出什麼特別「小規模獸潮?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大人您再看看這一份。」「發現一隊獸人活動跡象,但卻沒有看到隊伍只是發現他們曾經駐紮的營地。」阿普頓小聲的讀著這張文件,心裡不由有一絲好笑,這樣的文件確實沒有必要呈遞給他批閱,因為上面根本沒有一點實質性的東西。
「您再看看這一張。」說著弗雷德再次遞過一張,「在沼澤邊緣發現獸人活動蹤跡,怎麼都是這種模稜兩可的消息,難道就沒有再具體一點的嗎?」
阿普頓發著牢騷,但弗雷德卻在飛速的翻閱,很快又挑揀出幾張,「大人您再看看這幾張。」
阿普頓飛快的掃視兩眼,卻見那幾乎算不上是一張文件,只能是一個小消息,都是在說沼澤邊緣發現了一些零散的獸人活動跡象。
「這些有什麼特別的嗎?」「大人您沒注意這消息是誰發來的嗎?」聽到這話阿普頓趕忙將文件的呈報人重新看了一遍,不由猛的一驚,「凝血沼澤第三兵團?」
「來人,」侍從聽到喊聲慌忙跑進來「去把所有關於凝血沼澤的消息都給我找出來,要快,我一個、、不半個小時內要看到全部。」「是大人。」侍從已經忙的渾身是汗,但卻絲毫不敢耽擱。
「凝血沼澤,凝血沼澤。」阿普頓一邊口中默默念叨一邊走到地圖前,但那上面卻是荒涼的一片,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你跟我來。」
說著走到旁邊一個精鋼打造的文件櫃旁,從腰間解下一串鑰匙,打開一道道複雜的鎖具這才將櫃門打開,從裡面翻出一套絕密文件,然後從裡面找出凝血沼澤的一張。
「你說獸人頻繁的圍繞凝血沼澤活動,會不會是衝著這東西來的?」弗雷德看了眼文件封皮上的印章,不由吃了一驚,「大人,這樣的文件不應該給我看吧。」「都這個時候你還顧慮這些?是我讓你看的。」
弗雷德結果那張文件,本想快速的看一眼了事,但卻發現看過第一眼便再難將目光移開,而且隨著整張文件看過後,他的臉色也瞬間變了一個顏色,「大人,我想不會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
就在這時侍從再次慌張的跑進來,「大人,這裡有一份凝血沼澤發來的消息,但是、、、、但是、、、、」「但是什麼?」「但是上面的徽章我們從沒見過,是不是我們的人發來的消息、、、、」「不要廢話拿來我看。」
等接過那張文件還沒有看到內容,便看見文件下角一頭猙獰的雷鷹圖案,這圖案畫的十分隱秘,如果是以前沒有見過的人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但阿普頓卻深知這個圖案意味著什麼,只是看了一眼阿普頓的怒火便瞬間被點燃,抬起手啪的一聲狠狠的將那侍從扇飛出去,「混帳東西,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們都敢瞞下不報,你們又幾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