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次日凌晨一眾人便離開了堡壘,此事並沒有驚動太多人,只是傑拉德等一些要好的兄弟相送,對於這些相處幾個月時間出生入死的兄弟,離別之時當然是難分難捨,但他們心裡都知道,晟軒等人不走恐怕麻煩還會找上來,傑拉德拉著奧特加,此刻奧特加正扁著嘴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好兄弟,我就送你到這裡吧。」傑拉德帶著幾個兄弟將晟軒送下堡壘,又往前送了幾里後停住了腳步,「嗯,傑拉德大哥,此後的事還要麻煩你了。」晟軒當然指的是他們走後,傑拉德要向軍部匯報的事,總不能說一支傭兵隊伍突然失蹤沒有一點消息吧。
「你放心吧,雖然我傑拉德是個粗人,寫不出什麼出彩的文章,但這點小事還不在話下,我會將這件事辦好的,你們一路保重。」傑拉德知道是時候分手了,不由眼圈中也泛起了淚光。
而此刻奧特加已經是淚流滿面,「你們傷還沒好,就這麼走了,我實在是、、、、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啊。」說著便已經泣不成聲了,這讓所有人心裡都很難過,傑拉德不由對著他吼了一聲「哭什麼哭,號喪一樣,看看你那個慫樣子。」但自己的臉上也流下了淚水。
晟軒一行並非簡單的離開,而是要前往冰凍沼澤,這雖然沒有說,但也已經被眾人猜到了,阿拉維走上前對著晟軒深施一禮,晟軒本想下馬還禮,但身體不便剛剛側身便被阿拉維攔住,「不必客氣了,剛剛那一禮是向你傳授技藝表示感謝,雖然不能以師禮相待,但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
接著阿拉維看了看霍德赫克三兄弟,「我們幾個就不能跟你們同去了,畢竟這幾族關係太過微妙,我們去了恐怕要多添麻煩。」
晟軒不由點點頭,「好了,各位好兄弟都回吧,快則三五月,遲則一年我們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們兄弟一起喝酒賭錢。」
「好。」「保重!」看著晟軒帶著不足三十人的隊伍朝著峽谷深處走去,漸漸融入了寒冬清晨的濃霧中,傑拉德等人這才依依不捨的返回了堡壘。
在一早,晟軒已經將維納和媚兒送走,並叮囑她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假如那戈莫斯帶人再去搗亂,寧可放棄秘銀礦也不要與之硬拚,雖然雷格能夠僥倖斬斷他一條手臂,但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慘重。
冰凍沼澤,方圓數百萬公里,由於那神秘雪山的積雪不斷融化,海量的雪水流入此處,讓這裡整個變成一片大沼澤,經過無數萬年後,沼澤形成了它獨有的環境,遠遠看去彷彿整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地面更是綠草如氈,但卻到處都充滿了危機。
走進其中後,你才會發現,那滿眼的綠色並非是綠草,而是一種苔蘚,這種苔蘚在冰凍沼澤中隨處可見,經過木頭一解釋,大家才知道那下面覆蓋著一個個泥潭。
一旦有人當做草地走上去,頓時便會陷入其中,下面那冰冷的泥沼有著巨大的吸引力,恐怕很多聖階強者都無法逃脫,只有被泥沼吞噬的厄運。
而那三三兩兩的高達樹木,也並非看起來那般安全,其上有很多尖利的毒刺,一旦不小心被刺中便會中毒昏迷,那樹根便會慢慢的爬上他的身體,將更多的毒素注入體內,最終變成樹木成長的養分。
這樣的樹木毒籐不下千萬種,但這些還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那些隱藏在大型泥沼當中的魔獸,他們經過無數萬年的轉變,已經完全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可以藏在泥沼之下幾個月一動不動,等到獵物走進它們的範圍,便猛然撲出來,瞬間便可以將一頭幾千斤重的野牛吞噬一空,就連毛皮骨血一點都不剩。
而這還只是環境中存在的危險,在那冰凍沼澤中,也存在一些高低,哪裡的環境相對安全許多,以前哪裡便是獸人的聚居地,但現在哪裡通常都會駐紮一支加萊精兵,這些加萊駐軍與其說是士兵不如說是悍匪,不但恣意欺壓管轄地內的獸人族群,而且經常化妝強盜搶奪獸人,將年輕力壯的抓取賣做奴隸。
在加萊人的不斷壓搾和利誘下,原本數千個獸**規模族群,現在有一些已經投靠加萊,用以換取自己族群存活下來的希望,而加萊人對於他們的做法便是,讓他們來看管那些不肯歸順的獸人。
原本出身同一種族,但這些歸順的獸人反過來卻更加殘忍的迫害同族,甚至經常將一些小族群殘殺殆盡。
晟軒一行在木頭等獸人的帶領下,快速的朝著冰凍沼澤進發,幾百里的路程他們只走了兩天時間,對於這樣一支個個帶傷的隊伍,這已經是速度的極限了。
但他們卻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堡壘的當天晚上,幾名神秘高手便悄悄的摸進了堡壘,並且綁走了幾名哨兵,雖然後來有一名哨兵被放了回來,但也是渾身是傷,傑拉德問他到底是什麼人幹的,那哨兵已經驚嚇過度說不清狀況,只是反覆的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去那了,他們一大早就離開了,好像是去逃難。」
不用再問,傑拉德也已經知道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不由心中暗暗後怕,自從出了黑衣人那件事之後,他已經將堡壘徹底封鎖起來,並且晚上加了三倍崗哨,但還是擋不住那幾個神秘高手出入,由此便看出這幾人的修為恐怕都遠遠高出自己幾個階層,假如晟軒等人要是晚走一天,恐怕他們便難逃敵手。
在晟軒離開之後,霍德赫克兄弟還有阿拉維等人也先後離開避難,知情人只剩下傑拉德這些正規軍人,恐怕這也是那些人沒有動手的原因,看來他們還不想因為此時與公國撕破臉,畢竟這裡是前線,刺殺一名戍邊的將軍那將意味著宣戰。
當晟軒帶人踏上一片高地,他們一行人終於走出了峽谷,冰凍沼澤已經就在眼前,眾人站在那裡不由四下望去,只見浩瀚的沼澤一眼望不到頭,而在他們右手邊那天地一線的地方,卻彷彿是一片廣袤的平原。
「哪裡是什麼地方?」木頭順著晟軒的手指看去,臉色不由暗淡下來「哪裡其實是獸人的故鄉,叫做紅康古那平原,是由紅河、康多河、古格斯河還有那瓦拉河四條大河衝擊而成的萬里大平原,獸人被從這片土地趕入沼澤後,這裡便成了加萊重要的產糧地,而在這片土地上勞作的依然是獸人,不過他們已經從主人變成了奴隸。」
那是一份屈辱,一段血淚的悲歌,無數的獸人在加萊的鐵蹄下,被迫放棄家園前往充滿危機的冰凍沼澤,而留下來的卻變成了人家的奴隸,任人宰割之外還要為人生產糧食,到頭不過是換來勉強活命的粗糠。
晟軒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木頭一擺手,「我們走吧,看來今天晚上就要在這冰凍沼澤裡過夜了。」
雖然此前一路木頭等獸人已經將沼澤裡的情況說了一下,但真的進入這裡還是給他們帶來不少麻煩。
一進入沼澤木頭便讓大家停下腳步,他帶著幾個獸人在旁邊採集了不少野草,然後用這些野草團成碗狀,然後將它們牢牢綁在馬蹄上,這些草上富含油脂,所以一般不會帶起泥水,但卻很大程度上增大了馬蹄的面積,讓它們在沼澤中行走更加方便。
等到再次上馬,木頭對著眾人說道「你們都跟好我的馬,最好一步都不要偏差,到了危險的地方我會提醒大家的,不過也要你們小心才行。」
反覆提醒大家多次,但沒走出幾里,便出了事情,一名傭兵戰士因為走了這麼遠始終沒有事,所以便放鬆了警惕,結果帶著馬一腳踏出去,便頓時陷入一個泥沼當中,幸虧他及時捨棄了戰馬,才逃過一劫,但那匹戰馬轉眼便沒入泥沼,頓時泥沼當中如同翻滾的沸油一般,無數小蟲擁上去,轉眼戰馬便只剩下骨架。
看到這讓人悚然的一幕,一行人再也不敢走錯一步,就這樣在獸人戰士的帶領下,他們在冰凍沼澤行走了幾天時間再也沒出現任何狀況。
這一天,木頭走著走著突然讓大家停住腳步,然後他帶著一個戰士快速的消失在旁邊一片茂密的荊棘當中,那上面鋒利的尖刺好像對他們一點都不起作用,看著他們消失在荊棘叢中,幾人也趕緊下馬休息片刻,但沒有人敢走遠,看起來是綠草的地方通常都是陷阱,而在這深冬,看起來結實的冰面卻薄的向紙一樣,踩上去頓時便碎裂開來,讓人落入其下的泥沼。
過了一會,木頭帶著那戰士回來,看起來臉色非常的難看,「怎麼了?」晟軒等人不由急忙問道,「原本我以為我們走的這條路十分偏僻,不會遇到加萊人,但沒想到前面一隊加萊人正在、、、,正在、、、、」
木頭實在說不下去,他旁邊那個獸人戰士趕忙接口說道「他們在行使**,但遭到了這個小族群的反抗,結果族中好多起來反抗的青年獸人都被殺了,屍體就掛在村中的樹木上。」
一聽這話晟軒不由想起最初遇到木頭的那一幕,那是何等血腥的場面,至今還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他看了看木頭又看看隊中獸人戰士,見他們臉上都帶著極度的憤怒,不過這憤怒被他們拚命的壓制著,一些人還在偷眼看他。
「帶上傢伙,我們去看看。」說完晟軒回手從馬鞍上取下一把鐵槍,現在問斷被毀又失去龍牙,他也只能用這普通的鐵槍了。
雷格顯然不放心,不由對他說道「晟軒,你傷還沒好,還是我帶人去吧,你跟這幾個兄弟留下來看好戰馬。」
聽到這話晟軒不由一笑,本來是他想對雷格說的,結果卻讓後者先說了出來,「我看還是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