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戈莫斯及時閉上眼睛,同時最大限度的扭轉身體,而且護身的風幕也已經開到最大,但依然無法擋住那犀利的一劍,只聽嚓的一聲清響,隨後便是鑽心的劇痛,他的一條左臂被齊根斬落,而雷格同樣無法躲過對方犀利的一劍,只感覺自己眼前一黑,雖然躲過了致命的傷害,但一道駭人的傷痕赫然留在他的右邊面頰之上,右眼更是血肉模糊。
重傷之下雷格當即昏死過去,一頭直朝地面栽落,而戈莫斯斷落一臂,劇痛也讓他渾身戰慄,他真想跟上去再給這個該死的戰士補上一劍,但身後追殺已經趕到,根本不給他任何出手的機會。
他不由狠狠的看了看幾人,咬牙丟下一句「這份情我戈莫斯記下了!」說著摀住斷臂的傷口,拚命朝著遠空遁去。
這一戰終於告一段落,傑拉德指揮殘餘的隊伍開始救助傷者,一戰之下竟然讓趕來營救的高手損失殆盡,落葉傭兵團更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災難,木頭帶著獸人戰士衝在最前面,但在黑衣人第一輪的攻擊之下便折損過半,他自己也傷重到底人事不知。
不多時後,有人從堡壘招來一隊駐軍,幫助收拾殘局,這些重傷之人才被運回堡壘休養,而那些戰死的戰士,只能選一個僻靜處妥善安葬。
卡爾此刻半邊身體中了黑暗魔法,但在簡單處置之後,他便一邊強撐著鬥氣抵禦著魔法的侵蝕,一邊細心照顧著重傷的雷格,此時雷格的右眼已經徹底失明,那暴戾的風刃波動幾乎將他右半邊臉完全毀掉。
而維納和媚兒則悉心守護著晟軒,看著那渾身滿佈的傷口,好幾處都幾乎致命,維納的心一次次被震動,相比自己的傷勢,已經顯得微不足道了。
雖然參加戰鬥的人誰也不願意多說什麼,但這個消息還是很快傳遍了整個堡壘,大家紛紛猜測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的身份,一個同時擁有黑暗與光明魔法的高手,絕對不會是默默無聞的存在,特別是最後那純淨的光明魔法,難道此人與法殿有關?
大家只是私下裡暗暗猜測,但卻誰也不敢公開表露,蔑視法殿那可是大罪,這樣的罪名誰也承擔不起,但這消息就好似瘟疫一般迅速蔓延,整個堡壘的氣勢也低落到了極點,暫不說對加萊人的戰鬥中堡壘做出的貢獻,單單是這些傭兵殺傷的加萊人恐怕就要佔到大半,如此對公國對奧瑪忠心的勇士,又會因為什麼受到法殿高手的追殺?
加提亞羅回到自己的房間,心中越想越恨,如果當初乾淨利落的殺掉那個小雜碎,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嗎?他恨自己為什麼要想出那麼愚蠢耗時的辦法來折磨那個小子,又恨那些多事的戰士為什麼甘願冒死也要來攪合這趟渾水,更恨那個最後用強大精神力警告他的神秘人。
這一切到底都是為什麼?難道自己給兒子報仇有錯嗎?雖然他有一個私生子的事情是全國公開的秘密,但這件事還是不能拿到桌面上來談論,所以他也只能是私下裡找他報仇,但為什麼要自己親自動手?那種螻蟻一般的存在只要自己稍稍暗示一下,便會有無數高手願意為自己效勞。
加提亞羅的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沒想到那一番折磨之下,竟然讓那小子詭異的得到了一種強大的力量,那黑色的火焰對自己黑暗魔法簡直就是剋星,完全的克制下,這小子的元素召喚法師優勢顯露出來,竟然可以將自己這樣的強者壓制的手忙腳亂,一想到這裡他又想起自己的獨子,不由更是惱怒非常,拿起酒瓶狠狠的拔掉瓶塞丟在一邊,然後一仰頭咕咚咕咚的大灌幾口。
平日醇美的酒,現在在口中竟然是如此苦澀,他不由憤怒的將那個精美的水晶酒瓶狠狠丟在牆上,頓時摔得粉碎,瓶中的酒液更是噴濺的到處都是,這還無法宣洩心中的憤怒,他不由一抬手將那個精美的橡木酒櫃摧成了碎片,然後雙手捧著頭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憤怒之後,加提亞羅心中湧上了一絲恐慌,那危機時刻被逼施展的光明魔法,恐怕徹底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很快那個小雜碎便會想到自己,一旦他將此事公佈出來,自己將被置於何地?
就算他是法殿大長老,不提他私生子的事情,單單修煉黑暗魔法這一項,便足以要了他的命,「為什麼自己這麼不冷靜?為什麼要去找那個小雜碎報仇?自己謀劃多年的大事,一旦在這個關鍵時刻出現差錯,不但自己身敗名裂不得善終,而且會牽扯到很多條人命,恐怕到那時便是十萬人頭落地,奧瑪的天將徹底的反轉過來。」
一想到這裡,加提亞羅不由萬般懊惱的跌坐在椅子上,突然他心中一動,「對呀,現在找人再去殺掉那個小雜碎也不遲,只要把知道此事的人全都殺光,到時候、、、、、」但此事驚動的不單單是一個小小傭兵團,而是牽扯到胡裡奧公國的一座數萬人堡壘,難道能把這些人都殺光?
加提亞羅仔細考慮一下,感覺知道殺掉那個小子,到時候隨便找出一個人來承擔不就好了?直到此刻他的心才重新平靜下來,不由開口喊道「來人!」
聽見聲音早就在門外等候的龐德,此刻心情十分複雜,剛剛聽到大長老在房中憤怒的吼叫,好像還砸碎了很多東西,現在大長老喊人,自己進去會不會、、、想到這龐德不由激靈打了個冷戰,他有心不進去,但大長老的脾氣他太瞭解了,就算現在進去挨一通責罵甚至是挨一通毒打,也比失去他的信任要好。
龐德硬著頭皮推開門,滿臉帶笑的說道「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加提亞羅冷冷的看著龐德,那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氣,頓時將龐德的笑容凍結,汗水不自覺的便浸透了脊背,他心中暗道「難道大長老要殺我滅口?」
片刻之後加提亞羅平靜的說道「你去找一個可靠的高手,我要殺一個人、、、、、、」
戈莫斯回到自己的宮殿,已經是滿臉慘白,重傷之後讓他十分脆弱,聽到他的腳步聲,管家當即跑了出來,依然是禮貌的打著招呼「大人,您回來、、、、啊!這什麼怎麼了?誰把大人您傷成這樣?」
戈莫斯只是擺下手「不要說了,把醫師找來。」管家慌忙跑了出去,而他則萬分疲憊的跌坐在自己的金交椅上。
這一行可謂是輸的乾乾淨淨,不但賠上了手下的性命,而且還搭上自己一條手臂,他不由想著那恐怖的一幕,但怎麼想丟掉一條手臂都已經是最好的應對,假如自己那一劍再能往前進一寸,不,哪怕半寸也好,只要半寸的距離,那個該死的傢伙頭顱便會被斬掉一半,就算他是神明也無法免除一死。
他懊惱的坐在那裡,單手掩住了面容,此刻那斷臂之處依然是火辣辣的疼痛,雖然已經止住了流血,但那創傷就算他能晉階化境也無法修補。
很快醫師趕來,同樣的震驚瞬間寫在了他的臉上,這個暗精靈治療魔法師,已經跟隨戈莫斯多年,但還從沒見過他傷的這麼嚴重,醫師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人,是誰將您傷的這麼重?」
戈莫斯逼著眼虛弱的說道「都不要問了,這是我的事,此仇我會親自去報的,你趕緊給我治傷吧,另外給我找一個最好的煉金師,我要想辦法修補失去的手臂。」
轉眼便是幾天時間,晟軒和雷格的傷勢已經基本穩定,木頭等也有了好轉的跡象,這一天看到晟軒終於睜開了眼睛,維納懸著的心才徹底的放下,對於她們之間的感情,幾乎等同親姐弟,看到晟軒一直昏迷,維納竟然執拗的堅守了幾天,這才盼到他張開眼睛。
「我昏迷了多久了?」晟軒目光快速掃過眾人,見他們臉上都帶著一份喜悅神情,便知道自己一定昏迷了很久。
「已經三天了,你可算醒了。」維納差點喜極而泣,過分的激動讓她蒼白的臉上湧出一絲紅潤,但那紅潤卻顯得那麼刺眼,晟軒當即想起來維納此前也已經重傷,不由趕忙問道「姐姐,你的傷、、、、」
沒等他說完,維納的手已經溫柔的搭上他的手臂,「不要緊的,只是有些失血,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那暴君大哥他們、、、、」「他們都沒事,你放心吧。」聽到這句話晟軒的心才放下,但轉眼另一件煩心事便又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雷格由卡爾攙扶著走了過來,虛弱的喊了一聲「晟軒、、、」「大哥、、、、」抬頭一看如今的雷格,晟軒不由心中巨震「你的眼睛、、、怎麼會、、、」
雷格慘然一笑,現在他的半邊臉被紗布纏得滿滿的,儘管這樣那眼窩的位置還是滲出了鮮血,讓晟軒一眼便看出他傷到了眼睛,「沒關係的,不是還剩下一隻嗎?」
「哎、、、」晟軒不由一聲歎息,然後緊緊的握著拳頭砸著床板,想要發洩一下胸中的憤懣,但卻牽到了傷處,讓他劇痛下不由一皺眉。
維納趕忙在旁抓住他的手臂,「幹嘛生那麼大的氣,要跟自己身體過不去?現在我們還都活著,那便還有報仇的機會,這次的事情我大體都知道了,怪只怪姐姐沒有本事,沒法保護你們。」
晟軒知道維納這話只不過是安慰自己,怎麼怪也不會怪到她的頭上,想當初要不是自己帶著他們走出森林,恐怕現在她和暴君兩個會幸福快樂的生活,哪像現在這樣時刻要面對死亡仇殺。
雷格坐在旁邊想著心事,現在他心裡可以說紛亂如麻,很多話都想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終他還是用最直接的話問道「晟軒,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個我剛剛也想過了,不說那個襲擊我的黑衣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單單是這樣的敵人,還是目前我們無法抵禦的,所以這裡不能久留,我想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裡。」
這番話與雷格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不由輕輕點頭,其實他剛剛心裡考慮的不單單是這件事,而是去向問題,難道現在還要回佣兵城?還能回佣兵城嗎?
「我們已經不能回佣兵城了,我想那裡現在也不是安全之處,我們必須找一個敵人找不到的地方,暫時修隱,等到我們的實力足夠強大,那時候所有的賬我們定然一次算清。」晟軒語氣平靜,但所有人都聽出了話語中的殺機。
傑拉德在旁不由高聲吼道「媽的,老子看這黑衣人定然是法殿、、、、、嗚嗚嗚!」還沒等他說完,嘴已經被人摀住,而旁邊的奧特加當即喇叭一樣吼道「你們不用堵著傑拉德的嘴,現在都傳開了,那傢伙一定是、、、、」另一隻手迅速的堵住了他的嘴。
雷格不由輕歎一聲「是我們連累了大家,這件事大家也許心裡都清楚,但卻不能說出來,不然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此時傑拉德已經掙脫出來「幹嘛捂著老子的嘴,呸呸呸,你的手好鹹,幾天沒洗手了?」看是霍德赫克兄弟捂著自己的嘴,傑拉德不好說什麼,但還是小小的發洩了一下心中的不滿。
「其實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他們也太欺負人了,就算錯在我們那也有公國,還有帝國,他們怎麼可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晟軒兄弟可是對我們公國有大恩的人,要是沒有他也就沒有我們堡壘當中這些兄弟的性命,所以雷格你也不要你們我們的,晟軒兄弟的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我明天就去找那個小胡裡奧去問問,這件事一定要給我們兄弟一個說法,不然老子還就他媽的不幹了,到時候跟你們一起做個傭兵,也省的這些囉哩巴嗦的事情堵心。」
奧特加也跟著起哄,「對,老子在這軍營早就呆膩了,你們落葉還要不要人,算上我們兄弟一份。」雷格和晟軒都很無奈的看了看二人,隨後晟軒直接對卡爾說道「卡爾,我們手上還有多少錢?」
「大概還有兩千多萬。」卡爾看了看周圍,感覺不應該當著這些人的面來談這件事,晟軒聽到後點點頭「你帶幾個人去把那些錢都取出來,然後跟傑拉德大哥一起將這些錢平分給這一戰死去的兄弟們,畢竟人家是為了我丟了性命,我不能補償別的,只希望這些錢能讓他們的家人好過一些。」
聽完晟軒的話,所有人都沒了聲音,卡爾楞了片刻,心中想著錢都花出去,那我們以後怎麼辦,但這話絕對不能出口,嘴上應著「恩好,我馬上帶人去辦,估計也要幾天時間才能回來。」
「不,到時候你把錢交給傑拉德大哥的人,你就不要回這裡了,暫時留在魔晶店裡吧,我們明天就要離開,到時候會想辦法聯繫你的。」隨後晟軒強撐著坐起來,對著旁邊幾個傭兵團的高手說道「小弟在傭兵城中還有一家魔晶店,有二十幾個兄弟在哪裡照看,希望大家以後能夠多多照應一二。」
眾人趕忙連連答應,晟軒所做的一切都讓他們心中由衷的佩服,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他心裡竟然還為死去的那些戰士家人考慮,他這臨行前的小小托付又怎麼能讓他們拒絕?
傑拉德不由問道「我說兄弟,你這是打算去那?」晟軒不由笑一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哼,我看你是不把我們當兄弟看,難道怕我們知道了會洩露出去嗎?」傑拉德剛說完,奧特加馬上接了一句「我看就是不把我們當兄弟,虧了我們還要加入你的落葉團。」
聽到這兩個渾人說的話,雷格也不得不苦笑「其實不告訴你們才是把你們當做兄弟,這樣你們會少去好多麻煩,放心吧,我們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們兄弟再痛快的喝酒聊天。」
「喝酒好,老子喜歡喝酒,不過聊天嘛,我看還是換成賭錢來的痛快。」傑拉德一番話頓時引起一片哄笑,緊張的氣氛被一下衝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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