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軒靜一靜心神,然後緩緩的將手掌按上了阿方索的胸口,頓時一股柔和的內力慢慢吸引,片刻以後阿方索體內侵入的雷屬性鬥氣被漸漸吸引出來。
剛剛出了體表,那些雷屬性鬥氣便瞬間狂暴起來,晟軒趕忙將另一隻手掌按了上去,用自己的鬥氣強行化解掉這些狂暴的鬥氣。
與當年治療巴勒不同,當時巴勒不過是被魔法元素所傷,其魔法元素遠沒有如今這雷屬性鬥氣這般強悍,所以晟軒不敢收入體內煉化,而使用北冥之力的話,恐怕連同阿方索自身的鬥氣也要一併被吸乾,所以也只能強行用鬥氣解除掉。
這辦法可說是相當凶險,一旦發生意外不但阿方索的命保不住,恐怕就是晟軒也有受傷的危險,此刻晟軒的精神高度集中,已經達到了忘我的境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全力解除他體內的鬥氣。
終於最後一絲鬥氣在噗的一聲被解除掉之後,晟軒慢慢的收回了雙手,此時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但治療卻還沒有結束,他將手搭上阿方索的脈門,仔細查探他體內的情況,鬥氣雖然已經全部解除,但他的內傷十分嚴重,許多經脈都已經斷裂,不由長出一口氣,看來接下的工作依然艱難。
略微休息片刻讓內力恢復一下,晟軒將阿方索慢慢扶起來坐好,這時候阿方索的脊背整個暴露在眼前,上面竟然沒有一道傷痕,哪怕是最細小的一道,看來這人始終是正面對敵,從來沒有過半步的退縮,晟軒心中不由暗道「此人倒是值得一救。」,略一提聚內力,然後雙掌按上了他的後背。
柔和的內力慢慢治療著重創的經脈,隨著治療的深入,阿方索身體上的傷口漸漸滲出污血,紫黑的污血慢慢轉紅之後,晟軒才停止治療,此時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他感覺自己已經筋疲力盡,輕輕的將阿方索放下,看著他平緩的呼吸,晟軒這才緩步走出了帳篷。
此時已經是天色將晚,沒想到這一下便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曼德爾見晟軒出來,趕忙上前「他怎麼樣了?」「自己進去看吧。」連看都沒看曼德爾一眼晟軒便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了自己帳中。
躺在床上,雖然十分疲倦,但晟軒卻怎麼也睡不著,這次治療雖然對自己消耗甚大,但卻也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他從來沒有想過鬥氣還可以如此運用,那造成的傷害更是讓他感到震驚,假如自己所學的數種**也同樣運用的話,威力會不會達到這種驚人的地步?
「謝謝你。」正在想著心事突然聽見雷格這一聲謝謝,不由將晟軒的思緒打斷,抬起頭看著雷格真誠的目光,不由讓他心中一動,「雷格對此人如此緊張,看來他們的關係絕非一般,難道這裡面還另有隱情?」晟軒沒有直接問出來,只是冷冷的說了一聲「你我是兄弟,以後不要再說求和謝謝。」
雷格笑了笑然後坐在自己的床上,「在你給阿方索治療的時候,我跟曼德爾談了一陣,現在南特郡已經大不如前了,老曼德爾男爵身染重病,而他的兒子又無法擔當此重任,所以很多老家族勢力都在盯著這個富庶的南特郡,他的壓力也很大啊。」
見晟軒沒有答話,雷格繼續說道「這個阿方索跟小曼德爾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是家臣身份,但兩人關係卻情同手足,也是他身邊唯一可信之人。」
晟軒依然沒有說話,卻讓雷格不知道怎麼說下去才好,沉默良久,雷格才繼續說道「假如南特郡落入那些老家族手中,恐怕胡裡奧公國便有叛亂的危險,對於現在的公國內憂外患,根本無力平息叛亂,就連這場戰爭都打不起,若不是皇室下令出兵,其他公國不敢在這個時候進犯,恐怕在兵力如此空虛的情況下,公國早已經易主了。」
「你很擔心公國易主嗎?」對於晟軒突然提出的問題,雷格不由心中一動,看來自己說的有些多了,再說下去恐怕就會讓這小子猜到自己的身份,不由趕忙說道「我只是擔心公國易主的過程中,勢必發生激戰,到時候受苦的還是百姓,公國一亂我們這些傭兵團也會受到牽連,到時候各方勢力必然極力拉攏那些有實力的傭兵團,那我們落葉這種剛剛起步的小傭兵團便更加艱難了。」
「嗯。」雷格說的確實有些道理,晟軒親歷了外域七國的叛亂,甚至百姓的疾苦,但真的要發生也不是他一個小小傭兵團能夠阻止的,不過在胡裡奧治下的公國百姓就真的幸福嗎?倒是讓他想起了一句古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不論是興亡最終苦的還是百姓,想到這裡晟軒不由對雷格的話產生了一絲不屑,「這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假如真的想改變百姓的命運,那你就自己建立一個國家,讓百姓幸福吧,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雖然晟軒只是淡漠的說出這樣一番話,卻讓雷格心中巨震,難道這小子想要創立一個國家?還是僅僅為了反駁自己的話?他本想跟晟軒爭辯幾句,再探探他的想法,但見他十分疲憊的樣子,不由讓雷格忍住,「好好休息吧。」
三天後,援軍終於姍姍趕到,看著這幾千人馬,雷格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兩處哨寨就損失近三千人馬,而眼前兩個團也不過四千人,但哨寨建立在山上,這些騎兵顯然不是給哨寨的,很有可能是準備增援前鋒營,但前鋒營駐紮在堅固的城牆之中,要這些騎兵又有什麼用?
「你們是那個郡的?」聽到雷格詢問,旁邊趕忙有個少校過來,「我們是南郡的,騎兵是南特郡的。」
「原來是這樣。」雷格頓時心裡便明白是怎麼回事,軍政一定是在利用自己的職權,將與自己不和的郡城派來的軍隊,全都安排上了前線,無形中便削弱了對自己的威脅,而且南特郡對他的威脅最大,現在曼德爾男爵病重,而他唯一的獨子身受重傷,這老傢伙竟然不准他換防,依然要他繼續在這裡堅守,這一手果然毒辣,可說是殺人不見血。
雷格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菲尼剛好過來,跟卡爾說道「援兵已經到了,我們也該出發了,軍部對我的嘉獎也一同發來了,我現在升了上尉,估計憑著這份軍功我子爵的位子已經無憂,謝謝你啊。」卡爾趕忙說道「少爵爺這都是你應該得的,不用謝我們。」
對於這混亂的爵位,晟軒一直很迷惑,為什麼名不見經傳的菲尼會是子爵,而把守南特重地的曼德爾才不過是個男爵?雷格一笑「你對奧瑪帝國不是很瞭解,不知道這些也是當然的,這爵位分為帝國爵位和公國爵位,你看菲尼家的子爵那不過是公國的爵位,獎勵對公國有功的人,而南特曼德爾家的男爵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帝國爵位,是對帝國做出重大貢獻的人才會獲得,而且這種爵位公國是根本沒有權利來任免的,這回你懂了吧。」
正當幾人隨著菲尼緩步前進的時候,突然看見曼德爾攙扶著阿方索走了過來,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阿方索已經掙脫曼德爾的手臂,向前一步單膝跪在馬前,「幾位對南特郡的大恩我阿方索沒齒難忘,他日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雷格一見趕忙翻身下馬,伸手將他攙扶起來「阿方索兄弟你言重了,我們都是奧瑪人,都是公國的子民,遇到外敵凶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此時卡爾、菲尼等人也都翻身下馬,只有晟軒依然端坐馬上冷冷的看著他們。
雷格朝晟軒看了一眼,然後對曼德爾主僕說道「你們倒是應該感謝我的晟軒兄弟,你的命可是他救回來的。」阿方索趕忙再次跪倒「感謝您的救命之恩,今生無以為報只求來世為您結草啣環。」
晟軒只是看了看他,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然後一帶馬,繞過阿方索便朝前走去,曼德爾的臉上一陣陣變顏變色,從見面開始晟軒的態度便是一片冰冷,難道自己以前得罪過他?
雷格對這一切十分清楚,在旁不由小聲說道「在我們初去軍部報到的時候,曾經遇到這樣的事情。」說著便將事情扼要的講了一遍,「所以我這兄弟對公國這些世家豪門子弟沒有什麼好印象,這也不能怪他,畢竟我們公國確實有些浪蕩無忌的公子哥敗壞了名聲。」
曼德爾不由點點頭「我不怪他,你這晟軒兄弟脾氣實在太過硬朗,不過我很喜歡,假如沒有之前的成見,也許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呢,不過這樣的脾氣在軍中是很容易吃虧的,雷格大哥以後要多照顧他。」
雷格不由一笑「你還說別人,難道你不是這樣嘛?如果不是你太過耿直又怎麼會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把守哨寨?我想以你父親的影響就算有那裡爾郡把持軍部,但你弄個清閒的差事還不是難事吧。」
曼德爾只是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雷格也知道在這種場合多說無益,便頗有深意的拍一拍他的肩膀「我們也該出發了,公子要多保重,我相信日後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保重。」
等趕到前鋒營,發現這裡一片安寧,並沒有晟軒想像中的那場大規模攻城,不過這前鋒營的全貌卻給了晟軒不小的震撼,只見一座方圓幾十里的大營紮在此地,將這黑暗峽谷堵得水洩不通,前面一道月牙形的圍牆完全由堅硬的岩石構築,足有十餘丈高,這樣一道雄關險隘,又有十萬大軍鎮守,怎麼可能讓加萊人攻陷呢?
看到這前鋒營,晟軒不由更加感覺到,那次偷襲有多麼的凶險,假如真的被加萊人偷襲得手,那麼他們面對的將是前鋒營毫無阻攔的後背,只要拖上幾天,恐怕就會有數萬加萊戰士進入此段峽谷,到時候前鋒營腹背受敵,失陷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菲尼已經帶著侍衛進入前鋒營交差,等著那個諾曼將軍給他們安排位置,晟軒不由仔細看了看前鋒營的情況,發現這裡的兵種雖然很齊全,但配備的卻並不得當,其中不少都是騎兵,要知道這不是野外兩軍對陣,要這麼多騎兵有什麼用?這種防守戰騎兵很多時候還不如步兵,不由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怎麼了看出問題了?」雷格在旁問道「這裡用不了這麼多騎兵,為什麼還要派一個團的騎兵過來增援?難道軍部那些人不懂嗎?」雷格不由一笑「就是因為太明白所以才會如此安排,這裡大部分都是南特、南郡、首府、還有其他幾個郡的士兵,而裡爾郡的士兵只是那些輜重兵,你看他們的旗幟便可以看出來,這個老東西這是要將這些郡的士兵全都趕上戰場,自己卻坐擁三十萬大軍在哪裡看戲,哎,看來胡裡奧大公、、、」說到這裡雷格突然止住,他知道自己說的太多了,但現在停下也已經晚了。
「看來你對這個胡裡奧大公很瞭解啊?」晟軒不由看了看雷格,「瞭解談不上,我當初畢竟是在南郡做過巡邏官,雖然官職不大,但多少還知道一些其中的事情,我怕說多了你會笑話我包打聽呵呵呵。」雷格略帶一點尷尬的笑著。
正好此時菲尼已經跑了過來,「看來已經安排好了,不知道我們會被派到哪裡?」卡爾在旁邊略有些緊張。
菲尼轉眼已經來到近前急不可待的喊道「好差事,好差事,我早就跟幾位大哥說過,有我在肯定會有個好差事,諾曼把你們安排在了頭盔山堡壘。」「頭盔山?」聽到這話雷格不由一驚,這安排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