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的動靜早就吸引了外面長老的注意,但很多人卻不敢近前,畢竟一個是巫王一個事小公主兩個人誰也得罪不起的,但還是有膽大之人偷偷的潛過去透過門縫巴望,結果大殿中的情景頓時讓這幾人僵在了那裡,任誰也不敢相信看見的一切,這一對師徒竟然會在巫神殿中大動干戈,更加震驚的是那曾經高高在上的巫王殿下,竟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被彩兒打的滿地亂滾。
只見此時彩兒正狠狠一腳踢在巫王的肚子上,頓時讓他在地上翻滾出丈餘才停住身形,隨即便傳來劇烈的咳嗽,還有那不敢的慘叫,但任憑他怎麼呼喊卻沒有人再敢靠近大殿一步。
彩兒走上去狠狠的踩在他的脖子上,「說吧,到底都有誰參與了殺害我父親的陰謀?」聽到這話巫王艱難的吐出口中的血塊,然後猙獰的一笑「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不然你會、、、哦、、、」還沒等他往下說,彩兒已經腳上用力讓他頓時無法呼吸。
好半天,她才鬆開腳,讓巫王狗喘一般的大口呼吸,然後伸手從納戒中取出一根毒針,看著那上面瘆人的綠光,巫王的眼睛極具的收縮,「這,這是、、、、,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畢竟我是你的師父,你做出這樣欺師滅祖的事情是要遭到天譴的,啊!」隨著一聲慘叫,鋼針已經狠狠的刺入了他的頭頂。
此刻巫王只感覺自己整個頭顱都彷彿朝著那鋼針收縮一般,隨即傳來靈魂最深處的劇痛,這鋼針他雖然不會製作也沒有使用過,但卻異常熟悉,這便是當年他的師兄所創摧骨噬魂針,中此針者不但渾身骨骼急劇收縮,而且會慢慢的腐蝕靈魂,那般疼痛恐怕天下沒有任何人能夠承受。
巫王聲聲慘叫直震的整個大殿都彷彿在發抖,門外眾長老聽到這聲音如同身受一般,個個此刻都是體如篩糠一般,但卻沒人敢阻攔也想不出辦法來解決,只能用手堵住耳朵不去聽那慘叫。
看著滿地打滾的巫王,彩兒的心卻很不是滋味,畢竟此人曾經是她的師父,但同時也是她最大的敵人,說起來這幾代數人的仇恨恐怕怎麼折磨他都不過分,可偏偏見到他的慘狀之後心中又在隱隱作痛。
終於彩兒不忍看他再受這樣的這麼,便走上去狠狠的踩住他的身體不讓他掙扎,然後伸手將那鋼針抽了出來,頓時那痛苦一下減輕的打扮,不過那毒卻無法清除,巫王停止了慘叫強忍著喘著粗氣看著彩兒,那已經漸漸失神的目光又慢慢的恢復了一點生氣。
「你不是想知道都是誰參與殺害你的父親嗎?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原原本本的全都說給你聽。」聽到這話彩兒輕輕的皺了下眉頭,「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咳咳咳,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我只求能夠體面的死去,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聽到這話彩兒點點頭,作為一代巫王,確實應該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好我答應你,等你死後我會昭告天下,就說你突然暴病身亡,而且會讓王室出面將你風光大葬。」
「咳咳,確實是我的好徒弟,既然這樣那我就說給你聽吧,咳咳咳,參與的人有、、、楚征南、、、、呵呵呵、、、、」可剛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卻見巫王眼神開始渙散,呼吸也頓時急促起來,彩兒趕忙上前想要卻聽見靈兒暗中提醒,「姐姐小心,這老東西耍詐!」
剛剛聽到這聲提醒,就見巫王整個身體突然泛起一片紅光,隨即整個人都在那紅光中收縮,等到那紅光閃過,一個紅鬼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紅鬼閃身便飄上了大殿的穹頂,隨即傳來一陣狂笑「哈哈哈,我的好徒弟,就讓為師再教給你一招吧,永遠不要相信你眼睛所見的,天下巫術浩如煙海,就算窮你一生也不會知道到底還有多少奧妙,我這紅鬼化身總算沒有白練,、、、、」
還沒等他高興完,卻感覺身後一股勁風襲來,他忙扭回頭去,卻頓時嚇的魂不附體,險些跌落下來,只見另一個彩兒已經在他身後微笑著揮動著手中的光劍,嘶的一聲輕響,紅鬼身體頓時被劈成兩半,隨後那「彩兒」猛的一拳轟在了他的頭顱上,頓時一股撕扯靈魂的怪力將他的魂魄直接從紅鬼的身體中撤出來,而她卻直撲過去一把便將那靈魂握在了手中,失去了靈魂力量的支撐,那本就兩半的紅鬼身體直接在空中破碎,化作塵埃灑落。
直到此刻,巫王的靈魂才知道這彩兒是她的魂蠱所化,而自己就算已經身死,靈魂卻依舊逃不出她的手心,這該是多麼無奈的事情,只可惜現在他連身體都已經失去,又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靈兒咯咯一笑「老傢伙,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那麼神奇的逃命法子,不過在我面前這些都是白費功夫,現在還是老實的回答我姐姐的問題吧,不然我就將你吞進肚子裡讓你魂飛魄散!」
聽到這話巫王的靈魂徹底的絕望了,只是這片刻之間自己幾乎算是死了兩次,但卻依舊沒有逃脫的機會,看著靈兒已經張開了嘴馬上便要將他吞噬,巫王無奈之下說出了所有的一切。
彩兒聽完這一切的經過,不由臉色黯然,沒想到此時竟然與骨力有關,更讓她傷心的是還牽扯到了綠衣姐姐,而且自己那一眾兄弟也都死在了動亂之中,巫王殿也受到了重創,這一切到底都為了什麼?難道那王位的吸引真的就那麼大嗎?能夠讓人用盡一切的手段來爭奪?
巫王的靈魂顫抖著說道「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嗎?」還沒等彩兒說話,靈兒已經咯咯一笑,「你現在已經是一個遊魂,恐怕放過你以後你也會化作惡靈,不如現在就將你吞掉也好免除後患。」彩兒趕忙喊道「靈兒不要、、、」但她的話已經晚了,靈兒好像打一開始便沒有準備放過他,直接一口便將他吞了下去,那咯吱的咀嚼聲直接便將他的靈魂扯碎,最終化作她身體中的一股能量。
吃完以後靈兒還不忘舔舔舌頭,隨後笑道「沒想到這巫王的靈魂味道還不錯,裡面的能量也很充足剛好給我進補了,這也算是物有所用了吧呵呵。」
對這話彩兒只能是輕輕白了她一眼又搖一搖頭,隨後她快步走到大殿門口,對著那些嚇得半死的長老說道「現在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就在剛才巫王因為暴病已經逝去,而且這病來的古怪竟然連屍身都沒有留下,直接化作了塵土,不過畢竟是巫王,我決定將他的衣物設塚,以供天下緬懷。」雖然這理由說出來離奇,但巫師平日接觸各種劇毒,所以暴病身死也是難免,就算真的屍身化作塵土也不奇怪,所以在三苗還是說的通,只不過讓那些知道真相的長老聽來卻個個脊背發涼,冷汗直淌。
看著下面一眾人竟然沒有一人出言答話,彩兒不由有些惱怒,「難道我說的事情沒有人聽見嗎?」頓時一股凌人之勢逼迫出來,讓那些長老感覺到一種威嚴的壓力,幾名大長老趕忙應承「我等謹遵公主口諭。」
彩兒這才走下大殿,想要去王宮問候一下她那位被人利用至今還蒙在鼓裡的傻姐姐,但卻突然停住腳步,轉回身對著一眾長老說道「現在巫王身死,巫神殿不能一日沒有主事,你們趕快擬定合適人選從新推舉出巫王來吧。」
說完彩兒便徑直朝著王宮走去,那些長老相互交換眼色,卻突然齊齊跪倒,對著她高聲喊道「我等願意推舉彩兒公主為新任巫王!」
彩兒再次停住腳步,心中念頭電閃便拿定了主意,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做了這巫王又如何?隨即回身堅定說道「你們的請求准了,那位是為巫師晉陞封號的長老?我現在依然是個沒有封號的巫師,按規矩是不能承襲巫王之位的,所以先要請這位長老給我晉陞封號!」
長老中快步走出一人,「鄙人便是,不知公主要什麼封號?」彩兒略微想了想,「就叫藍巫幻吧!」
突然間,那個天真活潑的小公主在眾人眼中變得無比的威嚴,還真的有了幾分巫王的氣度,按說以顏色來定封號這可是天大的榮耀,這必須要這名巫師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才可以,不過在場所有人沒有人能夠提出質疑,因為彩兒已經達到了這個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他們的先祖白巫空抑或黑巫破。
眾長老齊齊跪倒,隨即高聲齊呼「恭送新巫王,藍巫幻殿下!」彩兒只是輕輕一揮手「去忙你們的吧。」隨後大步走進了王宮。
進入王宮後殿,只見綠衣正逗著圖力格在那裡玩耍,見到彩兒走進來頓時整個人便愣在了那裡,圖力格奶聲奶氣的問道「媽媽這個人是誰呀,怎麼進了我們的房間啊?」,此時的綠衣也剛剛從失去眾多親人的悲痛中恢復過來,此刻見到妹妹當真是格外的驚喜,聽到孩子的詢問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拉著圖力格的小手對著彩兒擺了擺,「快看是誰來了?你一定不認識,這是你的小姨,快叫小姨好!」圖力格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小姨。」
只是這一聲喊,頓時讓彩兒的心猛的揪了一下,圖力格稚嫩的臉龐像極了他母親綠衣,還帶著一點點阿岐奴的影子,這也許就是血緣的關係,這關係無論用任何方法也抹之不去。
彩兒輕輕走過去一把抱起了圖力格,然後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親,卻突然又閃出一個人影,「哇好可愛的小娃娃呀,姐姐能讓我抱一抱嗎?」彩兒看了看她卻沒有將圖力格交給她,靈兒只好伸著手指在他的小臉蛋上撥弄一下,逗得圖力格咯咯的笑個不停。
綠衣看著兩個妹妹站在身邊頓時驚呼失聲,原本想要上前擁抱的手卻停在了空中,大有不知所措的感覺,彩兒趕忙說道「姐姐不要怕,這是我的魂蠱靈兒,現在她已經完成了三次進化,可以化生人形。」「哦、、、、、哦、、,是這樣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大白天的見到、、、、」突然停了下來,隨後「呸呸呸,看我這都說的什麼呀,全都是看見你高興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說話的同時,綠衣已經快步上前將彩兒摟在了懷裡,那種溫暖的感覺頓時讓彩兒的心徹底的軟了下來,原本咬牙做定的信心現在卻怎麼也無法再找尋一絲痕跡,整個心中都被那溫暖的懷抱佔據著,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姐姐的擁抱來的更讓人欣慰。
好半天,彩兒感覺自己的脖子上一涼,然後那一點化成了一條線,慢慢的順著自己的脖頸滑下去,她知道綠衣姐姐哭了,也許在阿岐奴生前,綠衣曾經嫉妒過她,兩人之間曾有過小小的罅隙,但現在這一切都已經蕩然無存,兩人心中早已經將對方看做了自己依靠。
隨後綠衣慢慢的鬆開懷抱,但手卻依舊緊緊的抓著她,好像生怕一鬆手彩兒便會在眼前消失一般,就這樣拉著她走進臥房,將圖力格交給奶娘看管,然後便開始問起彩兒這段時間的情況。
從晚飯聊到掌燈,彩兒乾脆在姐姐的房中住下,兩人躺在床上直聊到深夜卻還沒有一絲睏意,話題漸漸的說道了那些已經離去的親人,彩兒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事,「姐姐你知道這一切都是誰策劃的嗎?」
聽到這話再看看彩兒的表情,綠衣的心不由咯登的一下,當初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但她與骨力多年的感情,再加上圖力格的存在,讓她根本不願也不敢去往那方面想。
當彩兒終於說出骨力的名字的時候,綠衣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面對彩兒,面對三苗,甚至是整個的世界,她是骨力的妻子,也是圖力格的母親,但現在自己的男人卻在那一句話以後變成了一個弒父親殺兄弟的大仇人,又讓她怎麼能夠接受?
綠衣慢慢的搖著頭,含糊的說著「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骨力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為了我為了孩子他也不可能這麼做,一定是你搞錯了,一定是錯了、、、」
彩兒看著失神的綠意,不由心中湧出一陣酸楚,她慢慢的抓住姐姐的雙手,然後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她,然後慢慢說道「姐姐,你真傻!」
這一句話彷彿打開了綠衣心中的閘門,那淚水再也止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為什麼是這樣,我只想做一個女人,有個能夠依靠的男人,為什麼這一切都被我遇到?巫神啊,你為什麼這麼殘忍的折磨綠衣,難道我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懲罰嗎?」
彩兒的心中想了無數的言語想要安慰姐姐,但在姐姐的哭聲中那些話顯得那麼的蒼白,甚至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這不由讓她想起了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徹底的相信晟軒呢,結果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就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自己難道真的是因為父親?還是因為在小院當中看見的那個女孩?
直到凌晨兩姐妹才相擁著睡去,突然一陣冷風吹過,頓時讓彩兒醒來,卻發現床上只有她一人,趕忙問道「姐姐呢?」這話當然是在問靈兒,靈兒沉默了片刻說道「綠衣姐姐已經走了。」
「走了?去那了?」「我不知道,她帶走了圖力格,還在外面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
聽到這話,彩兒趕忙衝出去一把抓起那封信,只見上面自己已經被淚水模糊一片,「彩兒,姐姐走了,我是個有罪的人,我的罪孽就算是巫神也無法赦免,如果不是圖力格,也許我會自己瞭解我這愚蠢的一生,但現在他還小,千錯萬錯卻沒有錯誤在他的身上,所以我決定帶著他到深山之中,以苦修來洗刷我的罪孽,這也可以讓圖力格避開將來的紛爭,你不要試圖找我,因為我已經沒有顏面來面對你,面對三苗所有的子民,、、、」信好像沒有寫完,但卻又好像說出了一切,彩兒看到最後才震驚的發現那地上竟然還有一灘血。
在三苗最殘酷的苦修莫過於黥面修行,姐姐竟然將自己的容貌毀去,也許再也沒有人能認出她,她就這樣帶著圖力格走了,今後的生活該有多麼的艱苦可想而知,彩兒真想馬上就找到她,但心裡卻有一絲猶豫。
靈兒在旁看著這一切,感覺到彩兒心中的掙扎,不由說道「姐姐,我看綠衣姐姐能夠這樣做也算是一件好事,不然她該怎麼去面對這一切?」
彩兒不由點一點頭,心中終於決定,就讓她這樣走吧,也許這是她最好的歸宿,突然看見桌上還有一個卷軸,她不由伸手撥開,竟然是一份詔書,上面清晰的寫著一行字,「本王自認才識淺薄,無法擔當國王重任,自今日起將王位傳於王妹幻彩兒。下面寫著柔綠衣的名字蓋上了三苗王國的印璽。」
這可以說是一份正式的詔書,而且還應該有一個副本已經送到了神殿當中,彩兒始終沒有將自己殺死巫王的事情告訴姐姐,而那副本就等同與送給了自己,只要她在上面簽上名字,便可以詔告天下,不過在經過一場動亂剛剛有了片刻平靜的三苗這樣一份詔書到底有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