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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宗 045 真正的表演 文 / 田艾文

    這綿延萬里的山脈被幾個國家分割成幾段,在南明便是鐵功山所在的五功山脈,而到了荊蠻與三苗地界便被叫做死靈山脈,只因為這裡每年不知道要死去多少無辜的人,日積月累下其中積累的冤魂恐怕也要數以萬計。

    晟軒一路跑進死靈山,但他卻對這裡並不瞭解,只因那種種原因才被迫選擇這偏僻之地,幾天下來,一路遇到的人漸漸稀少,今天更是連一個獵人或樵夫都沒有,他也並沒有在意,只是當這裡深處大山腹地,由於偏遠才人跡罕至的緣故。

    這幾天下來,他發現小公主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好像對這山脈要比自己熟悉的多,更奇怪的是,有幾次都已經要趕上自己,但卻並沒有出手的意思,他也沒有在意,全當這小公主是因為沒有幫手所以在等待時機。

    原本在小公主一沒幫手,二沒蠱人跟隨的情況下,他應該有一戰之力,甚至可以用計將她殺死,但靈魂深處對於那魂蠱的恐懼,讓他最終選擇了逃避,可幾天下來,每當他休息小公主便休息,而他前進小公主便緊緊的跟上,他也只能聽之任之,只盼小公主能夠知難而退放棄追蹤。

    這一天在路上遇到一隻肥胖的兔子,在雪地中根本跑不起速度,笨拙的跳著,他上去一把將兔子抓住,幾天來總是乾糧清水,已經讓他的胃腸沒有一絲油水,看著手中這只肥美的兔子,不由流下了口水。

    既然小公主沒有動手的意思,他乾脆找一個背風的地方,撿來一些枯枝燃起一堆火在火上烤起了兔子,不一會兔肉的香味便傳了出來,晟軒掰下一條滿是肉汁的後腿,香甜的吃著,也許是肉香的吸引,小公主竟然也慢慢的走過來,就停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他,頓時讓他提高了警惕,伸手又扯下塊兔肉,隨即一腳將餘下柴火踢散,然後飛一般的竄入了深林。

    晟軒躲在密林中悄悄的看著小公主,卻發現她竟然慢慢的走到被自己踢到雪地中的兔肉旁,楞了好一會突然撿起那塊肉狼吞虎嚥的塞進嘴裡,直到那塊肉變成一堆光溜溜的骨頭,小公主這才走到旁邊伸手抓起一把白雪塞在嘴裡,然後又捧起一把雪抹了一下臉,就在那瞬間晟軒發現小公主的面容是那樣的憔悴,那無助的眼神讓人心疼,畢竟是個只有九歲的孩子,從前過著公主的生活,而現在卻一個人流浪在荒野,她顯然沒有晟軒幸運,起碼他還帶著不少乾糧飲水,而小公主這幾天也許只能在雪地中挖一些野菜度日吧。

    突然在心底湧起一絲憐憫,但卻頓時被自己否定,狠狠的在心裡罵道「晟軒啊晟軒你可真夠沒出息的,要知道那可是個恐怖的魔女,甚至幾次都差點要了自己性命,你居然會對她產生憐憫之情,她餓死才好。」想到這不由一咬牙繼續朝著孤竹的方向走去。

    此後兩人的距離一直保持在一望之地,晟軒也開始留意觀察小公主的舉動,山中野獸眾多,所以他不時便會打一些野獸充飢,他三歲便隨著東方先生在山中居住,那時便開始了獨立的生活,再大一點便學會了生火做飯,所以這對他根本不是難事,總是將野味烤制的異常香嫩。

    而小公主也漸漸的學會了狩獵,但卻經常將食物烤糊,儘管如此她也並不在意,就那麼胡亂的吞了下去,然後就著雪水止渴。

    在森林中繼續走了幾天,現在已經進入了死靈山深處,可野獸卻漸漸稀少,終於再也見不到一隻野獸的痕跡,晟軒也只好再次回到乾糧冷水的狀態,再看小公主,只是偶爾能撿起一些松子充飢。

    看著火上烤著的乾糧,晟軒心底突然又湧起那絲憐憫,小公主的披風已經被樹枝刮破了幾處,在寒風中瑟瑟的一絲落寞,面容已經更加憔悴,甚至感覺眼神都不似當初那般有光彩,他狠狠的痛罵自己一頓之後,張開大口狠狠的咬了一口乾糧,可嚼在嘴裡卻沒有一絲味道,終於長歎一口氣,慘笑到「看來我還是做不了壞人。」隨後將乾糧掰開,用樹枝穿上沒有咬過的那一半,將它插在雪中,又取出一個水囊放在旁邊,然後遠遠的退到一邊。

    靠在石頭上,靜靜的看著,小公主好半天才湊過來,看著那半塊乾糧然後又看了看他,卻沒有去拿的意思,晟軒不冷不熱的喊了一句「如果還想殺我的話就先填飽肚子吧,放心我還不至於在食物中下毒。」然後自顧的啃著乾糧。

    小公主終於伸手拿過了乾糧,幾口便將它吞了下去,然後打開水囊痛快的喝了一陣,隨即將水囊收入納戒,這時晟軒才發現她竟然也有一枚納戒,以前他曾經想過小公主的玉鼎到底放在哪?不會一直在披風當中抱著吧,現在終於知道了答案。

    其實晟軒的飲水也已經不多,但他卻鬼使神差的給小公主留下一袋水,不久他便開始後悔起來,因為他也只能靠雪水止渴了,但這難不倒他,這一天休息的時候,他在旁邊找來一塊大石,然後幾下便將它挖成一口鍋的形狀,裝滿白雪以後架在火上慢慢的燒著,等到雪水燒開又慢慢冷卻,他才將這些水灌滿幾個水囊,隨後將那石鍋收入納戒,以後便不用去嚼那冰冷的積雪止渴了。

    這一招顯然讓小公主學會,雖然她沒有晟軒那麼好的武技,但用念力控制石塊在另一塊大石上打出個坑來還不是難事。

    就這樣兩人開始保持著這古怪的關係,慢慢的在森林中走著,晟軒現在依舊在為自己的內力鬥氣煩惱,因為現在他依然沒有恢復過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出現鬥氣消散的情況之後,最近總是時而凝聚時而消散的折騰,雖然感覺小公主慢慢的對自己已經沒有了殺意,但他依舊不敢停下來好好的練功,萬一在練功的時候小公主突然出手,恐怕自己就真的危險了。

    這天天色漸漸陰沉下來,突然一個陣寒風刮過,頓時便下起了暴雪,鵝毛般的雪片飄飄灑灑的落下,瞬間便讓整個天地都頓時變成灰白的顏色,天陰的彷彿黑夜一般,加上這突然的大雪,顯然已經不適合再趕路,晟軒趕忙四下尋找躲避風雪的去處,可在這山間又有哪裡好躲避?只好暫時頂著風雪繼續前進,又艱難的走出幾里,已經來到一座大山腳下,聚攏目光四下查看,突然發現山下一個黑洞洞的洞口,晟軒幾步奔過去,果然是一個山洞,而且洞口異常巨大,走進裡面一看竟然有幾十丈寬,洞頂距離地面也有數丈距離,但裡面卻出奇的陰冷,隱隱的還有一股淡淡的腥臭,雖然心裡有些警惕,恐怕這裡會有毒蟲出沒,洞很深他也沒興趣去裡面查探,心想只要能在這洞口躲避風雪便好,即使有毒蟲自己不進入太深估計也不會驚擾它們,略一考慮他便再次衝進風雪,揮動鬼嘯砍下幾段樹幹拖進洞中。

    剛剛在靠近一側石壁處,用松枝點起一堆篝火,小公主也已經走了進來,但只是在洞口附近找一處坐下並不靠近,晟軒看看自己身旁劈成碎片的柴火,如此數量顯然一夜也點不完,便隨手抱起一堆走到山洞另一側燃起火,然後慢慢的走回自己的火堆,小公主靜靜的看著他的動作,等他回去後好半天才慢慢的靠近火堆坐下。

    兩堆篝火漸漸的燃燒,慢慢的讓這偌大的山洞裡有了一絲溫度,兩人靜靜的坐在那裡等著雪停的時候,此時晟軒也早已沒有了乾糧,這樣的天氣又無法尋到獵物,看來只能挨餓了。

    就在他正無聊之際,突然感覺身周傳來細微的沙沙聲,彷彿有什麼正在接近,一個激靈蹦起來回頭一看,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密密麻麻的蠍子群,那些有著鮮紅尾刺的黑蠍子個個都有一尺多長,正躍躍欲試的要撲過來,晟軒頓時心頭一怒,沒想到自己一番好心小公主卻在此時暗下毒手,放出蠱蟲偷襲自己。

    可當他再看小公主,同樣被一群蠍子包圍著,這才知道自己剛剛誤會了她,可這麼多蠍子是哪裡來的呢?此時藉著火光仔細看起來,這才發現山洞中石壁下佈滿小洞,正有蠍子在其中爬出,原來這裡是一座蠍子洞。

    數千隻蠍子密密麻麻的分別將兩人團團圍困,而這邊的蠍子終於按捺不住,朝晟軒衝了上來,頓時沙沙的聲音響成一片,讓人聽了頭皮不住發麻,晟軒趕忙迅速閃躲,一邊揮動鬼嘯帶著勁風砍殺靠近的蠍子,突然有一些蠍子竄起幾尺高度朝他身上撲去,他趕忙用鬼嘯將它們即時撥打出去,有幾隻落在火堆之中頓時傳出辟啪聲,然後聞到一股腥臭,再看小公主此時卻輕鬆的多,那些蠍子彷彿對她不感興趣,只是將她團團圍困並沒有攻擊。

    有蠍子落入火中彷彿讓那群進攻的蠍子受到了警告,蠍子漸漸的退後一些,但依舊不肯散去,晟軒見它們怕火,趕忙將餘下柴火全都丟進火裡引燃,然後再用火在身周圍成一個圓,蠍子再不敢攻擊,他也稍稍的喘了口氣。

    就在這時蠍子後方一陣大亂,伴隨著這騷亂傳來巨大的嘶嘶聲,蠍子隨著這聲音出現頓時閃在兩邊,只見幾隻巨大的蜥蜴搖搖晃晃的爬向了洞口。

    這幾隻蜥蜴恐怕有四五丈長,渾身黑綠的皮膚上面一個個尖刺閃著寒光,血盆大口中鋒利的牙齒彷彿一把把尖刀一般,半丈長的舌頭來回的吞吐著,每一次都帶出腥臭的粘液,突然幾隻蜥蜴同時仰起頭一聲大吼,然後猛地低下頭對準火堆吐出一股粘液,粘液帶著一股腥臭噴過來,晟軒急忙退後才躲過這攻擊,但那火堆卻被粘液撲滅,洞中頓時漆黑一片,那些蠍子一見火光滅掉瘋狂的衝過來,他只好迅速的向洞口衝去。

    就在這時突然幾條巨蜥從口中噴出毒霧,將洞口整個封死,顯然是想阻止他出去,這一下頓時讓他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些怪物竟然還有智慧。

    無奈之下他只好換過龍牙奮力抵擋著潮水般的蠍子向洞內闖去,偷眼一看小公主,卻見她此時渾身發著淡綠的光,而那些蠍子一碰到這光便頓時安靜下來,巨蜥也好像對這綠光充滿恐懼根本不去攻擊她。

    晟軒一臉苦笑,沒想到這小公主竟然有如此本領,就連毒蟲都懼怕她,豈不知這正是巫師的長處,他們正是通過這種詭異的功法來馴服毒蟲供他們驅使。

    憑著自幼練功,晟軒眼力在這漆黑的山洞依然勉強能夠分辨周圍狀況,況且那些黑蠍子鮮紅的尾刺微微發著光,只見此時已經有上萬隻蠍子向自己撲來,將他團團圍困,現在長槍已經無法阻擋如此眾多的蠍子同時攻擊,只怕再過一會一個閃失便會讓蠍子蟄到,他趕忙一縱身高高躍起,然後在洞壁上一點猛的再次躍起手中龍牙奮力一探,叮的一聲,龍牙深深刺入洞頂,上面的鋸齒死死咬住岩石,晟軒便這樣抓著槍桿將自己吊在空中。

    此時再向下看,只見一片紅光湧動,那些黑蠍子因為無法躍到這個高度正在下面不斷騷亂,而它們爬牆的本事顯然沒有它們的近親蜘蛛那麼強悍,一些試圖爬上洞壁的蠍子剛爬到洞頂又都紛紛掉落下去。

    幾隻巨蜥也搖晃著走過來,從口中噴出粘液,但這裡洞頂距離地面足有十丈距離,粘液還沒有夠到晟軒便開始下落,倒是那一群蠍子遭了秧,頓時便被那粘液沾到,轉眼化作一條冰蠍,晟軒此時才知道這巨蜥竟然會一種水系魔法,類似冰凍術的效果,雖然並不厲害,但被它噴到恐怕也不好受。

    巨蜥憤怒的噴出毒霧,晟軒也趕忙拋下一個火球術,直徑數尺的火球雖然無法將巨蜥殺死,但幾個火球卻很好的消除了毒霧攻擊,火球撞到地面後飛濺起來,頓時一片毒蠍被燒成灰燼,跟著會引起蠍子一陣騷亂,還有巨蜥不住的吼叫。

    突然下面的蠍子開始迅速的聚攏到一起,然後一層一層疊起來,竟然像壘土堆一般堆上去,轉眼便已經有數尺高度,慢慢的向著洞頂接近,這一下不由讓晟軒大吃一驚,他趕忙連連施展火球術,但那幾隻巨蜥同時噴出粘液,將那蠍子堆凍成冰塊,而旁邊的蠍子在巨蜥的驅趕下悍不畏死的繼續衝上去。

    轉眼便已經有數丈高度,晟軒不由著急起來,在那些巨蜥的粘液下火球術已經沒有多大作用,這樣用不了多久便會長到洞頂,他趕忙一個落石術,但巨石砸在冰塊上只是打掉一層卻沒有將它砸倒,他又趕忙一個星石雨落卻只是砸死一些剛剛爬上去的黑蠍子,然後他開始一樣一樣的魔法試驗,但無論是土系魔法還是火系魔法都無法抵擋住黑蠍子的腳步。

    看來最後只有跳下去拚死突圍了,正在這時突然山洞中再次傳來異響,一種嗡嗡聲夾雜著辟啪的細微聲音,讓他聽了陣陣頭暈,而腳下那些蠍子顯然對這聲音異常恐懼,就連那幾條巨蜥也跟著警惕起來。

    突然一陣風從洞頂湧出,跟著嗡的一聲巨響,好像有什麼擦著他的身旁飛了過去,而那辟啪的聲音更加響亮,竟然讓下面的蠍子開始騷亂的想旁邊的小洞湧去,一些跑的慢的蠍子此時已經渾身顫抖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只見一片螢光閃動那些蠍子便在地面消失。

    這時候晟軒才看清那竟然是一種超大的毒蛾,個頭足有半丈長,巨大的翅膀在洞中扇起陣陣大風,而它們身上的鱗片閃動著幽蘭的螢光,頭頂兩個超大的巨眼正留意著下面蠍子的動向,而前肢不住的彈動,頓時一片辟啪聲響起。

    每次聲音響起便會有幾隻蠍子遭殃,然後一群毒蛾便衝下去將它們帶到空中慢慢享用,看來正是這聲音讓蠍子失去行動能力,晟軒聽到也感覺頭暈腦脹,不由一驚,難道這些大蛾子竟然會用靈魂攻擊?

    此時他正被一群毒蛾包圍著,它們不斷的在他身旁盤旋,讓他緊張異常,好在它們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下面的蠍子身上根本無視他的存在,就在一隻毒蛾俯衝下去抓起一隻蠍子的瞬間,巨蜥的粘液已經噴了過來,頓時將那只蛾子變成一塊冰疙瘩,完全的失去了飛行的能力,藉著慣性哄的一聲撞到石壁上,幾條巨蜥馬上奔過去將毒蛾扯成碎片吞下腹中。

    晟軒吊在槍上美滋滋的看著下面的熱鬧,此時毒蛾和巨蜥已經打成了一團,但它們最終的目標卻依舊是蠍子,看來這些動物雖然有些智慧,但依舊有限。

    漸漸的蠍子完全退入了石壁下的小洞之中,這些毒蛾顯然不甘心這樣撤走,它們開始瘋狂的對著巨蜥展開攻擊,因為它們沒有鋒利的武器刺破巨蜥的厚厚外皮,所以它們選擇高速俯衝用自己的身體撞擊巨蜥的頭顱,同時更加響亮的扳動自己的前肢,晟軒頓時感覺腦海中一陣劇烈的眩暈,加上山洞中的腥臭氣味,差點讓他吐了出來,他趕忙用力抽下龍牙,閃身竄到洞口。

    此時那些毒蛾正瘋狂的圍攻巨蜥,幾條巨蜥眼見就要堅持不住,但毒蛾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一些倒霉的毒蛾剛好撞上巨蜥身上的尖刺,便瞬間失去了性命,還有一些因為撞的太正,頓時將自己在巨蜥頭頂撞成一灘肉泥,但巨蜥也已經被這瘋狂的攻擊打的滿身傷痕,恐怕再過一會便會喪命。

    巨蜥傳出一聲聲淒慘的吼叫,就在這時那些原本逃跑的蠍子突然紛紛鑽了出來,然後高揚起尾刺朝著巨蜥奔去,一隻接著一隻迅速的爬滿巨蜥的身體,彷彿讓巨蜥穿上了一件毒蠍鎧甲一般,就算毒蛾的精神攻擊可以讓它們麻痺,但它們卻始終保持這哪種尾刺向上的狀態,這樣毒蛾的撞擊便會首先撞到它們的尖刺上,然後是它們的身體,最後才是巨蜥。

    激烈的戰鬥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才漸漸的平息,此時已經滿地狼藉,到處都是蠍子和毒蛾的屍體,但這些對它們龐大的群體顯然微不足道,但卻有一條巨蜥在這一戰中殞命,幾條巨蜥圍攏過來,對著它的屍身發出低吼,好半天之後漸漸的爬入了洞中。

    原來這洞中的三種生物竟然會有如此奇怪的關係,蠍子群體眾多,但卻是毒蛾的食物,為了抵抗毒蛾它們寧願被巨蜥驅使,而毒蛾為了食物便會瘋狂的殺死巨蜥,這樣卻讓它們始終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不會讓任何一方的群體過於龐大。

    經過這一戰蠍子顯然對晟軒失去了興趣,它們迅速的打掃著戰場,幾乎所有的毒蛾和大多數的同伴屍體都被它們拖回了洞中,唯獨那條巨蜥卻沒有去碰一下,晟軒弄來樹枝再次引燃篝火,再看那洞中,滿是各種粘液充滿了一股腥臭。

    他本想轉身離開,但外面的風雪更加猛烈,嚴寒與腥臭顯然還是這臭味比較好受些,況且燃燒的松枝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剛好可以沖淡腥臭,他剛升好火卻突然看見小公主慢慢的從洞外走進來,原來巨蜥剛剛一攻擊晟軒,她便悄悄的來到洞口附近一處凹陷,那裡不但可以躲避風雪,同時還可以看到洞內的戰鬥,等到戰鬥結束她便從新回來。

    晟軒一見不由心中很不是滋味,彷彿自己是一個小丑一般演了一場鬧劇,而唯一的觀眾卻是他的死對頭小公主,見她走進來本不想理她,但還是沒好氣的丟過去幾根樹枝。

    兩人靜靜的坐在那裡,晟軒不由無聊的看著周圍,突然那條巨蜥引起了他的興趣,只見那傷口上血已經流乾,露出裡面鮮紅的肉,他真正感興趣的是巨蜥肉,不知道吃起來味道如何?

    終於肉食的誘惑大過了恐懼,他走上前揮動鬼嘯切下一大塊肉,然後架在火上慢慢的烤制,不一會便傳出一陣香氣,小公主見了也輕輕走過去取下一塊肉帶回火堆。

    晟軒沒好氣的丟過一個白眼,然後自顧的轉動著自己的肉排,等到肉烤好後,他小心的湊到跟前聞了聞,只感覺這巨蜥肉異常的香濃,然後小心的撕下一塊放進嘴裡,感覺竟然是那麼鮮嫩,他從來還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肉,不由張開大口大嚼起來。

    小公主顯然比他小心,只見她取出玉鼎然後將巨蜥肉靠近鼎旁,好一會後才從納戒中取出一些粉末撒在肉上面,這才慢慢的烤熟吃掉。

    肚子吃飽了頓時感覺溫暖了許多,就連外面那寒冷的風雪也沒有先前那麼討厭,正當晟軒半躺在那裡欣賞著雪景,突然感覺渾身奇癢無比,他趕忙湊到火旁,只見滿手儘是猩紅的血點,再撩開衣袖一看,胳膊上也全都是紅點,而且這種鑽心的奇癢,讓他忍不住用力的抓撓,越是抓便越是癢的厲害,他恨不得將自己的血肉都抓掉一般。

    小公主在旁陰慘慘的一笑,然後從玉鼎中喚出了魂蠱,晟軒的心頓時一片冰涼,不由暗罵自己「晟軒啊晟軒,讓你裝好人,還給人家食物給人家水,現在可好人家要趁這機會收拾你了吧,活該。」

    可小公主並沒有讓魂蠱攻擊自己,而是輕輕的喚動魂蠱對著山洞一陣猛吸,頓時一些灰色的光點慢慢的聚攏,然後被魂蠱咯吱的嚼進嘴裡。

    晟軒感覺還不如讓自己被這魂蠱吃掉,也好過現在這樣,小公主此時已經不再約束魂蠱,只是讓它盡情的在洞中吞噬,自己則坐在玉鼎旁將各種粉末放入鼎中,然後催動念力頓時整個玉鼎便亮了起來,好半天以後,一顆小小的藥丸出現在小公主手中,她取出一塊綢布將藥丸包好,然後揮手丟到了晟軒身旁。

    晟軒撿起藥丸,猶豫了好久,「這會不會是一顆毒藥?自己吃了馬上會七竅流血而亡?」但那奇癢讓他痛下決心,現在就算明知道是毒藥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吞下去,閉著眼睛將藥丸丟進嘴裡胡亂嚼了幾下,只感覺奇苦無比還帶著淡淡的辛辣,他不由暗想這一定是一顆藥丸,不過與其痛苦折磨而死還不如痛快的死掉,想到這一狠心便咕嚕一聲嚥下去。

    他靜靜的躺在那裡等死,可好半天之後卻突然感覺奇癢的感覺逐漸消失,而自己沒有絲毫中毒的症狀,難道小公主所給的真的是解藥嗎?他開始猶豫了。

    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那種奇癢的感覺終於徹底消失,藉著火光看見自己身上的紅點全都消退,若不是皮膚上還留著道道抓痕恐怕他都不會記得剛剛的經歷,看來小公主所給的的確是一顆解藥,他的心底不由產生了一絲感激,嘴唇艱難的動了動吐出蚊子一般的聲音「謝謝!」

    小公主彷彿沒有聽見,而是閉著眼睛操控著魂蠱,終於將最後一個灰點吞噬之後,魂蠱才滿意的回到她身邊,此時再看,只見魂蠱上的五官已經漸漸顯露出來,再不似當初只有雙眼和嘴巴的摸樣,看來它正在迅速的成長。

    見小公主練功,晟軒也趁此機會在那裡打坐,慢慢的調整自己時常散亂的內力和鬥氣,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長時間的一起呆在一個地方,也許這會是一個好的轉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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