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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宗 035 尾隨羽珠璣 文 / 田艾文

    此後幾日,晟軒白天躲在客棧很少出門,只是偶爾出去買些東西,小二也沒有多去理會只當他是採買一些貨物,晚上則去哪家酒樓吃點東西順便看看裡面動靜,但這次只是少坐一會便離開,然後到將軍府四周查看動靜,幾天下來還真讓他看出些事情,他發現有些僕人總是提著食盒到幾個房間去送飯,而那幾處都是偏僻背靜的地方,看來那裡應該是藏有暗哨吧,他取出紙筆將這些地點一一畫下來。

    回到客店剛剛躺下,便聽見樓下有動靜,「敢問客官可是將軍府的客人楚征南楚老爺?」「我不是老爺,不過我是楚征南。」小二尷尬的哦了一聲馬上說道「哎呀楚大人真是愛說笑,我們給你準備的房間都留了好幾天了,將軍府也天天有人來催,、、、、」「我知道,但我楚征南一向有我的原則,該來的時候我自然會來,再跟你說一次我不是什麼大人。」小二又被卡住,隨即又說道「時候不早了楚、、、先生既然來了就趕緊進房休息吧,我這就去將軍府通稟一聲,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您在這裡一切花銷都有將軍府負責。」「我知道,最後跟你說一次我不是先生。」「哦、、這個、、、、」還沒等小二說完,樓下已經呯的一聲關上了門。

    晟軒聽著不由奇怪,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沖,不過將軍府請來的一定有些來頭,「將軍府?這人是將軍府請來的,在這個時候來的人難道是對付我?」

    剛躺下還沒有半個時辰,就聽見樓下小院裡面傳來嘿嘿哈哈的練功聲,晟軒趕忙起身輕輕推開窗子向下望去,只見楚征南正在院內練拳腳,淡金色的鬥氣環繞在手上,每一拳都讓周圍的空氣發出輕微爆裂的聲音,這一幕不由讓他一驚,難道這人已經是八階鬥氣?如果是這樣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也不知道將軍府都請了些什麼人,看來這個仇難報了。

    練功的聲音頓時引起房客一片不滿,更有幾個人跑出來喊道「誰呀這大早晨在那唔哩哇啦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楚征南聽到這話不由一運力,頓時淡金色的鬥氣佈滿全身,然後猛的一震,只聽轟的一聲彷彿整個院子都抖了一下,嚇得幾人趕忙縮頭跑回屋去。

    聽見喊聲小二便趕忙跑過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剛好看到這一幕,頓時讓他打了個冷戰,忙跑過去柔聲說道「楚大,楚老、、、楚爺爺,你是我親爺爺,這樓上樓下住的都是客人,您看您這、、、、」楚征南一個收勢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向房間走去,小二頓時楞在那裡,走了兩步突然回頭輕聲說道「給我打盆水來。」小二這才反應過來「唉,好了楚、、、客官馬上給您打水。」

    晟軒看見不由微微一笑,「這楚征南倒是挺有性格,整個人就彷彿是一把劍一樣鋒芒畢露。」輕輕的走回床邊剛躺下,沒過多久就聽見樓下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鏗鏘的腳步聲向外走,晟軒趕忙再次起身閃到床邊一看,楚征南背後背著一把雙手重劍朝店外走去。

    看他走後,晟軒不由開始盤算,此時的將軍府可以說與龍潭虎穴無疑,如果自己真的去復仇恐怕是自投羅網,但明明仇人就在眼前,不去報仇又實在不甘心。

    現在樓下住著一個高手,晟軒再不敢半夜出去,好在前幾日已經將情況摸的差不多,雖然沒有進去查看,但他已經想好了幾條進出的路線,幸好楚征南的及時出現,不然自己真的會一頭鑽進去,既然知道這樣那麼自己便要做好準備,可到底要做些什麼準備他卻一時沒有主意,既然睡不著他乾脆起床,到大街上轉轉。

    走在大街上看著周圍各樣的東西,卻沒有一種是他想要的,突然一陣香氣傳來,不由讓他心頭一震「香?」頓時讓他想起葉武當時所用的迷香,雖然不知道葉武的迷香如何製作,但自己卻也知道幾種迷香的配方,想到這裡不由有了主意,趕忙轉身尋找藥店。

    找遍了城裡所有的藥店,終於將能夠買到的**和解藥都買齊了,卻依舊缺少兩味藥材,一個是**草而另一個是屍灰蟲,只有這兩樣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屍灰蟲一般在墳墓邊便會有,而**草就比較難找了,看來只能到城外去碰碰運氣了,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麼,趕忙返回城中最大的一家藥店,拿過櫃檯的紙幣迅速寫下幾味藥材,夥計一看頓時嚇了一跳,看看晟軒又看看藥方,「小兄弟,這些可都是毒藥,你買這些是要做什麼用?」「哦呵呵家裡最近老鼠太多,所以想要弄點藥毒老鼠。」「這個、、、、恐怕小店不敢賣給您,您還是到別家看看吧。」

    正在這時掌櫃走了過來,「什麼藥方啊不敢賣,拿來我看看。」晟軒循聲一看,只見一個留著山羊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消瘦的臉上一雙黃眼珠閃著狡黠的光,不由心中來了主意,趕忙走過去說道「您一定是掌櫃吧,家裡最近招了老鼠所以我想買幾味毒藥回家藥老鼠。」說著將藥方遞過去,隨即又偷偷拿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在手上偷偷遞過去,掌櫃一看藥方也不由一驚,按這配方恐怕連牛都能毒死一群,用這個藥老鼠恐怕只是托詞,剛想說不賣但手裡卻多了十兩銀子,當即一笑「貴客上門怎麼不接到後堂招待啊?」

    晟軒一聽這話微微一笑,跟著掌櫃來到後堂,夥計也趕忙拿來茶點招待,「掌櫃這些藥材我有急用您看是不是馬上可以拿到?」「哦,這樣啊,不過你這藥方似乎太過猛烈,萬一因為毒老鼠傷到人這個可就不好了,本店倒是有專門毒老鼠的方子,裡面不但有你上面的藥而且還有些名貴藥材,價錢自然貴了些,只是不知道小哥能不能接受。」說完一雙黃眼珠帶著賊光打量著晟軒。

    晟軒一笑,「老闆要是有這樣的藥方當然好,我這也是被家中老鼠鬧的沒有辦法,只要能盡快除乾淨就好,什麼藥材你儘管抓,錢不是問題。」說著話取出幾錠金子,每一個都足有十兩重,然後在掌櫃眼前一晃又慢慢的收起來,頓時讓那雙黃眼珠放出了精光。

    不一會掌櫃便當面寫下一個藥方,不過上面多了不少藥材,除了他列出來的以外,還加了人參,麝香,等名貴藥材而且數量也都不小,這些分明是治療金創的藥物,因為相當貴重所以平日很少有人問津,看來這掌櫃是趁機將庫存都倒給了自己,晟軒微微一笑心中一動又來了主意,「不如這樣,麻煩掌櫃再給我準備一些藥材,」說著取過紙筆又寫了幾個藥材,這次都是一些解毒和治療金創的藥物,「我想把城裡所有的這些藥材都買下來,不知道掌櫃是不是能幫忙?」

    「好說,好說,小財子還不快去給這位老闆抓藥?真是一點眼力架都沒有。」有錢當然好辦事,一個時辰之後,城裡幾乎所有他所要的藥材都被買來堆在地上,竟然裝了幾大麻袋,不過晟軒也為此付出了二十兩黃金的代價,這些錢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就是小事,所以各取所需後晟軒又買了幾十個大小瓷瓶,然後高高興興的扛著麻袋走出了店門,這一幕不由讓店裡所有人大吃一驚,這幾個麻袋加起來起碼有幾百斤的重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那來這麼大力氣。

    轉過街角找個沒人地方,晟軒趕忙將這些藥物收進納戒,然後大搖大擺的向城外走去,他要趕緊找到**缺少的兩種東西,而且他還要找一處鐵匠鋪訂做一些器具。

    出了東門不遠便看見幾戶人家,老遠就聽見鐺鐺的打鐵聲,晟軒不由一笑,這下倒是省事,原本還想找地方打造點東西,竟然這麼巧被自己遇到了。

    走進鐵匠鋪子,跟鐵匠師父交談後發現這裡不但可以打造一般的農具,竟然連兵器弓弩都可以打造,這不由讓他一陣驚喜,趕忙定制了一百張手弩,弩箭三百支,這些弩箭的箭頭都要特別打造,不但比普通弩箭的箭頭長大,而且上面要帶著兩道血槽,手弩不要握柄只要弩機完備就好,尺寸盡量短小,而且必須是十石以上的硬弩,除此以外還定做了一千個四角長釘,也要上面帶有倒刺血槽,鐵匠只是好奇的看看他,並沒有多問便答應下來,晟軒付了定金,五天以後方可以交貨,不過對於這種中等規模的鐵匠鋪想必已經是製作的極限了,這還是晟軒答應付出雙倍價格才答應的。

    城東三十餘里有一處亂墳崗,連年征戰無數無名的屍骨被埋葬在這裡,墳塋佈滿了大小幾個山丘,放眼看去一片淒涼,不時有烏鴉野狗穿行其中,讓氣氛更加凝重,好在還是白天若是晚上一定會讓人毛骨悚然。

    晟軒慢慢的走進去只感覺濃重的死亡的氣息,他現在也顧不得這麼多,留心看著一個個墳塋,雖然都只是一個個小土包,但卻代表著曾經鮮活的生命,現在他們只能與野草為伴了,突然一株**草出現在眼中,初冬時節草早已經變成了枯草,但並不影響藥力,他趕忙跑過去小心的將這株**草整個挖下來然後放進納戒,又轉了一會竟然又發現幾株,不到半個時辰已經幾十株**草到手,這裡竟然有這麼多**草真是在他意料之外,當再次挖起**草的時候,突然發現在草根下有一個灰白的小蟲一閃即沒,「屍灰蟲?」這更是讓他驚奇,趕忙用力向下挖去,卻突然碰見一根骨頭,在骨頭下一群屍灰蟲正在鑽來鑽去,沒想到這些小蟲竟然還沒被凍死,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其他,趕忙雙手如電將一個個小蟲抓進瓶中,沒想到缺少的兩樣材料這麼快便找齊了,他將那根骨頭從新買回去,嘴上念著「莫怪莫怪。」然後站起身興奮的看著瓶中幾十條小蟲,正當他為找到兩樣材料興奮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遠處,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人影?他趕忙找一棵枯樹躲在後面,小心的探出頭向那邊看去。

    只見一個人慢慢的走近一塊大石,然後端然坐在石頭上,將一把雙手重劍平放在膝蓋上,一隻手慢慢的扶上劍柄,低垂著雙眼好像在想著心事,仔細一看,這不是楚征南嗎?他來這裡做什麼?突然出現的高手頓時讓晟軒有些慌亂,對方好像沒有發現自己,他趕忙小心的退出亂墳崗悄悄的向城裡走去。

    「這是個巧合?還是他早已經發現自己?」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可想來想去感覺一定是個巧合,如果真的發現了自己恐怕早已經向將軍府報告,或者乾脆動手將自己擒拿了。

    晟軒在城外轉了好久,終於被他發現一個荒村,破敗的牆垣說明這裡已經好久沒有人居住,看來這連年的內亂給南明的百姓帶來了巨大的災難,眼前這個百戶的村子想必以前一定也很熱鬧,但現在只能是野兔山雞的巢穴了。

    在村子裡轉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能夠煉製藥物的東西,最後乾脆找一塊大石,然後運手如刀嚓嚓幾下便切出一個圓形,到底想削出一個什麼形狀他心裡也沒有打算,只是信手削挖著,等到將裡面挖空一件器物已經成型,仔細一看竟然做出一個三足的石鼎,怎麼看怎麼感覺奇怪,這東西並不是常用之物,但自己卻總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接下來煉製藥物就更讓他感覺奇怪,原本還擔心自己做不出**,所以先用一些藥材做了點金瘡藥,卻驚奇發現自己彷彿一個煉藥的大師,無論是火候的把握還是藥物的淬煉,每一步都十分精準,而且混合好的藥劑會被自己自然的團成藥丸,這一驚奇發現頓時讓他信心百倍,開始著手煉製毒藥和**的解藥,然後將毒藥和**也都煉製出來。

    在附近抓了一隻野兔試了試藥性,感覺**的份量有些輕了,本來迷倒的兔子沒到一刻時間便醒了過來,而且味道也怪怪的很難聞,他又趕忙將**進一步煉製,還在裡面加了一點芳香的草藥,這次味道聞起來有一種淡淡的香味,而且效果也相當明顯,只要一點點便讓那隻兔子昏睡不醒,一個時辰以後依然沒有醒來,這樣的效果已經足夠了,他又試驗了一下毒藥,只用一根草棍沾了一點點毒藥便讓那隻兔子魂飛天外,看著七竅流血的兔子,晟軒不由一陣負罪的感覺,站起身對著兔子拜了拜然後起身準備回到客棧,這時才發現,已經是深夜,城門早已經關閉,無奈下只好找一處守衛偷懶的地方悄悄爬上城頭閃身消失在黑暗中。

    小心的回到客棧,發現楚征南還沒有回來,他不由一陣好奇,這傢伙怎麼感覺神神秘秘的,而且是將軍府特意請來的,這一點更讓他懷疑,他決定不如趁這個機會偷偷跟蹤查看一下,反正自己訂做的東西還要幾天才能做好。

    第二天,楚征南又是早早起來,晟軒也趕忙穿好衣服悄悄跟在他後面,只見楚征南一路出了東門徑直走到了前日那片亂墳崗,依舊找那塊石頭往上一坐便再不動了,晟軒在暗處足足等了一天,可對方卻好像石像一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接下來兩天依舊如此,這讓晟軒更加奇怪,一個人好端端的卻天天坐在亂墳崗中,而且每次都是深夜以後才返回客棧,第二天一早便又要去哪裡,難道這人喜歡那種環境不成?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晟軒依舊沒有看出什麼,不由有些灰心,幾天連續的呆在亂墳崗中,也讓他漸漸的習慣了這裡,他不由找一處向陽的地方躺下來,靜靜的等著楚征南的動靜,突然一股異樣的感覺掃過自己,他不由心中一驚,就在這時楚征南已經睜開眼睛「朋友,你已經跟了我幾天,有什麼事不妨出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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