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三十八章洛陽屠殺(下)
發佈不出郭嘉所料,何進的征辟之舉,不過是個面子活,主要想表示對名士的敬重,拿大家來充充場面,純粹是光征不用。郭嘉不去,何進也沒太多表示。當然,這在葉曉易等人的渲染下,又成了郭嘉賢德的表現之一。結果,洛陽裡的很多官宦人家,都上葉府來為自家的女眷提親。
發佈看著那票人對郭嘉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葉曉易懷疑他們幾年前就有這個傾向了,只不過礙於郭嘉還未冠禮,也沒有太大的後台,才等到了今日。
發佈郭嘉本想玩個長袖善舞來婉轉拒絕,可後來根據葉曉易的提議,就玩了個名士倨傲,乾脆不見那些人。那些人看不到他,就轉而從葉曉易這邊下手,讓那些女眷隔三岔五拜訪葉曉易,還不時送些東西,請葉曉易轉給郭嘉。
發佈於是,葉曉易在這段日子裡,終於過上了夢寐已久的「每天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生活--禮物都變現了。
發佈不怕打擊,不怕報復。葉曉易舒適地躺在葉府搖椅上曬太陽,跟華佗賭何進的死期。
發佈她知道何進沒幾天好蹦達了。因為聽聶遼說,何進想殺宦官,可宦官張讓等人求了何太后。何太后可能顧慮何進掌權會威脅到兒子和自己的權力,所以不贊同何進殺宦官。
發佈何進無法當面對何太后的意見表示異議,只得召集了關係密切的一干武官,討論如何讓何太后就範,好把宦官們斬盡殺絕。這時候,腦袋進水的袁紹跳出來了,建議何進召集四方猛將、豪傑,讓他們進京,用武力威脅何太后。
發佈按照正常人的想法,這個事情是根本毫無必要的。何進本人是大將軍,他拉攏的丁原又是執金吾,想要殺個把宦官,直接派些人、找個借口把他們弄出來丟大獄整死了事,哪裡需要那麼多的軍隊呢。
發佈商討中,主簿陳琳跳出來反對,尚書盧植也不贊同。頭腦清醒的這兩位把何進勸了又勸,讓何進不要這麼做,免得各路軍閥坐大,反而威脅到朝廷社稷。
發佈不知道是太信任袁紹這腦積水的傢伙,還是喝多了豬油蒙了心,何進還就覺得袁紹的計謀好。他下令,從西邊召董卓屯兵關中上林苑,讓東郡太守橋瑁屯城皋,又弄來很多張強弩,讓丁原去燒孟津,以此威脅何太后。
發佈呂布、聶遼無奈,只好去幫丁原燒孟津。而洛陽城裡,葉曉易則坐在榻上,跟曹操的妾侍卞氏聊天。她們對面,則是曹操和郭嘉。幾年前,葉曉易在洛陽開會館,郭嘉便結識了一票朝中官宦的子弟。其中,最欣賞的郭嘉,就要數曹操了。葉曉易親近他家的卞氏,他則是想方設法親近郭嘉,想要和郭嘉深交。
發佈「孟德兄對大將軍此舉是如何看待?」郭嘉審視著曹操。聯想到華佗所說自己是面前人的謀士,還英年早逝惹得對方大哭,他不由得在心裡暗笑起來。
發佈「閹豎之官,古今皆有。」曹操一臉嚴肅,「皇上不節制權寵,故使他們至此。依我之見,若誅宦官,不如先擒首惡,如張讓等。此事幾個小吏便可,何必廣召外官?行事洩謀,事難成矣。」
發佈嗯,還是曹操這老小子有水準,腦袋還清醒,沒有被馬踢過。葉曉易回憶起初見曹操的那日,感覺曹操身上的氣勢內斂了些。她拉過卞氏,「柔聲」道:「咳咳,卞姐姐,男人家談大事,我們女子就去別的地方吧。奉孝,你好好招待曹先生吧。」
發佈「嗯。」郭嘉見葉曉易裝出的大家閨秀模樣,忍住噴笑。他用力點頭,繼續刺探曹操的內心世界。葉曉易則帶著卞氏到別處閒聊,順便請卞氏吃零食。待在曹操和郭嘉旁邊,一來那兩人說話會有顧忌,二來,她怕自己總忍不住動起幹掉曹操的念頭。
發佈一代英雄就在身邊,此時不殺,日後殺起來,難過上青天啊。
發佈葉曉易咬著煎餅,覺得自己快趕上華佗哀怨了。
發佈「曉易,你是愁奉孝的事情?」卞氏不知道葉曉易是在惦記自己夫君的腦袋,還以為這些日子京城中給郭嘉提親的太多,所以葉曉易鬱悶。她眼光犀利,自然看得出郭嘉和葉曉易之間關係不簡單。
發佈「不是,我是在想……」葉曉易看到卞氏額頭上有個不起眼的紅點,就扯道:「我家的華先生今日發明了一種保護皮膚的好辦法。我在想要不要試試。」
發佈「哦?是麼?妹妹不妨說來聽。」卞氏顯然對保持青春很感興趣。
發佈「好……哎呀,元化回來了。元化,快來給卞姐姐講講養顏美容的要訣∼」葉曉易拚命沖華佗眨巴眼睛。
發佈「哎呀,是卞夫人。」曹丕的老媽啊。華佗上前仰望了卞氏一下,開始傳授美容心得。劉曄則丟給葉曉易一顆酒泡的紅棗,沖葉曉易笑了笑。
發佈小屁孩挺酷。笑起來都是。
發佈暗讚劉曄一句,葉曉易嚼著棗,想到了和華佗的那個關於何進死期的賭約……
發佈賭約是華佗贏了。
發佈何進死得比葉曉易想像得快,或者換個角度講,宦官集團比她想得更沉不住氣。他們得知了何進的計謀,便偽稱何太后有詔,宣何進進宮,把這權盛一時的大將軍給砍死在嘉德殿前,還誣蔑他謀反。
發佈何進雖然大腦缺弦,但平素待部曲和兵士還不錯。那些人一聽何進遇害,就和袁術等人帶兵衝入宮內,要殺掉宦官給何進報仇。宦官們恐懼,就告訴太后何進等人謀反,挾持了何太后、皇帝劉辯、陳留王劉協和一些官員,準備逃往北宮。
發佈尚書盧植救下了何太后,袁紹和叔叔袁隗則屯兵在朱雀闕下,殺掉了宦官趙忠。雖然袁紹在謀略方面顯得有些頭腦短路,但在殺人方面,他一點也不心慈手軟。帶人衝到北宮,他命手下斬殺宦官,甚至只要是下巴上沒鬍鬚的,一律卡嚓了。
發佈袁紹此命令一下,那些官兵就如狼似虎地追趕那些沒鬍子的人。一時間,從北宮內瘋狂奔出巨多無須者,他們強調自己並不是宦官,可那些兵士哪裡肯聽。一個個,和殺紅了眼睛似的,從北宮追到了街上,看到無須、面容白皙、很娘娘腔的男人就下手砍殺,弄得整個洛陽城都緊閉了門戶,生怕那些不長眼的官兵衝入自己家中。
發佈滿洛陽的惶恐中,只有葉府眾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葉虎早就接到了葉曉易的指令,讓大家一個月內不許刮鬍子。那些人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今天把門縫打開一點,才知道緣由。
發佈「怪不得華先生你不出門了。」劉曄坐在榻上笑笑,陰冷的眼神霎時柔和了起來。
發佈「當然了。我是誰?我是華佗啊。」華佗好不客氣地誇獎自己,「我多有先見之明啊。前知五百年,是後知五百載啊。」
發佈「那你日後乾脆甭行醫了。捧個水晶球,往身上蒙塊黑布擺小攤算卦得了。」葉曉易聽著外頭街上的喧鬧,問葉虎道:「吩咐你的都辦好了?有進項沒有?」
發佈「有不少。少爺你果然神機妙算。」葉虎露出佩服的神色。
發佈「曉易,你又想出了什麼發國難財的招數?」華佗知道葉曉易出手,基本就沒有什麼好事。
發佈「是這樣。袁紹這傢伙縱兵殺人,肯定就有渾水摸魚的,也有誤殺良善之輩的。」葉曉易一樂,「現在家家閉戶,難免就有些可憐人找不到躲藏的地方。所以我讓葉虎吩咐下去,把咱們家的門開個縫隙,見那些想躲避,就放進來。」
發佈「……然後你收錢?」華佗太瞭解葉曉易的為人了。
發佈「嘿嘿,我擔如此大的風險,不收錢怎麼行?當然,不是用我的名義,是用葉虎他們的名義,這樣日後有人非議,我們多少可以圓下場子嘛。嘿嘿。」葉曉易雙眼冒¥¥的時候,見呂布和聶遼由外面匆匆進來。
發佈「曉易,讓葉虎調一部分部曲給我好麼?」呂布眉頭緊皺。
發佈「好啊。出什麼事情了?」葉曉易揮手,葉虎就下去調集了二百來號人馬。
發佈「張讓等宦官挾持了皇帝和陳留王,奔小平津而去。盧尚書已經率人追去。丁大人也把所有的人馬都派去追趕,可那幫人將皇上及諸黃門逼迫到河畔,皇上就失去了蹤影。」聶遼摸著下巴,「咱們要是先找到皇上,也是大功一件呢。」
發佈「好啊。我也去。」葉曉易一聽來了精神,「奉孝,元化、小曄。咱們一起去吧。」
發佈「……這個……我們去不太好吧?」郭嘉雖然也好奇,但畢竟不是官府中人,在此危亂時刻出門,他覺得不妥當。
發佈「沒有關係,有大哥和遼哥這兩個擋箭牌。而且,說不定我們還會先找到皇上。元化,你預測一下皇上在哪裡?」葉曉易可不想錯過這歷史性的機會。
發佈「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芒……南宮那邊是怎麼回事?」華佗有氣無力地念著記憶中的童謠,抬頭看了眼將黑的天空,發現南宮方向有紅光閃動。
發佈「袁術在南宮放了把火。」呂布答道。
發佈「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郭嘉罵了一句,心說這把火不等於證明洛陽城內有事情發生嘛。
發佈董卓在外面屯兵,本就等於猛虎在臥榻之旁。如果袁術等人悄無聲息地幹掉宦官,結束這場爭鬥,再發詔書安撫朝中百官,順便把董卓那個當奉車都尉的弟弟董?給殺掉或關起來,可能就把董卓那傢伙給騙回涼州了。這下可好,董卓見洛陽城內火光四起,肯定找個救駕的理由衝過來。
發佈「完了,何進已死,董胖子要是過來,這麻煩就開始了。」葉曉易愣了愣,催促呂布等人快些出發。呂布和聶遼反應不如郭嘉迅速,但琢磨下,也想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管怎麼說,他們是丁原的下屬,這功勳不能讓董卓給搶了。
發佈呼呼啦啦,葉府的二百多號人就隨著呂布和聶遼出去了。加上呂布貼身的部曲,統共五百多人就撒網一樣先跑到了河邊,從那裡沿著河岸搜尋。雖然華佗說皇帝劉辯在北芒,但這種空口無憑的話,呂布、聶遼兩人都不信。他們兩個帶隊從前半夜搜到了後半夜,其間碰上了成廉、魏越帶走的兵,也碰上了曹性帶領的兵,甚至最後還碰到了高順帶領的八百精兵。可就是沒碰到那個小皇帝和更小的陳留王。
發佈「高順,你找到了皇上的蹤影嗎?」呂布見高順快步過來,忙問他。
發佈「主公,順分析過附近的地勢,又問了些民家,推算皇上可能在北芒那邊。」高順跟呂布失禮,對郭嘉也微微表示了敬意,但目光觸及到葉曉易,總帶著種不贊同。
發佈「北芒?」呂布看了眼華佗,讓高順在前頭帶路,領大家往那個方向去追。
發佈華佗冷眼旁觀高順,低聲對葉曉易說:「曉易,高順似乎不喜歡女子參與軍務、政務。」
發佈「我知道。不過……」葉曉易湊到華佗耳邊:「看他冰山一樣的臉那麼酷,我就很能容忍了。嘿嘿。」
發佈「葉姐,你別笑了。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一隊人馬?」劉曄在搜索的途中一直沉默。他此時開口,才引起葉曉易等人的注意。
發佈大家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見那邊也來了黑壓壓一批人馬,而隊伍正中的那個人,隱隱是個體形龐大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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