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雲飛與宋大仁趕到田靈兒與陸雪琪的擂台下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大聲呼喊,為了台上那兩道美麗身影癡迷不已。
琥珀朱綾的霞光萬丈,天琊神劍的無盡藍芒,將這裡映得彷彿人間仙境,美麗異常。但更美麗的,卻是穿來飛去的兩位年輕女子,這一場比試從早上直到現在,一個時辰過去了,雙方還是未分勝負。尤其是大竹峰的田靈兒,在陸雪琪天琊神劍之下,居然有攻有守支撐了這麼久還未露敗像,讓人大感驚奇。
場下,田不易、蘇茹、水月大師等兩脈前輩高人都在台下就不用說了,就連掌門道玄真人也坐在椅子上,觀看著精彩的比試,嘴邊還露出微笑,頻頻點頭,意甚欣慰。
田不易與蘇茹親情連心,更是緊張,但看田靈兒道法靈動,絲毫不落下風,心下也放寬了些。田不易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見她神情緊張,輕聲道:「放鬆些,靈兒沒事的。」
「師娘不用擔心,以靈兒師妹的修為,即便敗了,也不會受什麼傷的。」蕭雲飛也是忍不住出聲安慰。
蘇茹轉過頭看了丈夫與徒弟們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轉頭又向台上看去了。田不易微微搖頭,忽然間發覺身後圍觀的弟子,甚至再遠處的其他各脈弟子都是一陣騷動。
他轉頭看去,片刻間以他修為之深,也呆了一下。
在人群自動讓開的一條窄窄通道裡,張小凡緩緩走了過來,渾身衣衫盡數燒焦,甚至有的地方還在冒著輕煙,臉上、手上、身上到處都是大塊大塊的焦黑,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而來。所有人都看得出他走得很辛苦,彷彿走一步都用盡了他全身力氣,但不知為了什麼他依然執著地向前走著,走著。
田不易就這麼看著自己最小的弟子慢慢走了過來,一聲不吭地,他矮胖的身子離開了座位站了起來,蘇茹感覺到了什麼,奇怪地看了丈夫一眼,隨即發現不對,順著他目光看去,頓時臉色一白,立刻也站了起來。
這時,除了蕭雲飛等大竹峰的弟子之外,更多的人也都看向了這裡。
張小凡走了田不易的面前,田不易看著這平日裡自己最忽視的弟子,看著他不知所謂的倔強,心中卻忽然湧起一陣無法遏制的憤怒,這怒氣是如此之強,以至於他雖然竭力壓抑但所有人還是聽出了他的憤怒:「老八,是哪個傢伙竟如此傷你,難道勝了還不夠嗎?」
蘇茹身子一震,聽出丈夫居然為了這往日看不起的小弟子而動了真怒,有些擔心,拉了田不易一下,但眼光隨即又落到了張小凡的身上。
兩旁,大竹峰門下的眾弟子,因為太過驚愕,都呆在了原地,忘了去扶小師弟一把。
台上,陸雪琪與田靈兒激鬥正酣,法寶在空中飛來飛去,仙氣凜然。
張小凡深深往那台上看了一眼,然後看向了身前的師父,看到了他肥胖臉上的怒容,彷彿還有那麼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關懷。
他精疲力盡地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的,師父,我勝了。」說完,他只覺得頭腦中一陣眩暈,剎那間天昏地暗,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張小凡跌倒在地,不省人事,但他昏過去之前所說的話,除了蕭雲飛之外,卻讓大竹峰上至田不易下至諸弟子都呆住了,片刻之後,田不易、蕭雲飛等人反應了過來,連忙扶起了張小凡。
蕭雲飛眼疾手快,連忙檢查了一番,發現張小凡雖然傷痕纍纍,但內腑五臟倒沒有什麼大礙,昏過去多半是力竭所至,便即笑道:「師父放心,小師弟沒什麼大礙。」
「嗯。」田不易點了點頭,沉吟一下,眼角餘光便看到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都看向這裡,他不願站在這裡被眾人看戲,當下抱起張小凡,對蘇茹、蕭雲飛等人低聲道:「我帶老八回去,你們在這裡看著靈兒。」
蕭雲飛自然是點頭應是,但蘇茹卻是眉頭緊皺,少頃之後,還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雙眼緊閉的張小凡,臉上的焦急神色再也掩飾不住。旁邊大竹峰諸人也圍了過來,杜必書道:「師父,我也陪你去吧。」
田不易搖頭道:「不用。」
此刻,連道玄真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道:「田師弟,這是你門下弟子麼,怎麼了?」
田不易淡淡道:「他學藝不精,受了些輕傷,我帶他去治療一下,失陪了。」當下,他便即縱起仙劍,化作一道長虹,貫空而去。
田靈兒終究還是敗給了陸雪琪,不僅僅是因為法寶的緣故,更是因為,陸雪琪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玉清境第九層,而田靈兒卻只有玉清境七層,雙方的差距雖然不是太過巨大,卻也是一道鴻溝,不是那麼好跨越的。
隔日,在中央那座擂台之上,此次的四強並排而立。掌門道玄真人與龍峰座蒼松道人站在前頭。道玄真人的臉上還是掛著微笑,根本看不出他對這次大試中長門弟子意外的全軍覆沒有何不滿。
不過這四強站在那裡卻有點礙眼,因為他們是——陸雪琪、曾、蕭雲飛和張小凡。
陸雪琪這幾日人氣鼎盛,本來就是奪魁的熱門,而自從傳聞蕭雲飛打敗齊昊後,再加上他力抗靈尊的壯舉,蕭雲飛也成為另一個奪冠熱門了。在此之前,曾以曾叔常的獨子聞名,雖然在風回峰一脈中是公認的年輕俊才,但在青雲門中並不十分出名,這一次過關斬將,道法精妙,令眾人刮目相看。而相比之下,張小凡這匹黑馬,就出現的太過突然了。
連蕭雲飛也不停的感慨,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貌似對張小凡的人生改變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就像現在,張小凡就硬生生靠著自己的實力,進入了四強,這絕對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
就在蕭雲飛胡思亂想的時候,已經開始了又一輪新的演講旅程。
台下,近千的青雲門人圍在一起,前排坐著的都是各脈的座長老。蘇茹看著台上,低聲對田不易道:「雲飛還好,不過小凡看去有些緊張啊!」
田不易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眾目睽睽之下,妻子看到的他如何會看不到,台上四人,陸雪琪冷若冰霜,曾含笑而立,只有大竹峰的倆大弟子,一個目光呆滯,嘴角莫名的咧著,一看就知道走神了。另一個則站在原地,目光直看著眼前地下,一雙手似乎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的樣子,很是尷尬。
不過在這樣莊重的場合走神,實在不是件雅觀的事情。道玄真人雖然看到蕭雲飛走神,不過也不好說些什麼。最後,道玄真人講完。
蒼松道人見道玄真人退後,才走上前來,朗聲道:「明日比試,由大竹峰張小凡對風回峰曾,小竹峰陸雪琪雪琪對大竹峰蕭雲飛」
一連倆個大竹峰,田不易剛剛還有些冷淡的胖臉,也出奇的露出笑容。不過邊上那些首座的臉色倒不是這麼好看。
蒼松還在繼續講著,站在蕭雲飛邊上的曾忽然用手輕輕的碰了碰蕭雲飛,低聲道:「這次你們大竹峰可是出大風頭了。」
蕭雲飛被曾一驚,醒過神來,看了看台下那麼多雙雪亮的眼睛,不由的臉上一紅。接口道:「呵呵,曾師弟你的修為也不錯啊,看來曾師叔應該高興壞了。」
「哪有啊,昨天還剛剛被他罵了個半死。」曾一本正經地站在身邊,目不斜視,面帶微笑看著台下,彷彿剛才根本沒說過話一樣。
蕭雲飛學著他的樣子,嘴唇微動:「要不我們找個機會下山去玩玩……」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他與曾兩人同時感到了一陣心寒,忍不住向身邊看去,只見站在一旁的陸雪琪一雙冰冷目光不知何時盯在他二人身上。
蕭雲飛登時噤若寒蟬,曾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二人不敢再說,都裝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架勢,聽著蒼松道人在台上的訓話。
好不容易蒼松道人說完,眾人散去,準備明日的比試大會。蕭雲飛和張小凡,還有曾下台來。
蕭雲飛先向田不易說了聲,就和曾一起去了。這次大竹峰取得如此的成績,田不易心情大好,對蕭雲飛吩咐幾聲就去了。
蕭雲飛和曾倆人邊在通天峰上晃悠,一邊說著話。
「你說我們找個什麼理由一起下山玩去?」
「那還不簡單?隨便找個唄。要不偷偷溜下去也行啊。」
「你不會經常這樣幹吧?」
「呃……,那個,你明天比試可要小心了,那個冰霜美人可是心狠手辣,這次七脈會武跟他比試的可沒一個落到好下場的,不是法寶被劈裂,就是人被劈飛……」
「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難道不是?我看了她幾次比試,那一次他對手不是被人抬下來,就是被人從台上劈到台下?你明天和她比試,可別被『天琊』一劍斬了!」
「呃,我雖然關心你,但你也不用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吧……呃。」一直嘮叨不停的曾終於感覺到了什麼,轉頭一看,頓時魂不附體。
只見邊上曾剛剛講的心狠手辣的冰霜美人,正背著「天琊」站在那裡。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還站在一個人身後,水月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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