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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埋骨何需桑梓地 第220章:童話與現實 文 / 故事情節

    第220章:童話與現實

    且說唐群英眾姐妹以為劉文輝欺負了沈佩貞,糾集了一大群姐妹們去找他算賬,卻不料何震居然到了婦女聯合會找沈佩貞,並闖了進來。

    何震進門抬頭,見唐群英、沈亦云、張竹君、沈佩貞都在,而且眾志誠城,氣勢洶洶,當時心裡就打起了鼓,弱弱問道:「呃,你們這是幹什麼?姐妹們,我平時可沒有少幫忙啊?婦女聯合會成立之時,我還捐了一千元錢呢?那可是銀元券……」何震以為沈佩貞請了幫手來對付自己,那不就雙拳難敵四手了麼?是以有此一言,先試試水深水淺。

    但是,沈佩貞自以為可以讓姐妹們幫忙,並逼劉文輝低頭,納她為妾,那裡會說是她打的,只是一股腦兒說劉文輝如何如何,卻略過了何震。等何震聽唐群英說話,並瞭解得清楚後,當時就明白了沈佩貞的打算,心道:「好你個沈佩貞,居然比我還狠。分明是你這個狐狸精勾引再先,佔了便宜在後,那裡能怪自乾。若是真納了你,我怎麼辦!」

    何震有了計較,於是就將計就計,並對唐群英眾姐妹們道:「姐妹們誤會了,那不是劉文輝打的,那是我打的。眾所周知,劉文輝和我家申叔是朋友,另外還有章瘋子、蘇和尚,呃,我眼見她去勾引自乾,我心裡面當然不爽了。不說自乾與我們的關係,就衝著淑貞與我是無話不談的姐妹關係,我也容不得她!

    姐妹們,我們婦人的地位如何提高,我們的思想如何解放,就在這些節點之上。首先,打鐵要本身硬,我們平時要知道自愛,這才能再不讓男人小看我們,這樣一來,我的婦女的地位才有望和男子平等。姐妹們,你們說是嗎?

    不錯,我承認,我不應該打她,我下手是重了一些。可是,她憑什麼先與黎元洪眉來眼去,有了甜頭之後,又想惹上劉文輝?她不說是我打的她,無非就是想借用你們的力量,逼劉文輝納她為妾。姐妹們,如今社會,納妾的思想幾千年,我們在短時間內是轉變不了絕大多數人的觀念的。但是,身為婦女聯合會的我們,這就有理由逼著劉文輝納她為妾嗎?」

    唐群英一眾本來都不太相信沈佩貞,關鍵是她這個人劣跡太多,己致於有『狼來了』這等故事的效果。你次次都騙人,次次都讓人失望,到了關鍵時候,縱然你說的是真話,還有人肯相信你嗎?到此,唐群英一眾姐妹就心道:「那些胸口上的傷痕,怕也是你自己為之吧!」

    於是就問沈佩貞道:「說,你為什麼要騙我們,劉文輝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我們會不清楚,你這麼做居心何在?若不是何小姐來得及時,怕是我們就『冤枉』劉文輝了!她對我們婦女聯合會出了多少力,花了多少錢,我們怎麼能用子虛烏有的事情,來污蔑,中傷他呢?」

    沈佩貞這才知道不好,如今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了,只能實言道:「何震是打了我,可是劉文輝也真的欺負了我,你們也看到我身上的傷痕,我……」

    張竹君性子向來柔和,聽了這話不由大怒:「你還說!哦,你的意思是說,劉文輝將你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強迫了你,是麼?你也不想想,這可能麼?若說容貌,我與亦云都不在你之下,他怎麼沒有對我們這般,偏偏只是對你?

    這些日子以來,你經常正事不幹,只知道跑到劉家去,你起了什麼心思,你真以為我們就真的不知道麼?你莫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個典故。哼,男歡女愛,你情我願本也沒有什麼,可是你邊找上黎元洪,另一邊又去糾纏劉文輝。一隻腳踏兩隻船,有你這般的麼?你,你真是丟盡了我們的臉……」

    話完,眾姐妹們一陣沉默,看她的眼神己經變了。總之,大家不是一路人,說不了一家話。沈佩貞十分難過,她恨她自己自決於姐妹們前,她恨她自己為什麼總是抵抗不了繁華浮誇世界的誘惑。劉文輝與黎元洪都是天下用指頭便可數得清的人物,特別是劉文輝,她嫉妒劉淑貞,他也嫉妒危文繡。她恨自己不能靜下心來工作,無法跟唐群英,沈亦云,張竹君這些姐妹一起搞好婦女聯合會,於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步錯,步步錯……

    如今,身子丟了,嫁劉文輝的目標也沒有達到,也沒有姐妹肯相信自己,只能道:「無論如何,是我對不起姐妹們,是我給姐妹們丟臉了!此處己無我容身之地,我走了……」

    唐群英也知道,如今撕破了臉,她己經沒有臉面留下來,便拿出自己身上的錢給她,苦笑道:「原來劉文輝說的很對,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貞德聖人,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流氓壞蛋。到了他方後,無論如何也要記得我們曾一起為了革命戰鬥過,你也曾經是我們的姐妹……」

    理想總如童話,美好燦爛,可現實往往蒼白,殘忍陰霾。唐群英本不認為劉文輝所說:有的男人長了大就只能當流氓,而有的女子出世之後便會成妓女。但是,如今他有些相信了。有陽就有陰,有男就有女,有好人當然就會有壞人。就有如陰陽魚,他們本來就是相互相成,結成一體,要想分開,根本不可能。而我們要做的呢?不是千方百計的消滅壞人,而是讓陽光永遠懸空高照,將陰暗一面用道德壓抑在肉身之下。

    想起劉文輝的話,唐群英連連點頭,這個文學水平極差的傢伙,居然會對人性有如此瞭解,難不怪他能武昌首義成功,難不怪他能與袁世凱分庭抗禮,這之間並不僅僅是偶然。離別在即,眾姐妹只能將沈佩貞送出門去,並將一些錢財拿出來給她。無巧不成書,這時危文繡別過劉文輝,找到了這裡。

    等她氣沖沖將話說了之後,沈佩貞就道:「你什麼也別說了,我就要走了,不會再跟你搶……」危文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呃,我好多方法都還沒有用,好多話都還沒有說呢?你怎麼這就走了。想到此,頗有一股『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意味。又見沈佩貞拿著一些姐妹們送的錢財,你幾個銀洋,我幾個銅板的,不免有些悻悻然。

    是啊,劉文輝是給了婦女聯合會不少錢,可那是公款,不能用。她們用的是她們自己的錢,當然不多了。危文繡見此,躊躇半響,這才拿出剛才兌換好的兩萬銀圓券。想了想,還是肉痛的拿出一萬,並道:「呃,總之,大家都有不對!這是一萬元錢,你拿著,好好的去嫁個人吧!無論如何都夠用了!」沈佩貞接過之後,臉上表情一陣變幻。

    一萬元己經不少了,以當時的物價,只要不胡亂揮霍,無論如何都可以養幾個人,從出生到老死。沈佩貞回眼武漢三鎮,江面之上正在修長江大橋,江邊上正在興起船舶工司,一切都欣欣向榮,生機勃勃。她下定決心要好好生活,並且到北京去創出一番事業,並為女權運動爭得榮光……

    何震眼前沈佩貞走,卻沒有多少傷感,對她來說,這只是一個競爭對手罷了,走一個,少一個,最好這一輩子不要再見到她。

    危文繡當然也是一般,無論是那個男人,他都不想沈佩貞來分一杯羹。想著自己貪污下來的一萬元錢,她真是有一股想仰天長嘯的感覺,不吐不快。

    想清楚後,就感概:「難不怪有言道,『三年縣知府,十萬雪花銀』。我這不過轉了一道手,就淨賺一萬銀圓,嘿嘿,可不能讓那死鬼知道,要不然,那裡還有我的!呃,劉文輝是個理財做生意的絕頂高手,為什麼不讓他幫我賺錢?嗯,我可以說這錢是我的私房錢,再說了,這上面又沒有寫你劉文輝的名字,你怎麼知道這一萬元就是你的!」

    沈佩貞走了,當夜劉文輝就清楚的知道前因後果,一頭冷汗外加一頭冷汗。沈佩貞這等人物,正要用出何震這等強悍的人方能搞得定,要不然,若是被唐群英他們找上門來,可如何是好!放心良久,卻也心道:「沈佩貞啊,真希望你能如你所說,上京之後就收起浪*蕩心,專心搞好女子起蒙運動,女子平權運動,不要再有這些男男女女的狗皮倒灶的事兒!」

    可,這只不過是劉文輝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等沈佩貞到了京城,就又被亂花迷糊了自己的雙眼,一心追求富貴,一心追求權力,惹下無數禍端,成就風雲人物。不過,這就是後話了,正所謂:一代『英傑』沈佩貞是也,卻己經走馬上京!

    沈佩貞這一關劉文輝是過了,可當夜在書房看書的時候,何震卻找了過來。劉文輝這次沒有躲她,同樣的招數用多了,是人都會感覺不對。劉文輝對她一禮,然後道:「多謝何小姐助我一臂之力,要不然,要不然被淑貞知道,她又要為我擔心了!」

    何震笑了笑道:「這有什麼,她敢亂說話,我就敢否定她。你本來就跟她沒什麼,是不是?不過,她真的受傷了,胸口和下身都紅了,唉,也不知道是那個王八蛋,真是太王八蛋了!不過,我知道這個人肯定不是你!」劉文輝當時沒了言語,尷尬非常:完了,何震又有把柄了,她連她自己的名聲都可以不顧,難道還會再乎我與沈佩貞的名聲?媽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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