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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埋骨何需桑梓地 第四章:軍人的天職 文 / 故事情節

    且說劉文輝到了建昌道,進了兵營。趙爾豐久聞他的赫赫威名,便有心要嚇他一下,讓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少說也要讓他曉得自己的利害。

    可劉文輝卻如同觀燈賞月一般,看了之後只是點頭,非沒有什麼驚異的地方。想想前世的解放軍,到了1950年左右幾乎天下無敵,眼前這些雖然不錯,可終究還是少了些精氣神。因為,他們是為滿清賣命,而不是為中國,為華夏民族。滿清政府這時己經日薄西山,不久將亡,他們終有些精神,可那裡還能長久,有些希望?

    趙爾豐不知道劉文輝是在裝逼,還是老謀深算,面上不動身色,便就問道:「劉道台,本官練的這些兵勇,都還成吧!」劉文輝連連點頭道:「回趙大人話,不錯,不錯,精銳之師。」確實,趙爾豐練兵有一套,聽說還花了二十多萬兩百銀。比起那些什麼八旗子弟來說,真不知道要強多少,雖然比不上袁世凱的北洋軍和張之洞的湖北新軍,但是也差不多了。

    趙爾豐十分滿意劉文輝的態度,他就怕來了一個混身是刺的刺頭,到時可不好辦。因為,聽說劉文輝有袁世凱有關係,而且還是慈禧的門生。其實劉文輝屁個袁世凱的關係,那只不過是袁世凱賣美國大使康格的交情,另外還有劉文輝的好處。而慈禧呢?這時自然也會給袁世凱這個面子,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還能得些錢,多吃幾次滿漢全席,何樂而不為!

    趙爾豐分不清楚劉文輝的虛實,可也知道劉文輝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不由心下大安。眼見英國人圖謀西藏,這時正值用人之際,越是有得力的人來投,那對局面也就越好。並且,聽說這劉文輝富可敵國,有他在,無論是軍械還是軍響、後勤,到時候也有一個相求的目標,不是麼?

    等劉文輝將家鄉的兄弟們都安排好,趙爾豐就高昇帥賬,點兵排將。趙爾豐名下的正規士兵並不多,差不多有一協官兵,六千來人。劉文輝不知道是不是就只有眼前這些士兵,以後出川抗英平藏。但是,他知道勝利的結果,也就不在多想。只是用眼看著事情的發展,然後搶些功勞,在軍中樹立威性。

    這一次,劉文輝只帶著二牛、宋黑狗、劉山柱三人,另外在加上楊潘二俠兩波皮,說是也要跟著劉文輝來建功立業。劉小春與董老仨等等,都入了四川武備速成學堂,不久可能還要出國留學。

    趙爾豐集齊了將士,就對劉文輝道:「劉道台一片拳拳為國之心難得。鑒於你初到軍營,諸事不知,那就封一個官帶暫時屈身,如何?」這時的軍制,己經改革,幾乎都是學習德國的軍制。不同於眾所周知的軍,師,旅,團,營,排。而是以新軍軍制為標準,鎮,協,標,營,隊,排為準。

    仔細想一想,有一點像小日本的師團軍制,其實,小日本的軍制也是學習德國人的,只不過,到了不同的地方,也各自就有了地方特色。

    給劉文輝一個管帶做做,那就相當於一個營長,大約可以領導一千來個人,相當於個後世的一個加強營。考慮到劉文輝只帶來了百來號人,趙爾豐又道:「劉道台,由於現在兵員己定。你這一營人馬,就只能是你招募的了,待日後有了兵勇,自然為你將人補齊。」

    劉文輝聽了,心中一想:才來就可以當個營長,這個官兒不小了,這趙爾豐對我不錯。哈哈一笑道:「多謝趙大人,卑職以後一定盡心辦事,努力練兵,為國效力。」

    趙爾豐見劉文輝滿意,心下也是一定,無論是劉文輝的名頭,還是他道台的官位,總不能人家來投,就讓人家當一個大頭兵吧!再說了,人家還自發招募了百來個鄉勇,前來效命。這些可都是要錢的。可他又實在找不出別的士兵給劉文輝,也就只能許下一個管帶的空頭支票,先將劉文輝安撫下來,以後的事兒就看一步走一步了。

    趙爾豐這一手十分高明,即給了劉文輝面子,也安撫了在場的實權軍官。若是真將他們的兵勇調給劉文輝,無論何人都可能會心生不滿。強龍都不壓地頭蛇,劉文輝一來就搶他們的飯碗,無論如何都有些說不過去。而現在呢?劉文輝雖然一來就成了管帶,但是卻只有一百來個親兵,只是個名不符實的虛銜,對他們的地位也不會夠成威脅。

    劉文輝笑而不語,看著趙爾豐給他介紹管帶以上的軍官,心裡對趙爾豐的認識又多了幾分。到晚,劉文輝就帶著手下的人在指定的地方安營紮寨。安定之後,劉文輝走出軍賬,看著黑色的夜空若有所思。這時的四川,應該有著兩支軍隊,一支是老式的滿清綠營,一支就是四川正在督練的十七鎮新軍,只不過,這時還不成軍,沒有第十七鎮的編號。

    只不過,等到這個出現在歷史上,那第十七鎮新軍就成了。他就是陳宦,清末民初的傳奇人物。不久便將要入四川,到錫良的府中辦事,從而青雲直上,最後被袁世凱作賞識、重用。劉文輝對他敬仰己久,他可是能與蔡鍔齊名的人物,最後,袁世凱就是死在他之手……

    劉文輝想得良久,點頭一笑,天意注定他們這時不能相見,要不然,真見了面,可保不準會發生什麼事,那可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劉文輝成了管帶,那手下的兄弟們也自然有封賞。時到晚間,月色正濃,會操之處,兵勇成團,人聲鼎沸。劉文輝手下兄弟,正在以比武奪帥之法,爭奪隊長、排長。

    二牛隨劉文輝最久,也跟著徐矮師學了些武藝,自然勝過眾人,成了第一隊隊長。接下來的就是宋黑狗與劉山柱,分別成了第二隊隊長,第三隊隊長。楊潘二俠被奪了比賽資格,劉文輝讓他們獨領著一些江湖混混,組成了偵察隊。楊潘二俠十分滿意,好歹是由劉文輝直轄的小隊長。而別的排長,那便真個比武為勝了。

    時光易過,歲月如輪,時至6月,業入夏季。劉文輝眼見著眾兄弟都上了道,不由大為滿意。他所帶的人不多,還只是原來那一百多號人,不過,一個月三十多天的加強訓練,精氣神大為改觀。徐矮師則成了劉文輝管帶旗下的一個參謀,督導練兵。劉文輝通過旗下的商業團隊,帶來了一些新的器材,新的理念……

    趙爾豐那裡見過如劉文輝這等練兵之法,成天像條狗似的沒命長跑;半夜之後還得被吵醒,幾十秒鐘之內必須要到場,要不然被罰;還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跳上跳下,爬來爬去……

    不說趙爾豐不明白,就是二牛與一眾手下弟兄也不明白。二牛與劉山柱找到劉文輝,對著眾士兵的面問道:「大哥,人家德國練兵教材上不是這麼說的啊?你不會是不認識字吧!可是,這些都是翻譯過來的啊……」面對劉文輝笑而不語,宋黑狗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左看右看。良久才道:「什麼狗屁德國練兵之法,大哥的練兵之法難道不好?」

    他自然是頂劉文輝的,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眾士兵也不滿許久了:「是啊!管帶。別營的士兵,都有槍可以打,也有靶子讓他們殺,可我們呢?來了一個多月,不是拚命的跑步,就是來來回回的學青蛙,要不然,就是跳來翻去,爬什麼障礙物,鐵絲網……搞得大家成天腰酸背痛,沒個安生。管帶,我不是不服,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們是來當兵的,並不是來受折磨的……」

    劉文輝抬頭一看,那士兵就低下了頭,不敢正面劉文輝的眼神。在他們心中,劉文輝就是神話,只是,這一個月來,他們實在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還被別的其它營的士兵嘲笑,這才忍不住問了出來。

    劉文輝知道,早就有人不滿了,早就有人想問,可是,他卻並不急於解釋,看看了身後抽著焊煙的徐矮師,劉文輝起身大吼一聲道:「全營集合……」吼過之後,全百來號人頓時失聲,唯有排隊踏步的悉悉索索。二牛、宋黑狗、劉山柱排在最前,身後就是各隊的人馬。

    劉文輝點了點頭,其急如林,算是做到了。指著那剛才不服出言的士兵道:「你,出列!叫什麼名字。」那士兵排眾而出道:「報告管帶,第一隊第二小隊隊長趙伍國。」劉文輝吼道:「大聲點!」趙伍國漲紅了臉,又將剛才的話大吼了一遍。

    劉文輝點了點頭道:「聲音不錯。那好,我現在問你,軍人的天職是什麼?」趙伍國放聲道:「服從命令!」劉文輝又道:「那軍人的義務呢?」趙伍國更大聲道:「保家衛國!」劉文輝吼道:「現在,我是你的管帶。我的話就是命令,那怕前面是一道懸崖,我沒有喊停,你就不能停。那你現在回答我,如果真是這樣,你怎麼選擇!」

    趙伍國半響無言,不知要如何回答,劉文輝就又問:「軍人的天職是什麼?」趙伍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管帶!服從命令,如果管帶不讓停,那我就跳下去。」劉文輝這才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明白就好。下去吧!即然是軍人,就要記住軍人的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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