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洋人尋黑白
劉文輝眼見眾人沒影,惱火回頭,卻見徐矮師也尷尬的一笑,開了窗跳了出去。劉文輝用出本領,一個魚躍出了窗,抓住徐矮師就求道:「師傅,好歹救我一救。要不,你替我入這個洞房,讓她跟著你過。弟子膽太小,她長得又太醜,若是被他嚇出個好歹,那也是你的罪過不是!」
徐矮師抽一口旱煙,也不知道用個什麼法,一掙就脫了劉文輝的手道:「你捉得住我再說,我看,沒這可能了。你還是自己回去享受吧!」劉文輝大怒,捉得住個屁,只能怒而回房道:「若是母夜叉,就讓她跟著你過,我叫她一聲師娘!」回了房之後,正要怒而去軒蓋頭,不期那新娘聽到了這話,自將紅蓋頭一軒,脫下足底的小繡鞋,劈面打在劉文輝臉上。
劉文輝呆了,反都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印出個鞋印。只見那新娘明眉善睞,婉約妖嬈,身著紅羅裙,腰下擺流蘇,劉文輝忍不住的口水嘩啦流下,大叫道:「我的媽呀……」那新娘嗔怪道:「小屁孩,讓我去跟你師傅過塞,叫我師娘塞……」劉文輝二話不說,一個虎撲按上去壓著道:「我沒有這麼傻,哇哈哈……」
新娘正個是大家小姐,賢良淑德,反抗了幾下,也就出嫁從夫,任憑劉文輝在那裡胡來。搞了半天,劉文輝喪氣低頭道:「唉,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小弟啊,你咋就這麼不爭氣呢?」小弟弟沒有長成,到了嘴邊的肉也不能吃,只能看,人世界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
新娘紅著臉,用被子蓋著自己的身子,羞道:「相公別急,妾等你。」劉文輝點頭,心情複雜道:「這萬惡的舊社會,真是讓我又愛又恨!」不能真刀真槍,便只能打打插邊球,劉文輝道:「唉,成不了皇帝,我就只能學李蓮英了。沒有小弟,咱還有一張嘴不是,一樣讓慈禧這老妖婦滿意……」
新娘見劉文輝開慈禧與皇帝的玩笑,面紅耳赤,怒指劉文輝:「你,大逆不道!」劉文輝摸著她笑道:「是!可你也好不到那裡去,是大逆不道之徒的妻室。」新娘:「……」早晨一到,劉文輝就過起了神仙般的生活,看著媳婦幫自己穿好衣衫,結好小發辨。劉文輝低頭一看道:「淑貞,你的腳可真好看!」淑貞改了發辨,綰了青絲,成己婚婦人打扮,回頭臉紅道:「妾沒有纏,生來便是這樣……」
劉文輝仰天長笑出門,而劉家則多了一個少奶奶和兩個陪嫁的丫環。出了劉家門,騎著黃驃馬正走得不遠,迎頭就見劉班頭拖著長辮子而來。見了劉文輝大叫道:「老弟,總算找到你了!快走,快走,縣太爺正等著你去救命呢?」
劉文輝一頭霧水,就被劉班頭拉到了縣衙,才一進門,就見兩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傳教士和一個牛仔打扮的冒險者,在那裡說著什麼?劉文輝心中一亂道:「可千萬不要是法國人和德國人,我只會英文吶!別的外語麼,只會幾句『亞滅爹』啊什麼的……」反正,在劉文輝心中,法國人、德國人、英國人、美國人……差不多都一個德性。
走到近前,聽了兩句,便大喜著上前問道:「hello,mayihelpyouser?」那幾個洋人也自大喜,傳教士雙手抱著聖經,胸前掛著十字架,也不知道是天主教還是什麼基督教。也用英語嘰哩呱啦一陣,和劉文輝當場就吹起了牛。那手持獵槍,腰間吊著兩隻柯爾特左輪手槍的冒險者,一見劉文輝的打扮,大笑起來,一起吹牛。
只喜得個縣太爺手舞足蹈:「仙童就是仙童,連洋大人的話,都無師自通。還好今日有仙童救我,要不然,得罪了洋大人,我這日子可不好過了。」劉班頭搖頭黯然一笑,在洋人面前,連縣太爺都是口口聲聲的洋大人,還不用說他們了。這才是上等國民啊,可這還是中華民族麼?是中國人的地盤麼?
傳教士對劉文輝說了一些話,然後就走了,就留下那持槍的冒險者。一通對話,劉文輝才知道,原來這冒險者是來四川找黑白熊的。黑白熊就是眾所周知的熊貓,這時候還不為人所知,可以讓獵人自由殺害。說來諷刺,熊貓是被外國人首先發現,然後這才引起國家和政府的重視,蔣介石當權的國民政府,在三十年代才下令不准捕捉熊貓。現在麼,劉文輝縱然心痛,可卻也沒有一點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
那冒險者是美國人,早年聽了法國傳教士發現了熊貓,就一心想著以此來冒險,如今,終於找到了四川。劉文輝左右為難,讓他當翻譯,讓他引路去找熊都沒有問題,都江堰那裡就有野生的。可是,那是熊貓,那是我們中國的國寶,那是溫順而又可愛的動物,那是……劉文輝一槍打死眼前的牛仔的心都有了,可是,他不敢。還是那句話,打死了眼前這個人,還會有更多的冒險者找來,他能殺得完麼?他只有一條命。
劉文輝想得良久,也只能答應,之後見機行事,抬頭便道:「羅伯特先生,我願意做你的嚮導,去找黑白熊。不過,你得容許我帶一些人,路上萬事都要聽我的吩咐。」羅伯特大喜道:「你年紀不大,卻如此利害,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剛才看到這當官的找來一個小孩子,我還以為他糊弄我呢?那知道……」
劉文輝點頭一笑,就別了縣太爺,將羅伯特引到了自己家中。劉老太爺一家,那裡見過金髮碧眼的洋鬼子,劉家墩子中的農人見了,大呼小叫,以為見鬼。羅伯特還是懂些禮貌,也不計較,就在劉家住下。劉文輝稟明了劉老太爺,便帶著二牛和黑狗,請著徐矮師一起上了路。徐矮師當年去過都江堰,自然不在話下。
有了劉文輝,這一路來羅伯特就容易得多了。這年代,在中國找一個像樣的翻譯可不好找,就算找得到也請不起,太貴了,都是大人物,更不用說像劉文輝這樣的地頭蛇。探明了方向,找到了方向,一行人也就進入了崇山峻領之中。
羅伯特大約一米七五的樣子,這可比大多的中國人都要高了。這時可不像前世,營養啊什麼的都不缺,外國人也普遍的沒有那麼高。二牛也不矮,差不多有一米七五,一身健子肉,是按照劉文輝的方法練出來的。往人面前一站,不用打,光外形都能嚇唬一些膽小的。羅伯特時常看著二牛,歎道:「很少見到這麼高大結實的清國人!」
二牛不懂,就尷尬的傻笑。一路上,就有些獵人也要去打熊貓的主意,劉文輝就與徐矮師一通商量,然後讓徐矮師又裝了一回神鬼,將那些獵人給嚇得道:「原來黑白熊是天上的靈物,不能打,要不然,白天都能見鬼……」嚇得再也不敢去打熊貓的主意,以後還將這謠言遠傳四川。
徐矮師一臉不解道:「文輝,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就是黑白熊麼?」劉文輝搖頭,也不怪徐矮師,因為這時的中國人都還沒有這個意識,只嚴肅點頭道:「師父,相信我,他們不僅僅是黑白熊。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一眾無言,在山中轉了幾圈,都沒有找到熊貓。劉文輝心道:「找不到最好,讓這羅伯特死了心,以後就不會打主意了。」
可天不從人願,登上一處高坡之後,入眼就儘是一片竹林,還是箭竹。劉文輝跟著徐矮師,一路搖頭道:「就算有竹子,也不一定會找到熊貓。」可天還是不從人願,幾乎要與他做對似的,正在這時,就聽到幾個獵人用四川話道:「一隻黑白熊向那邊跑了,快追,他跑不快的……」然後就是一眾獵人的開槍聲音,怪叫聲音。
劉文輝心中一驚道:「羅伯特,快走,好像有人要打黑白熊的主意。」羅伯特大驚道:「我們是要活的,可不能被打死,快、快……」徐矮師也跟著衝了過去,劉文輝腿短,跑不快,就只能跟在眾人身後跑著,衝入竹林。竹林密而廣,廣且深,到了其中,如飛鳥入林,分不清方向,辨不明東西。
莫明的,竹林一空,露出一大片空地,羅伯特與徐矮師先到,等劉文輝到空地之時,一聲散彈鎗響。劉文輝抬頭一望,就見六個獵人紛紛的舉起了自己鳥銃,劉文輝情急之下,右手就將左輪一提,『吧』一聲,一陣煙霧升起,一個獵人拿不住鳥銃,落在了地上。
旁邊幾個獵人回頭怒罵道:「萬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吧!居然敢朝我們開槍……有洋槍就了不起吶……」五個獵人各自轉頭,用鳥銃向劉文輝一眾喵來。劉文輝心頭一涼,這可都是鐵沙散彈鎗,打出來就是一包沙,散空飛來,避無可避。獵戶,往往都是萬夫不擋之勇,亡命喋血之徒!想到此,劉文輝大叫一聲道:「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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