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為君之道
皇城,熙熙攘攘的繁華街道上。
「嘿,我說能不能快點,快點砸,大爺我有賞錢!」華服男子再次出言說道。
壯漢看到眾人催促,訕訕一笑後,將目光放在被大石壓住的少女上,少女看了眼壯漢後,目露決絕。
方楓在一旁卻是早已看出,此女的體質尚可,可是卻不具靈氣,更是沒有修真,即便是練氣期都沒有到達。
壯漢卻是心念家事,雖然此番看似對少女不好,可是方楓卻是知道此女的體質是可以抵禦下這等衝擊,不過卻是要受到些傷害,心中暗道,又是貧苦人家。
壯漢將鐵錘握在手中,看向少女身上的大石後,深吸一口氣,將鐵錘高高舉起,接著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後,鐵錘和大石接觸,大石應聲而裂,少女則是面色一紅,吐一口濁血。
壯漢心有憐憫,畢竟是自家女兒,可是想著這一切也是為了生計而不得已,於是轉身,再次將銅鑼拿起,強顏歡笑的對著方才觀看的眾人,將銅鑼拿起去討些銀兩。
華服男子卻是看到後,覺得無趣,於是對著壯漢再次說道:「你這個沒意思,要是能放兩塊,那才有意思。」
華服男子身後的一群嘍囉雀躍的附庸道:「是,就這麼薄薄的一塊小石頭,真是沒意思!」
「沒意思的很啊,誰能給你!」
壯漢緊握拳頭,可是卻忍著不能發作,因為壯漢知道眼前之人定是皇城中富貴人家,於是強忍下後,對著華服男子說道:「兩塊,看官不要開玩笑。」
「呸,誰和你開玩笑,我說是兩塊,就是想看兩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砸了!」華服男子說道。
「不知我如果真的能將兩塊石頭的重量承受下來,各位大爺能給多少賞銀?」方纔的少女此時邁步來到近前,看著華服男子說道。
華服男子看了看二人後,將腰間的荷包取出,在空中一顛,不用看都知道裡邊至少有百餘兩銀子,華服男子道:「這個夠不夠?」
「小女,不能勉強,你最近生病,這樣對身子不好!」壯漢連忙對著少女說道。
少女卻是倔強的對著華服男子說道:「一言為定!」
言畢後,少女又對壯漢說道:「爹,你也看到了,哪裡起碼有上百兩銀子,如果有銀子就能在外買塊田,好好過日子了!」
壯漢聞言面色一黯,歎息說道:「都怪爹沒有能耐!」
「怨不得爹爹,誰讓前陣子咱家遭受災。」
「你們,我說,能不能快點!」華服男子陰陽怪調的說道。
華服男子身旁的美貌女子則是面露惋惜,可是眼中卻是靈動的看著賣藝的父女二人,滿是期許的神情。
壯漢看了看少女,有看了下華服男子仍舊在隨意玩耍的荷包,心意已決道:「好!」
壯漢說完後,就搬起兩塊大石放在早已躺在地上的少女身上,對著少女說道:「不成就說話,別又忍著。」
少女只是微微點頭應允,卻是沒有多言。
待壯漢將兩塊大石放在少女身上後,卻是看到周圍已經圍上了數十人。
壯漢將鐵錘握起,看了下眾人,正好看到方楓,卻是看到方楓樣貌俊朗,目光如炬,不由得心神一震,可是卻沒有多言。
方楓則是一直在觀察眾人,看到壯漢要將鐵錘再次落下後,心有不忍,於是暗中微微運轉一絲靈氣注入到少女身上,就看到少女身上浮現著一抹常人無法看到的光芒,光芒中被保護的少女,此時即便是刀槍直劈她,都可以輕易抵禦。
緊接著就看到壯漢爆喝一聲,再次將鐵錘落下,兩塊足有一尺厚的大石隨之破裂,壯漢則是連忙將少女從亂石中抱出,卻是看到少女安然無恙,心中略有所安。
少女亦是奇異自己此時為何會無事,可是也沒有多想,就邁步向著華服男子走去。
華服男子則是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道:「不錯,不錯!」
「看客既然覺得不錯,就給賞銀吧。」少女將銅鑼拿起,對著少女說道。
但是華服男子卻是從荷包中僅僅取出幾粒散碎銀兩,總共合起來也不過不到一兩,對於眼下的父女二人卻是極為少。
少女將細眉微蹙,對著華服男子說道:「看官,你剛才不是說要將那些都給我嗎?」
「丫頭,是你聽錯了吧,我怎麼可能吧我這個月的例錢都給你,給你我花什麼,真可笑!」華服男子挑釁說道。
不等少女多言,卻是看到壯漢來到華服男子身前低聲下氣的說道:「這位大爺,您說要砸兩塊,我們也砸了,您可不能這樣!」
「我怎麼了?我就這樣!大爺我不過是顛了下自己的荷包,誰說要都給你們!窮要飯的!」華服男子無賴說道。
少女卻是邁步上前,準備理論,卻看到華服男子竟然準備轉身離開,少女加快步伐,將華服男子的衣角拽住一邊。
可是少女卻是不小心將華服男子的衣衫撕裂些許,華服男子見狀後,立即似怒火沖天般說道:「你個山野丫頭,真不懂事,來人,幫我好好教導下他!」華服男子說完後,就將手取出,緊接著就看華服男子的身後,有幾名家丁模樣的惡奴邁步上前,不問青紅皂白,就對著壯漢一頓毒打。
壯漢雖然為人豪邁,可是卻甚至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的淺顯道理,因此被打也只能忍著。
方楓則是在一旁一直看著,卻是極為不屑華服男子這般的貴族,接著再看到華服男子欺負壯漢,心中一歎後,剛剛要準備伸手偷偷幫助時,就感覺自己的肩頭一沉,就看到一名不過凝靈期的修士對著方楓說道:「道友,我看不出你修為,但是卻知道你也是修真之人,切莫不可以隨意幫助這人。」
「為何?」
「你我既然已經修真,就不能理會世俗,否則的話,人人都向兄台這樣,那麼凡人又怎麼能活,況且這不過是一樁極為常見的事情,可問天下之事,道友都能管的過來?」
方楓自然知曉這些事,聞言後對著此人說道:「此事我知,但是既然讓我碰見了,我就不能不理!」
凝靈修士看著方楓,搖頭說道:「這位道友,想必你是初涉世事吧?」
方楓亦是歎口氣,將自己的一絲屬於元嬰期的靈氣散出,然後看著微微顫抖的凝靈修士說道:「現在可還要管我?」
「晚輩多言,還望前輩不要怪哉!」凝靈修士看到方楓乃是修為遠高於自己後,立即恭敬一拜,沒有多言。
接著凝靈修士就轉身離開,來到華服男子身旁,正要和華服男子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到華服男子極為不禮貌的將此人推搡到一旁,看著壯漢父女怒聲說道:「都愣著幹什麼,給我打,往死裡打!老子可是谷家之人,你們知道嗎?」
原本有人想要出手幫忙一下,可是聽到所來之人,竟然是來自谷家,立即將手腳縮回,連忙轉身離開。
皇城中本就是凡人和修士共存的地方,因而即便是凡人亦是知曉當今巽州的天下,乃是谷姓,故而聽到這些後,立即轉身離開。
方楓卻是皺眉看著此人,在此人沒有說他是谷姓時,方楓本就想幫助下壯漢父女,可是在聽到此人言談其為谷姓之人後,自然可以猜出他是谷家旁系,看來也僅僅是在凡塵中有著一定地位,在修真者的眼中,這類人,卻是如同蛀蟲一般,讓人厭煩。
壯漢被華服男子的惡奴打的口吐鮮血後,依舊將身子弓在上面,將少女籠罩在下。
少女本是體質不凡,可是今日染上一種疾病後,身體大不如從前,又是經過方纔的碎石,此時唯有睜著早已熱淚盈眶的雙目,看著自己唯一的至親,口中不停的噴出鮮血,將自己的衣衫然後。
方楓不知為何低聲誦了一聲佛後,就看到方楓將藏在袖口內的手,將手掙開,微微一動,就看到原本打的熱火朝天的惡奴們竟然全部從壯漢身旁倒飛而出。
華服男子立即面露詫異,可是他乃是見過修士之人,於是連忙對著身旁的凝靈修士惡狠狠的說道:「戚伯,有人惹事,給我叫人!」
戚伯本要提醒身前的少主,但是眼前之人俊朗男子的修為只是高於自己,又不知他到底是何修為,於是就看到戚伯手執一枚玉簡,接住不出片刻就看到兩道長虹破空而來。
其中一人面容威嚴,在看到場中後對著戚伯說道:「戚伯,何事喚我?」
「眼前又有人惹事,勞煩大人幫下我即可!」
威嚴大漢環視眾人後,發現人群中至少有五名修士,可是唯有一人即便是金丹期的自己都看不清修為,威嚴大漢以為是自己多慮了,於是對著身旁只顧埋頭看書的修士說道:「徐將軍,不知……」
看書的修士始終沒有將頭抬起,也沒有散發出一絲靈識,只是來到此地後,就一直低頭看書,似是沉迷於此:「隨意,我來不過是出來放放風,你解決,別饒我看書。」
威壓修士用手指了數下,分別指在人群中的修士身上,其中自然包括方楓,對著眾人說道:「你們擾谷家之人,有罪!」
五人中,有一名修為亦是金丹的修士邁步而出,淡漠的看著威嚴修士:「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什麼道理可以抓我們!?」
餘下幾人則是隨聲附和,接著就看到威嚴修士將一柄古劍從腰間取下,直接放在地下,然後對著眾人說道:「憑這個!」
所謂修士大都是敢於逆天之人,因此看到這番後,自顧自的將自己的法寶取出,一時間劍拔弩張。
方楓卻是搖頭一歎,對著眼前之人說道:「這就是谷家的為君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