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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大修羅 文 / 格子裡的秋天

    秦天心知這老人法寶極為厲害,不敢怠慢,心念動處,指尖藍色光華暴射,陽阿劍應手而起,化為一道光芒四射的藍色龍形光柱,與烈焰鑒華輪轟然相碰,陽阿劍雖是極品大斗師器,與烈焰鑒華輪相鬥絲毫不落下風,但秦天原已重傷在身,經此衝擊,不禁兩眼發黑,一陣頭暈目眩,旁邊數人看出便宜,各種形狀色彩光華不同的劍光法器紛紛出手,先前一直強自壓抑的惡氣,都要一股腦的發洩到這少年身上。

    秦天強壓傷勢,丹田內真元急速運轉,全身暴射出刺眼的藍色光芒,七寶兜檀神焰自丹田處湧出,化為滔天巨焰,那數件劍光法器沒入焰光之中,在灼熱無比的熱浪之中扭曲變形,竟似要融化一般。

    這一擊卻已是耗盡了秦天全身所有的真元,秦天只覺丹田處空蕩蕩如也,心中也是一涼,再也堅持不住,自半空中向下墜去。

    那女子雖竭力壓制那黑色光球,周圍變化卻無一能逃過她的眼中,見秦天情形不妙,不禁大驚,清叱一聲,騰出一隻手來,素手一揮,一道清濛濛的霧狀光華似緩實疾射出,將秦天身形包裹住,緩緩落下。

    這女子剛騰出手,姬長春已驚道:「不好!」卻見那黑色光球在三人強行壓制縮小之後,陡然暴長,三人忙提足全身真元奮力抵禦,卻已是壓制不住。

    姬長春長嘯一聲,喝道:「各位怎還滯留於此?這大修羅獄結羅就要發動了!」場中眾人見情勢不妙,知此時已非向這幾個邪魔歪道為難的時候,還是先逃命要緊,相顧一眼,不約而同朝會場外逃也似飛去。

    此時雖正是日頭正中,天空卻陰暗無比,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氛,籠罩在會場之中,這不詳之兆似乎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大修羅獄結羅此時已增至高約百丈的巨大黑洞,從中心處傳來狂暴之極的古怪聲音,彷彿一頭龐然怪獸,在吞噬天地萬物之前發出勝利的狂笑聲。那龐大的吸力早已將會場中的一切吞噬一空,囂仲摩等三人竭力穩住身形,幾乎連自己的身體也漸難控制,那女子歎道:「大修羅獄結羅若是全力發動,整個劬陽城都會被它吞掉。」

    姬長春搖搖頭,道:「只怕不僅如此。依我看,如不能將它壓制住,這大修羅獄結羅還會繼續增大,這世上萬物,到最後都要成了它腹中之物了。這簡直是一場浩劫。囂兄,你到底從哪裡得來這件東西?到底是具有怎樣神通之人,方能製造出這吞食天地的驚人法器?」

    囂仲摩此時亦是懊喪至極,苦笑道:「我得到這法器之時,也沒料到這東西的威力竟是如此……如此的驚人。」

    那女子道:「這禍既是由我們闖出來的,與前輩自是全然沒有關係,前輩為何還留在此地,遲些便要被它吸進去了。」

    姬長春歎道:「我能走到哪裡去?走到哪裡也逃不了的。何況若不是我,囂兄也不會放出這東西來,怎說與我毫無關係呢?」

    囂仲摩心中慚愧,道:「前輩,我……」忽然一聲驚呼,身體已不受控制,朝那黑色光球的中心處飛去。

    那女子大驚,揚手揮出一道綵帶,搭住囂仲摩腳踝,將囂仲摩拽住。這牽扯之力太大,自己身體已是控制不住,朝前趔趄兩步,姬長春連忙將她拉住,三人連成一串,向那黑色光球中心處飛去。

    便在此時,東方天際處陡然光芒萬丈,一道金光猶如經天長虹,匹練般朝這邊電射而來,姬長春啊地一聲,喜道:「哪位前輩大斗師駕蒞臨至此?」

    卻見天空中陰霾頓掃一空,滿天金光璀璨無比,空中現出一個面如冠玉的道裝少年,口中道:「天地洪爐,風,火,雷,電,聽我號令!咄!」手心處煥發出耀眼無比的光芒,將那巨大黑色光球包容在內,姬長春大喜,道:「莫非是東方建木派的軒轅?」

    那少年托起那巨大光球,沉聲道:「若不是我趕來及時,你們幾個便要釀成無邊大禍。我這就要去九天之上,將這禍害消除,你們還呆在這裡做甚,還不快走?」

    姬長春恭身道:「謹尊法旨。」朝另外兩人道:「我們這便走了,軒轅既已出手,這大患定能消除,我們修為不夠,呆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那女子點點頭,攜起秦天與小白,三人朝外飛去。

    飛出有數百里,三人才停下身來,抬頭觀望,卻見空中一個金色亮點,以肉眼幾乎難見的速度向高空中飛去,轉眼消失無蹤。過了約盞茶的工夫,忽見遙遠的太空之中一個亮點忽地散射出千百點星芒,過了良久,天際方隱約傳來悶雷般的轟鳴聲,三人相顧一眼,心中又驚又佩。

    姬長春目視天際,悠然神往,歎道:「久聞軒轅一身修為已至出神入化之境,看他方才驚人手段,果然名不虛傳。」

    囂仲摩問道:「便是那『東方建木,西方蘅芷』的建木派的軒轅?」

    姬長春道:「正是建木派的軒轅。建木派一子七真之名冠絕天下,軒轅在七真中位列第五,已有如此神通,可見建木派與落珈山蘅芷宮數千年來領袖海內三山修煉大派,並非幸至。」

    囂仲摩點頭道:「我原以為所謂這些修煉大派,多是欺世盜名之輩,現下才知道確有不少高手在內,這倒提起我不少興趣哩。」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道:「三洲四海之中,這數大修煉門派淵源留長,於今已近萬年尚傳承不息,豈是僥倖?仲摩,為人不可自負太甚了。」

    姬長春笑道:「我看囂兄弟性格雖張揚些,卻是至情至性之人,總好過各派的老傢伙們。這些老傢伙道貌岸然,不曉得有多討厭,我這數日與他們相處,真是度日如年咧。」

    囂仲摩道:「姬前輩如此讚譽,真叫我受寵若驚。以前輩之為人修為,才叫晚輩佩服啊。」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前輩,我們便在此處分手吧。日後如有機緣,當有再會之時。」

    姬長春笑道:「且慢。如果姑娘相信我的話,我有一個請求,還望你能答應。」

    那女子道:「前輩的為人晚輩自然是相信的。不知是什麼請求?」

    姬長春朝秦天一指,道:「便是請姑娘留下這位小兄弟和這孩童。我有幾句話,要跟他們說一說。」

    那女子見姬長春神情坦然,所說似非謊言,不禁一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轟!」

    緊緊關閉的大門被一腳重重踹開,正欲開門的胖子嚇了一大跳,轉頭往屋內逃去,行動之迅速敏捷,實是與他的體型不太相稱。

    「你這個沒義氣的死胖子,還跑?」一個少年雙手叉腰,怒聲罵道。

    那胖子回過頭,驚魂方定,笑道:「原來是蘇小哥,倒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

    蘇妙想大聲道:「不是我還有誰?你先前棄友而逃,現在又想跑到哪裡?」卻見林博打扮齊整,身上大包小包無數,正是要出門跑路的光景。

    「噓!小點聲!」林博被蘇妙想的大嗓門嚇得一哆嗦,走到門前,朝門外四下探了探,輕輕掩上門,小聲道:「少陽派之人見搗亂的人是我帶到會場的,怎會與我甘休。小心驚動了旁人,到時候想跑都跑不了了。咦?怎不見林兄?」

    蘇妙想冷笑道:「你還記得我大哥?在會場時,也沒見你如何關心,一有危險,溜的比誰都快。」

    林博叫起苦來,道:「蘇小哥,你又不是不知,我本領低微,功力淺薄,留在當地只能給你大哥平添累贅。再說少陽派的萬劍歸宗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全家大小三百餘口……」

    蘇妙想哼了一聲,道:「看你現下模樣,好似又要跑路的光景,怎不要你全家大小三百餘口,光顧自己逃命了?」

    林博眼珠一轉,笑道:「蘇小哥你有所不知,少陽派自命是名門大派,找不到我,尚不至於和我的家人為難,我暫時出門避上一避,等風頭一過……」

    蘇妙想皺起眉頭,道:「出門躲一躲而已,你怎麼搞的這麼誇張,帶了這許多東西?你不是自稱是煉器宗師嗎,不會連儲物的法器都沒有吧?」

    林博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嘿嘿,帶的東西有點超量了,儲物法器儲存有限……」

    蘇妙想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你現在是逃命,不是搬家,你到底帶了多少東西?」

    林博道:「能帶的我都帶了,都是我多年來辛辛苦苦攢下的家底……也沒多少值錢的東西,林兄呢?還有小白,他們可還安好?」

    蘇妙想歎了口氣,道:「托您老人家的福,都還安好,現在已到了城外了。」

    林博立時喜極而涕,道:「我早料到他們會沒事,僥天之悻,我所料居然不假……」卻見蘇妙想斜眼冷看,對自己的表演一副不屑模樣,轉悲為喜,道:「蘇小哥,現下你們可成了蓬洲各派的公敵了,不知你們今後打算去哪裡?」

    蘇妙想心中沉吟,道:「我看大哥的意思,原有日後去瀛洲的打算,現下鬧的這種地步,只得將日期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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