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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煉器 文 / 格子裡的秋天

    林博府邸甚是寬敞,此人雖極市儈,不脫商人本色,但既得了秦天的好處,便極是慇勤,倒不似過河拆橋之輩。加之這幾日劬陽城中人滿為患,各處客棧均已找不到一間客房,只得在林府中住下。秦天倒是並不在乎,蘇繡卻連聲埋怨,道是住進了賊窩,林博脾氣卻甚好,笑嘻嘻不與他抬槓。

    秦天自得到那製器篇之後,細心琢磨,其中所載製器技巧之妙,確實自成一家,只是少陽派修煉真元法門與自己所修頗為不同,篇中所載法門均以少陽心法為綱,所練真元之火應為赤色,秦天嘗試多次,卻發覺自己丹田處孕育真元之火卻為碧藍色,運用真火時雖隨心所欲,圓轉如意,卻與少陽派心法迥然有異。

    秦天試了多次均是不得要領,只得求教於林博。林博思忖半晌,笑道:「自來製器之法,技巧其實為輔,心法為上,你所修雖與我少陽不同,以我看卻似遠在少陽心法之上。你煉器時不必拘泥於心法的不同,只需心中存想著自己所要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煉器本是練心,萬法皆為一家,你若是過於執著,便陷入誤區了。」秦天不由心有所感,若有所悟。

    蘇繡在一旁聽的莫名其妙,道:「你這胖子胡說些什麼東西?你自己不懂也就罷了,卻故弄玄虛,胡說八道,小心我抽了你一身肥油。」

    林博苦著臉,道:「我所說可都是製器的至理。煉器大會明日便要舉行,林兄到時何不去看一看,或許觸類旁通,有所啟發咧。」

    蘇繡道:「要去大家都去,我們到劬陽正是要看看熱鬧。死胖子,你既然身為東道,自然也跑不了。」

    林博隨口道:「那是當然。」看著蘇繡懷中的呼呼大睡的小白,道:「小乖乖這幾日是否有什麼不妥?怎麼老是喜歡睡覺咧?」

    蘇繡大聲叫道:「拜託你不要叫小白小乖乖,聽的我寒毛直豎!它愛睡覺怎麼了,輪不到你來關心。」

    秦天心中一動,小白自那日變身後,這段日子確實嗜睡如命,難道有什麼問題不成?只是此時想不出究竟,暫時拋開此念,向林博打聽煉器大會的情形。

    原來少陽一派下分重兵院與玄機院,重兵院以練制攻擊力強大的法器見長,玄機院則取之於巧,二者相得益彰,少陽派又被修煉之士稱之為重玄派,便是因此。天下煉器大會由少陽派兩院長老主持,在大會三天中表現出眾之士自會蒙兩院長老垂青,根據其特長分別納入兩院門下。少陽派雖不以修為見長,卻大多法器眾多,因此大凡遇上少陽派中人,即便是功力遠遜於己也不可稍有怠慢,否則一不小心便會傷在對方鋪天蓋地的法器之下,少陽派勢力龐大,也多半因此。

    第二日一早,秦天與蘇繡,林博三人出了門,直奔大會現場而去,一路上行人擁擠,幾乎寸步難行。林博當先引路,所到之處旁人紛紛讓路,避之不及,秦天與蘇繡跟在他身後,倒也輕鬆不少。

    秦天暗暗詫異,蘇繡看出他的心意,道:「這死胖子大概偷東西的名聲太大了,所以這些人一見他便躲的老遠,生怕自己身上寶貝被這胖子順手牽羊咧。」

    林博回過頭,得意洋洋道:「林兄別聽他的,我在此地德高望重,大家對我尊崇有加,方才讓路。」

    此話連秦天都不太相信,蘇繡更是不屑,只是這胖子向來不知羞恥,一時竟也拿他毫無辦法。

    三人說笑間走到大會現場。卻見這會場竟與之上的足球場地極為相似,只是面積至少大上兩倍。四面皆是看台,只是場地上大大小小搭建了數百個面積一百多平米的檯子,以做煉器現場。

    會場入口處負責守門的少陽派弟子一見林博,不禁神色大變,驚道:「不好!林師伯來了。」一個年長弟子連忙吩咐身邊師弟道:「快去稟報師尊。」其他幾名弟子連退幾步,臉上一副驚恐神色。

    蘇繡忍不住抿嘴笑道:「胖子,你看的名聲多差,大家看到你像看到瘟神一樣。」

    林博卻渾不在意,揮手笑道:「各位賢師侄不用招呼我啦,我自己入內好了。」得意洋洋步入會場。

    場內此時早已人滿為患,所有檯子前都圍滿了觀眾,就連周圍看台上也是座無虛席,會場內怕是有數十萬人,林博道:「第一天是預賽,可以免費入場觀看,後兩天就沒這麼好運了,不過憑我的威望,弄幾張門票還不是輕而易舉。」

    秦天也是大開眼界,道:「這些圍觀之人都是修煉之士?竟然如此之多,真是叫人歎為觀止。」

    蘇繡伸了伸舌頭,道:「幾十萬的修煉之士,要是打起來可就熱鬧了。」秦天想像著蘇繡所說情形,也不禁打了個冷戰,笑道:「正是如此。」

    林博笑道:「也不全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好多人只不過是來看熱鬧的。何況場內設下了禁制,真要打起來場外也不會受到波及,只是看熱鬧的普通觀眾可就要遭殃了。」

    此時場內大會還未正式開始,會場內人卻越擠越多,忽聽一人大聲叫道:「擠死我了!」跳起身來,躍向空中,場內之人雖多為修煉之士,卻也不堪其苦,見那人飛向空中,紛紛倣傚,一時間空中登時上演空中飛人,會場內萬道劍光飛舞,光華亂閃,場面巍為壯觀。

    秦天等三人尋了一處地方坐下,蘇繡東張西望,甚是開心,他見場中一處百米見方的空地之上只坐了兩三排數十人,道:「坐在那裡的是什麼人?那地方不但不擠,位置又好,我們怎麼不去那裡坐。」

    林博道:「那自是大會的數位評委及嘉賓了。你看那幾位老的不成模樣的傢伙,便是我過去的幾位師叔,是分掌少陽派兩院的長老。」

    蘇繡道:「那另外數十位又是什麼人?」

    林博道:「那是少陽派自各大派請來的前輩高人,名為評委,實為嘉賓,若論煉器的功夫,怕是連少陽派內的三代弟子也不如咧。」

    蘇繡哼了一聲,道:「好了不起嗎。明明是自己借大會招攬人才,卻假惺惺請外人來做評委。」

    秦天卻微微點頭,心道:「這倒是和上舉辦什麼電影節,文化節類似,一旦貫上『國際』之類的前綴,便請一些國外的嘉賓以擴大影響,掛養頭賣狗肉,這裡雖是修煉界,卻與上並無不同。」

    忽見場地上數百張平台周圍緩緩升起光球一般的透明光罩,將平台分別罩住,林博道:「大會便要開始了,待會兒參加大會的人員便要在這些台上現場表演煉器之術。」

    卻見評委席上一名老態龍鍾的白髮老人顫巍巍站起身來,揚手飛起一件法器,只聽霹靂一聲巨響,數道色澤不同的光華射向空中,幻化為幾個五彩斑斕的巨大篆字,經久不散,同上的煙花倒是極為相似,只技巧卻超出何止百倍。

    蘇繡忍不住笑道:「瞧不出這位老伯伯年紀這般大,花樣卻不少。」

    卻見數百道身著黑色衣飾的身影在那幾個大字現出之後,紛紛躍向平台,煉器大會於此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這數百人煉器之術各有不同,秦天細心觀察,發覺功力越高之人所煉器物看去反而越是平常,大半隻在威力大小上下工夫,表面上卻看不出玄妙之處,倒是不少功力較淺之人卻別出心裁,製出的東西花樣繁多,甚是好看,這些人所在的平台周圍觀者也遠遠多於前者,便是連身旁的蘇繡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秦天仔細看去,不禁有些詫異,卻見有幾位練制的器物偏於實用,居然與上的某些東西頗為相似:其中一件器物是大小尺許的圓盤,只要輸入真元,周圍數十丈內的景物便現於盤面上,另一件是一輛小車模型,輸入真元後拋上地面,立時化為三四米高的實物,可以運用真元隨意驅動,諸如此類對於修煉之士雖無多大用途,對常人卻功用不菲的器物大多倒和上已有的一些東西其理相近。

    林搏博見秦天看的出神,道:「有些法器練時看不出威力,尚需幾位長老測試後方能知曉。你看那些花樣盡出的參賽人員,如能被少陽納入門下,多半會進玄機院。」

    秦天心中一動,道:「林兄,你當年也是玄機院的弟子?」

    林博得意洋洋道:「正是。我當年製器手段巧妙絕倫,號稱打遍玄機院無敵手。記得有一次我照著師傅的模樣練製出一個大小相貌形態與他全然無異的假人,卻騙過玄機派所有的弟子與長老,輕輕鬆鬆拿到好些院內密藏的寶貝,賺了好大一筆咧。」

    蘇繡笑道:「難怪那些少陽派的弟子們見到你像見到鬼一樣,你這傢伙果然不是好人。」

    秦天卻暗暗心驚,道:「原來林兄煉器之術如此高明,幾時讓我見識一番。」

    林博歎口氣,道:「其實煉器之術大巧乃拙。我當年練制的那些玩意,說來只能算是彫蟲小技,近百年來我才漸漸明白這個道理。」

    秦天心中卻是一動,道:「我有幾件法器,到現在尚琢磨不透其中的玄妙之處,回去之後還要想林兄請教。」

    林博打了個哈欠,道:「今日再沒有什麼看頭,倒不如明後兩日再來看。既然林兄弟如此說,我們便回去吧。」

    蘇繡興頭正濃,見秦天與林博卻已起身,只得不情不願地起身跟著離去,心中早將這可惡的胖子詛咒了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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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取出陽阿劍,將那日在紫宸峰的境遇詳細與林博說了,林博沉思半晌,方道:「林兄弟,你境遇之奇,真乃我平生罕見。這陽阿乃是極品大斗師器,只有在兩種情形之下,才會與已身劍合一的修煉之士脫體,一種是修煉之士業已死亡,大斗師器失去寄托,自然脫離屍體之外。另一種便是修煉之士窺破天道,飛昇之時。據說修煉之士飛昇前需重塑肉身,改變體質後,方能飛昇靈空大斗師界,此時體質既變,大斗師器還需重練,方能與之相合,只是修煉之士肉身重塑之後,便會立即飛昇,哪裡有工夫重練大斗師器?正因如此,修煉之士飛昇之時,昔日所用法寶均已無法攜帶。我看你那日情形,倒和後一種頗為相似。」

    蘇繡道:「照你這麼說,我大哥豈非早已飛昇,怎會還活生生留在這裡?」

    林博道:「此中原因,我也是想不明白,據林兄所說,似是與你手中這須彌芥子環關係甚大。」

    秦天從手中取下芥子環,遞給林博,道:「還請林兄看看其中有什麼玄虛。」

    林博將那芥子環湊到眼前,一副沉迷神色,喃喃道:「極品大斗師器果然不凡,這件大斗師器之妙,尚遠在陽阿劍之上,我猜便是連伯華也是從它處得到。」

    蘇繡道:「死胖子,你別掉人胃口行不行?你快說這芥子環到底有何玄虛。」

    林博回過神來,道:「照林兄弟所說,這芥子環中竟似另有乾坤,且以林兄所遇情形來看,也並非是幻景,看來佛家藏須彌於芥子所說,確有其事。想來這芥子環裡的乾坤蘊涵天地真氣遠甚於此,因此林兄才會死中求活,先一步完成肉身重塑的步驟,如不是林兄功行尚淺,大概當時便已飛昇了。」

    秦天道:「林兄所說似是頗有道理,遲早我會再入這芥子環中一探究竟。只是當務之急還是需重練陽阿劍。」

    蘇繡道:「正是。大哥的陽阿劍若不重練,日後遇到敵人可就麻煩了。」想起那日秦天被姬長瓊所傷之後的恐怖情形,現下想來還有些後怕。

    秦天道握住陽阿劍劍柄,運用真元細細查看劍身內真氣流動變化,似和自己現下體內真氣已有所不同,丹田處孕育出真元之火,手心處冉冉升起一簇藍色青焰,緩緩溶入陽阿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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