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鼻青臉腫的從安東尼奧的小屋逃了出來,邊不斷哎喲呼痛,邊捂著下巴輕嘶著氣:「這小東西,力氣也太大了,牙齒都差點被他給打下來。」
嘴裡不停咒罵著,秦天來到了存放武器的倉庫,倉庫的管理員叫做巴特,秦天需要他幫自己弄一些新的訓練器材,那六百公斤重的大槓鈴已經無法滿足他的力量需求了。
武器倉庫裡,巴特正在忙著將武器裝備分門別類的擺放好。
「巴特大叔。」秦天走到他面前,叫了一聲。
巴特轉過頭,卻忽然輕咦一聲:「是你?……你,活下來了?」
「嘿嘿,運氣,運氣……」秦天微笑著點點頭,轉入正題道:「大叔,我需要一些新的訓練器材,得麻煩你一下。」
「新的訓練器材?」巴特眉頭一皺:「你是叫秦天吧?」
「是的,我就是秦天。」
此話一出,巴特臉上頓時堆起了熱情的笑容:「需要什麼儘管直說,艾斯總管交代過,你的要求,我們都會盡量滿足的。」
秦天笑了笑,將需要的訓練器材一一報給巴特,巴特用紙張逐一記下,並保證在這幾天就會安排妥當,秦天道了謝,朝自個的小屋走去。
小屋外的一棵大樹下,努素正悠閒的躺在一張靠椅上,手上端著一樽酒壺,時不時頗為享受的撮上一口溫熱的小酒,然後閉上眼睛搖頭晃腦,細細回味,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努素見著秦天回來,立馬笑意盎然的坐起身來:「小子,你剛才去哪兒……」話說到一半,他忽然瞥到了秦天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詫異的驚叫道:「你跟別人打架了?哇,這模樣……嘖嘖,快跟我說說,這比賽場裡除了我努素,還有誰能把你打得這麼慘?」
秦天無奈的翻個了白眼,劈手奪過努素手中酒壺,仰頭灌上一口,卻是忽而眼睛一亮,衝他問道:「你這酒味道不錯,哪兒弄來的?」
「當然是艾斯那死胖子那裡。」努素得意的一笑:「剛才我倆出來的時候,我順手就把他的酒壺給抄走了,嘿嘿。」
秦天饞著嘴又灌下一大口,舒爽的哈出一口氣:「艾斯還挺會享受的,這酒味道醇和濃厚,香味悠長,可是上品佳釀啊。」
「喂喂,你小子省著點喝,給我留一口。」
努素見秦天一口灌去一小半,頓時急了,從靠椅上站起來就過來搶,秦天順勢一躲,握著酒壺叫道:「你別搶啊,再搶就灑了,別搶,我給你留一點就是。」
秦天安然坐在那靠椅之上,一口接一口的灌,努素在一邊搓著手干看著,滿臉的肉疼。
等到酒壺裡確實沒有多少存量了,秦天才將酒壺丟還給努素。
努素順手接過,拿著酒壺搖了搖,臉上浮現出滿意的微笑:「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抿上一口,又問道:「你還沒跟我說,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呢?」
努素這一問,秦天又想起了那可惡的猴子小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撇撇嘴,沒有說話。
「小子,你老實跟我說。」努素頓了頓,笑得有些詭異:「你是不是修煉了鬥氣波?」
秦天身軀一顫,差點從躺椅上掉下來,不敢置信的指著努素:「難道你……!!」
「我可沒練那玩意兒。」努素聳聳肩膀,微仰著頭,剛毅的臉龐有些不屑:「我努素之所以成為邁爾斯決鬥第一苦修者,主要是靠我天下無雙的聰明才智,無論什麼戰鬥技法,我只要看一遍就能夠領悟,鬥氣波那東西,我才不稀罕呢……」
「那你怎麼就知道我練了?」秦天強作鎮定,漫不經心的問。
「三個月前你可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要想殺了那獸人狄克和巨力蠻人狂山……」努素笑了笑:「如果不是因為修煉了鬥氣波,肯定是做不到的。」
這傢伙原來不傻!
秦天心中驚詫,卻是無所謂的笑道:「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大群鬥已經結束,而我活了下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努素會心一笑,抬頭看了看天色,忽而對秦天神秘的笑道:「小子,現在天色還早,想不想跟我去個好地方?」
「什麼地方?」秦天下意識的一問。
抿上一口酒,努素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出城!」
秦天眉頭一挑,平淡的問道:「你瘋了?」
「你才瘋了!」努素虎目一瞪,緩緩解釋道:「城東二十里處有一座山,山裡有一座深潭,潭水常年溫熱,有洗髓伐筋、祛淤療傷的妙用,不過那山時有魔獸出沒,所以普通人根本不敢去,怎麼樣,你敢不敢?」
秦天苦笑一聲:「大哥,不是我敢不敢的問題,問題是你要怎麼出比賽場,又該怎麼出城?」
「這個我自有辦法。」努素拍拍屁股站起來,將已經一滴不剩的酒壺隨手一丟,然後看著秦天:「小子,先跟我來。」
秦天本不想去,想了想,還是禁不住心中好奇,跟上了努素的腳步。
二人來到努素的房間,秦天看著房間內的佈置,不禁呆了呆,努素這傢伙不愧是邁爾斯比賽場第一苦修者,他的房間可比秦天那簡陋的窩棚要好多了,秦天那兒就一張床,兩把椅子,這兒去卻是傢俱齊全,不止桌子椅子,竟然還有一個衣櫃和一些裝飾用的小擺設。
努素從衣櫃的一個暗夾裡掏出兩套斗師服,丟給秦天一套,又在櫃子下方翻出兩個斗笠樣式的帽子,不止這些,僅是過了一會,努素竟然又搗鼓出兩把六尺長的鞘刀。
秦天嘴巴越長越大,心中著實驚訝無比,他奇怪的看著努素,暗自思忖:「這傢伙怎麼弄來這些東西的,難道他真有事沒事就溜出比賽場玩去了?」
努素將衣服套在身上,戴上斗笠,提著鞘刀,配上他那強壯得有些變態的身形,倒真像是一個實力高強的斗師。
見秦天傻站著不動,努素抬起鞘刀的刀柄敲在他頭上:「想什麼呢?快把這些都穿上,咱們在夜裡十點之前得趕回來,沒多少時間了。」
秦天摸著腦袋疑惑的道:「就算有了這身行頭,大白天的也出不了比賽場呀!」
「你看。」努素拉著秦天到房間裡的一個角落,大手在地上嘩啦兩下,平整的地面露出一個縫隙,努素手一抬,一條黑颼颼的地道頓時顯現出來。
「這是你挖的?」秦天看向努素的眼神已經滿是佩服之色,這傢伙,竟然挖了一條直通比賽場外的地道!
「廢話,不是我挖的難道是你挖的!」努素白了秦天一眼,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小子能不能麻利點,你究竟想不想出去,不想出去我可走了。」
「去,當然去。」秦天的心情一下子熱烈起來,十六年來都囚禁在這牢籠之內,蛋都閒疼的他早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冬季的倫斯城還算得上是頗為熱鬧。
寬闊的街道大概有二十米長,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青石板,熙熙攘攘的行人安閒的走在上面,時不時逛進各家商品店舖,看見合著心意的便買著,不合就逛去下一家。
街道兩旁,各種小攤小販林立,吆喝聲、叫賣聲、討論聲,聲聲不絕於耳,顯露出一副繁榮景象,行人各式各樣、男女老少都有,甚至還有一些提著鞘刀,帶著斗笠的神秘斗師。
秦天緊跟在努素屁股後面,已經看得有些癡了,這是他十六年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個世界,那懸掛在路邊的燈塔,聽努素說晚上能夠發出白色的光芒,那雖是寒冬衣著卻依舊火辣熱情的西庭姑娘,那體內鬥氣波奔騰的強大斗師,那商舖攤位上各類見都沒見過的稀奇玩意兒……
所有這些,都讓秦天目眩神迷著!
「喂,小子,別東張西望的,把頭放低。」邊上的努素壓低了帽簷,低聲提醒道:「這倫斯城十個裡有九個認識我倆,你不想把命留在這就注意著點。」
「知道!」秦天趕緊將斗笠拉下來,眼神也不再四處亂瞄,緊跟著努素,二人一路快步行走,直接出了東門。
出了東門,秦天抬頭望著湛藍明亮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般的感歎道:「這外面的空氣,果然比比賽場要清新多了。」
「小子,現在相信我沒騙你了吧。」努素拍著秦天的肩膀,粗獷的臉上有些小得意:「我努素在比賽場的這麼些年,自然將這些條條框框都給摸清楚了,要想出城,也就是件手到擒來的小事情。」
「那是,那是,你可是邁爾斯比賽場第一苦修者,沒什麼能難得住你的。」秦天恭維兩句,轉而又疑惑的問道:「不過,努素老兄,我很奇怪,你竟然能夠輕而易舉的出城,那為什麼……你不選擇逃跑呢?」
「其實我也想跑,可是你小子知不知道……」努素苦笑一聲,他指著腳下這條大路的盡頭:「這條路直通萊爾要塞,必須穿過萊爾要塞才算出了奧爾菲塔王國地界,不然就得翻過魔獸遍地的天茲拉魯山脈,而西邊那條路直通巴塔城,是去往王都的必經之地,所以,只要我努素跑了,約翰城主一紙通緝令傳到這倆個地方,迎接我的就只有死亡。」
說到這,努素忽然笑了笑,彷彿看破生死般淡然:「其實在比賽場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現在整個王國境內,都沒有苦修者能夠威脅到我的生命,每天還能吃好喝好,時不時跑出來溜躂一圈,也還蠻愜意自在的。」
秦天眉頭微挑,雖然努素嘴上說得有根有據,但秦天感覺到了,事情似乎並沒有這傢伙說的這麼簡單,也許他不選擇逃跑,是另有原因的。
「好了,小子,不說這些了,我們得盡快趕到那山裡去,我還要去那兒弄些東西才行。」努素招呼一聲,秦天也不再多說些什麼,二人加快步伐,快速朝東方行去。
大半個小時後,二人竄入一座大山之中,這山頗為雄峻,一條崎嶇難行的山路通往山頂,二人在茂密的叢林中往來穿梭,行了十數分鐘,停在半山腰的一處峽谷前。
努素將鋒利的鞘刀拔了出來,朝秦天囑咐道:「這兒時常有魔獸出沒,有些實力強大的不是你我二人能夠抗衡,如果情況不對謹記一個字——閃!」
秦天點點頭,也將鞘刀拔了出來,精神高度集中,亦步亦趨的跟著努素進入了峽谷。
峽谷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四處遍佈著各種各樣的數十頭野獸,有些像鹿,有些像羊,有些像野牛,甚至還有一隻花豹潛藏在大樹之上,散發著紅光的雙眼緊盯著那些野鹿肥碩的屁股,不時伸出腥紅的舌頭舔著嘴角的饞液。
努素一步步小心的朝裡走,順便還指著四周的野獸對秦天道:「這些都是普通的野獸,不是魔獸,真正的魔獸出現的時候,你會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天然威壓,那是它們對冒犯領地者發出的警告。」
「那這些野獸……?」秦天緊了緊手中的鞘刀,他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心裡著實有那麼一點緊張。
「別怕,這些傢伙認識我,不會來襲擊我們的。」努素給了秦天一個安心的眼神,繼續朝裡頭走去。
果然,那極個別凶狠的野獸見著倆個人類走進來,雖然蠢蠢欲動,卻都沒有撲上來,顯然是感應到了二人身上有如實質的凜冽殺氣。
二人走到峽谷深處,努素停下腳步,指著峭壁之下的一處水潭:「看見沒,就是那口深潭,不知是什麼原因,潭水常年溫熱,還具有改造體制,加快傷口癒合的神奇作用。」
頓了頓,努素又補充道:「你別看這潭水表面平靜,其實水底潛伏著一條雙爪巨蛇,應該是一頭三、四級的魔獸,上次我過來的時候是夏天,恰好碰到那傢伙,要不是我跑得快,就差點把命給丟在這兒了。」
秦天臉色微微一變,略一思忖,便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說,那雙爪巨蛇現在應該已經冬眠了,所以你才……」
「沒錯。」努素點點頭,神秘的一笑:「小子,你不知道,但凡有魔獸出沒的地方,都有一些珍貴的天材地寶,這一次,也許我們能撈上一筆。」
秦天有些奇怪,問道:「老兄,你一個苦修者,要那些寶物做什麼?」
「當然是賣錢。」努素像看白癡一樣撇了秦天一眼:「額……我跟你小子說這些做什麼,說了你也不懂。」
秦天一陣氣悶,心中只想一腳把這混蛋給踹潭水裡去。
「我先進池子裡看看,小子,你幫我把風,外頭有什麼動靜招呼一聲。」努素邊說邊將身上厚實的長袍脫下來,只留一條皮褲。
「在這水裡,你行嗎?」秦天看向努素的目光中透著懷疑。
「廢話,我努素是邁爾斯比賽場第一苦修者,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天才,在水中和陸地都一樣……」
「行,行,行……我知道了,您老就安心去吧。」秦天趕緊告饒。
努素眼一瞪,也不多說什麼,單手抱著一塊份量頗重的石塊,為免驚醒那應該已經進入冬眠期的雙爪巨蛇,他輕輕劃入了水中,身體漸漸下沉,不一會便不見了蹤影。
這潭水還算清澈,大概能看到五米左右的距離,卻見不著努素的一絲影子,這傢伙想必已經沉到很深的地方去了。
秦天想到努素所說,這池水有加快傷口癒合的功效,猶豫了一下,還是擼起袖子,將還未完全好透的雙手泡了進去。
池水溫熱適中,沁人心脾,泡在裡面舒爽異常,不一會兒,秦天就驚喜的發現,自己手上的恐怖傷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凝結出兩道肉瘩,不過凝結成肉瘩後再沒有多大變化,想來池水的效用也就盡於此了,還沒到肉白骨的逆天境地。
但就算是這樣也讓秦天興奮不已,他飛快的脫去衣裳,只著一條短褲,緩緩浸入了池水中,讓這神奇的池水溫養自己的骨骼和血肉。
不過,雖然處在一個極度舒適的環境中,秦天也絲毫沒有放鬆警惕,鞘刀依舊緊握於手中,時刻關注著水底的動靜。
過了沒多久,努素從水底浮上來,吐出一口濁氣,興奮地沖秦天道:「那雙爪巨蛇果然冬眠了,水底有好大一塊上品霜月石,我現在去後山拿把鐵鍬把那玩意挖出來,你在這兒看著。」說完,也顧不上穿衣服,提著鞘刀直接往後山奔去。
「這傢伙竟然還藏了把鐵鍬在後山!」秦天感覺自己已經趨近於麻木了,努素這傢伙,還真不是一個普通的苦修者,千奇百怪的事情簡直層出不窮。
這時,峽谷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嘈雜聲,秦天側耳一聽,似乎是有人正朝這邊走過來。
「這要是是倫斯城內的人,恰好認出了我,那豈不是就危險了!」
秦天心下暗忖,果斷的跳出深潭,迅速穿好衣服,順便拿著努素的衣物,靈活的躥上邊上的一顆大樹。
片刻後,只見兩個少女快步朝這邊走來,玲瓏有致的身上穿著一套紅色的斗師勁裝,白皙素手各自提著一把鋒利的長劍,看樣子像是世家小姐多過傭兵,她們身上並沒有濃烈的殺氣,所以峽谷內的幾頭食肉野獸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在這危急關頭,只聽見兩聲嬌喝後,便是漫天劍光閃過,敢於發動攻擊的野獸無一例外的被劍光攪得支離破碎,命喪當場!
躲在樹上觀戰的秦天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敢肯定,這倆小妞絕對是真正的斗師,因為秦天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們手中的長劍上蘊含著濃烈的鬥氣波之氣。
倆個女孩走到深潭邊上,秦天這才看清二人的容貌,立時呼吸急促,心下不由暗呼:「這……可真是天姿國色。」
二女一大一小,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歲模樣,小的更是只有十三四歲,一個嬌艷嫵媚,一個清純可愛,分別體現出兩種不同截然不同的氣質,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倆個女孩都生得十分美艷動人。
「雷蒂亞姐姐,你快來看,這就是那有神奇功效的水潭吧?」年紀稍小的清純女孩用小手在池水中輕輕一劃,感受到那溫熱的觸感,立時興奮的對身後的女孩喊道。
「伊莎貝爾,不要大驚小怪的。」雷蒂亞看似鎮定的輕斥一聲,明媚的雙眸裡卻也閃過一絲亮光,走到那潭水邊上,抬起俏臉輕聲問道:「這水,真的很暖和嗎?」
「真的,雷蒂亞姐姐,好舒服的,你試試就知道。」小女孩說完,一雙小手又在水中嘩啦不停。
雷蒂亞聞言也是躍躍欲試,蹲下身子,小手探入水池之中,在寒冬臘月之際觸摸到如此溫熱的潭水,讓她不禁下意識的呻吟出聲。
在一邊聽得真切的秦天不禁心神一蕩,卻沒多少功夫欣賞這秀色可餐的景色,眼神望向後山處,臉色不由有些焦急。
「努素怎麼還不回來?這倆女人在這,還怎麼尋寶呀?」
緊接著他又將眼神轉向深潭邊的兒女,但接下來的一幕,差點就讓秦天從樹上掉下來。
倆個女孩覺得水溫舒爽恰當,商量了兩句後,見四周無人,竟然毫不猶豫的褪下全部衣裳,躍入水池中美美的泡起了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