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環目四顧,嘴裡淡淡道:「原來是鷹啊,老夫正想趕著去支援你們呢,怎麼你跑到這裡來了?」
鷹失笑道:「果然不愧為成精的狐狸,到這時候都還能自圓其說,難怪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識破你的真面目。托塔老師,難道你認為還能騙過我們,唉,真的搞不懂,秦天老大這個小小的引蛇出洞的小計,都能將你騙倒,讓你露出尾巴,這計策平平無奇的嘛。」
剛趕過來,隱藏在一旁的秦天心中暗笑,鷹這小子一開口,就是打擊托塔的信心,讓托塔感到自己的愚蠢,連這麼一個小小的陷阱也沒有看出來。
鷹定是想生擒此人,以套取重要敵情,更可博美人讚賞。
此人正是陳留高手托塔,這時他再也沒有平時那種篤定神態,驚慌之色表露無疑,他以故作鎮靜的聲音道:「想不到老夫藏匿數十年,連寇老頭都瞞過了,竟然栽在你們這幫小子手裡。哼,不過就憑你還不是秦天的對手,叫你的秦天老大出來吧。」
「錚!」
鷹掣出大刀。
「唰!」
「唰!」
「唰!」
借拔刀的動作急跨前五步,烏黑發亮的刀身斜指托塔,一股森賽的刀氣湧出瀰漫著整個空間。
鷹這五大步很有學問,似左似右,像毫無章法,令人無法應變。
他全身並沒有大幅度的動作,也沒有躍起騰空,五步就將雙方距離由十丈縮減到五丈,將托塔控制在內,氣勢達到最飽滿狀態,一股肅殺之氣立刻將托塔鎖死。
鷹的鷹目神光電閃,將托塔看了一個通透,好整以瑕道:「托塔老師有這個興趣的話,等鷹陪你玩了之後,再由秦天老大跟你玩,如果托塔老師還不過癮的話,我可以再叫幾位師兄弟跟你玩玩。」
鷹不愧為家之後,修養十分高深,他不但不受對方所激,反借掣刀控制局面後,依然在語言上打擊對方,讓托塔生出插翅難逃的感覺。
即使他托塔能勝過鷹,鷹後面還秦天秦天,及五千名師兄弟,這樣的實力確能在精神上讓人不戰而潰。
鷹如此費盡口舌來打擊托塔心神,一是他一向小心謹慎的作用;二是他想更加順利的生擒托塔,以逼問敵人行蹤。
在策略上他用的十分高明,現在就看他的實力了。
難得有如此機會,秦天也不搶他的風采,就讓鷹表現一下,托塔雖然功力不錯,但鷹應該有擒他的實力。
托塔似想察看秦天軍團戰士潛藏之處,以找機會逃跑,但偏偏不能如願,因他的心神在鷹跨前五步後,就已經被鷹全部吸引,再也分散不了。
想逃也不敢逃。聞此言更是心神巨震,不由自主退後一步,氣勢減到低點。
鷹豈會放過他苦心營造出來的良機,在氣機感應之下,腳踏奇步,刀化長虹毫不保留地向托塔罩去。
鷹的刀法無論在力道,速度上都大勝從前,這一刀因佔盡先機,更有點先知先覺的味道。
一股凌厲之極的刀氣向托塔仰面撲至,剎那間托塔雙眸被刀光充滿。
一般的好手,面對鷹如此驚天動地的攻勢,恐怕嚇都會嚇死。
托塔終是高手,否則也不能隱瞞這麼多年,連忙收斂心神,一條黑鞭如毒蛇般從他左袖內鑽出,閃電般準確叮在鷹大刀上。
他果然有所隱藏,他一向以拳法著稱,竟然善使鞭法,且能在心神被奪後,還能準確找到鷹大刀真身,其鞭藝已經達到宗師極,實力相當可觀。
不過他倉促出招與鷹畜勢待發,相差何止千里,硬拚之後,身休不由自主的向後跌退,黑鞭也縮回衣袖。
鷹也沒有想到托塔竟然能接下他全力一擊,但他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不棄不放如附骨之蛆緊跟其後,毫不留情的全面展開刀法,意將戰果擴大。
鷹手中大刀,化作紅練不斷從各種角度敲打著托塔,將托塔迫得不斷後退,此時他已經掌握了所有先機,刀法有如神帝之勢,綿綿不絕。
托塔功力似乎強橫起來,黑鞭不斷從衣袖褲腿中鑽出。
配合他的雙手雙腳堪堪抵擋住院鷹有如水銀洩地般的攻擊,遠遠看去他似乎是一個四手四腳的妖魔。
招法詭異刁鑽令人防不勝防,如此功力已經超出了秦天的估計。
如果打開始他就表現出如此功力,鷹恐怕還真的拿他不下,不過這都已經晚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托塔陷入極大被動,所有的招式都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如果不是鷹想生擒他的話,他早已身首異處。
兩條人影倏進忽退,兔起鶻落,經氣交接之聲不絕於耳。
這時旁邊隱藏的戰士們都認為勝負已分,放鬆了警惕,從暗中走出來,縮小包圍圈,避免托塔揀隙逃走,持弓的戰士也松弓卸箭。
亂域四美趕上前,堵住了托塔的後路。
如此實力,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即使是亂域第一高手石向雲被困,也只有力戰身亡。
有美押陣,鷹攻的更加猛烈起來,刀刀相連,一刀重過一刀,從各種角度攻出,托塔只有無可奈何的一退再退,但退後之時似有意無意偏向語嫣一方。
後面的孫楚霧眉頭一皺,跨前一步,擋在語嫣之前,畜勢以待。
另二女見狀,忙聚集在一起,以避免托塔臨死都要拉個墊背的,以托塔這樣的高手如抱著玉石俱焚的死志,其破壞力是難以想像的。
鷹也更能毫無顧及的放開手腳,其他戰士們也都知道到了關鍵時候,不敢大意,氣氛再次拉緊。
托塔的動機被孫楚霧洞察之後,似更加驚惶失措起來,喪失所有信心,漸不成章法。
鷹抓住機會,攻出他平生最為滿意的一刀,此刀帶著奇異的弧線,似緩似快,讓人捉摸不定,看似很遠,眨眼間它已經來到面前。
從鷹出刀起,就有一股沉重的壓力,將托塔所有後招封死,扯住他的身體,使他退無可退。
不過鷹並無取他命之意,看似毫不保留的出手,但幾個急旋變化後將用刀尖制住托塔的穴道,從而生擒托塔。
托塔終被激起來了凶性,怒吼一聲,不退反進,無視劃空而至的大刀,許丈長的黑鞭脫袖而出,首次現出全貌真身。
托塔右手一抖黑鞭如根長槍一樣,直刺鷹面門,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式,意圖扳回劣勢。
鷹豈能如他所願,在這大好局面之下,即使是受一點小傷,也難免被人笑話,他更加難以此向心愛之人邀功。
鷹不慌不忙,雙膝微躬頭一低避開黑鞭,原勢依然不變,聚集著全身功力的刀尖點向托塔的丹田要穴。
攻其必求,即使是大羅金仙被他點中也只有死路一條。
托塔這時臉露猙獰,竟然完全放棄了防守,任由鷹開膛剖肚他也不管,他全心神操縱著手中的黑鞭。
只見黑鞭變得有靈性般,鞭頭突然掉轉頭直奔鷹腦後,鞭身也由長槍形狀變回毒蛇般盤旋成圈,以支持鞭頭產生更多變化。
鷹陷入進退兩難境地,他完全有把握可搶先一步擊殺托塔,那時失去主人的黑鞭對他產生不了威脅。
但他的原意是想將托塔生擒活捉,如此一來就不能生擒托塔,讓他的心血付之東流。
被烈焰看扁還算小,還失去了唯一掌握敵情的線索。
鷹猛吸一口氣,心神變得晶瑩剔透,身形一晃,神奇的避開黑鞭,手中大刀改急刺為上挑。
「噹!」
一聲巨響,黑鞭應聲飛向高空。鷹心中大駭,異像突起。
旁邊眾戰士都生出奇怪感覺,原本一身青衣的托塔忽然幻出兩團黑色,兩團黑影不斷擴大,剎那間將鷹也包圍在內。
眾人大駭,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局面高速逆轉,鷹陷入了極大的困境,眾人紛紛怒叱來援但都晚了一步。
離戰局最近的烈焰化身為一團烈火向托塔衝去,另三女則緊隨其後。
隱藏在暗中的秦天也止住心中驚駭,借腳下樹枝的彈力,幾個起落,剎那間滑翔近三十丈距離,射到離托塔十二、三丈高的上空,雙掌全力下壓。
如果鷹有什麼事,責任可全在秦天,現在秦天追悔莫及,托塔最高明處是顯出如神的鞭法,讓所有人都認為他技僅於此,騙過了所有的人,連秦天也不例外。
托塔打開始就在苦心經營著這一切,並不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不惜使自己陷入絕境。
賭的就是鷹要活擒他,捨不得殺他。
果然利用鷹生擒他的心理,不但躲過了開膛之危,還隨手棄掉黑鞭,展開身法如一溜煙樣閃到鷹近處,
潛伏數十年的魔功,瘋狂地向鷹攻去,意圖數招之內生擒鷹。
雖然在實力人數上佔有絕對的優勢,但在此時,能救鷹的卻只有他自己,只要他能躲過托塔的第一輪攻擊,戰友們就可以及時將托塔纏住。
至此生死關頭,鷹驀地進入無勝無敗、無生無死的極境,剎那間掌握到托塔的心態。
托塔如此煞費苦心的引他入彀,目的也只有一個,生擒他,憑此保命,也就是說,托塔也絕捨不得殺他。
家刀法不但講究身意,且在出招之際,體內留有餘氣不斷調節鬥氣運行,那是繫乎輕重的把握,攻中藏守,守中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