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放的心理急劇變化著,剛開始他是懷疑、憤怒和鄙視,而隨著少年顯露出來的實力,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絲淡淡的悲憤和興奮,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確不可能是少年的對手。想他謝放以來也只有不過四十載,修為雖說無法和門中前輩相比,但是他的進度也算是快的了,但他覺得就是很難突破低位斗師,達到中位斗師的境界。憑借深厚的修為和高深的見識,他知道少年不會是,而是那種肉身已經快要超然的境界。
突破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要達到後期,那更是難上加難,少年到底是如何修煉的呢?他充滿了好奇。
「可以告訴我,你的修煉嗎?」謝放問少年道。
「斗師!」少年不知他為何會有此問,從來不會撒謊,也不會多說廢話。
「那你能告訴我,你現在修到什麼具體境界了嗎?」謝放此時已不僅僅是吃驚,更多的則是佩服、崇拜和嚮往。
「中位斗師!」
謝放輕微地點了點頭,心中的沮喪已難以形容。但是只是一瞬,他又恢復了自尊性和鬥志。說道:「雖然我長你十多歲。如果兄弟不嫌棄,我想叫你一聲大哥。但是等會兒打鬥,我不希望大哥手下留情或者有所保留。」
少年點了點頭,但又搖頭道:「求敗,求死,卻又鬥志不滅,你今後的修為當不在我之下,只是尚未遇到機緣。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你只是想徹底地燃燒自己。我會成全你的,而且我還要讓你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緩緩地,少年手一伸,憑空出現一柄劍鞘。輕輕一揮,帶起一片劍鞘的殘影,彷彿少年手裡握著幾十柄劍鞘。「注意了,我的速度比你的飛劍還要快上幾倍,而且我修煉的功法已有小成,你的那柄飛劍品質雖然還算不錯,但是依你目前的修為卻無法傷害我。這樣,我用五成的功力和你比試,若是你的飛劍碰到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便算你贏,怎樣?」
謝放的想法雖是被少年說中,但他還是執著不悔。燃燒會讓自己功消神散,但是他只要剎那間綻放出的美麗能讓少年承認自己,他便滿足了。一個人努力地活著,不就是讓別人承認你嗎?
「我現在只求一個痛快,輸贏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就算我贏了你又如何,那又不是我憑真本事贏你的。」謝放對於道的追求已然到了癡的境地,少年知道再和他多說也是白費。
漫天的殘影,漫天的劍光,兩人你來我往,打得不分彼此。血風修煉的硬功因為乃是另一部修神法訣演化而來的,只要對方修為不比他高,即便是兵神刃也無法重傷他,所以他根本無視漫天的劍光,只是揮舞著手裡的劍鞘從各個角度給謝放增加點壓力。對於的人來說,他此時的打法無疑是肉搏,只是他身上的皮肉硬了點而已。
雷霆宗內,因為侯天北的施壓,雷傲的眉頭也是一愁莫展。自己上面的那人並不會來管行動的過程,他只要結果,那就是弄亂界,而且是越亂越好,但是他和他的直系下屬卻是從不參與任何事的,只讓自己獨立去完成。為什麼呢?只要他隨便找幾個手下來幫助自己,自己的力量便可以不怕任何人,可是……
正想得出神,突然背後襲來一道勁風,雖然感覺這道勁風對自己沒什麼威脅,但是能這樣毫無聲息的接近自己兩丈之內的人,他還是懼怕的。已來不及轉身,雷傲只看到面前的牆壁上插著一張殷紅色的紙片,紙片很普通,並無奇特之處,卻是有半張多陷進了牆壁裡面。若是普通的牆壁,那麼對於者來說,辦到這點也沒什麼希奇的,可是這個房間的所有牆壁都是他親手加了幾十重禁不住制在上面的。若是修為不比他高出太多,即便是飛劍在一時之內也休想破除禁制。
看了一下紙片上面的字,上面寫著一行很小的字:七星樓有強者出現,令主交於你之事應當速速完成。
也不見雷傲有何動作,也就是手往前一伸,那張深深嵌進牆壁的紙片竟是閃電般地到了他的手中。手輕輕一捏,然後又輕輕一搓,只覺得他是極為小心,無限溫柔,唯恐將手中的紙片弄碎了的樣子。但過得一會兒,他將手鬆開的時候,手中的紙片哪裡還是原來的樣子,竟早已成了零星碎末,尤其厲害的是,這些零星碎末並沒有成灰,還是紙,只是被他登山造極的功力震成了極細的沙粒般大的碎末。
內心已是極度憤怒,可是看他的表情,卻是沒有一點變化,依舊是寬容、和藹、高興的笑容和眼神。但此時他心中的所想,卻是與他表情完全相違背的。
「愚蠢至極的傢伙,以為有點力量就可以在我的面前擺架子和發佈施令,哼,不過是那老傢伙的一隻狗而已,等我擁有你們那樣的力量時,就是你們的死期,而且我還要慢慢折磨他們到死為止,那些得罪過我的人,也一樣,沒有一個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至於那個秦天嘛,只要他今後能為我所用,就饒了他,畢竟我女兒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人。對了,好一陣子沒瞧見這丫頭了,不知在幹什麼。
「看來,為了她,我還得親自到七星樓一趟。侯天北老兒要我和秦天去對付那東、西兩伯侯,可是沒來由的我為何要去得罪那兩個厲害傢伙呢?最多是寫封書信,讓他們延遲攻打尹川府。秦天既接受了太傅一職,自是投靠了那侯天北。倘若他真是那神秘門派的什麼守護聖使,依他現在的力量范得著要去投靠侯天北嗎?他侯天北用官職收買人,我就用我的女兒,否則和他衝突起來,我也吃不了好。哼,強者,再強的人,這一界難道有人可以敵得過一百個期以上的者同時攻擊嗎?只要是和我作對,哪怕他是神,我也能讓他變成鬼。」
換了一件青灰色的外袍,雷傲便精神奕奕地來到了七星樓。由於萬重大陣乃是七星樓的重地,所以即便以他雷霆宗主的身份要進入裡面,也得通報司徒放,得到他的允許。
雷傲也是明白人,他雖然自負,但是這種重地,他也知道只能等了,誰讓自己要見的人湊巧正在裡面呢?奉上一盞上等的茶水後,專門侍候司徒放的一個小廝來到司徒放地身旁,輕聲稟報道:「樓主,雷霆宗的雷傲在外求見,說是有要事與太傅大人相商。」
司徒放點了點頭,與秦天交換了一個眼色。秦天微笑道:「依照我的判斷,他此時來此,定是因為侯天北已經給他施壓,要他與我共同對付東、西兩伯侯,而他有著自己的打算,定是不會屈服與侯天北的。明裡他又不能直言抗旨,我猜他此行應是為了拉攏於我,好給他方便。只是我尚猜不透他會開出怎麼樣的條件。」
七星樓的情報系統雖然是整個侯南國最大的,但是有些事情,司徒放知道的比秦天還是要少得多。但他畢竟是一個思維很縝密之人,此時聽聞秦天所言,他頓時覺得撥雲見日,眼前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