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尤在,奇妙的藍色光芒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寒冷從空氣中湧向了本身就無力的龍影。空氣在這時都快凝固了,不得不退避三舍的兩人看著被那股寒風越托越高的龍影,他看來還是沒有醒過來。雖然在他身邊正呼嘯著能將水流瞬間化作堅冰的寒風!
不知道為什麼,朱茵有種要好好保護眼前這個神志不清的傻龍的衝動。她沒有猶豫,躍身飛了起來,忍受著本來是鳳凰一族族最忍受不了的寒氣想再把他抱在懷中。至少不要在如此的惡劣中受到什麼傷害。王者的力量果然是驚人的,藍色的疾風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攪得混亂不堪。不過。在朱茵就要成功的瞬間,風忽然變強。一股強大而不容褻瀆的力量將朱茵從龍影身邊推開。
一個白色少女從天而降,應該是少女吧,中性的臉龐很難肯定什麼。
隨風而動的白色及腰長髮,一襲白色長袍,從地面看也難以置信的俊美容貌,夜空中閃爍著的金色眼眸。他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
「鳳凰一族,龍王要開始加冕。請你降下去。你的儀式兩百年前我已經做過了。現在的這一切,和你無關!」柔和的口氣,清雅中帶著不可抗拒的魔法。他又看了看秦天,「人類啊,你擁有契約的傳承,我允許你觀禮。記住,這是你此生最大的榮譽。感謝神,他將寬恕你的罪。」
話音間,朱茵已經站在了秦天旁邊。秦天奇怪地聽著在他看來莫名其妙的一切,拉了拉身邊朱茵:「他誰啊?你們認識?」
朱茵則搖了搖頭,她轉過頭來:「不認識,可又覺得好熟悉。彷彿見過又不記得了。」
「這麼特別的人,看了應該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吧。」秦天奇怪道。的確,空中的那位的確十分特殊,無論是氣質,外形都是那種能讓人過目不忘的類型。
問題歸問題,那人口中的儀式卻似乎完全沒有被打斷過。一個大家都沒注意,似乎在一瞬間完成,複雜而奇異的魔法陣已然出現在天空。金色的光芒取代了藍色的寒風,白衣人漂浮在龍影身前,任由金芒突現。他雙臂微張,開始大聲而緩慢地吟唱起不知名的話語。
「遠古的神將繼續為你們祈福,藍色的契約亙古不變。在上代的絕響中醒來,傳承曾經和現在的智慧。信仰之王代神傳達旨意,尊貴的水族之長,智慧之王。接受注定的使命,守護神聖的力量……」
吟唱慢而神秘,雖然如此,但間接參與其間秦天和朱茵兩人卻完全沒有無聊的感覺。秦天是被當下的神聖感所吞噬,已經快忘裡自己的存在。而朱茵,則在驚異。
眼前的人明明是以信仰之王的身份自居,更是在進行所謂的加冕禮。這些都超過了她的接受範圍——一是一直都只存在在傳說中的代表信仰的種族竟然真的存在!而且還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二是龍影才兩百歲。怎麼可能開始什麼加冕禮,何況就算是真的加冕那也不至於讓一個和他同等地位的族長來擔任司禮吧;三是剛剛對方所說的兩百年前幫自己做過加冕禮就更是荒謬。兩百年前自己明明剛剛誕生,何來加冕可言。自己的加冕式是在一百八十歲前由諸位長老一起主持的,而且。司禮也能只能用一個神像代替而已!
不過可惜。疑問並沒能阻止眼前一切的發生,剛剛的那一擊已經讓朱茵明白眼前這人的強大。她現在能做的只是安靜地看著。束手無策。
過了不超過八息的時間,連不懂魔法的秦天都能明顯感受到空氣中水元素的鼓動。那是種說不出理由的歡快感覺,雀躍著讓在旁邊的人很難不為之所動。天空中美麗的魔法陣開始啟動,金色的光芒則越來越盛。司禮似乎做完了所有事情,他也降了下來。站到了朱茵的一側,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抬頭望著已經被金芒遮蔽什麼都看不清的天際。
「這是我見過最美的龍。」喃喃中。秦天聽見他說了這麼一句。
龍?他努力爭開剛剛被光剝奪了功能的眼睛。還是什麼都看不見,他看了看和他一樣不明所以的朱茵。
究竟?究竟是怎麼了?
眩目的金色光芒已經席捲了整個南蠻。原本在狂歡中的人們此時也看見了天際閃爍不定的光。人們紛紛抬起頭來。
「那時什麼?」這是所有人的疑問,不過可惜,似乎還沒人能說出什麼讓大家都信服的話來。金光越發耀眼。就是離得那麼遠也能感受到它的力量。黑夜在瞬間遠離了南蠻。一股奇妙的寒意籠罩住了每個人的心。那究竟什麼似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因為現在很美。這就足夠了。何況,就在大家還沒有完全從剛剛的景致中醒來的時候。真相已經展示在了世人面前。
白衣的少女說得沒錯,當天際散發掉多餘的光。無與倫比的金色巨龍就出現在了目光所及之處。的確是美麗的龍。不過,並非前所未有。秦天心想。卡希里的上空曾盤旋過兩次。一次是幻象,一次是真身。雖然因為那幾次自己的匆忙或緊張都沒有細看他的樣子。不過,他肯定眼前的是龍影無疑。顯然朱茵也知道這樣一個事實。她同意得說:「是啊,真的很美。從沒見過金色的龍呢。」同時,她也不忘擔憂剛剛半死不活的人,「龍影!龍影怎麼啦?為什麼他會使這樣子?」
沒人回答她,白衣的神秘人旁若無人的再次起飛,飛向和巨龍同樣的高度。對這眼前龐大的身軀先恭敬地鞠了躬:「尊敬的龍王,現在你已經繼承了你先輩的力量。我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希望你不要忘記古老的誓約。守護和堅持神最後的智慧。」
龍影聽後也同樣恭敬的還禮,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面向東方,忽然仰起龍首,發出一聲嘶鳴,悠揚中帶著悲傷的旋律,真沒想到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能發出如此淒婉的聲音!連平日一向不怎麼帶感情地朱茵此時也不禁動容。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實已經存在。當我得知自己在短短數千年後又要為龍王加冕時我也很吃驚。不過,希望你面對現實。告辭了。」白衣人似乎是出於禮節地安慰了龍影及句,就如同出場時的突兀一樣轉瞬間消失了。
不過也沒人去怪罪他,因為他的出現較之現實的情勢簡直就是一個小插曲。在他消失的同時,朱茵也飛了起來,她就出現在龍影面前:「降下來吧,現在傷心也沒什麼用了。」
金龍無語,只是無奈地甩了甩頭。安靜地降下了地面。
等秦天也同樣趕到龍影降落的地面的時候,他已經回復了人形。一個人跪在破碎的瓦礫上。他的變化很大。最直接的就是本來還不算十分長的金髮,現在已經奇妙地變長。差不多能到他自己的膝蓋。!朱茵陪在他身邊,她也知道現在什麼都不能作,只是默默地陪著他。
「龍影!怎麼了?」焦急的秦天可每那麼有耐心,他急切地問起來。
低著頭的龍影聽言抬起頭:「父王,父王。死了,秦天,父王死了!」悲情滿懷的語調透露出話語人難以自禁的悲傷,而在他和秦天目光相接時讓秦天最吃驚的還是那雙飽含著淚水的金色雙瞳。眩目的華麗和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深不可測,都在那一瞬讓秦天呆住了。原本青色瞳孔的龍影此時即使是悲傷也有了神奇的高貴感。就是這種感覺。讓提問者本身反而忽略了自己所想要的答案。等緩過神來的時候,才明白自己完全沒有聽清:「啊?什麼?」
「上屆龍王應該已經故去了。」站在一邊的朱茵幫著解釋道。雖然她也很不理解,但事實擺在眼前。龍影剛剛的確傳承了龍王世襲的力量。那麼,上屆也應該。
「我要回去!」悲傷中的龍影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我要回去!我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了!美有理由的!父皇繼位才幾千年,沒理由去世的!我要回去。」
「回去?」秦天吃了一驚。他知道龍王去世是件大事,可龍影忽然說要回去就讓他一下子接受不了了。而一邊的朱茵就沒那麼吃驚了,她只是淡淡地說:「我陪你一起去,我也相信是出了什麼事情。作為神龍的盟友,我也要去看看。」
龍影點了點頭,繼而看著秦天:「秦天,和我一起去!」
「我?」秦天不知所以地指著自己。
「是的。你!你畢竟是我的契主。雖然不想承認,但神使已經承認了你的身份。那就是神承認了你的身份。我回到族裡真正繼位的時候需要你在場。」龍影沒什麼表情地說道。
他看著猶豫不決的秦天:「放心吧,神木帝國已經從這裡撤軍,一定會向你們國家請和的。到時候你們皇帝沒有了衛國戰的借口也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這片大陸會和平一段時間的吧。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和我走」
「那好吧,我這就去侯爵大人說一下。」秦天點了點頭,說道。
聽了他的話,幾乎在同時。朱茵和龍影開口制止。理由很簡單,他們都不希望事情被人類知道。至少越少越好。朱茵主張乾脆一走了之。而龍影則說,可以的話,就再製造一次他失蹤。反正從上次的經驗看來。他的家人也好,國人也好都對失蹤時他到底在哪裡沒什麼大的興趣。這樣的話,應該比較容易隱瞞。話已經到這份上了,也不由秦天反對。他只得點點頭,決定再失蹤一次。只是這回不知道到底要失蹤多久。
不過也有讓他欣慰的事情,那就是龍影注定提出讓秦天騎上自己。理由是既然已經雙方都已經承認契約的有效性了,就沒有必要再講究什麼地位了。何況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出現過。不過,龍影卻反對朱茵騎乘,好在朱茵也知道現在龍影地位不同,所以也沒說什麼。
深夜,南蠻城上再次閃耀起光芒。不過這次不同上回,只是一閃而過。依舊沉浸在歡樂氣氛中,並討論著剛剛金芒大盛的人們幾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什麼。
也就是在那一夜,南蠻暫領城守赫拉提斯侯爵宣佈南蠻守衛戰以勝利結束。此戰損失神木帝國士兵八萬有餘,南蠻城本身也受到巨大打擊。在戰後清點上。人們還發現,拯救南蠻的英雄性人物——秦天無故失蹤。但侯爵堅持認為他是執行什麼重要任務去了。
三天後,南蠻和帝都終於恢復聯繫。魔法通道再次成立,侯爵在匯報了基本戰況後。同時也把大部分功勞記在了秦天名下。他表示,這樣的英雄,實在應該得到嘉獎。而帝都方面在得知此事,並瞭解到秦天的失蹤後則表示,將記住他的功績。並等他回來時再行嘉獎。同時,帝都還重新言明了秦天的所謂失蹤事實上是在執行皇帝陛下新的使命。這樣,秦天的忽然離去在帝都莫名的配合下,變得順利成章其來。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帝都要這樣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