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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騎士的精神 文 / 格子裡的秋天

    果然,秦天在如此快的速度中無法適應,在接敵的瞬間沒辦法調整槍的方向,而經驗老到的飛龍全然不同,他刺向的,是對方的心臟!已經不能改變什麼了,秦天眼看著自己的槍刺向虛空,而對方的槍尖卻已經抵住了他的胸膛!

    強烈的衝擊!一股強烈的衝力讓秦天幾乎喘不上氣來,他極為不習慣在高空中這樣高速的運動,身體也隨之往後倒下。在就快脫離龍身的一瞬,龍影奇跡般拉起身形,向自己的後上方斜飛。

    突生變故,飛龍不得不收回自己志在必取的一擊。雖然只是小小的跡象,不過,他看見的是生的希望:對方的騎士完全是沒有經驗的新手,雖然裝備精良,但技術絕對一般。剛剛自己的一擊雖然沒能貫穿他,不過應該已經刺進了他的身體,接下來的只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等對方支撐不住就可以了。

    秦天勉強坐穩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沒有預料中的鮮血淋漓。奇跡的是鎧甲竟然什麼破損都沒有,甚至連劃痕都不存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敵手,對方似乎並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只是持槍戒備而已。看來他對剛剛的一擊很有信心。秦天苦笑了一下,任誰都不會相信在經歷了那樣的一擊後自己還安然無恙吧。「龍影,俯衝!在高度比對手低的時候再仰身往上!」

    金龍衝了下來,不過目標卻不是飛龍,而是,地面?飛龍奇怪地看著金龍在自己眼前俯衝向下。難道是已經不行了要著陸?!只遲疑了一會兒,飛龍!追了下去!

    俯衝的速度是相當快的,特別是對身型龐大的飛龍而言,一旦向下,速度會讓它難以控制方向,相對的,這樣做的衝擊力也是驚人的。在兩人追逐之際,金龍忽然向上,用讓人難以置信的方式閃開了飛龍,在對方難以制動繼續俯衝向下時,反追了上去!

    「輪到我了!」秦天興奮地叫道。他瞄準了飛龍騎士的背脊,狠狠地衝了下去。

    事實似乎不願意看到如此完滿的結局,在快要刺到飛龍的時候,風阻撓了滅魔刀的正確瞄準,沒有任何準備的秦天無奈地看著槍尖偏向一邊,僅僅只是刺開了敵人腰際的一點皮肉。

    完全沒有考慮到飛龍高速飛行時身後會有亂流的秦天懊惱地讓龍影停下身來——對方在墜地的前一瞬,已經穩住了。對方的騎士顯然沒有料到秦天會有這招,在驚歎金龍無可匹敵的機動性時,也明白自己剛剛的那一擊完全沒有給對手任何傷害。重新升到相同的高度,兩人再次進入了對峙的階段。

    「龍影,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你是主角。自己想!」

    「我第一次在空中,我怕,而且沒什麼經驗啊。」

    「我是龍,不會說話。」

    在雙方都還沒有主動出擊時,一人一龍輕聲交流著。而對方的飛龍也實在想不出什麼有效的進攻方式可以對付對手,堅硬的鎧甲,靈活到不可思議的龍都讓他頭痛不已。他回想了之前的戰鬥,振作了一下,策動著飛龍。發動了衝擊!槍尖所指的,正是秦天剛好沒有保護的頭顱!

    「往上!往上飛!」沒有猶豫,秦天慌忙說道,他明白正面的衝擊完全是依靠騎士自身的素質,而這個剛好是自己缺乏的。無奈,金龍往上急速爬升,幾乎是習慣性的動作,飛龍追了上去。

    「不是吧!那麼喜歡追?」秦天鬱悶地回頭說道,「龍影,算了!回頭!和他拼了!」

    一個急停,金龍再次俯衝。秦天有點認命地提起滅魔刀,朝著對方的胸口砍去。

    ……

    敵人的武器所帶的寒光一閃而至,他只覺臉上一熱!接著就是一下強力的衝擊!

    騎士的決戰在夕陽的最後餘輝裡,終於,撒下了血的痕跡。

    面部強烈的熱氣,右肩傳來劇烈的衝擊力讓秦天幾近昏厥。好在沒什麼大的痛感,他只覺得睜不眼睛。「難道自己已經死了嗎?想不到死還蠻容易的,不像別人說得那麼痛苦,唉!這麼容易就掛了。實在愧對國家。」秦天無奈地想著,在地上他自認為是強悍,可是在天上情況完全變了,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

    「喂!發什麼呆?」

    「龍影?不是吧!自己死了都要看見他。這下死得不值!莫名其妙和他簽了什麼契約,受苦到現在也就罷了,怎麼死都會跟來啊?這什麼契約啊,這麼玄?」龍影不無鬱悶地想著。

    熱氣已經慢慢退去,衝擊力帶來的麻木感也已經好轉,這時候的秦天才奇怪地覺得手中的滅魔刀不知道什麼時候重了許多?他奇怪地睜開眼,而在那一瞬!他,驚呆了!

    自己的滅魔刀明顯貫穿了敵方的身軀。可怕的是,經過剛剛的衝擊,對方已經被自己挑離了坐騎!整個的玄在空中,唯一支持他的,只有自己那那把有著神秘紋路的滅魔刀而已!!對方半睜著雙眼,嘴角留著血,右邊的肺葉看來已經被自己完全貫穿。他無力的垂者雙手,似乎一個拆去了骨架的草人。

    搖擺著!

    等待著!

    「龍影!降下去,快!」秦天不想問為什麼,他現在唯一想做的,是救他。自己雖然殺了人,但是那都是逼不得已,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殺人!

    「沒用了,他一定會死的。」回答是冷漠的。

    「降下去!快!我要救他!」幾乎是瘋狂的嘶吼,秦天叫嚷著。

    金龍降落到了地面,早已經看見事情發生的其他三位飛龍騎士馬上圍住了自己的隊長。他並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有一半的肺受了巨大的創傷。在秦天拔出槍的一瞬,血盡情地噴射了出來,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現在不能幫他止血,否則只會溺死他。然而,如果放任不管,他又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可悲的是,這裡沒有醫師。

    「喂!振作點啊!喂!」秦天推開人群,抱住那個剛剛還在相互撕殺的敵人,激動地喊著。

    「我……我輸了……咳咳,放,放了我的……咳咳咳,兄……兄弟們吧。」

    「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你沒有傷到要害,只是肺受了傷,等肺裡的血流完就好了,喂!你不會有事情的。喂!」聽著傷者斷斷續續的話語,騎士們跪下了身軀,向在自己危急的時候依然想要保護同伴的隊長敬禮!語言不能說出此時的情景,因為空氣裡瀰漫著的。是死亡的氣息,秦天搖晃著已經變成死者的對手,他殺了神木帝國的驕傲,在一個自己國家正被它侵略的日子裡。秦天不知道該如何,現在他只是在為一個生命的故去傷感,一個滿是驕傲和榮譽的靈魂,被自己放逐了。

    「把他埋葬了吧,死在滅魔刀下的生命應該得到最後的歸屬。」已經變回身軀的龍影說道。

    「還有你們,我說過不難為你們的,埋葬了他之後,你們自便吧。」龍影歎了口氣,淡淡地說道。

    沉默中!

    剩餘的三位低著頭,看著已死的隊長,悲傷地互相看著。最後似乎是決定了什麼似地抬起頭。一個代表模樣的人說:「閣下已經勝了,我們有個請求。希望閣下可以幫我們埋葬我們的隊長大人!」

    「得到離開的准許後連救自己的人都不管就迫不及待地想走了嗎?」龍影搖了搖頭想道。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完全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三位龍騎幾乎同時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毫不猶豫的割開了自己脖口的血管!在看了一眼自己的隊長最後一眼後倒下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誰都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做!更別說阻止了。秦天看著倒下的人,看著傷口流淌的鮮血,看著騎士們剛強而不智的做法,他完全喪失了,喪失了站著的能力,喪失了面對的能力,喪失了清醒著的能力。胸口翻攪的力量終於在此時衝了上來,在盛裝著失敗者血液的土地上,勝利終於也被衝擊中所受的內傷所擊倒,在血色中昏迷了過去……

    夕陽完全降下在最後一片鮮紅的雲霞之中,黃昏也在那一刻結束了生命。騎士的驕傲和榮譽隨著最後一縷光芒而消逝,在這樣一個激烈的黃昏,最神聖的不是勝利,而是死者堅決不屈的靈魂。在此時,沒有勝利者也沒有失敗者,一群不同效忠對象的騎士最終倒在一片交匯著各自鮮血的土地上。那是相同的土地,包容著他們的生和死,懷抱住這群靈魂曾經的歸宿。

    第二天的晚上,在龍影發現他醒了之後。三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中,經歷了昨天的事,秦天完全迷惑了對神木帝國的看法。是的,它是自己祖國的敵人,它意圖侵略自己的國家,從這一點,他應憎恨它。可是昨天那些這四人的表現又讓自己動容,和他們一起的自己幾乎什麼都不是,完全!他們的精神,他們堅強,不屈,驕傲的氣質,都讓他敬佩不已。

    龍影則在冷靜下來後想起自己強迫朱茵鎧化,還對她的諸般不敬。雖然仔細想想舒心不已。不過,因為害怕報復,所以從秦天昏過去到現在,他都以秦天沒醒,自己擔心等借口盡量避免說話。

    夜色裡,一樣的沉靜,空氣中卻多了一份沉重感。朱茵幾乎受不了,她有話沒話的說道:「龍影,你怎麼會和秦天簽訂契約的?他怎麼降伏你的啊。」

    「什麼?哦,這個,這個說來話長。一下子說不清,你就別問了吧。」

    「反正沒事,說啊!我保證不給別人說。」

    「不要了吧。」

    「誰叫我鎧化的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那時候我氣糊塗了。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快說!」

    「是這樣的……

    那時候,我在金龍閣的寒池裡閒晃。看見一個半死不活的身影躺在寒池的岸邊,我沒見過的樣子。身上也沒有龍的氣息,我弄醒他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叫秦天,在一次什麼什麼事故里被一個黑色的傳送陣吸了進去,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我想想麼,人類這個東西麼還是蠻新鮮的。再說個時候我正好在看關於契約的的一些內容,心想有個人類無聊的時候玩玩麼。

    也不錯,所以就照著書上說的和他簽訂契約了咯。誰知道在契約成立前的最後一刻,契約的主從關係強制性的轉換了。弄得我莫名奇妙的成了契約的從方,讓他賺了個大便宜!」秦天一付我是受害者的樣子,一個人娓娓道來。完全沒看見一邊秦天原來如此的神情以及朱茵強忍著的痛苦表情。

    「哦!我說你怎麼那時候看見我那麼開心呢!」秦天苦笑著說,他沒有心情去問一些自己還不明白的問題。他現在只希望可以好好的安靜一下。不過,似乎朱茵不願意滿足他的願望,在忍耐了幾分鐘後,終於鳳凰女王爆發出來,狂笑不止。頓時,林中飛禽走獸一起醒來,在如此恐怖的笑聲中。逃之夭夭去了……

    「我說,我說小影啊,你,你那個時候沒。」暫時忍住,朱茵試探性地問道。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還有點關於制約和對魔力的需求問題沒看,那個東西麼。有什麼好看的。你笑什麼啊,和個人類簽訂契約很丟臉嗎?」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果然你個白癡沒看制約,。我說,我說你是歷屆龍王裡最沒腦子的。」

    「什麼意思?」

    「契約是創始神在創造人類後給人類的祝福!就像龍的祝福是水,鳳凰的祝福是火一樣!人類的祝福是契約,你說我要是叫個人類魔力師朝你放個水彈你什麼感覺?」

    「感覺?舒服啊!小時候洗澡就是用水龍波的,舒服啊,難道?秦天,我和你訂契約的時候你很舒服嗎?」

    「沒啊!」

    「你個沒腦子的!我的意思是說,契約的一方如果是人類的話,那麼根據規則,主方就會默認是人類那一方!你明白嗎?」朱茵已經笑不出來,她看著笨得不行的龍,說教一樣嚴肅地說著。

    「什麼!有這種事情!我的天吶!那本《契約》誰寫的?!怎麼不一開始就把這事情說清楚?」

    「對白癡而言,寫哪裡都一樣。,」

    「你!」

    秦天看著兩人兩個不吵就沒話說的現在是人的傢伙,笑著。他不介意自己的龍老是騎在自己頭上,他知道,騎士的守則上就有忍讓和寬容這兩條。可是,為什麼國家之間卻不能如此呢?為什麼在經歷了漫長的戰爭後的最後的兩個國家不能共存呢?為什麼騎士們要因為國家而戰鬥呢?

    「秦天,想什麼呢?」龍影扔下老是氣自己的傢伙,轉來和秦天攀談起來。

    「哦,沒什麼,我在想你們龍族一定很和平吧。」秦天隨口說道。

    「你這樣想就錯了哦。」一邊的朱茵走過來,坐在秦天身邊說:「龍族和平了也沒幾年哦三百年?好像是三百年,你別看我和龍影現在可以坐在一起,不過,三百年前的龍和朱雀還是敵人,為了一塊繁殖地而互鬥著呢。」

    「你們也有戰爭?」秦天難以置信地問道。

    「當然,戰爭只是維護自己利益的方式,每個生命都有自己的利益,當然每個生命都有戰爭咯。」

    「只是利益嗎?難道不是為了正義嗎?」

    「正義?那是什麼東西?你在失去利益的時候你會覺得敵人是非正義的,對方也一樣。正義不過是戰爭的借口而已。」

    「……」

    「好了,秦天,我知道那幾個龍騎士的死對你的影響很大,不過,我和龍影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錯。何況,戰爭也好,和平也好。都不過是一種生活的狀態罷了。我們生活了兩百年,雖然在同族裡還很年輕,不過如果說比你們人類對事情的見解更深刻你不會反對的,對吧。那時候你們是敵人,所以就是敵人。撕殺不過是你為了自己可以生存下去的手段。戰爭也一樣,是不是敵人並不是一個人的話可以決定的,可是一旦有了對手,你就要為了自己而戰鬥下去。睡吧,明天早上叫龍影載你去你的國都,不會遲的。」

    「為什麼是我?」龍影以下子不滿地叫起來!

    「叫你載就載!都有第一次了!怕什麼?!你想要我來嗎?」看都不看,朱茵丟下一句話。

    「我怎麼會和你……」

    秦天思慮著朱茵所說,或者是對的吧。戰爭的旋律裡自己不過是身不由己的符號而已,離火帝國的戰事還在不停的上演著。

    秦天的消失,希爾曼現在已經成為人類和魔族爭鬥的領袖,離火帝國與獸人的鬥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獸人的叛徒法奧親王和魔族古靈勾結,人類和獸人的死傷都極為龐大。這些死傷的數據還在一天天的刷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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