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情了?城守先生,我記得沒錯的話,您應該是我加洛將軍的部下吧!能告訴我局勢有什麼不穩定的地方嗎?」
「哦?也難怪您不知道,我也是近幾天才得到的消息,簡單的說吧。我們在前天得到消息,西邊的神木帝國已經派兵在暗中包圍了我們。我想不久就會對我們發動襲擊,由於現在城內沒有足夠的兵力,所以不得已,我只能讓全城戒備。」
「國都藍龍城知道這件事情了嗎?」
「我想應該還沒有,我昨天放出了通訊鴿,最早也要後天才會到。我覺得救援的話,至少要等半個多月,如果消息是真的的話,想來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就近的話,說實話,我們已經被切斷了和後方其他城市的聯繫,交通的要道上,差不多都是有敵人的。我嘗試過到較近的軍事城市尋求幫助。不過,派出去的人從來沒有回來過。」
「什麼?真的嗎?那,那我們不是很危險?」秦天煞白著臉說道。
「恐怕是的。」
「喂,秦天。你們說什麼啊?要打仗嗎?」坐在一邊的龍影不明所以,迷惑地問。
「這位是……」城守早就奇怪一直在秦天旁邊的人是誰。穿得雖然華貴,但行為舉止卻冒著土味的年輕人怎麼會和秦天在一起。
一邊的秦天現在已經面無人色,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城守的話。總之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倒是龍影笑著說:「我?我是他的,算是僕從吧。」
「哦,城守也不想多問,安排了他們的住處,交代了一下,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只留下一條還是一臉迷惑的龍和一個依舊被嚇得不知所措的秦天。
「喂!秦天!」龍影拉了拉臉色發白的秦天,叫道:「喂!臉怎麼白了,怎麼回事啊?」
沒有反應!
「你再不清醒我用強的啦!」
大概是迫與上次看見過對方的威力,臉色愈加泛白的秦天終於艱難地『啊』了一聲。
「說說!怎麼回事情啊!」惡龍滿意地點點頭問道。
強打起精神,秦天向對玄天大陸一無所知的人,講述起來。
離火帝國和獸人們之間的戰爭,魔族選擇支持獸人的叛徒法奧親王,還有就是離火的國王派遣他們去解救獸人的內亂,但是還沒有走到獸人的地盤,就被偷襲了,最後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傳送了出去。
很不幸的是,神木帝國所選擇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兩人剛剛到來的卡希里。周圍已經被包圍,求助似乎是不可能的,救援也大概沒有。如今就兩條路——要麼投降,要麼堅守。不過看剛剛城守的態度,他似乎選擇了第二條路。
似乎對整個事件有了個概念的龍影長長的哦了一聲後說:「搞什麼啊,不就是打仗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這仗輸多贏少啊!不不不,是根本沒有贏的希望,他們還在跟獸人打戰,但是這裡神木帝國也在偷襲了。」秦天焦急的說道。
「那有什麼,我還沒看見過打仗呢,看看吧!不是蠻有意思的嘛!」
「可是……可是……」
「別可是啦,沒聽剛剛那個人說了,現在不可能送我們走嗎?我們就呆在這裡好了,這裡可比外面餐風露宿好多了。說真的,跟你真是個錯誤啊,這幾天苦了我了。」也不管對方的臉色如何,一向無所謂的龍影抱怨似得說了句,接著,丟下秦天,走了……
當天也沒什麼像樣的事情,兩人休息了一下。畢竟好幾天都沒睡好,而且城守也說了希望他們能呆在館舍裡,這樣就可以在人手緊缺的情況下更好的保護他們。畢竟雖然秦天本人還是小有名氣的。
當晚的夜寂靜而詭異,在龍影也就是我們大概幾千年後的龍王睡得真香的時候。忽然,叫喊聲沒有出處似的爆發出來,整個城市在一瞬間醒了過來,當然,包括我們的准龍王。
「人類那麼勤勞啊,那麼早就全起來了?真是的,醒就醒了吵什麼吵,不知道我需要睡眠幫助發育嗎?」
龍王不快的坐起身。窗外火光沖天,喊殺聲震耳欲聾,慌亂的呼救聲,緊張的詢問聲,充斥著空氣的血的氣味都在告訴人們出事了。
而此時的抱怨者也覺得如果是人類早鍛煉的叫聲那也未必太誇張了,他慢吞吞的整了整衣服。推開門,奇怪地看著好像什麼人都沒有的城守府「奇怪,人呢?」
一邊奇怪著一邊走向自己名義上的主人——秦天的房間。
秦天的房間漆黑一片,什麼聲音也沒有。「難道沒醒?不是吧~這麼能睡?」走進房間,點了燈——沒人?
「出去了?人類果然是奇怪的生物,也不說一聲,怎麼就走了,真是的。」龍影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床,不滿地說道。正當準備離開去找人時,突然床下傳來的顫抖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莫名其妙地趴到地上——床下一個布球,仔細看看,好像是被子?龍影好奇地把床下的球拽了出來,還沒完全拉出,只聽一聲殺豬似的嚎叫:「不要啊!我這是在哪裡?」
好熟悉的聲音啊「秦天?」
被子裡怯生生的探出個腦袋,沒錯!就是秦天。
「是,是你啊?嚇死我了?」
「怎麼啦?半死不活的?誰要你不成?」龍影奇怪,求饒就算了,躲到被窩裡,實在是,這是小孩子的勾當吧!自己早一百多年就沒做過這麼可笑的事情了。而秦天則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狀況。
「噩夢,作了個噩夢!」尷尬的語氣實在叫人不明白是真實假,「你怎麼來了?」
「不是我誰記得來找你啊!窩在這裡做什麼?外面好熱鬧,去看看啊!」
「不……不要了吧?」
「不要也得要!在這裡能看見什麼?」龍影臉色一變,嚴肅的說。經過了這麼久他明白,就這一招對秦天最有效。
果然,秦天見了後,很不情願地站了起來,穿起了衣服。
假如說冰雪是美麗的話,那麼在秦天目睹魔力啟動那一刻的世界就應該是最美的。
金龍越升越高,在一個視線勉強企及的地方發出一聲龍鳴。瞬時間大地顫動起來,漸漸明亮起來的天空被突如其來的烏雲籠照起來。再麻木的人此時也能感受到災難的降臨,撕殺聲忽然靜了下來,士兵們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抬頭往去,那是一條金色的龍,由於太高而看不真切。
誰都知道那裡是一個和自己的種族,信仰,習慣完全沒有關係的生物。但在不自覺中,有的人開始跪了下來。也就是在這種虔誠的肅靜中,死亡!來了!
出現裂口的城牆外圍從地下冒出厚度驚人的冰牆擋住了缺口。沒人看見它,就算有,比起天空身形越發模糊的龍而言,一堵冰牆根本什麼都不是。天空此時也飄起了雪花,不!夾雜在雪中的或者說將雪花夾雜其中的冰雹以迅雷之勢洶湧而來,無情地砸向忘我中的人群。
死神再一次露出了微笑,帶來的是比剛剛更加恐怖的尖叫。金龍已經完全消失,被突如其來的襲擊轟得喪失了冷靜的人們,此時不分敵我或者說沒空去分什麼敵我地逃竄起來。可憐的他們絕對不會知道強烈的地震帶來的決不僅僅是幾堵冰牆,更多的,是在沒有預知情況下突然貫穿人身軀的冰的錐形尖柱。
城樓上,看著事情發生的秦天完全不敢想像事情會變成這樣:狂暴的冰雹,迅捷的冰柱無情地殺戮著,甚至都不分敵我,只是一味地殘殺著。血染紅了本應該白色的冰雪世界,也刺穿了慌亂中的士兵生的可能。到處飛揚的殘肢斷臂,迴盪在耳際的身體被撕碎的慘叫,城外已經成了一片血肉和冰柱組成的地獄叢林。
才不過多久,剛剛震天吶喊要攻破城池的敵手,慌亂應敵誓死要守住城市的士兵在同一個瞬間結束了嘶喊,城樓下的生命都成了血色的供品。冰的雕塑上留下他們活過的證明——暗紅色的內臟,殘缺破損的肢體。暗紅色已經凝聚的血液中透露出恐懼,在城牆上僥倖逃脫死亡的士兵看著敵人的覆滅完全忘記了歡呼。無法相信地看著面前的場景,扭曲的臉龐,無法移動的身體。也許就在那一刻吧,他們真真喪失了戰鬥的能力。
現場沒有發瘋的似乎只有發動魔法的龍影,看完全過程說不出一句話鄰近崩潰的秦天以及那位指揮中受傷昏迷沒有看見事情經過,醒來吃驚不已的城守了。
「出了什麼事?怎麼了?秦天?你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城守迷惑而慌亂地問道。
「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忽然敵人全死了。」
「喂!能不能先慢點討論這個問題?先來看看我啊!該死!用這麼大的魔法,有點脫力!」龍影此時半躺在地上,不滿地說。
秦天這才醒悟,趕忙上前扶起他所看見過的最鋒利的殺人利器,問道:「沒事吧?還好嗎?」
「好什麼?沒看見站都站不穩嗎?你要謝謝我,我可不是什麼時候都那麼拚命的。」
也不回答,秦天扶著他說:「回去休息吧!回去吧。」
城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兩人,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拍了拍腦袋:「果然是加洛看重的人!厲害啊!竟然在我不醒人世的時候可以如此漂亮地指揮殘餘部隊獲得如此的成就,果然是名將手中無弱兵啊。」用幾乎是崇拜的眼光目送著慢慢離去的秦天,心中想著如何向陛下上呈稱讚的言辭。回頭看看城下滿是肉和血的泥濘戰場,驚異地想像起當時慘烈的戰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