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自己的手被捆住了,不但是手,連她的腳,她的身子,都被牢牢地加上了一層束縛,用力掙扎,那繩子反而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就當她仍在努力掙扎的時候,一個閃著寒光的利刃迎面而來,最後穿透她的身體,心口一涼,卻沒有任何的痛感。「你鬥不過我,永遠都鬥不過我!」虛幻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那是裴冷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一聲大過一聲的在空間中迴盪,直將她的意志包攏,再打碎,最後,什麼也不剩了!
「啊!」方拓驚叫的坐了起來,看看周圍,是自己的房間,月光照了下來,在地上留下一層蒼白的霜,她用顫抖的雙手摀住了臉,那個夢實在是太清晰太真實了!在夢中,那兩條繩子的末端可還繫著布條,一個布條寫著「道德論常」一條寫著「世俗理法」。
「怎麼會這樣?」她喘著粗氣,頭上的每個汗毛孔開始覺得刺疼,渾身涼颼颼的,轉頭一看,那窗子還開著,外面的世界和這屋裡一樣,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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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捂著頭,晃晃悠悠的下地推開窗子,她只覺得頭暈目眩,心跳加劇,渾身乏力,窗外的整個世界只是昏暗一片。
「凡為武道者,以意為主,以氣為輔,以招式步法為之兵衛欲得力整,先須形整;欲得形整,先須意整。是以習技之初步功夫,一曰調身,身松意者內也,形者外也。先練意,後練力,先求松沉,後求柔活,再達剛強,以先天之靈意,導後天之拙力,由是意動形隨,力由內發,剛由內生矣,由是則柔而不軟剛而不僵矣」院子裡,顧文宇正在教導白仙衣劍法口訣。
在白仙衣那清脆悅耳的朗誦聲中,方拓的精神竟然好了不少,穿上衣服,徐徐走出房間,再信步
走出院子。已經是中午了!自己竟然睡了這麼長的時間!
「師兄!」看到方拓走來,坐在石椅上的顧文宇彈起來:「前面肖夫子找你!」他的眼睛又放回到白仙衣的身上:「背完了,就扎個馬步吧!」又轉過頭面向方拓:「等了有半個時辰了,也不讓我們叫你!」
「肖子顏?」方拓詫異道:「他來做什麼?」
「誰知道!」顧文宇坦開雙手:「他說,你不出去他就不走!」完了還向方拓眨了兩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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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居客棧
「阿拓!我為昨天的話向你道歉!」肖子顏將杯子斟滿酒,雙手遞到方拓的面前:「請你原諒我!」
「你這是第五遍了吧?」方拓無奈的歎口氣,將酒杯接過來,卻放到了桌子上:「我都說過了,你昨天根本就沒做錯什麼!你這人怎麼那麼死心眼?」
「嘿嘿!」肖子顏尷尬地笑了兩聲:「你昨天走那麼急,我以為你生氣了!」
「服了你!」方拓翻了翻眼皮,就將注意力放在一直低頭不語的肖夢瑩身上,笑道:「夢瑩怎麼不說話阿?你哥哥可是用給你洗塵這個理由請我,我才來的!」
「是啊!」肖子顏終於看出妹妹的反常,也關心道:「你平時最話多,怎麼從西京回來就這樣?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沒事情!」肖夢瑩這時候抬起頭來,看了其餘兩人一眼,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我有些不舒服!」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要不要看大夫?」肖子顏想抓住妹妹的胳膊,卻被擋了回來。
「不用!我可能是路上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肖夢瑩的聲音還是那樣虛弱。
方拓也站起身來:「真的不要緊?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現在肖夢瑩的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連那嘴唇也不再紅潤了!看樣子可病得不輕阿!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肖夢瑩勉強的笑了笑,接著將自己貼近方拓:「蘭姐姐不用擔心我了!你和我哥哥在一起,我怎麼好打擾?」
「你在胡說什麼?」方拓苦笑連連,手掌撫向肖夢瑩的肩膀:「你很冷麼?」她奇怪的問道,她的手掌清楚的傳遞過來一個信息,對方的身體在發抖!
「沒,沒!」肖夢瑩的神態有些慌張,輕輕推開了方拓,自己往屋裡奔去。
肖子顏看了眼方拓:「我去看看!」說完就追了過去!
而方拓站在那裡,眼睛一直望著肖夢瑩離去的方向,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這一切,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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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府,方拓第二次與余文傑的新婚妻子江紫雲見面,上一次也就是第一次也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而已。
好一副人間圖畫!方拓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她完全被江紫雲的美深深的震撼住了,「眉似春山山更秀,眼若秋水水更明」「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還有什麼「裊娜腰肢纖纖手,足屜金鞋步步香。」這些句子根本不足以形容江紫雲的美麗。也難怪那麼粗線條的余文傑會為江紫雲傾倒了!
「嫂子!」方拓走上前去,深施一禮道:「小弟方拓給您見禮了!」
「噗!」江紫雲莞爾一笑,整個大廳都跟著亮了起來:「這裡可只有妾身和蘭妹妹二人,不必那麼多禮!」
「哈!」方拓尷尬地笑了笑:「嫂子都知道了!」想想也是,余文傑恐怕在大婚的第一天就把自己賣了!
江紫雲來到主位上坐下,示意方拓也入座,「妹妹的名聲這麼響亮,妾身怎會不知?」說完,她將雙手秀氣的疊在腿上。
「不要妹妹妹妹的叫了!嫂子叫我阿拓就可以!」方拓苦澀的搖頭:「但願嫂子聽到的都是好的內容!」
「好不好!不都是出自上下兩片嘴麼?」江紫雲輕輕歎口氣:「這世間的人,有幾個不被流言所害?」
「關鍵還是自己吧!」方拓若有所思的說。
「自己?」江紫雲的手撫上左手的一串玉石手鏈:「如果世事也能自己主宰,就好了!」
方拓盯著她的手看了好一會兒:「嫂子的手鏈很別緻,文傑兄送的?」
「不,是朋友送的!」江紫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不自然。
「我想也是!」方拓欣然一笑:「他可沒有那種眼光!」她又看向那珠子:「這手鏈很配你的氣質,很漂亮!」她猶豫了一下:「嫂子,我能否仔細看看?」
「當然可以!」江紫雲把手鏈塞進她的手裡:「這若不是好友所贈,妾身就送給你了!咦?你怎麼也有一個?」她看見方拓竟然在懷裡掏出一串和自己的一模一樣的手鏈來。正是憐香留下的天魔珠。不仔細看,這兩個「手鏈」無論從顏色,大小,形狀來說竟然完全一樣!
方拓沒有理會江紫雲的驚呼聲,她將兩個手鏈放在陽光下仔細的對照。
「它們竟然一模一樣?」江紫雲也好奇的湊過頭來。
「不一樣!」方拓搖搖頭:「我這個色澤偏暗,而且玉石上沒有刻上圖案!」她將天魔珠妥善的收到懷裡!又舉起江紫雲的手鏈研究起來:「你這個色澤光鮮,玉石上還被刻上了字,上面」她卻沒有將上面的字念出來,而是直接將那「手鏈」還了回去:「嫂子,不只道是誰買的這個,在那裡買的?」
「他現在人在南方阿!」江紫雲的臉上爬滿苦澀。
「這樣啊!」方拓站了起來,撲撲手:「中午了,我該走了!」
「怎麼不再坐一會兒?文傑很快就回來了!」
「嫂子!」方拓的下巴微微抬起,用很輕的聲音說道:「女人發愁,愁上加愁,三年變醜,五年變老啊!」她轉過身,目光直射向江紫雲的眼睛:「有的事情,你自己得做個選擇,當斷則斷阿!若是拖泥帶水只會讓大家都難過!如果」她頓了頓:「你選的是另一條路,文傑那裡我幫你說項!」說完,她長歎口氣:「臨別慇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好詩,真是好詩啊!」接著再沒理會江紫雲的反映,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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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清坐在方拓前面,語氣有些抱怨:「一出去就是大半天,你可真忙啊!」說著說著,她皺起眉頭,將鼻子湊近方拓聞了聞:「你身上的味道不對!」
「你那是什麼鼻子?」方拓失笑,她自己聞了一下:「這是今天剛換的衣服,我也沒喝酒,味道怎麼不對?」她怎麼聞不出來?
「你今天的身上多了一種東西!」理清一個閃身,坐到她的旁邊:「是種不應該出現在人界的氣息!」她手上的佛珠飛快地轉動著,風,從窗口溜進來,冰冷的空氣!凝聚成詭異的氣氛!
「是麼?」方拓看她說的緊張兮兮,心裡也有些相信,不過她還是嘴硬道:「你聞錯了吧!」
「不會!你今天都和誰接觸過?」理清的表情莊重而又嚴肅:「那可是鬼氣,很濃重的鬼氣!」她停頓了一下,朝四周看看,又小聲地說:「你知道鬼魘麼?」
「鬼魘?什麼東西?」
「鬼魘,異地冤死之人在死前,手指指向家的方向,默念三遍家鄉的名字,它就會變成鬼魘回到家鄉!」理清歎了口氣:「一年前,我曾跟隨師父遇到過這種東西,所以我很熟悉它的味道!你是遇到它了!」
方拓笑了笑:「原來是想回到家鄉的冤死鬼,那你還那麼緊張!」
「冤死鬼?」理清狠狠的白了它一眼:「它是沒什麼大本事傷害人,但是,它不能在人間駐留超過7天!一旦超過七天,它就會失去一切理智和記憶,成為一具活屍,更可怕的是,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它的家鄉,也就是它出現的地方的所有人都會變成殭屍!」
「你在開玩笑吧?」方拓扎扎嘴,沒想到這世界有這麼厲害的東西!
「依你身上的氣味,你們做過親密接觸,你的朋友裡,是不是有剛從外地回來的?」
「外地回來?」方拓驚駭的猛地站起身來:「肖夢瑩?」——
今天就這些了!我感冒了!在發燒!今天去打針,但願不會被當作**「看護」起來才好!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