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種地方不是女孩子應該進去的吧?」天涯還不算是愚笨,看著翠雲閣這陣勢,還是明白這裡是什麼地方的。
「的確,我這樣子是不能進去。」風鈴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似乎在想些什麼,然後拉起語馨,風一樣的向外跑去。
一段時間之後……。
「喲,官人們都是些生面孔,想必是第一次來我們翠雲閣吧?放心,我們翠雲閣的女孩個個長得清純靚麗,性格那是千依百順,絕對讓諸位客官滿意!」只見一行人從正門走了進來,翠雲閣的一位老-鴇滿臉堆笑,揮舞著一條彩色的絲絹,臉上的那層厚重的水粉就像是破碎牆壁上了油漆,彷彿隨時都會成塊成塊的脫落,乃至於那虛假的表情中,也看不到半分真實。
「那你可要找一些上等貨色,別想拿一些庸脂俗粉就想來蒙騙我們。」只見一個長相頗為俊秀的青年「男子」嬉笑著跟老-鴇調笑著,舉手投足之間像極了花場老手,一切都是那麼的駕輕就熟。
「哎喲,官人您說哪裡話呢,我們這翠雲閣個個天香國色,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官人只管飲酒享樂,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鳳姐就行了」說完,這位自稱鳳姐的老-鴇轉身看向那青年男子身後的六個身影,發揮了她久居風月場所的看人本領,一一招待。
「吶!」俊秀「男子」隨手丟了一袋東西給鳳姐,說道:「你們這翠雲閣可有後廂房?我全包了!」
鳳姐打開一看,那叫一個璀璨啊,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白花花的銀兩啊,用手掂一掂,只怕有數百兩之多!
錢財在手,鳳姐的笑容就愈加燦爛了幾分,知道眼前是大客戶,急忙接道:「有有,官人要什麼都有!後面幾間連起來的廂房全都給官人了,想住多久都行!」
「那好。」俊秀「男子」抓了一把鳳姐的胸前,調笑道:「我身後還有一些隨行的人,一併招待了,若爺我住得好了,不會虧待你的!」
「沒問題,官人只管享受,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了!」鳳姐被這「男子」一個偷襲,卻也仍是面不改色,顯然已經習慣了。只接口道:「官人請先到樓上小閣喝幾杯清酒,聽幾首小曲,廂房收拾好後再來迎接官人!」
「好。」俊秀「男子」隨之上樓,鳳姐也急忙迎接財主身後的一個個隨行者。
首先跟著的也是一名長相秀氣的書生,輪廓極其秀美,皮膚白裡透紅,絲毫沒有半點陽剛之氣,而進來後顯然對這種環境極不適應,像級了驚慌失措的寵物。鳳姐也是明眼人,看了那秀氣書生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同此前的微笑,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喊道:「公子一名,直接敬請上房入座!」
然後就是莫孚與公孫雲明這兩個臨時結成的「青樓同盟」,一進去之後就如魚游大海,鳥入叢林,這邊摸摸,那邊抱抱,好不自在!在兩人共同的淫-蕩本性驅使下,那個自由啊,沒一會就深深的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只聽到一聲聲「公孫兄」和「莫兄」,叫得甚是肉麻。鳳姐定眼一看,也是心中有數,彷彿這兩人在她眼中不能算是「人」,那簡直就是重點宰割對象,只聽鳳姐向後大聲喊道:「公子兩名,小翠、小紅,重點招待!」
隨後就是「黑白無常」,佑天與通玄兩人並行入內,沒有表情、沒有言語,甚至連眼皮眨一下這一本能都如同徹底喪失,左腳右腳、一前一後的也不用鳳姐招待,逕直跟著「青樓同盟」向上走去,彷彿無論是門派、青樓,乃至戰場,對他們而言都是一樣的!鳳姐見狀,心中也明白了幾分,喊道:「保鏢二人,隨便來個人帶他們上樓!」
……
話已至此,嗯……貌似還有一個是吧。
一個孤單的少年身影,身著一件只有野人才會穿的獸皮,披頭散髮,身體還瀰漫這一股特殊的「體香」,正在汗流浹背的將眾人遺下所有馬車一輛一輛的帶到後房,卸下馬車,再將馬匹一頭頭的繫在立柱上,兩腳還滿是泥巴,才這麼從正門走了進來,眾人紛紛迴避!卻看得出其對這種氣氛極不適應,一路頭低低的走著,卻不時的往立柱或青樓女子身上撞去,就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竄。
一看這陣勢,鳳姐的臉垮到了極點,只見她不經意的伸手一指,背後跳出兩三個大漢,鳳姐說道:「奴隸一名,將他直接綁了,扔入房內!」
……
於是,就在這座酒席中,杯盞交錯,左擁右抱,那個「青樓同盟」玩得好不過癮,哪怕是最初進來的俊秀「男子」,都是一臉自然,不時的與周圍的紅娘們嬉笑玩耍,大伙笑得那個燦爛啊!
可也就是僅僅的這一桌酒席,卻十足的映襯了「冰火兩重天」這五字詞語!
第二個進來的秀氣書生的境況其實還不錯,羞澀至極,臉上總是泛著一抹紅暈,但雖說是畏手畏腳,卻也因青樓中難見的青澀,而得到了不少姐姐們的青睞,雖書生看起來是為難至極,但也落得氣氛火熱。
嗯,再往其他地方看去……。
「木頭」一號佑天!
「木頭」二號通玄!!
彷彿就是天生的女性絕緣體,哪怕是花錢買解憂,都因為他們身上不時散發出來的凌厲之氣,以及冰冷的氣息,使得眾青樓女子無人敢靠近。
哦,對了!
還有個「木頭」三號的,被綁了起來,扔在地上……。
「好了,你們出去吧。」當天晚上,俊秀「男子」一行人喝得昏沉沉的,一路搖搖晃晃的走到鳳姐為他們準備的後廂房,「男子」才向眾青樓女子一揮手臂,示意讓她們離開,而青樓女子顯然也是頗具職業操守,既然不願她們留在這裡,也沒人有怨言,微笑著告辭而去。
「不要啊,我還沒玩夠!」公孫雲明和莫孚一個個東倒西歪,卻似乎還意猶未盡。
而俊秀「男子」這時輕輕地走到窗台,悄悄的從窗縫向外看去,並靜下心來感受四周的環境與氣息流動,確定沒有外人在偷聽,才將窗縫漸漸合上。
而這時,俊秀「男子」一洗妝容,將綁起來的男子髮式徹底放開,如瀑布般柔順的秀髮傾瀉下來,雖是短髮,卻輕輕地一擺弄,魅力亦不減半分。一眸一笑,這「男子」的容顏都堪稱是世上無雙的絕世美人。
而那位秀氣書生亦是如此,飄逸的長髮順風絲絲飄起,淘氣的臉龐上述盡了她這個年紀應當有的天真可愛,雖然此時的她的俏臉上多了諸多不屬於她的紅唇印,亦不失為另一種情趣。
顯然,「男子」就是風鈴,而秀氣書生,則是語馨,畢竟青樓這種地方,出了來抓-奸的激情大媽,還真的不應該出現良家美人的身影,為求方便,風鈴只能將自己與語馨一同化裝入內。
「啊,美人啊!」公孫雲明顯然還沒酒醒,看到風鈴,還以為是哪位姐姐,隻手就摸了過去……。
可這時的風鈴顯然沒那麼好欺負,飛起一腳踹開了公孫雲明的鹹豬手,右手微舉,空氣中的水汽頓時凝聚在她的手掌間,不多時就形成了一個水球,往前一揮,水球重重的砸在公孫雲明的臉上,直讓他的酒勁醒了七分。
「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你們還真的以為我們過來玩的嗎?!」風鈴直接坐於正位,看著要死不活的莫孚與公孫雲明,心中顯得甚是惱火。
而這時天涯也早已被鬆開,跟著語馨與「黑白無常」一同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們此次選擇翠雲閣為落腳點,就是因為此處人流量大,而儘是花天酒地之徒,不易引人懷疑。不過大家也應該明白這是什麼地方,為了各位的安全著想,我們還是的盡快的完成任務,之後趕緊離開北方!」風鈴字字叮囑,神情嚴肅。
而莫孚此時也早已找了個位置坐下,雖酒氣未失,但神色間也早已恢復,顯然他醉的只是身體,還不是理智。
「那我們應當如何下手呢?」天涯問道。
風鈴點了點頭,看著「黑白無常」回道:「上次我參與最終試煉之時,得知血色衛隊雖是常年駐紮在斷天涯之上,但由於隊員們幾乎盡皆分屬於北方七族,所以每當傳說中的魔教之祖,血戰的生辰到來的時候,就是北方一年一度的『聖雲節』,屆時北方將會舉行聲勢浩大的慶典!同時,也只有這個時候,血色衛隊才會離開斷天涯,回到所屬的族群中!也就是說,我們的機會,只有那一天!!!」
「聖雲節?」
「對,而這聖雲節的時間,就是七天之後!」風鈴突然站了起來,用力的握了一下拳頭,向所有人用力的說道:「你們一定要記住,七天之後,一定要成功!」
七天之後的聖雲節,血色衛隊回到所屬族群之日,也就是天涯等人半途截殺的唯一機會,天涯也狠狠地握了自己的拳頭,不斷地在心中告訴自己——定要成功!
語馨也是一臉堅定,但從濕透的手心當中還是看得出語馨心中的緊張,可誰又不緊張呢?「狗屁公子」公孫雲明早已不勝酒力昏沉睡去,但莫孚卻也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神情難得的嚴肅,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唯一可以說得上鎮定的,大概還是那兩個永遠看不到有什麼表情變化的「黑白無常」吧?
只知道,這一夜天涯躺在床上,心中卻始終煩擾不堪,始終未能安穩睡下。順著窗台凝望著正掛於夜空的皎潔明月,心中在默默的祈禱著……。
「爸……媽,你們還好嗎?你們現在又在哪裡呢?七天之後我就要參加最終試煉了,你們若能感覺到,請祝福我這次取得成功好嗎?……即使失敗,也請保佑……風鈴師姐能夠安全的回到門內,對了……還有語馨妹妹……。」
……
我們分處在這世界的某一個地方,彼此不認識,也或許未能在每天喧囂的塵世間換得插肩而過,又或許曾經我孤單的身影,浮現在你美麗的眼眸中,我卻毫不知曉。
但我也不會因為這無意的錯過感到絲毫惋惜,也不會為塵世間的種種瑣事產生毫無意義的煩躁。至少在這個寧靜的夜晚,至少在這個專屬的時分,抬起頭……。
我們仰望的是同一片星空。
天涯最終仍是昏沉沉的睡去了,只是在他孤寂的眼角處,又帶著道道淺淺的淚痕。
(ps:為了本書能夠簽約,為了這部三十七萬字的作品能夠「晚來得子」,希望各位書友能夠順手收藏,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