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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74章 百折千回(4) 文 / 樓枯

    這個少女便是封迎,自那日離開揚州後,便覺察到有人暗中跟蹤,起先她以為是張默山的同黨,不久就認定這些人並非張默山一路而像是天火教的做派,封迎起初猜想是李少衝部屬,轉念一想又是不對李少衝雖為天火教風衣府主,然其實力只在隴西、川中和關中一帶,江南江淮之地向來是天火左使韋千紅的禁臠,天火教內鬥只狠並不亞於中原武林與天火教之爭,李少衝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頭冒此風險嗎?不過事情發展卻讓封迎又疑惑不解,路過瓜州時又有一股人跟了上來,看做派也是天火教的,兩股人明爭暗鬥互不相讓。

    到了金陵後,兩伙人當著自己的面大打出手,先前那股人一敗塗地。後者將她軟禁在一間密室裡。經過一番試探,封迎證實這些人確實隸屬天火教,他們綁架自己的目的竟是為了弄清自己究竟是否是李少衝的親生女兒。關於自己的身世,封迎所知的就是:自己四歲時是朱家從人販子手裡買來的,做了幾年小丫鬟,機緣巧合被岳小枝帶回紫陽宮,乃至有了今天。顯然這些人並不滿意這種說法,他們先是和顏瑞色解釋說自己是奉了教主之命替新任風衣府主李少衝尋找失散已久的女兒,幫助他父女團聚,見說服不了封迎後,他們便將她帶進一座刑房,當著她的面讓一個年輕人受盡諸般酷刑而死,以此恫嚇。當軟硬兼施都不管用後,這些人就將她關在一間密不通風的密室裡。三天後,他們抬進來一個瘸腿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仔細辨認了半晌後,從她後背上的一朵梅花刺青斷定她就是自己當年賣給孤梅山莊的女孩。這朵梅花封迎一直以為是孤梅山莊留在奴僕身上的標記,多年來都未曾示人。想不到這竟是揭示自己身世來源的線索。

    此後不久,自己又被帶去見一個老婆子,經她辨認,自己背上的梅花圖案是江南四大家太倉王家的標識。線索突然中斷,那些人掩飾不住滿心的沮喪。不過事情突然又有了轉機,昨晚那些人帶來了兩位老者,二人在仔細鑒別這朵梅花刺青後便說是那個老婆子弄錯了,這朵梅花刺青其實是臨安城樂陽郡主府的標識,樂陽郡主謝麗華原為拭劍堂銀牌干辦,當年為查明閒雲閣密會之事曾下嫁給尚未發跡的洪湖弟子李少衝,閒雲閣密案一解,謝麗華便回到臨安,因舊情未了便隱瞞自己懷有李少衝骨肉,其後她在王家誕下一個女嬰,寄養在王家,三年後謝麗華病故,王家也因一場變故致使家人一度流散,這嬰兒流落到民間為人販子所得,人販子調養幾年後又轉賣給了朱家。這些話是從那兩個老者的一問一答中提煉出來,封迎對此自是深信不疑。當日自己在華山第一次見到李少衝時心中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難道這就是父女之間的天性?難道他也是憑此認出了自己,這才千方百計地把自己留在身邊,封迎又想起先前跟蹤自己的那夥人,那多半是他派來的,看來他也沒弄明白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憑著一股天性竟不惜冒著與教中元老實力派翻臉的危險還是派人來江南尋自己。想到這,封迎只想大哭一場,可是眼下自己身處險境,又敢有半點流露?正當這無可奈何,心亂如麻時,這些人突然將自己從密室裡送到玉屏樓,不僅有四個侍女服侍自己沐浴更衣,更專門為她設下了一頓豐盛的宴席。所有的酒菜都是自己平生所未見的。

    封迎已經預感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正在朝這裡趕來,雖然此時她在心頭並無半點恨他的意思,但不知怎麼地自己總想著見到他時非要和他大吵大鬧一場,鬧他個天翻地覆或許才能發洩掉心底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喜和恨。

    少衝上樓的腳步聲雖然已經放的極輕,但封迎還是覺察到了,她佯裝不知,只顧大嚼大吃,只是此時,那美食佳餚吃在嘴裡竟味同嚼蠟。封迎在勉強撕下一條雞腿後,再也無法下嚥,她碰地一聲趴在桌子上嗚嗚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用手狠命地捶打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碟嘩啦啦地響。少衝走到封迎的背後,不言不動,只是靜靜地站立著,屋中的侍從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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