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你讓開,我對付得了他。」
柳雨萌一聽畢姓男子說話,就暗叫不好。
她太瞭解雷剛了。
雷家全家都是軍人,雷剛爺爺曾經跟柳老爺子打過仗,算是他的舊部,雷剛父親同樣年紀輕輕就參了軍。自小在那種鐵血環境下,直性子雷剛,一倔起來,簡直像頭牛。
「讓什麼讓,你不知道他趁人之危嗎?畢山崎,你還要不要臉了,雷剛都跟人打一個小時了,你居然好意思決鬥,這也算了,難道你就不能有一點騎士精神嗎?偷襲是最可恥的!」
小公主抑揚頓挫,恨鐵不成鋼,如果不是看她那老母雞護犢的架勢,幾乎都能相信她說得完全有理了。
「萌萌!」
艱難站起的雷剛沉聲低吼。
小丫頭身體一顫,尚未轉身,眼睛便已開始紅了。
她知道,這一次雷剛,一定會被打的很慘!重傷是難免,這倒也沒什麼,關鍵是,現在可是爺爺的大壽啊,若是讓人得知在,雷剛因為武鬥賽受傷,不能參加壽宴,恐怕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便是柳家,也會因此面上無光。
「徐昌龍,你就不能管管你的人,讓他別這麼囂張!」
小公主氣極,突然轉身,對著台下一個似笑非笑,滿臉看好戲表情的年輕人大吼。
聽到小丫頭怒叱,所有在場之人表情一下子變得古怪,想笑卻又不敢笑。
「萌萌小姐,您這可是冤枉好人了。小畢和人比賽,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又不是我的意思,不須經過我同意,再者,兩人決鬥可是雷剛親口答應,他現在要輸了,難道還能往我頭上賴?你們說,是不是這理兒?」
年輕人說完,徵求似地左右詢問。
眾人忙不迭附和。
「你們,你們合起伙來欺負人。」
柳雨萌鼻子有點酸,若非大堂哥有事不在,怎麼讓這壞蛋得機會欺負自己,若非雷剛這豬頭鑽牛角尖,怎麼可能落到這田地。
這個時候,突然一個女聲說話了:
「萌萌小姐真要幫忙?倒也不是不可!」
「怎麼幫?」
柳雨萌本都要絕望了,她甚至考慮,要不要趁機將雷剛一掌打昏,然後帶他逃走。
角落之中,安然坐著一個典雅貴氣的女子,她容貌不凡,氣質比起清冷的柳雨沁也絲毫不弱。
「原來是徐萱妍,你這富家女也對野蠻遊戲感興趣了。」
柳雨萌出言諷刺,見是這位姐姐的宿敵,她就很難再說出好話。
這叫徐萱妍的女子,一身珠光寶氣,不但不影響她欺霜賽雪般的容顏,反而將其襯托的愈發貴氣。聽到柳雨萌譏諷,徐萱妍不但未生氣,反而笑得愈發迷人:
「本來是沒興趣的,不過我想到一個很有意思的遊戲,就特意來了」
徐萱妍語氣輕柔,說出的話卻是綿裡藏針,見柳雨萌臉色有些難看,她笑得愈發燦爛,
「怎麼,難道你不想聽,抑或是一向敢做敢為的萌女少俠已經怕了?」
徐萱妍說到這兒,眼神示意畢山崎。畢山崎很知趣,一聲不吭跳了下去。臨走之前,倒是不忘向倒在地上的雷剛發出挑釁眼神。
「哼!!」
儘管知道自己必輸,雷剛依舊不服,一絲不差回瞪過去。
柳雨萌鬆了口氣,看徐萱妍的眼神稍有緩和,只聽她很乾脆地道:「你說,什麼遊戲!」
「你們不是賭鬥嗎,不過打生打死得,太沒創意了!」
徐萱妍嬌笑,掃向柳雨萌的眼神,有著旁人難以覺察的陰暗色彩,見柳雨萌表情鬆動,徐萱妍不由更加異動,
「我們不若換個賭法,你不是想幫雷剛嗎?不如將賭注換成你,我們兩個打,輸贏即止。若是我輸,雷剛的事既往不咎,而且我還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如果你輸了,同樣如此!」
徐萱妍說罷,笑容越發顯的動人。只是此刻,剛才還一眨不眨瞪著她狠看的幾個年輕人,聽了這話,心裡卻俱是一抖:這女人,可真夠狠毒的!
一搖三晃,甩托手下人的雷剛,聽到徐萱妍的話,幾乎當場從擂台上栽下去,想要阻止,柳雨萌已經開口發話:
「好,我答應你,一言為定!」
「爽快!!」
徐萱妍愈發顯得楚楚動人,只見她身影輕動,彷彿就是隨風離去的仙子,只是這動人一幕,落在某些人眼,卻彷彿看到誘人陷入深淵的魔女。
柳雨萌其實很清楚,這場比賽,她多半已輸掉了,不過,她不會悔!雷剛是不能再打了,雷家家規森嚴,如果出事,她都不能想像,性格冷硬的雷叔叔,會作下怎樣的懲罰。而且,對於比賽,她並不是很看重,不就是打架嗎!難道徐萱妍還真能下死手,將她打成重傷?她有那個膽量嗎?
「不可以,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一個縱身上台,雷剛臉黑得像鍋底。
他一個男人,柳雨萌的好友,好大哥,從小到大,可都是他一直替柳雨萌擋風遮雨的,如今調換了位置,這讓他情何以堪!
「怎麼不行,不就是打架嗎?你能打,為什麼我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這是男人之間的事,再說,你不知道這是徐萱妍的詭計嗎?」
雷剛不由分說,就要將柳雨萌拉下台,哪想他傷勢已重,不但沒拉成,反倒讓自己摔了一跤。
場下陣陣喝倒彩,畢山崎嘲笑:
「雷剛,你老老實實躲在女人後面,當一回孬種吧!」
就在眾人呼呵吵鬧,等著看兩人笑話時,沒人注意到,一個身著淺色青衣,表情淡漠的年輕人,踱著四方步,悄然進入決鬥場。
決鬥場管事,是位年近四十的中年大叔,平日裡因限制傭人進入,管事大叔幾乎寸步不離。此時這位大叔,看到小姐和雷家少爺,在幾個年輕人緊逼下,幾乎山窮水盡,他都急瘋了!可他什麼也不能說,更幫不上忙。
來這裡的,每個都身份顯赫,他們隨便揮揮手,都有決定普通人生死的權力。
就在這萬分緊急時刻,大叔無意間瞥到牆角處那片青色身影,他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不禁揉上幾揉,再睜開,卻看到那人對自己報以微笑。
「啊!~~」
中年大叔激動得差點哭出聲來,他如何也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這個柳家大院傳得神乎其神的年輕人,居然趕來了。
「王先生!!」
大叔一路小跑,急急走過,聲音之大幾乎覆蓋半個鬥場。
剛準備再說兩句,就被打斷,畢山崎好似被掐到脖子的公鴨,臉登時就陰沉下來。
轉過亮澄澄的腦門,畢山崎惡狠狠瞪向那個不長眼的場地管理員,想要給他一個教訓。哪知,這個平日嚇得一聲不敢吭的小人物,居然不知怎麼膽肥起來,竟是同樣狠命地回瞪過來。
畢山崎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算你是柳家的螞蚱,也依舊只是個螞蚱,犯在我手上,沒有蹦噠的份!
畢山崎臉上現出殘酷冷笑,一步步朝著那小小看場逼近。
這個時候,不但是畢山崎,幾乎場上所有,都完全忽略了,那個站在管理員旁邊,看起來衣著普通,毫不起眼的年輕人。
「畢山崎,你幹什麼?!」
柳雨萌嬌美的臉蛋佈滿陰霾,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能令她憤怒,無疑就是此刻了。
面對柳雨萌的質問,畢山崎充耳不聞,柳大小姐他招惹不起,可不代表就真怕了。
畢山崎一個箭步,在那位中年大叔臉色煞白,無比驚懼的目光中,狠狠劈出掌刀。
「叭!」
骨折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聲音刺耳劃破耳膜,在場不少人在這一刻都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啊!~~」
突然有人驚呼出聲,卻是遠在台上的柳雨萌。
柳雨萌為什麼叫,因為她現在才發現,王宇這個無比可恨的傢伙,居然一直都躲在角落偷偷看戲!
而真正令她感到驚懼的,卻是此刻王宇那雙無比狠辣的手。
寬闊的大廳,充斥著一股刺激人耳膜,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就好似夜半有人磨牙,野狼咀嚼骨肉一般,讓人頭髮炸!
「殺人的感覺,很爽吧!」
畢山崎目光滿是茫然,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一掌劈下去,手上不但沒感覺,反而傳出鑽心疼痛?眼前這笑瞇瞇的年輕人是誰?
然而,未等畢山崎完全回神,巨大的疼痛便再次襲來,強烈的痛楚,伴隨眼前無比的黑暗,兇猛地吞噬了他!
「啊!~~」
「殺人啦!」
王宇舉手之間華麗的殘酷獵殺徹底震撼了在場所有人,然而他們驚叫中,卻又忽然察覺,這裡的人,又有哪一個身份簡單,又有誰身上沒過命案。
可是,倒下的人是畢山崎啊!
畢家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