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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隱 第三章 錘煉 文 / 緋鉞

    「說吧!你老有什麼條件。」

    話說到這裡,王宇就是再傻,也知這老頭有事求助自己,不然,他這麼一個小人物,很可能會被無聲無息處理了。這也是身為小人物的悲哀。

    平靜下來,此時的王宇,再次變得平淡無波,就連剛剛得知柳家內幕的震驚,也化作泡影,消逝於空氣中。

    將王宇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老人吃驚的同時,也不由暗自慶幸。

    這次,可真是撿到好寶了!如果幸運些,或許能讓身處輪椅多年的老首老再次站起也說不定。

    「條件?呵呵,王小兄說這話,是不是太見外了。」

    老人心裡高興,因柳雨萌生出的不郁也煙消雲散。現在的他,只盼著能和王宇打好關係,以後有事相求,王宇也不至於敷衍塞責。

    說真的,中國人口眾多,管家劉銘逸,跟隨首長南征北戰之時,就曾見過眾多奇士。

    那些人,有力量非凡,也有槍法如神,更有甚的,神秘詭異,稍有聞之都覺心中震怖。然而,這些人,太多都難以接近。

    尤其是那些本事高的,想上一面,就難如登天。

    柳老首長倒是遇到過一人,然而這位奇士看人的眼神,也好像看街頭垃圾,甚至連說句話都滿臉厭棄。

    不過,縱然如此,老首長對此人依舊以最高禮遇之,用老首長的話說,他當得起!!

    老人不知王宇算是哪種奇士。只不過,他永遠不會忘記老余頭盯著王宇時的那種眼神,那彷彿是難以置信卻又無比欽佩的複雜眼神。

    走的時候,老余送他了一句話:別怠慢這年輕人!

    依舊是那複雜的眼神,盯在王宇身上,就像永遠都看不夠一般。

    我會是那種蠢人?老管家心頭鄙視不已。

    然而,老人終不是那種輕浮之人。儘管對老友的表現很不屑,卻還是慎之又慎將王宇接到家中,安排他做了花匠這個閒職。

    本來依老人想法,工作不過是意思意思,至於王宇做不做,都無關緊要。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王宇竟然當真了,而且做的一絲不苟,要知道,這兩百畝花圃,工作量可是相當恐怖的。王宇每天慢悠悠地剪枝,修花,做得有聲有色,就連那落下餘枝,都被他絲毫不落掃入塵泥!

    得,老人家還能說什麼?最稱職的花匠,能做的也不過如此了,何況,還是一人做了十多人的工作量。

    出了小雨萌那檔子事,說真的,老人起初是相當生氣。不僅僅因為雨萌不懂事,你什麼人不招惹,偏偏去惹這位爺。說句心裡話,就算老首長知道原委,恐怕也少不了小丫頭一頓訓斥。

    不過,王宇的心狠以及毫不憐香惜玉同樣令老人吃了一驚。雨萌這丫頭,可是一向嬌俏可愛,縱然胡鬧,卻從未對人起過歹意,在老人心裡,這世上怕很少有人能狠心對她下手吧。

    江南軍區,如果說有誰敢將這兒鬧得雞飛狗跳,恐怕非柳雨萌莫屬。然而,這些耿直的大頭兵們,不但未對小丫頭生起一絲厭惡,反而愈發袒護。

    這些日子以來,老人一直都認為王宇有著普通少男該有情感,所以特意囑托,托他照顧兩女。但這次事件,讓老人徹底改變了某些想法。

    「去叫萌萌過來。」

    對著密實的窗台吩咐一聲,老人那平和溫潤的臉此時也不由擠出一抹笑容,眼中微光閃動,他盯著王宇道:

    「如果因為萌萌讓王小兄生出不快,老哥哥我先在這裡道歉,你可千萬別跟小丫頭一般見識,也是我多事,以為你們都是年輕人,處得來,才托你照顧,沒想到」

    老人說到這兒,眼中已滿含歉意。始終一臉平淡的王宇,本以為這老頭會勸他去道個歉,好小事化了!卻沒想老人如此鄭重向他表達出歉意,王宇石化般的臉龐終於多出一抹動容。

    「使不得啊!老哥哥。」

    看老人竟是要彎腰向自己行禮,王宇哪還顧得其它,一個箭步上去,以手挽起要躬身的劉老管家。

    王宇心神劇動之下,卻是沒發現,老人垂目低首之際,目中悄然流露出的得意眼神——就好似老狐狸戰勝小狐狸,終於撫獲獵物的眼神!

    直起身的老人,煞有介事,只聽他肅容道:

    「呆會讓萌萌跟王小兄道個歉,這事就這麼揭過吧!王小兄以為如何?」

    王宇還能怎麼說,他又不是得理不鐃人。不過,終究是他動手傷了人,再讓人道歉,似乎有些不妥了。

    不過,老人話已出口,他也懶得反駁什麼。

    「你說什麼?讓我跟他道歉?!!」

    古樸的檀香木屋,充斥著滿滿的書卷氣息,小公主柳雨萌,此刻瞪圓了她那漂亮的大眼睛,她長相本就甜美,此時小宇宙爆發,雖是滿臉忿忿,卻很難讓人生起氣來。

    而這兩位老人,不是別人,正是老管家劉銘逸,和他多年的老上司——柳雨萌的爺爺,柳祿山!

    縱然知道小丫頭難哄,老人還是沒想到,這丫頭倔到這程度,居然不肯向人低頭。

    柳祿山埋頭苦笑,劉銘逸臉上卻是多了一抹陰霾。

    平日裡這丫頭胡鬧,那也就算了,可這次關係到她爺爺,老首長的健康,難道為了自己爺爺,去倒個歉都不行嗎?

    「銘逸,我看還是算了吧!不能因為我就讓小萌萌受委屈!」

    「首長,您太寵這孩子了。」

    多年的生活,此時兩老都是無官一身輕,兩人之間也彷彿老兄弟那般,言談再無一絲顧忌。

    然而,在劉銘逸心裡,老首長待他親如兄弟,他卻是不可失了本分。

    一旁的柳雨萌,本是氣咻咻,突然看到一向疼愛的管家爺爺,居然生氣了,不由一下愣在那裡。

    她雖天性純真,可畢竟不是傻瓜,既使心裡鬱悶難禁,難受想掉眼淚,可還是硬生生忍住。

    在心裡把王宇罵個體無完膚,這個該捲鋪蓋滾出柳家的壞蛋,不但好好的,還要接受她小公主的道歉。

    等著吧,這個仇,總要有報的一天!

    柳雨萌心裡惡狠狠發誓,兩隻耳朵卻精神抖擻,一字不落記下兩老的話。

    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讓疼她的爺爺都如此為難,但是道歉,她還是做得到的。

    小子你就得瑟吧!

    柳雨萌恨恨地咬牙。

    柳雨萌道歉了,而且是非常鄭重誠肯地致歉,至少在王宇眼中,沒有一絲水份。

    這可是相當驚人的一件事!

    本來聽劉管家說這事,他還想著拒絕呢,因為他知道,像這樣的千斤小姐,要讓她向一個得罪過她的普通人低頭,是何等艱難,尤其是,這些天以來,王宇逐漸得知,柳雨萌在柳家有著怎樣的地位,老首長柳祿山是如何地寵愛她。王宇覺得,小丫頭不拿槍一把將他斃了,都算難能可貴。

    然而,柳雨萌卻誠肯地道了歉。

    王宇不由將目光移向劉老,這老傢伙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不可能啊!!他會做出這等白癡事?

    回答王宇的,是劉老那莫可名狀的感歎目光,也是這些天來,始終掛在老人嘴邊的口頭禪——我們的小公主,終於長大成人了!

    柳雨萌如何,王宇並不關心,他如今只是苦惱自己的處境。

    若是柳雨萌,氣憤之下罵他一頓,甚至私下找人教訓他,王宇倒了鬆口氣。

    因為這樣,柳家人至少不會再說什麼。可現在呢?自己傷了人,卻要讓人家倒歉!

    即使他無數理由,千百張嘴,恐怕也說不清了,尤令王宇頭痛的,是他欠下的人情!

    明知一切都是劉銘逸在搗鬼,王宇卻不能說什麼,還要接受這份好意。

    無論怎麼說,王宇都要做些什麼,至少消除柳家人的不滿。

    這天晚上,王宇像往常一樣。工作完畢,將花園每一個角落都仔仔細細檢查一遍,確認沒問題了,方才走入密室。

    這是來時向劉老提出的要求,儘管想知道王宇在做什麼,但劉老還是尊從他要求。

    一間獨立密室,包括密室在內整座小別墅,都成了王宇的私人領地。

    密室裡,有著各種各樣的器械,這些機器錯綜複雜,洋洋灑灑佈滿整間小屋。如果有人至此,一定會驚目瞪口呆,因為這些機器在世面上可是很少見的,而且,也從未有人見王宇從外面帶東西進來。

    密密麻麻的機械,錯蹤複雜,卻又似蘊含某種規律,被王宇操作,有條不紊地工作。

    脫掉上衣,橫躺在冰涼的金屬床上。

    這是每天必修課,是相當痛苦的訓練。白天一整天訓練,看似繁重,可與密室的訓練比起,倒像小孩子過家家。

    每當這時候,王宇表情才像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只見他愁眉苦臉,雖然眼含戒懼,卻仍是緊咬鋼牙,豆大汗珠自額頭溢出,滑進緊閉的眼眶內。

    王宇全似沒一絲感覺,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一個小時過去,王宇像是化成一具石頭,同這冰冷的鐵床合為一體。

    若有人到此,偶爾看到裡面的情形,一定嚇得心膽俱寒。

    與其說這些機械是鍛煉的器具,倒不如說它們是最恐怖的虐囚犖籠。

    「嘀!嘀!嘀!」

    「有人在嗎?」

    就在這時,室內冰冷的警報以及一個空靈優美的詢問同時響起。

    躺在鐵床上的王宇猛睜開眼!密密麻麻的血絲佈滿雙瞳!因為痛苦,他的臉孔甚至有些猙獰,脖頸中青筋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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