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這丫頭居然還有這心思。」
楚佳馨頓時嬌嗔的白了他一眼,嬌艷的小臉上卻不無得意,拉起他的手就擠出了人群,隨手招了輛馬車,朝那溫泉所在的地方奔去。
楚皓仁剛剛大戰一場,在溫泉裡浸泡一番後,頓時精神奕奕,與楚佳馨在溫泉裡好好的溫存享受了一番,等到他們回到楚爵府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了。
月色清冷,爵府大門牌匾上的三個大字在月光下金光熠熠,透著富貴堂皇的氣度。
楚皓仁與楚佳馨做賊心虛,遠遠的下了馬車,望了眼大門後,便悄悄地繞到旁邊的圍牆,不動聲色的翻牆躍了進去。
府內萬籟俱靜,楚家的人大部分都在沉睡,只有幾間房裡還閃爍著火光,府院裡的道路上,有楚家的人在不斷來回巡夜。
悄然落地,楚皓仁與楚佳馨相視一笑,他們已經都是斗師,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各自房間不算什麼,在避開巡夜的人後,兩人來到後院住宅區,正準備各自返回住處。
「咳~」
燈光幽暗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聲低沉的咳嗽。
楚皓仁與楚佳馨都被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就見楚家族長楚一弘正靜靜地站在走廊的邊沿,仰頭望著月明星稀的蒼穹。
竟然是他,楚皓仁與楚佳馨抓在一起的手連忙觸電般的分開。
楚皓仁臉頰發熱,很有種初戀被對方家長發現的尷尬和心慌感。
楚佳馨初時很吃驚,稍後卻是撅起了紅嘟嘟的小嘴,很是不悅的瞪了眼楚一弘。
心知他們父女關係不太和諧,楚皓仁向楚佳馨使了個眼色,隨後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上前一步,「族長。」
楚一弘頭也不回,背影佇立如樹,語氣淡淡的道:「佳馨,你先回房,我和皓仁有些重要的話要談談。」
聞言,楚佳馨頓時秀眉微蹙,頗為猶豫,楚皓仁回頭向她點了點頭,她凶巴巴的朝楚皓仁皺了皺小鼻子,這才滿臉不悅的扭身回房。
夜風清涼,四下寂靜無聲,只有聊聊幾隻的蟋蟀還未入眠,在牆角的某處歡暢著夏夜的歌曲。
楚一弘沉默了許久,才用一種惆悵的語氣緩緩說道:「佳馨小時候就特別喜歡她母親,可惜,她母親在十年前舊傷發作去世,她認為是我害了她,這十年來,不論我為她做什麼,她都無法原諒我。」
楚佳馨母親的去世,楚皓仁並不知道具體原因,每次詢問楚佳馨的時候,她都露出悶悶不樂的神情,現在是第一次聽到此事。
楚皓仁抬起頭,望向楚一弘,就見月色下,平日裡威嚴的臉龐上滿是苦澀的神情,平靜的道:「雪菱的傷,是當初為了救我留下的,只有陰魔峽谷底部的陰靈花能救她,當初我若是放棄楚家家主之位,前往陰魔峽谷,或許還能挽回她的性命,可惜……」
楚皓仁靜靜地聽著,這才瞭解這對父女關係不諧的根源,輕聲道:「您有苦衷?」
楚一弘苦笑了下,既是痛心,又是無奈的歎道:「陰魔峽谷在北韃帝國北方,屬於北韃帝國與魔族的邊界處,距這裡有十萬里之遙,我這一去,先不說能否得到陰靈花,三年五載都未必能回來,而且陰靈花價值萬金,家族又沒有能力購買,當時距離你父親脫離家族沒幾年,家族正遭受蕭家全面打壓,在那關鍵時候,我若是突然離開,家族很可能會大亂,從此一蹶不振。」
這就是顧全家族顧全大局的悲劇,也是個人能力有限的悲劇,楚皓仁心頭莫名的有些同情眼前這個位高權重的族長。
就算他是實力高絕的鬥將強者,就算是鬥氣家族的族長,有些事情也是無能為力的。
「這麼多年來,有人認為我是貪戀權位,認為我自私自利,認為我冷酷絕情……」想到這些年經受的往事,楚一弘眼眶不由愈發深沉,其中的委屈和痛苦最終化為一聲長歎,「我從沒有為此辯解一句話,因為我知道,身為族長,若是為這些事去辯解,只能激化家族內部的矛盾,消耗家族內部的力量,所以我一直保持著沉默。」
沒想到在他光鮮身份和地位的後面,竟然還有如此的一面,楚皓仁默然。
「因為這些,佳馨對我一直很疏遠,如今,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我也就放心了。」說到這裡,楚一弘才緩緩轉過身來,手掌重重的拍著楚皓仁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當年,我和你父親曾經為了家族的發展發生過爭執,可是你卻和佳馨走到了一起,我想你父親也沒有想到這點,小伙子,希望你能好好的對我女兒,對她母親,我是深深歉疚的,也不指望她能夠原諒我,我只希望她今後能夠獲得幸福和快樂!」
在這一刻,楚皓仁發現楚一弘不再是高高在上,執掌家族的上位者,而是一位對女兒有太多歉疚和期望的慈父。
楚皓仁重重的點頭,「您放心!」
楚一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目光明亮的緩緩說道:「如今家族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正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時候,佳馨能夠幸福,我也能夠全心全意的為家族發展謀劃了。」
「家族有什麼新的計劃?」楚皓仁挑了挑眉毛,不禁問道。
「今天你在競技場擊敗玄級巔峰魔獸無敵狂熊,已經讓整個江楠國鬥氣家族都震動了,最起碼是一千年之內,從未有人在六品斗師境界擊敗過玄級巔峰的無敵狂熊,你是第一個。」楚一弘讚賞的說,話鋒一轉,又提醒道:「你的實戰潛力很大,不過,樹大招風,此時相信有不少家族把楚家視為眼中釘了,尤其是你。」
「我們楚家在江楠國的根基很淺,突然拔高這麼多,很多雙眼睛都盯著我們,稍有不慎,就會讓他們抓到把柄,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所以現在看似風光,實際上是如履薄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