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鎮歇息了一夜之後,再上路時,暗黑小隊就選擇了一條在當時還沒有徹底完工的道路。正因為當時還沒有完工,因此除了一些施工設備以外,並沒有什麼車輛在路上,行進的速度也總算快了一點。
從出發的城市到中京,距離還是比較遠的,除了路上偶爾遇到的幾隻到處遊蕩的變異獸以外,都是相當無聊的。就連葉戀也從看風景的興奮中平靜了下來,大部分時候都在打瞌睡,陳默不開車的時候,也是歪著頭睡覺,一路上除了偶爾的幾句閒聊,眾人幾乎都在抓緊時間回復精神和體力。四人換著開車,速度的確很快,加上一路風馳電掣,遇到城市就休息一番,花了兩天時間後,終於到達了中京。
在進入中京之前,眾人就已經體會到了和別的城市完全不同的氣息。
在距離中京還有幾公里的地方,就開始出現警戒網,雖然只是一些障礙物和鐵絲網,但上面明顯有拉電線和安裝攝像頭的痕跡。看樣子中京已經恢復了電力供應,這和別的廢墟城市就已經有著天壤之別了。從這裡開始,所發生的一切緊急情況應該都能被軍隊監視到,以便及時做出應對反應。
而且不時出現的深渠也能有效地將變異獸群隔絕在外,雖然不能起到完全的防護作用,但卻可以暫時起到一些阻攔的效果。那種僅供汽車通過的木板橋,是無法經受住大量變異獸踩踏的。不過看外圍遍地的變異獸以及人類屍體,以及撲鼻而來的惡臭,到處散落的子彈殼,還是不難想像,這裡一定經常發生惡戰。
和變異獸對戰,僅依靠個人武力和單兵武器幾乎無法應對,只有組織有效的火力網,才能殺傷變異獸,從這一點來看,深渠的效果正是給軍隊爭取拉開火力網的時間。而且在深渠的底部,還插著大量的刺刀或者尖銳之物,可以有效殺傷落入深渠內的變異獸。它們的弱點較少,柔軟的腹部恰好是其中一個。而且就算沒有殺傷到,有武器的存在,也會讓變異獸爬上來的速度減緩。
待靠近中京後,水泥堡壘以及警戒線後,就開始出現了荷槍實彈的大量軍人,看著暗黑小隊的兩輛越野車從他們跟前緩緩開過,大部分軍人都只是看了兩眼,並未上前問話。甚至在車輛開過之時,還有人主動讓開。這時眾人才發現,在前方也有不少剛剛到達中京的倖存者,有的是步行,有的騎著摩托,也有開著車來的。看樣子中京每天都會接納不少的倖存者入城,對這種情形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過看外面的大量屍體,也不難理解,恐怕每天死的人也足夠多了,恰好能夠抵消掉倖存者入城帶來的壓力。
一些看樣子是之前入城的倖存者們,正在挖著地基,也有些在幫忙建造警戒線或者堡壘。從他們的工程來看,軍區大概是打算在外圍建造足夠高大的水泥攔壩。部分攔壩已經成形,看上去大約高一百米多,和水庫的攔壩類似,也是呈角度傾斜狀,普通變異獸是無法爬上來的,而火力網在可以從上往下有效打擊變異獸。
這個工程完成後,中京就真的成了銅牆壁壘了,到時候就有更多的喘息空間。僅此一項工程,需要的倖存者人數也是不可估計的,因為每天肯定都有變異獸來襲,總有人會在施工過程中死去。
陳默知道以前在中京附近不僅有大型兵工廠,還有幾個工業小城市,背靠著產糧最多的富饒湖區地帶,另一面則是一條大江。在這幾個方面,中京可謂佔據了打持久戰的幾大優勢,這也就難怪軍區會將營地選在這裡了。
再往裡走一點,攔壩後面的大片平原,則開闢成了農田,主要種植的都是蔬菜。至於糧食,實際上在人類大量死亡之後,僅憑能夠搜集到的存糧也足夠食用了,而且中京也有戰時糧食儲備庫。只不過對於大部分倖存者來說,他們都沒有煮飯的條件,才不得不靠乾糧過活。
而像這樣的營地,一般來說應該都是吃的大鍋飯,不過就算是大鍋,只要是熱騰騰的白米飯,想必倖存者們都會覺得非常幸福了。
在農田里勞作的,大部分都是婦女和身體較弱之人,其中不乏看上去在昔日應當是處於上流社會的人群。
陳默甚至在路邊摘野草的一群女人中發現了兩位昔日的影視明星,只不過褪去了光環,她們現在也只能做這種活計了。還有一些看上去應該就是昔日富商的男人,儘管手上還戴著鑽石手錶,但做的事情卻和當年的農夫無異,面色也大多有些泛黃,正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不過看他們的臉上都沒有什麼怨氣,大概早就在恐怖的求生過程中,接受了現實吧。
看見暗黑小隊的汽車開過來,突然從田里走出來一個男人,衝著陳默所駕駛的悍馬揮了揮手,待陳默停下車以後,就見這個男人走到駕駛室旁邊,問道:「這位小哥,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載我一程?我今天的活做完了,打算回城裡去。」
「可以。你坐後排吧。」陳默這輛車沒載多少物資,月刀又到了路虎上,因此比較空蕩,這個男人雖然身上都是泥,不過宋靈和葉戀都不介意,給他挪出了一個位置來。
男人一個勁兒的道謝,但看見葉戀的長弓和陳默身邊放著的破滅刀後,他還是有些驚訝:「你們這是……怎麼不帶槍?難道是能力者?」
「怎麼,能力者在這裡不受歡迎?」
陳默淡淡地問道。
「不不,如果你們是能力者,那我就要恭喜你們了。能力者在這裡可是最受歡迎的,聽說最近有好多任務發佈,指名需要能力者來幫忙,你們來了可就太好了。」男人顯然比較瞭解城內的情況,而且說起話來滔滔不絕,「不瞞你們說,我以前是市委宣傳部的,對這些事情很敏感。最近老是有能力者入城,看來又有新的兵工廠或者是特殊的儲備倉庫要被打開了,只不過大概是因為這座城人太多了,周圍好多變異獸群都圍了過來,軍隊不願意浪費彈藥,損失人口,因此希望有能力者來幫忙辦事。」
「市委宣傳部?那怎麼……」宋靈有些驚訝,一個市委官員,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的?
這男人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現在是軍區掌權,武力才是一切,我們這些只會耍筆桿子的,能幫忙種下菜就算看得起我們了,誰還把我們當一回事。別說是我,就是市長也照樣去種地。現在這個城市,管束的方法很簡單,每天給你飯吃,給你地方睡覺,保證你的安全,白天每人都有自己的活計,抽到簽該幹嘛就幹嘛去,當然像我們這種弱質書生,就只能來種地了,不然就是在城裡幫忙處理營地的排泄物或者垃圾。」
「政府沒有再組建嗎?」宋靈有些好奇地追問道。
「等情況穩定了也許會再建,但現在還是軍隊說了算。不過他們做事的確很有一套,至少軍事修得不錯,最近死的人都少了很多了。」男人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現在的境況,很是知足。不過比起在別的城市裡艱苦掙扎的倖存者,這裡的人的確已經非常幸福了。
男人想了想,又說道:「要是你們是能力者,我不介意幫你們帶路去能力者登記處,在那裡還能接到任務,聽說酬勞相當豐盛,反正據說對你們很有用的東西……不過,如果你們是普通人,那就去營區登記了,聽說最近22號營區還有位子。要是你們需要我幫你們帶路,我希望一會兒你們能直接送我回5號營區。」
陳默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好的。那就麻煩你帶我們去能力者登記處。」
「還真是能力者啊?真是羨慕你們……誒誒,前面左轉……」男人先是感慨了一句,繼而便盡職盡責地為陳默等人指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