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光?」
未等屠戮說完,陳默便冷笑一聲,身體猛地前弓,如一支離弦之箭,迅速奔向了屠戮。
與此同時,蒼穹也是身形一動,蠍子在手中閃過一道冷光,如影隨形地跟在了陳默身後,直撲獠牙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在走廊中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只見兩道殘影掠過,眨眼間就撲到了屠戮和獠牙跟前。
而屠戮仍然是不慌不忙,靜靜地站在原地,那雙鷹眼緊盯著陳默的身影。
直到陳默的身子突然躍起,破滅刀已經帶著呼嘯之聲朝他橫劈而來,他才身子微微一晃,往後退了一步,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陳默的刀鋒。
同時,他腳下的那個黑風圓環猛然間放大,並且如火焰一般竄了起來,驟然間便化作了一道圓形黑色風牆,將屠戮擋在了其中。
陳默的破滅刀劈在風牆之上,竟覺得虎口一震,長刀險些脫手而出。而且那黑風順勢捲上了破滅刀,以極快的速度直接朝著陳默的身體襲來。
但陳默之所以主動進攻,就是依仗著神羅天征。他的體表一直都有一層無形的防護力場,黑風一到達他體表附近,就被力場擋住,不得寸進,自然也就無法攻擊到陳默。
不過黑風的襲擊,還是讓陳默的動作出現了短暫的停頓。而就在這短短瞬間,屠戮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鷹眼中一抹冷光閃過,右手猛地往前一伸,五指成爪,直接朝著陳默的胸口抓來。
而黑風未能擊穿神羅天征的力場,竟再次散開,化為了一團黑風,將陳默也籠罩在了裡面。如此近的距離,加上黑風詭異莫測的變化,等陳默察覺到時,卻已經晚了。
他瞳孔一縮,腳下一踏,就要往上躍起,借此脫離黑風的範圍,並且躲開屠戮的攻擊。然而就在這時,陳默卻突然臉色大變,露出駭然之色。
一向能夠支撐他隨意移動的神羅天征,此時卻絲毫沒有產生作用。他這一躍,竟和普通人一般,只跳起了半米多高,不僅沒脫離黑風的範圍,反而被屠戮一拳擊中腹部,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屠戮的右手也在擊中陳默的瞬間,完全無視了陳默體表的神羅天征,在陳默的感覺中,彷彿自己的能力已經完全失效了一般。
「噗……」
「隊長!」
蒼穹也是眉頭一擰,目露駭然。他和陳默搭檔的時日不多,但自問對陳默的攻擊手段還是比較瞭解的。
從剛才的情況看,陳默絕不是由於體力不支而導致能力未能正常使用。因為陳默向來謹慎,若是沒有較高的把握,是不會和屠戮進行近身戰的。
但他的注意力剛一轉移,就聽耳邊一聲呼嘯,隨後便看見一條狼牙棒般的巨尾朝著自己橫掃而來。他迅速躲開,怒罵一聲:「死狗!」
獠牙這一攻擊,蒼穹也就沒法再顧及到陳默了,而等他躲開獠牙的攻擊再回頭看去時,陳默和屠戮交戰的地方已經變得一團漆黑,被黑風完全籠罩了。他和獠牙周旋尚且有些力不從心,此時此刻,也只能選擇相信陳默。
陳默在黑風中重重落地之後,立刻就勢往旁邊一滾,躲過了屠戮緊隨而來的一腳。這黑風十分詭異,儘管將陳默完全籠罩在了其中,卻並不影響視力。從他的角度往外看,不僅不遠處的屠戮能夠清晰可見,甚至看外面有如白晝。
但他一眼看見蒼穹和獠牙,卻不由得大吃一驚。此時他的雙眼,就彷彿熱成像圖一般,看到的蒼穹,也不過是一個由熱量組成的人影,根本分辨不清五官長相。
「這就是我看凡人的視野。」屠戮捏了捏拳頭,緩緩走了過來,「只有在我的黑暗領域中,你的臉才配被我看見。但是,當我看見你的時候,也就是你快死的時候了。很快,你就會變成一具沒有任何溫度的屍體呢。」
「你口氣未免大了一點。」
陳默雖然驚訝,但卻很快回過神來,在黑風中視野的改變,也只是屠戮的能力罷了,並不值得大驚小怪。而且在陳默看來,這黑風雖然和神羅天征有些類似,攻防一體,又能讓視野變得十分清晰,但卻目標過大,總的來說仍然十分雞肋。
也只有像屠戮這樣自詡為神的傢伙,才會浪費進化點,學習這種華而不實的能力。
不過剛才那一刻,他的能力無法使用,又被屠戮輕易破防,這還是讓他十分鬱悶。失去了能力的陳默,其實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儘管已經度過了好幾個月的殺戮生涯,也無法和靠「養料」為生的屠戮相比。
但越是這樣,陳默的心情就越激動。身為能力者,挑戰自我,挑戰比自己更強者,這種無法言喻的快感,彷彿一道電流,從陳默的脊椎直衝腦頂。
他將破滅刀緊緊一握,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口腔中的血腥味,刺激著陳默體內的血液更加快速地升溫,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雙眼死死地盯著屠戮的一舉一動。
「你以為我只有黑暗領域嗎?不……很快,我就會讓你知道,什麼是身為螻蟻的絕望。」屠戮似乎被陳默自始至終不屑一顧的表情激怒了,見陳默沒有主動進攻的打算,他仍舊握緊右拳,再次朝陳默撲了過來。
而屠戮的這一次攻擊,並無任何戰鬥技巧,毫無花哨,就像街頭小混混打架,直來直去的一拳,速度也不快。
以陳默的反應速度,即便等拳頭到了眼前,也能在瞬間避開,並及時作出反擊。
但事實卻是,在屠戮剛剛移動的時候,陳默便已經將破滅刀橫在了身前,同時右腿後邁,打算避開。
然而這一動,陳默的臉色再次變得極為難看。和剛才一樣,他的能力絲毫無法使出。眼見屠戮已經攻到了跟前,他只得不閃不避,厲喝一聲,順勢一刀劈了下去。
儘管沒有使用能力,這一刀仍然是陳默這麼多次戰鬥以來,培養出的本能攻擊。屠戮身上沒有武器,總不能以肉身硬搏。
但出乎陳默意料的是,屠戮居然真的以肉身相搏。他的右拳毫不避讓地直接擊在了破滅刀鋒利的刀刃上,卻連一絲傷痕都沒有留下,反而發出了「噹」的一聲脆響。
而陳默卻是虎口一震,手腕處再次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險些握不住刀柄。疼痛刺激著陳默大吼一聲,就勢將頭往前一撞,一頭作錘,猛地砸在了屠戮的面門上。
就聽一聲悶響,屠戮冷哼一聲,兩行鼻血飆出。驟然受創,他臉上的神情也不復優雅,一下子變得分外猙獰,右手由拳變爪,徒手抓住了破滅刀,身體往前一撞,連帶著破滅刀一起,再次擊在了陳默的腹部。
這一下仍然無視了陳默體表的神羅天征,直接擊打在了陳默的身上。破滅刀鋒利的刀刃對屠戮沒有產生任何作用,卻由於屠戮破開了神羅天征的力場,反而割傷了陳默的胳膊。
陳默只覺得腹腔處傳來一陣劇痛,體內五臟六腑彷彿都在這一瞬間移了位,險些疼得站立不穩。但陳默對疼痛的承受力早就超過了自身的極限,越是痛苦,他對戰鬥就越是狂熱,體內所能爆發出的能量也越恐怖。
「啊!」
破滅刀被屠戮用手抓住,陳默也索性伸出左臂,一把抓住了屠戮的衣領,再次一頭作錘,「彭」的一聲,從下而上撞在了屠戮的鼻樑骨上。
就聽一聲脆響之後,屠戮的鼻樑骨應聲斷裂。這一招在近身戰之中十分常見,陳默本以為必然不會得手,卻沒料到屠戮根本不躲不閃,並且在鼻樑骨斷裂後,右手仍然死死抓住破滅刀沒有撒手。
「嘿嘿……」
一聽見這笑聲,陳默的瞳孔立刻微微一縮。隨即就看著那滿面鮮血的屠戮緩緩抬起頭來,一張血淋淋的臉上,掛著一抹既猙獰又得意的笑容。
「你以為,你能傷到我嗎?」屠戮的鼻樑骨分明已經完全斷裂,但他的表情卻沒有太多變化。不僅如此,就在陳默眼前,他歪到一邊的鼻子開始慢慢回復到了原位,甚至連一絲鮮血都不再往外溢出了。
「復原?!」
這個場景的出現,讓陳默終於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當初學習能力時,他也曾見到過這個堪稱逆天的超級能力,名為「不死之身」,達到百分之百後,只要大腦和心臟不受損,都能完全復原身體,甚至無視四肢斷裂。
但這個能力的學習,不僅所需要的進化點數之多堪稱變態,並且有一定的使用次數。即便學習到百分之百,這個次數也不會再增加。
在初期的時候,這個能力只能復原小傷口罷了,而且如果是普通的能力者,根本不可能湊齊進化點數。
和那「黑暗領域」一樣,這也一樣是個華而不實的能力,當時陳默也只是一掃而過,略有心動後,就完全將其放棄了。
「嘿嘿,原來你知道啊……」屠戮扭了扭脖子,一把放開了陳默的破滅刀,猛地朝陳默的喉部擊去,「還有我的右手,是可以無視任何防禦的神之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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