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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會盟 文 / 真血的紋章

    窺天峰算是當世五大奇峰之一。它的奇,在於高聳入雲,但周圍卻沒有其他的山脈與支峰。就彷彿是一枝獨秀般,拔地而起,直入雲霄,山勢異常陡峭,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俗世中曾又不少大派在此立足,甚至有段時間,能夠得到窺天峰作為總部的門派,必然是首屈一指的大門大派。然而,到了現在,由於西邊沙漠化的影響,當地的生產經濟能力每況愈下,導致窺天峰的地位也被動搖。只因為,無論是什麼門派,都需要吃飯穿衣,勢力越大,人數越多的門派,就越是開銷巨大,當地的經濟無力支撐,窺天峰就算是再奇,也會失去吸引力。幾經沉浮之後,窺天峰也終於走向了末路,成為一個中小門派天地門的駐地。

    天地門幾百年前也曾經興盛一時,只可惜門派中人才匱乏,再加之秘傳的修煉之術遺失,實力已經一日不入一日。但有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天地門到現在還有將近三百名弟子,只是其中的傑出人物不多而已。

    按照妖魔們的習性,一般有大門派駐守的地區,他們都不會輕易去發展,他們往往會選擇偏僻的深山老林或者是那些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外,隨便找一個合適的地點,便開始修煉。如果該省中會有大批妖魔們的聚集,其實也和天地門的沒落有關。天地門是個很傲氣的門派,在多次與妖魔的交鋒中雖然付出了什麼慘重的代價,但是他們卻始終不願意向同道求助,甚至總是會帶著防備的目光來對待正道。雖然不能說,正道中人人都是有道君子,但是對於天地門這樣已經無利可圖的門派,絕大多數還是抱著看戲的心態。

    直到這些年來,妖魔們的勢力已經越來越強大,甚至開始集結起來,有組織的進攻人類的城鎮,這才讓周圍省份的大門派感到緊張與擔憂。而天地門也知道這樣下去,自己被滅亡也是時間問題,這才勉強接受了正道各派的要求,敞開自己的地盤,讓個大門派的人在此聚集,以商討合作,統一對抗妖魔們。

    正道聯盟選擇這裡其實也很有深意。在他們看來,首先選擇的戰場不應該在自己的地盤上,其實才是如何消滅妖魔。天地門所在的地區貧瘠,各大門派除了少數幾個設有小型的分支機構之外,根本就無人來發展。如此一來,在這裡與妖魔們展開大戰也不會損傷自己的羽毛。其次,在妖魔們活動最為頻繁的地區展開會盟,也能給世人一種警示,既表現出了正道的大公無私,與妖魔們決一死戰的信心,也會給妖魔們很大壓力。

    雖然出發點和目的並不是完全一樣,但是有一點個大門派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如果不給予妖魔們足夠的壓力,或者說給他們足夠的傷害,那麼或許等到真正想要和他們決戰時,將會面對遠遠超過自己的敵人!正是這種真知灼見,才讓各大門派分外的重視,紛紛派出了門中的高手,以壯大聲勢。

    白鶴所在的白雲觀算是正道中的一個另類存在。白雲觀中的人數並不算多,但是實力卻始終能夠在五甲之內。只因為,白雲觀中的弟子,往往很少收徒弟,但一旦收了,也就必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因此,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實力卻相當強勁。先不去說那些已經隱居起來,不到白雲觀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不會出手的老傢伙們。即便是白鶴這樣經常在俗世中行走的弟子,實力也是深不可測。只不過,因為白鶴的行蹤隱秘,加之人數也不多,因此天地門倒也沒特別派出迎接的隊伍。

    林空羽等人和白鶴一起,就這麼毫無聲息的進入了窺天峰的小城,窺天城。這座城市中的人口不多,絕大多數的產業都和天地門有所聯繫。這點看在其他門派的人眼中是可謂相當的眼紅。只因為,朝廷在治理沙漠化的努力失敗之後,已經開始逐漸放棄,所以對於當地的管理也異常鬆懈。換做是其他地方,一個江湖門派能夠擁有整個城市大部分的產業,那麼即便是在開明的皇帝,也會疑神疑鬼,從而導致門派的滅頂之災。不過,雖然說起來能夠擁有一座小城,看似十分強大,但實際上這裡的產能很低,所得到的金錢也不過剛剛夠貼補天地門的一些開銷罷了。

    在進入城門的時候,跟在後面馬車中的林空羽便看到了白鶴和幾名身穿黃色衣衫的年輕人在交談,隱約可以聽見是白鶴正在向對方表明自己的身份,並且希望能夠進入窺天峰的地界。也許是因為白鶴的身份的確很高,那些弟子並沒有什麼猶豫,甚至露出了尊敬的神色,很快就分出兩人引導白鶴等人向城市的中心行去。

    天地門不愧是當地的大門大派,甚至有點土皇帝的感覺。按說,城市的中心都該是**機構,但是這裡卻是天地門的分部。那兩名黃色衣衫的弟子,正是天地門的弟子,因此白鶴到來的消息便很快傳到了分部中。

    也不知道這些弟子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法,至少在林空羽看來,當白鶴等人停下馬車的時候,那朱紅色大門已經大大的打開,數名白髮蒼蒼的天地門高級管事已經等候在了門外。看他們的樣子,已經恭敬的姿態,林空羽這才明白白鶴也不是身份簡單的江湖人士。

    白鶴似乎並沒有和這些人過交談的意思,只是出於禮貌性的接觸之後,便在其中幾名管事的陪同下向內殿走去。因為到來之前,林空羽便已經與白鶴說好,在一般人面前,他可以作為白鶴弟子輩出現。可是,林空羽卻沒有想到,白鶴是抵死不從。最終無奈之下,只能算成是白鶴的忘年交,這才讓白鶴勉強同意。

    似乎也明白林空羽不想和這些過多交談的意思,因此,白鶴就在入口處並沒有去介紹林空羽的身份,而是讓他靜靜地跟隨在身後,向內走去。

    周圍的管事們自然也會去注意那些年輕的弟子,最多也就是對林空羽的俊美容貌已經周圍的幾名大小美女們報以欣賞的目光。如此,反而讓林空羽輕鬆不少。

    此刻,羅琳麗娜還是和平日裡一樣,跟隨在林空羽的身邊,而夏月則如同影子般靜靜的跟隨。只不過,現在夏月也有了自己的影子,那個被林空羽等人救下來的小女孩。

    小女孩究竟多大,她也弄不清楚。山村的女孩沒什麼地位,自然也沒有上過學,數字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只能記得自己的出生年月。可即便是詢問了白鶴之後,白鶴也沒弄清楚這套山村中自創的年代記錄方法,究竟代表女孩幾歲,最終無奈之下,林空羽只能決定就相信她是十歲。

    如同眾人的猜想一樣,小女孩顯然是受過很大的刺激,當眾人詢問起她為什麼會掉入井中的時候,整個人嚇得面色蒼白,絲毫沒有生氣。無奈之下,只能羅琳麗娜再次出手,用封閉記憶的方法將小女孩的記憶抹去,並且探知到她所經歷的一切。

    按小女孩的的記憶來看,當天夜裡,村子裡突然出現了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小女孩子雖然已經睡著,但還是被這陣香味驚醒。當她睜開眼睛之後,發現自己的父母以及兩個哥哥都邁著沉重的步伐,面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向外走去。小女子拉了幾次,都被他們推到,驚駭之下便想到了去找附近交好的叔叔嬸嬸們的幫忙,可是,當她走出門的時候才發現,挨家挨戶的人都是一樣的表情。有些還能保證衣衫完好,有些則是渾身凌亂便走在了街道上。

    看著眼前毫無一點人聲,只有沉重腳步聲起落,無論自己怎麼叫喊都不會有回答的熟悉親人,小女孩嚇壞了。最終無意間被人推到了水井中,直到被林空羽等人救出。

    聽聞到這些之後,林空羽不由更為憐惜眼前的小女孩,吩咐夏月好好照看。說來也怪,在小女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雖然已經沒有了恐懼,甚至接受了羅琳麗娜為她製造的記憶,認為自己的父母因為無法養活自己,而把自己賣給了林空羽,但是不管林空羽怎麼向她表達善意,她總是有些畏懼,然而對與夏月卻是非常的信賴。

    無奈之下,林空羽也只好放棄了繼續努力的希望,轉而讓夏月接手。在夏月的誘導下,眾人總是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杏兒」,這才算是對她有了個稱呼的方式。如今,杏兒正有些畏懼的望著眼前的人群,躲藏在夏月的身後,一隻手則緊緊握著夏月的手掌。

    看著杏兒有些緊張的樣子,林空羽善意的給他投去一個安慰的目光,卻沒想到那小女孩反而縮到了夏月的身後,讓林空羽一臉無奈的轉過頭去,引的身邊羅琳麗娜輕輕低笑。

    天地門的分部並不算大,但顯然在最近剛經過裝修,這裡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新。在走到正堂附近的時候,一個豪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白鶴道友,可算是等到你了!今年的猴兒酒,我可是特意留下來等你呀!」只見一個身穿紅色袈裟,但卻不剃頭髮的老人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看他紅光滿面的樣子,似乎並不顯得蒼老。

    「你這個瘋子這次怎麼就這麼早到了?難道是因為聽說這裡的酒菜不錯?」白鶴真人一反常態的上前催打那人一下,滿臉都是老友重逢的快意。

    那奇怪打扮的人也不介意,當下就笑著說道:「哪裡,還不是聽說你已經上路趕來,我這才急急忙忙的趕到,卻沒想到竟然比你還快了幾天。哼,上面那些人我看不慣,不如住在這裡舒服。來來,趕快和我進去喝幾杯。」那人說著就要拉白鶴真人進去。

    然而,白鶴真人卻是把手一推,隨即說道:「瘋子,且慢行,我為你介紹一位小友。」

    說著白鶴真人轉過身來,拉著那人走到了林空羽的面前,語氣恭敬的說道:「公子,這位是貧道的致交好友,俗世中人稱為瘋和尚。一身本領出神入化,遠在貧道之上,今後還請公子多多關照一二。」

    瘋和尚雖然名字起得瘋癲,打扮也異常的怪異,但是卻不是個傻瓜。平日裡他知道白鶴真人雖然不是眼高於頂,但是要想讓他稱讚兩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可看如今的情形,對眼前這個俊美的公子,似乎非常恭敬,這不由讓瘋和尚來的興趣,也正因為如此他才開始細細打量起眼前的林空羽。

    仔細觀察一番之後,瘋和尚的目光在夏月的身上停了下來。只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幾人中,林空羽雖然是人中龍鳳,但是卻並沒有太強的力量。而羅琳麗娜則完全像是他的寵妾一樣,絲毫感應不到能量。杏兒小丫頭明顯還是個孩子,根本談不上什麼本領,只有夏月,完全內斂的氣息,依舊掩飾不住她的強大的能量。越是看的仔細,就越發驚心,原本有些散漫的態度,也開始變得鄭重起來。

    「不知道這位女俠如何稱呼?」瘋和尚的脾氣就是如此,讓他看上的他會禮遇,看不上自然也不屑去過分,因此不理會旁邊白鶴真人不斷打來的眼色,逕直問向了夏月。

    夏月本來就對眼前的和尚沒什麼好感,再加上看到他一幅不將林空羽放在眼中的樣子,當下便不露任何的聲色,似乎完全將和尚給無視了。這下,可將脾氣火爆的和尚惹的有些發怒,如果不是白鶴真人在一邊,看在他的面子上,說不定瘋和尚在這裡就要和夏月動手。

    反而是林空羽似乎不願意讓眾人的關係搞僵,輕輕一笑便說道:「她是我的侍女,只是不喜歡說話,大師請不要介意。」

    「侍女?!」瘋和尚一驚,隨即上下打量林空羽之後不屑地說道:「就憑你何德何能敢做她的主人,別是使用了什麼手法來束縛這位女俠!」

    「大膽!」羅琳麗娜一聲嬌喝,右手抬起也不見作勢,一股凌厲的氣息就從她的手掌中射出。那瘋和尚也算是身經百戰,戰鬥經驗自然豐富,雖然沒什麼準備,但還是抬起雙臂護住胸前,希望能夠抵擋住羅琳麗娜的攻擊。然而,這又豈是輕易能夠做到。

    像是炮彈一般,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聞名俗世的瘋和尚竟然被直接打穿了院牆,落入了另一邊的院子裡。不過,從他的氣息看來,像是並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傷害。

    羅琳麗娜凌厲地掃視了一眼周圍,炸雷般喝道:「念你是初犯,這就算給你一個警告,凡又人膽敢再次侮辱我主,就如同此地。」說完右腳輕抬,慢慢落下。

    轟!整個城市都彷彿經受而來一次地震,當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竟然整座分部的地面都向下凹陷了一尺。

    這已經不是什麼用神力來形容了,面對鬼神一般的力量,眾人只覺得自己是否在做夢。而林空羽雖然覺得羅琳麗娜的做法有些太過高調一些,與自己的想法不符,但是想想既然已經做了便也沒有後悔的理由,只能給白鶴真人一個抱歉的眼神。

    白鶴真人只能面露哭笑不得的神色,他知道其實羅琳麗娜已經手下留情,否則僅僅一招之間,就可以將瘋和尚滅殺,而不是現在這樣毫髮無損,只是灰頭土臉就罷了。不過,如此一來,林空羽等人必然也會成為會盟中的焦點人物,這與他之前的想法有些不同。白鶴真人,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如何配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片刻之後,總算有個機靈的管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對身邊的屬下們呼喝道:「你們還愣這幹什麼?還不帶幾位貴客去上賓的院落中安歇?」說著便帶著幾分畏懼,幾分小心和賠笑的表情引著林空羽等人離開。

    雖然還想和白鶴真人說幾句,但是考慮到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林空羽便也不再猶豫,當下帶著三女離去。

    直到林空羽等人的身形完全消失之後,白鶴真人才走到瘋和尚的身邊,對躺在地上閉目不起的老傢伙無奈的踢了兩下,說道:「還裝什麼,人都已經走了,真要殺你,你能活著嗎?」面對這位時常有點瘋癲的好友,白鶴真人還真是有些無奈。

    一聽此言,瘋和尚當即就爬了起來,隨即小心的向遠處探看幾眼,這才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說道:「倒霉倒霉,竟然會看走了眼!那殺神究竟是什麼人?」

    白鶴真人無奈的說道:「是什麼人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即便是她也自稱是那位林公子的侍女總管!你呀,什麼時候才能改掉毛毛躁躁的毛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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