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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進階 文 / 真血的紋章

    雖然巫九並沒有特意加重語氣,可是對於林空羽來說,他凝重的表情就已經代表了一切。巫九是九境的武神,在整個大陸上屬於這一階層的武者屈指可數,至少林空羽還沒有看到過巫九會對那個人物特別關注。但是,現在他時刻戒備的姿態,卻絕不是作假。

    雖然滿肚子都是疑問,對於炎龍騎士團也沒有絲毫的瞭解,林空羽很想問問巫九究竟對方有什麼地方讓他這麼忌憚,但是他卻明白此刻絕對不是詢問的時機。

    雖然假象中已經有和對方發生衝突的準備,但是事實上炎龍騎士團卻並沒有為難他們。伴隨著百多名騎士從面前走過,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氣息也就此消失不見。巫九蓄而未發的氣勢徒然消失,這才真正讓林空羽鬆了口氣。

    「巫老,剛才是怎麼回事?」林空羽才剛一開口,卻發現巫九已經拉著他的手臂向客棧的方位走去。

    「少主,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巫九頭也不回的加快了腳步。

    林空羽也不是喜歡糾纏不清的人,自然也知道巫九這樣必然是有其道理。當下不再多問什麼,和身後不明就裡的魯尼以及夏月一起,快步向客棧行去。

    走入客棧獨立的後院之後,巫九先讓魯尼回去休息,隨後才將林空羽按在了椅子上,略微躊躇之後,長歎一聲坐下說道:「少主,本來你已經不再記得這些事情,我也不願意再讓你心煩。可是,今天遇到了炎龍騎士團的人,而且其中必然有人已經認出了我的身份。今天,或許是他們有重要事件要先處理,或許是他們沒把握能留下我,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想要輕易脫身恐怕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說道這裡,巫九輕輕一歎,似乎回想起了往事,久久未有說話。

    林空羽等了許久都沒看到巫九再次開口,不由輕咳一聲問道:「巫老,落星宗究竟和炎龍騎士團有什麼過節?難道以落星宗的實力還無法與他們抗衡嗎?」

    「抗衡?」巫九不屑地嘲笑道:「如果落星宗傾巢而出,不,即便只動用三分之一的門人,即便是炎黃帝國舉國之力也無法與之抗衡。但是,落星宗有落星宗的規則,在大陸上始終奉行『只行三人』的原則。換句話說,只要能夠對抗三個和我這樣的武神,他們就敢為難我們!」

    林空羽聽的一愣,還真沒想到事實竟然如此。

    巫九歎息一聲說道:「說起兩者之間的仇怨,也不過是百年左右的事情。當時,我們落星宗有位剛入六境的門人,按照宗裡的慣例,取得行走大陸一年,以增長見聞的資格。可是,沒想到,一年時間過去之後,他不但沒有回來,甚至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如此一來,掌管外門的長老便親自出宗去尋訪他的下落。原本,我們都以為此人一定是遭遇的不測,本是想確認之後為他復仇。可誰想到,他不但沒有遭遇不測,還在炎黃帝國落地生根,與帝國小公主結成了連理。

    本來,這也不過是件小事情,只要和宗裡報備。要麼協同妻子兒女一起返回天南山生活,要麼就被外門長老封印關於落星宗的一切記憶,從此脫離本宗。如此一來,我們即可以保全落星宗內的秘密,又可以讓他過上想過的生活。」

    林空羽聽到這裡不由點點頭,原本他還以為是落星宗要強行拆散人家神仙眷侶,卻沒想到落星宗雖然有些蠻橫,但還算通情達理。再仔細想想,作為一個神秘的大宗派,保守自己的秘密也是必然的事情。

    巫九說到這裡眼中放出惋惜、痛恨、無奈的複雜眼神,半晌才繼續說道:「可誰能想到,那個畜生,竟然不但將落星宗的幾處隱秘出入口告知了炎黃帝國的皇帝,甚至還在一年時間裡用落星宗內的不傳之秘『困龍陣』訓練出來了千名騎士。這些人的實力無一超過武神,但是只要三十人聯手就能困住普通武神,五十人就能與頂級武神抗衡,百人大陣甚至可以讓我這樣的武神隕落。

    直到瞭解這一切之後,外門長老才知道,此人原來就時處心積慮的想要與落星宗作對。憤怒之下,長老自然想要將他擒拿。可誰想到,雖然他那時訓練出來的炎龍騎士團還不成氣候,但是卻借用炎黃帝國皇帝的勢力,糾集了一大批高階武神,結果外門長老不敵之下,只能負傷而逃。回到落星宗之後,雖然性命得保,但是一身的修為卻已經喪失大半。外門長老鬱結於心,不出三年就駕鶴西去。」

    林空羽恨恨的點點頭,下意識的說道:「該殺!此人該殺!」原本他所在的世界,就將就尊師重道,有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雖然這個世界並沒有這樣的說法,但是像巫九口中之人完全是欺師滅祖的典範,林空羽自然也不會對他有好感。

    「的確如此。」巫九點點頭,隨即說道:「當時的事件在宗內引起了軒然大波。無數門人弟子叫囂著要破千年約束,直接殺上炎黃帝國。可最後,還是被宗主給壓了下去。不過,本宗也絕對不是任人宰割的對象,當時宗主就派出包括我在內的三名九境武神,去炎黃帝國要人。宗主甚至放言各界,如果炎黃帝國不遵從,那麼他將親自出山!」

    夏月在林空羽的示意下為巫九遞上一杯溫水,巫九接過後卻無心飲用,放在一邊繼續說道:「隨後我等三便前往的炎黃帝國。這一次,炎黃帝國的皇帝很好說話,但是卻告訴我們此人已經在不久之前逃之夭夭。面對這樣的情況,我們也無可奈何,最終雖然要求困龍陣不得外傳,但是炎龍騎士團卻被傳承了下來。直到現在,本宗一直沒有放棄追查那人的下落,只可惜此舉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尋找一片樹葉般,多年來始終沒有結果。」

    林空羽聽到這裡心中不由有些疑惑,隨即問道:「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炎龍騎士團應該是為炎黃帝國服務才對。他們為什麼要敵視落星宗呢?按說,落星宗並沒有很離譜的要求才對呀。」

    巫九又歎息一聲說道:「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結束,那麼自然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狀況。唉,當時只怪我呀。」

    情緒低落的巫九雙拳緊握,喃喃說道:「那畜生本是我的弟子,而那過世的外門弟子則是我的好友。當時氣憤之下,恰巧看到了公主懷抱那畜生的孩子,一時氣急之下,一掌……隨即剛烈的公主向我襲擊時,又被同去的另一位長老擊殺。炎黃帝國的皇帝當即大怒,驅動了無數的武神向我等圍殺。戰鬥中,自然有許多武神隕落,而我等三人也身負重傷。在逃回本宗的路上,本來我等三人已被炎黃帝國三百多名武神包圍,根本沒有生還的希望。沒想到宗主卻破了誓言,出手擊殺眾多武神,將我等救回。也就因此,宗主才會迫於壓力去了『那個地方』,而不得不每十年才能回宗門一次。

    此後的事情,想必少主也能猜想到一二。炎黃帝國不但損失慘重,而且大失顏面,從此之後就視我等為生死仇敵。凡是本宗弟子在大陸上行走而暴露出身份,必然會遭受到他們的襲擊。其中又以精通合擊陣法的炎龍騎士團最有威脅。所以,今天我發現是炎龍騎士團的旗號之後,便立刻開始戒備。只因為,我起初以為他們是知道我的身份才過來追殺,卻沒想到他們似乎另有要事。不過,無論怎麼說,我的氣息他們不會忘記,暴露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所以我才和少主說出這一切,以便少主早做應對。」

    聽完這些之後,林空羽也顯得很無奈。如果要說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自然是那個欺師滅祖的傢伙。但是,巫九的心狠手辣連個嬰兒也不放過,也讓林空羽十分反感。

    揉揉自己的額頭,將心中的雜念排除,他不由開口問道:「巫老,你說對方已經發現了我們?我反而覺得他們只是懷疑而已。或者說,他們根本無心在此時來對付我們!」

    巫九一愣,隨即問道:「少主為什麼這樣說?我自認他們一定已經認出了我的氣息。」

    聽巫九這麼說,林空羽反而顯得更有把握,只聽他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麼我的推斷就更有可能了。如果不是他們認為此刻不該多生枝節,那麼根本沒有放我離去的理由。而如果是他們在執行更重要的任務,那麼巫老是否有主意到,他們是向沙漠深處進發,而是不是像炎黃帝國的方向回程。所以……」

    「對呀!」巫九一拍手掌說道:「的確如此!如果不是少主提醒,我還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但是,少主還是盡快離開這裡吧,萬一被他們圍住,我獨自一人逃脫自然沒有問題,但是要保護少主恐怕就……」

    「不,此刻我們反而應該留下來靜觀其變。如果我猜想得不錯,對方肯定也在等待我們行動。如果我們匆忙離開,反而正好露出了破綻。還不如讓他們誤會。」說到這裡林空羽將目光望向了夏月。

    一旁的夏月茫然的看了看林空羽,絲毫沒有反應,反而是巫九呆了半晌,臉上逐漸露出瞭然的神色。

    ……

    洛佩茲舒服的躺在靠椅上,閉著眼睛直哼哼,嘴裡還偶然叫一下「這裡,噢,爽!」

    月心端坐在他的旁邊,手中控制著一隻小小的藍色精靈,讓這只精靈在洛佩茲的身上遊走,不斷的在他的關節、肌肉上跳動,讓他一次次發出舒服的呻吟聲。

    「大哥,我的提議你想好了嗎?我可沒時間繼續讓你享受下去!」月心眼見洛佩茲絲毫沒有任何覺悟,當即收回了自己的小精靈。

    洛佩茲一臉遺憾的回頭望去,苦笑著說道:「小姑奶奶,你也要看看情況呀。其他的先別說,那十個活死人樣子的大俠,請問你可以搞定幾個?雖然我自認是風流倜儻,但是對於這樣的傢伙可是完全沒有辦法!」

    「哼,如果我自己可以解決還需要你出手嗎?」月心不滿的一撅嘴,隨即說道:「別給我敷衍了事,你的本事我知道。整個天南山中,論起暗殺的功夫,如果你幽冥谷主認第二,恐怕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噗!

    洛佩茲剛入口的香茶差點噴了月心滿臉,只見他顧不得道歉,吃驚的大叫道:「姑奶奶,你饒了我吧。要是讓宗主知道,我把他派給你的護衛給暗殺了,還不把我吊其來抽筋扒皮!」

    「哼哼,現在知道怕了嗎?如果把你暗自隱瞞少主下落的事情告知長老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想試試剝人皮的感覺是什麼!」月心一臉戲謔的威脅道。

    「……」

    望著洛佩茲無語求饒的表情,月心把臉扭開,隨即說道:「別裝什麼可憐的樣子,你知道我看不見。而且,我也沒讓你去殺了他們,只要把他們弄昏過去幾個小時,憑你的本事難道還沒辦法把我帶出去嗎?」

    「小姑奶奶,我們先不爭論你的白眼是不是真看不見這個問題,但是你要知道,即便我們能出去,長老們發現你不見了,整個天南山都會被驚動的!到時候……」洛佩茲還想讓眼前這個突發奇想的小丫頭改變想法。

    「我自然會留下書信告訴他們的。」月心想當然的回答道。

    「唉,如果我真把你帶出去,就算是只逛一個小時,那些長老們也會把我砍成肉醬的。」洛佩茲現在是在很後悔,先前為什麼要和小丫頭說起少主如今的變化呢。好了,現在月心已經鐵了心要出去認識全新的少主,終於把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

    「你自己看著辦吧,要麼現在我就去通知長老,已經找到了少主的下落,而且你隱瞞不報。要麼,就帶我去見見那位失去記憶的少主。我真的很想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年多以來,即便我動用天命都無法尋找到他的蹤跡,而現在卻能夠感應到他的存在了!」月心下了最後通牒。

    無奈的苦笑一聲,洛佩茲攤開雙手說道:「那還有得選擇嗎?」

    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孩,月心立刻湊到了洛佩茲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那麼,我們就這麼……」

    ……

    林空羽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小藍在他身上擺弄透明的光幕。

    「還沒有好嗎?你都已經弄了近一個小時了,如果再繼續下去,說不定我都要睡著了。」林空羽發出不滿的嘀咕聲。

    「哼,你要是想要快點,就千萬別打斷我。否則,萬一我哪個數據弄錯了,你一定會很倒霉的。」小藍頭也不抬的快速操縱著手上的光幕,隨即又說道:「你要知道,你的狀況很奇特,我的資料庫中也沒有相應的處理辦法。所以,我只能通過仔細檢查你的身體每一個部分,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能決定你是否可以開啟下一個階段的術士技能!」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小藍這麼說,但林空羽還是乖乖的閉上嘴巴。長時間的相處讓他知道,雖然小藍嘴巴說話不好聽,但是每到關鍵時刻,還是非常可靠的。特別是在對於林空羽所遇到的各種狀況上,往往只要她出馬,就會將事情解決的很圓滿。

    無聊的胡思亂想很久之後,林空羽終於聽到了小藍如同天籟的「好了」兩字。小藍的話剛才一出口,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翻身而起,對著漂浮在空中的小藍大叫道:「好了嗎?怎麼樣?是否……小藍?」

    忽然間,林空羽發現小藍的樣子有些古怪,臉上失去了平日裡的表情,而顯現出一片僵硬的神色,就像是忽然由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台機械。

    林空羽有種不詳的預感,果然片刻後小藍就用機械般的聲音說道:「系統檢查到寄主已經達到進階要求。選擇進階,是?否?」

    林空羽面色凝重的慢慢放開了手中的小藍,想了想之後問道:「進階之後有什麼不同?」

    「寄主本體為稀有術士,接受傳承為初級,進階之後將會開啟中級傳承,將會得到更多關於術士的技能以及知識。個體不良反應為不可預知。進階後,交易平台自動進階。」小藍機械般的回答。

    「交易平台進階?什麼意思?小藍會怎麼樣?」林空羽一愣,隨即說道。

    「交易平台將會重新啟動,開放更多權限,以適應寄主的新階段需求。小藍?未知問題,無法回答。」

    小藍的回答讓林空羽的心涼了半截,雖然並沒有說明,但是他很清楚,一台機器重啟之後會有怎麼樣的變化。往好的方向想,也許小藍的人格不會出現變化,但是如果向壞的地方發展……

    想到這裡,林空羽抬頭望向了依舊漂浮著雙眼麻木的小藍,以往的一幕幕逐漸出現在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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