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羽此刻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自己的身體幾乎已經被那古怪的黑霧控制,渾身上下能夠動彈的地步除了自己的嘴之外,剩下的實在不多。最初,即便連運行靈力修煉都顯得十分吃力。那黑霧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大難臨頭,依舊不斷在他的身體裡肆虐,彷彿要將林空羽的意識完全消滅。然而,當靈力吸收的修煉漸漸開始之後,情況卻完全出現了改變。
「為什麼要抗拒呢?永生,長生不死,神一樣的存在,不就是你們人類所追求的嗎?只要你和我融合在一起,那麼就可以很快實現,這難道不好嗎?」黑霧依舊用帶著蠱惑的語氣不斷的在林空羽耳邊訴說著。
林空羽此刻卻沒有心思去理會他,因為他發現雖然才僅僅勉強運行了半圈,但是自己卻不再那麼痛苦難受,心裡也彷彿是平靜了很多。即便在黑霧的阻擾下,運行靈力路線十分辛苦,可他還在咬牙堅持著。
「你在幹什麼?」忽然間黑霧發出了一句尖利的叫聲,就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林空羽依舊不去理他,努力運行自己的修煉。
「停下,停下!」黑霧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也就在此時第一圈的路線已經運行完畢。黑霧只覺得一股極大的力量從林空羽的身體中傳來,像是一把利刃砍在他那些古怪的霧氣身體上,狠狠分離下一塊,隨即就被吸收入林空羽的身體中。
與黑霧的痛苦不同,林空羽卻是像是服食了仙藥一樣渾身舒服。不但自己的身體能夠控制的部分多了不少,而且從黑霧中吸收來的靈力竟然是異常的龐大。僅僅是這一圈所吸收的靈力,恐怕要比他自己努力修煉一個月還要更多。
黑霧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驚恐的樣子,甚至已經不想再繼續佔據林空羽的身體,而想要盡快擺脫這個如同惡魔一般能夠吞噬自己的軀體。可是,他很快就悲哀的發現,伴隨著靈力修煉的繼續運行,他別說是想離開,就連在外面的一部分都在被不斷的拉扯進來。
「住手!停下!放過我吧!」黑霧不想就這麼成為林空羽身體中的一部分,慌亂的喊叫聲一聲比一聲高昂,可惜,此刻誰也不會可憐他,即便是林空羽也只會加緊吸收。
……
自從考特博士開始進行實驗之後,全程參觀的威廉就發現這個實驗進行的並不順利。最初階段,由於林空羽的配合,催眠以及身體連接這些瑣事都比較正常。但是,當考特博士將一瓶據說是從遠古神族遺留的基因中提取的物質,注射到林空羽的身體中,一切就發生了改變。首先是兩種基因在身體中激烈的爭奪著控制權,其後林空羽的身體又出現了嚴重的排他反應,最後,雖然在一連串的調整下,兩種基因總算是勉強開始融合,可是考特等人卻很悲哀的發現,注射入林空羽身體中的神族基因竟然在莫名其妙的消失。
考特等人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感覺十分頭痛,甚至有研究員提出,是否可以繼續注射更大的劑量來進行再次強化改造。幸好考特博士還不算是喪心病狂,在仔細考慮之後,他決定即便加大劑量也不一樣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會將林空羽送入死亡。不管考特博士是想要保護自己的試驗品,還是真的是從林空羽的性命考慮,總之他最後的決定的確是救了林空羽一次,否則不知道林空羽是否能夠吸收更多的神族基因。
實驗的實驗已經遠遠超過了原本的估計,即便是一旁的威廉對於實際的實驗內容以及模式根本沒有任何瞭解,但看到所有的研究員都是垂頭喪氣的樣子,他也知道實驗肯定是失敗的可能性更高。
威廉此刻的心思已經放在了如何面對羅巴克等人身上。在他看來,其他幾位神級強者的還不能確定態度,但是羅巴克卻顯然是林空羽最大的靠山。如果當他帶著一具屍體回去,真不知道對方是否會發瘋將整個希望城毀掉。
威廉想起先前悄悄帶著林空羽離開的行動時,不由有些後悔。原本這麼做只是擔心在最後時刻出現一點意外,影響到實驗的展開,但是現在看來也許還真該讓所有人都知道實驗開始,那他也能在失敗時更容易開口一些。
正當威廉胡思亂想的時候,考特博士卻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身邊。雖然這位老博士對於特務系統的威廉並沒什麼好感,甚至有些厭惡,但是他還是將實驗中遇到的麻煩向威廉說明。
「……事實上,實驗進行到現在已經算是失敗了。畢竟,這是我們第一次進行人體實驗,遇到任何問題都很正常,但是這次實驗給我們提供了很多的資料,相信下一次必然會成功。」考特雖然有些失望,但是雙那精光四射的老眼中卻沒有失去信心。
威廉不管什麼下次試驗,他只從考特的話中聽出一個意思:「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林先生還能夠活下來?」
「當然!」考特將眼睛一翻,不滿地說道:「誰告訴你說他不能活下來的?他可是我現在重要的實驗品,如果不能活下來,那麼我下次難道用一個屍體做實驗嗎?」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威廉自從走入這個實驗室後,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在他看來,只要林空羽能夠活下來,那麼也就等於是解決了他的麻煩。
……
一次次的吸收不斷的展開,黑霧的體積越來越少,而林空羽體內的靈力也越來越強。雖然這種遠超過自己本身容量的靈力,已經開始讓他的身體感覺到難以支撐,但是林空羽知道,如果此刻停下來,先不說剩下的黑霧是否會重新佔據自己的身體,即便是對於靈力的修煉也不會有好處。
一次次痛苦的衝擊中,龐大的力量就像是要漲破他的身體。然而,林空羽卻依舊在不斷的咬牙堅持。直到最後一點黑霧化為靈力進入他的身體時,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像是傳來了一陣爆炸聲,緊接著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自己的知覺。
黑暗中林空羽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以前的導師、朋友,夢到了喜愛的考古,也夢到了自己又回到溫馨的家中。然而,就在他想要繼續享受這份溫馨的時候,他的夢忽然醒。
「生命特徵正常,營養液排出。」耳朵裡傳來了研究員們的聲音,沙沙的流水聲中,他能感受到包裹著自己的液體正在不斷的退出容器。
慢慢地睜開眼睛,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十分沉重,但渾身有股說不出來的活力,彷彿凝聚在他的四肢百骸中,隨時都可以爆發。
緩緩動了動自己的手腳,確認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後,林空羽靜靜地等待著這個巨大的容器打開。他知道,既然這些研究員們已經開始排出營養液,那麼離他出去的時候也就不遠了。
片刻後,當一位拿著毛巾和衣物的研究員走到容器前時,那巨大的金屬容器緩緩向兩邊移動開,林空羽也總算能夠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說起來,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時間去檢查自己的身體,但他卻敢肯定,只要先前的一切不是做夢,那麼他的靈力必然是增加了許多。
考特帶著兩個神色有些疲憊的研究員走到林空羽的面前,露出勉強的笑容說道:「林先生這次的實驗雖然不算很成功,但是卻給我們帶來了不少的研究資料,很感謝您的配合,希望我們下次還有繼續合作的機會。」
林空羽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點點頭,說起來他還真是覺得有些疲憊,如果不是精神不錯,也許他此刻早已經沒有站在這裡的力氣。
似乎也知道林空羽的體力消耗很大,考特博士並沒有繼續糾纏,很快就將他帶到了威廉的面前。讓威廉帶著林空羽離開實驗中心。
路上,威廉看著滿臉倦容的林空羽,不由小聲問道:「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有些疲憊。這個實驗……嗯,沒什麼了。」起先林空羽想要說實驗並沒有完全失敗,但是話到嘴邊卻讓他想起如此說的後果,乾脆閉口不言。
雖然知道林空羽剛才是有什麼話要說,但是威廉也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只是慢慢的向前行走。兩人就這麼沉默著一直回到治療中心。
「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裡。嗯,有件事情,我想要和你先說明。因為最近我們檢測到虛無獸大量離開礦區遺跡,所以後天,我們會派遣一個行動小組前往礦區。如果,你和你的朋友們有興趣,那麼這幾天可以來找我,我會給你們安排。」威廉說完這句之後,便也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當林空羽打開門獨自走入位於頂層的居所時,驚訝地發現所有人都聚集在他的房間中。
「你們這是……」林空羽有些吃驚地看著算是全副武裝的眾人,不知道他們準備做什麼,特別是房間裡死寂般凝重的氣氛,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小子,你總算是回來了。」羅巴克露出開心的笑容,「早上你們走了之後,老大就把我們都叫了過來。老大認為,他們的實驗也許沒有嘴巴上說的那麼好聽,萬一如果你長時間不回來,那麼我們就用武力說話,即便是屍……咳咳,總之是要把你搶回來。」
聽聞羅巴克的話,林空羽真的有些感動。這些神級強者們能夠對他一個小人物如此關照,也可以說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
「好了,羅巴克,你的廢話就是多。」奧雷多的老臉難得一紅,隨即便起身說道:「既然你沒事,那麼我們就先出去,你也該好好休息。」
「奧雷多老大,你先等等。」林空羽叫住了想要離開的眾人,「剛才威廉局長和我說,他們最近會組織一次進入遺跡的探險,我想知道大家是否願意去?」
「什麼時候?」奧雷多眉頭一挑,揚聲問道。
「就是在後天。」林空羽絲毫不猶豫地回答。
低頭略微思考片刻之後,奧雷多當即拍板決定:「好,我們就去看看那遺跡裡,究竟埋藏著什麼樣的東西!各位這兩天都請好好準備,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冒險!」
奧雷多的話讓眾人都有些興奮,他們可不會將「最後一次冒險」理解為即將死亡,在他們眼中,也許這就是離開這個鬼地方最好的時機。
也許是看出了林空羽臉上疲憊的神色,即便是和他關係最好的羅巴克也沒有繼續留在房間中,而是關照他幾句之後就很快離開。
當眾人都離開之後,林空羽終於無力的癱倒在床上。說實話,今天的實驗中他所消耗的精力、體力實在太大,讓他感覺到渾身都有一種疲憊的感覺。雖然很想弄清楚,自己在實驗中到底得到了多少好處,但是一股睡意不斷的襲來,讓他的眼皮彷彿千斤之重,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是一片漆黑,顯然出於深夜時分。隨便找了一些可以吃的東西,填飽肚子之後,他盤膝坐在了床上,心中默默呼喚著小藍。
「小藍,我身體情況如何?有什麼問題嗎?」林空羽知道小藍一直負責監控著他的身體,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每每會在關鍵時刻出來幫他的忙。
「我的小主人,你今天可是差點死了!」小藍從林空羽的胸口中飛出,面上一片驚恐地說道:「如果不是我臨時想到辦法,今天在這裡的人,也許就是那個怪物了。」
「嗯,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想我的確沒辦法制服那個怪物。」林空羽心有餘悸地說道。
「嘿嘿,不過你的運氣也真的很不錯。雖然我也弄不清楚拿怪物究竟算是什麼東西,但是你吸收他的力量之後,簡直可以說……嗯,脫胎換骨!」小藍興奮地說道。
「脫胎換骨?有這麼好嗎?」林空羽皺著眉頭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自己內視一下看看,就知道我是否有亂說話了。」小藍似乎對於林空羽的不信任十分不滿,飛舞到他的肩膀上,雙手交叉抱胸,嘟囔著小嘴,氣鼓鼓地說道。
林空羽無奈地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將自己的心神沉入了自己的身體中。這一看,頓時讓他嚇了一跳。原來那些銀色的靈力都聚集在自己丹田中,只不過佔據很小的一塊位置,但是現在不光整個丹田中都是這些銀色的靈力,而且在中央的部分甚至出現了一團金色的物質。就彷彿是一個星系中的一顆恆星,散發出光熱照亮了周圍的行星們。此刻他的丹田就像是一個小宇宙的縮影,美麗而炫目,讓人不知不覺中就沉醉在其中。
「你可知道,平常人需要修煉十年時間也不一定能夠跨過的界限,你卻在一天之內衝破。你也真夠亂來的,吸收到最後的時刻,你的身體明明已經無法承受了,我拚命地叫你停止,可是你根本就不聽我的。不斷吸收的靈力幾乎將你的身體都要衝破,如果不是在最後關頭你突破了術士初級進入了中級階段,那麼你的身體就會和一顆炸彈一樣,碰一聲變成粉末!」小藍滿臉恐懼地說道。
「中級?你是說我已經完成了靈力修煉的初級階段?」林空羽有些驚疑地問道。
「不對。」小藍搖搖頭說道:「靈力修煉並沒有什麼等級,只是吸收靈力的一種方法。你現在是突破了術士的初級階段,成為了中級術士!你難道還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今後可以學習更多的『術』!意味著你的靈力將會比以前強大無數倍!」
「呃……這麼簡單就能夠突破,我實在是沒有想到。」林空羽感覺有種被天下掉下的餡餅砸中。
「簡單?我說是凶險還差不多。你可要知道,如果不是你運氣好,你早就成了人肉炸彈了,還能輪到你現在興奮?」小藍滿臉的不可思議。
「呵呵,先不去管這些。」林空羽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隨即問道:「以前你曾經說過,如果我的靈力強大,就可以製造一些存放時間很長的藥劑,現在我可以嗎?」
「當然了!」小藍很得意地說道:「以前只要那些藥草在你的身邊一定的距離內,就可以保持很長時間的藥性,主要是因為其中的靈力不會流失的關係。你現在的靈力則可以脫離身體而存在很長時間。也就意味著,只要是你製造的藥劑,由你輸入一定的靈力,只要需要很微量,就可以讓這些藥劑長時間的處於靈力保存的狀態,也就等於可以製造長時間使用的藥劑了。」
聽完小藍的解釋,林空羽十分興奮,其實一直以來他就想要一種可以保存藥劑的方法。並不是說他想要靠這些賺錢,而是他想要把這些藥劑送給一些朋友,比如艾麗絲她們,這樣一來,她們在僱傭任務裡就會更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