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這件事情你就不必多想了,爹自有主張,大哥相信他絕不會狠心拆散你和三妹。大哥這次叫你來,是有事情想讓你幫大哥出個主意。」
符昭信見康龍兀自沉思,於是出言安慰,並道出叫康龍來的目的。
康龍驚覺過來,自嘲的笑了笑,才道:「大哥有事但問就是,小弟當己所能,為大哥謀劃。」
符昭信高興道:「有賢弟這句話,大哥就放心了。其實,這次大哥來南陽做縣令,有兩方面的原因,但大哥卻看不透,希望賢弟能幫大哥參詳一番。」
康龍點著頭,沒有接話,只是注意傾聽。符昭信繼續道:「其一,是儒門從作怪,但他們的說法卻叫大哥很疑惑。他們原本與爹勢同水火,但不知怎地,忽然又和好如初,並且親自向朝廷舉薦我,說是我本來就有官身,又江湖飄蕩多年,經驗豐富,正好借此機會下來地方官場歷練兩年,回京之後,直接進入崇政院擔任主事。這件事一直讓大哥我摸不著頭腦。其二就怪了,爹竟然也同意了儒門的要求,並且我臨行之前特意囑托,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就讓我趕回京。」
康龍暗暗欽佩符彥卿的老辣,這老狐狸,果然目光如炬,看清了當下局勢。記得當初他投向暗夜堂時,當時的浩然堂還想著如何能夠剪除像符彥卿這樣的藩鎮勢力。
結果浩然堂苦心費力的派出無數青衣密使,卻收效甚微。甚至浩宇大少於浩然堂和江湖堂之外,另創以刺殺為目的的暗夜堂,也是沒什麼效用,除了為浩然堂贏得了不少錢財之外,對天下的局勢竟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大哥勿需擔心,只要按照老大人的吩咐行事即可。老大人說的不錯,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你就可以回去了。只不過,小弟建議,大哥好是『朝廷』徵召的時候再回去。大哥記住,無論這個朝廷是誰,只要是它徵召大哥回京,大哥即可回去。」
符昭信自認識康龍一來,每每被他那出人意料的言辭所驚住,這次也不例外,只不過聽的慣了,基本也快適應,是以並沒有表現的多麼吃驚,只有些疑惑道:「賢弟話有話啊?莫非賢弟這幾個月西北任職,聽到了什麼消息不成?」
康龍笑了笑道:「大哥不必多疑,到時候一切自有定論。不過,小弟還想勸告大哥一句,你只需此按照一個縣令的標準做好就行,甚至什麼都不做也可,但千萬不要此招賢納士,結交江湖好漢,行那招攬門客之事。」
符昭信大為驚奇的叫道:「賢弟此言竟然和師爺趙普如出一轍!」
康龍忽然驚道:「趙普?可是剛剛酒席之上坐我旁邊的那個年輕人?」
符昭信哈哈笑道:「不錯,賢弟,大哥就任本縣縣令之後,還是他幫忙出主意,才使得如今衙門之十分的清閒,再也沒有那許多打官司之人的攪擾。」
康龍心微動,不過卻不點破,只是點頭道:「此人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恭喜大哥!」
符昭信笑了起來,神情倒有些得意。
「大哥還有事情交代小弟嗎?若無的話,小弟要先告辭了。」康龍站了起來,打算離開。
符昭信愣了一下,看了看窗外,拍著腦袋笑道:「哎呀,你看我這做大哥的多不會體人。賢弟請便,請便!哈哈,年輕就是好啊,下午才折騰完,這晚上又龍精虎猛,不過大哥還是要嘮叨一句,賢弟要節制一下,身子骨要緊。」
康龍有些鬱悶,但卻也不好解釋,只好拱手離開。符昭信送走康龍之後,獨子坐書房之想著心事,半晌,才似下定了某種決心,站了起來鋪開信紙,奮筆疾書。
康龍離開符昭信的書房,看了看天上的星辰,默算了一下時間,聽到衙門外的大街之上響起三的鼓聲,於是運使玄功,飛速的自衙門的院飛躍了出去,直奔南城。
南陽縣城雖然已經有些荒敗,可依舊有著不小的規模。整個縣城被兩道十字交叉的青石板路分割成了四部分。縣衙正好坐落十字交叉的點上。
梨園說是南城,其實卻是南陽縣城的西南方。康龍迅速的向那個方向飛騰而去。如今已是子夜,城所有人家都已經熄燈安睡,唯獨縣城西南方向有一處亮著燈火,偶爾有零星的鼓角聲雜亂的響著,想必就是梨園了。
「可是康小哥到了?」
康龍正飛騰之間,卻聽不遠處的一棵高大荒敗的古樹之上,響起了李十一那熟悉的聲音。
康龍吃了一驚,古樹前停了下來,藉著微弱的星光,卻見李十一正蹲古樹上的一個斜出的枝杈上,手握著一桿煙桿,正悠然的抽著煙。
康龍暗暗自責,自己的警覺是越來越差了,連那忽明忽暗的煙袋鍋裡的星火都沒有察覺。
「李班主如何知道下姓氏?」康龍雖然心思慮萬千,面上卻沉靜似水,聲音是顯出一種漠然。
李十一哈哈的爽朗一笑,接著卻頗為感慨的歎息道:「康小哥武道石上大展身手,仗義相助老漢的至交好友於危難,老漢又怎能不識得?說來慚愧,老漢當時怕暴露了身份仇家面前,不敢現身救助好友,早已汗顏不止,唉,丟人啊!」
康龍暗自有些吃驚,莫非此人也曾武道石前出現過?怎麼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難道他與諸葛乾是至交好友?想到此處,康龍決定確認一下,於是道:「莫非李班主與諸葛乾兄是至交好友?」
李十一歎息道:「不錯,我與諸葛乾賢弟的父輩也是老相識,與諸葛乾賢弟是脾性相投,有結拜的情誼,所以老漢這裡要多謝康小哥仗義出手。老漢我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決不能那種場合露面。」
康龍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卻笑道:「李兄,你蹲樹杈上,莫非想當鳥兒不成?」
李十一一呆,哈哈笑起來,從樹杈之上跳了下來,把煙桿那大樹根上磕了磕,然後別入腰間,這才走到康龍跟前,做出請的手勢道:「康小哥這邊請!老漢略備薄酒,咱們邊喝邊聊如何?」
康龍毫不客氣道:「好!李班主請!」他也正想從李十一口瞭解一下諸葛乾這個人。臨別之際,他曾把自己的行蹤告訴了諸葛乾,並約定了金陵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