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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龍剛才打那三個惡僕的過程,她可是親眼見到。
「謝啥?說起來,俺還要謝謝大小姐哩,若不是你照顧俺,恐怕俺早就病凍而死了吧。」康龍渾不意,一點也沒有拘謹的樣子。
若是以前,那個真正土鱉的康龍,恐怕王雪兒大小姐能跟他說一句話,早激動的面紅脖子粗,手足無措了。若是前世,見到這麼個可人兒,康龍也早吹著口哨,開始占口舌便宜了。
不過他現可沒那心思,先不說王雪兒他老爹是讓他厭惡的地主老財,單是今後想要去闖蕩天下,多一份情思就多一份牽掛。他現一窮二白,可不想幹這傻事兒。
「嘻嘻,你知道大小姐對你的好就行。」旁邊的芸兒,嘟著小嘴,眼饞的看著康龍手裡已經散發著肉香的山獐子腿。
那山獐子腿已經烤的金黃,散發著陣陣誘人的香味兒。
康龍正要把其中一條獐子腿遞給王雪兒,卻聽屋門外有人高聲吟道:
我生性拙惟喜睡,呼吸之外無一累。
宇宙茫茫總是空,人生大抵皆如醉,
勞勞碌碌為誰忙,不若高堂一夕寐。
爭名爭利滿長安,到頭勞攘有何味?
世人不識夢醒關,黃粱覺時真是愧。
那吟者聲音蒼遒有力,透著飄然出塵之意。詩句通俗,卻頗有看破紅塵的灑脫,吟罷咂摸幾聲嘴,又道:「啊呀,好香的肉味,老道多日未曾吃食,卻不知誰家烤的這般香的好肉,可肯化些與老道祭祭五臟廟?」
草廳的門無風自開,一個模樣邋遢的老道,身穿單薄的道袍,滿頭的灰白頭髮,長鬚垂胸。老道雙手攏袖中,笑吟吟立門口,看著康龍等人。
當老道看到康龍時,面色突然凝重起來,沉吟思,似有什麼想不明白之事,口中幾不可聞的小聲嘀咕,「奇怪,奇怪,我扶搖子自認堪輿之術通天,緣何看不透此人?」
原來是個化緣的老道,康龍看他穿著單薄,模樣蒼老,心生悲憫,站起來,笑道:「道長請了,相逢即是有緣,若您老不忌口舌,就來吃些何妨?」
「不忌,不忌,老道吃天下美味,沒有那些忌口。嘻嘻,那麼,老道就卻之不恭了!」那老道突然竄前,食指大動,一把搶過康龍手中金燦燦,香噴噴的獐子腿,開懷大嚼,彷彿幾十年沒吃過飯。
芸兒滿臉不樂,不滿的嘀咕道:「哼,哪來的野道士,一點禮貌都沒有!」
王雪兒嗔道:「不可無禮!道長是得道的高人,勿要絮叨。」
老道一邊開口大嚼,一邊伸出大拇指含混不清的讚道:「還是你這小姑娘知我,老道看你滿面貴氣,將來必定能嫁個好郎君,兒孫滿堂,富貴榮華!」
王雪兒原本只是客氣一聲,卻聽那老道滿嘴胡言,說什麼嫁個好郎君,兒孫滿堂,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如何聽得這般言語。況且那老道還拿一雙賊眼她和康龍身上掃來掃去,禁不住暗啐一口,面紅耳赤的別過頭去。
康龍失笑一聲,把另一條獐子腿遞給芸兒,道:「你和王小姐分了吃吧,我再烤些,道長請坐,外面風寒,烤烤火吧。」
「唔,唔,小哥心腸不壞,老道喜歡!」那老道就說話之間,竟然把一整條獐子腿吃,意猶未的吮吸著骯髒的手指。
王雪兒和芸兒看的眉頭直皺。芸兒早饞的不行,但小姐前,她卻不好詹越,把那獐子腿撕做一塊塊的,遞給王雪兒。
王雪兒面色一紅,取出手絹,捏著芸兒遞來的獐腿肉,別過頭,小口吃起來。她從未吃過這麼烤的肉,大感好奇,吃了幾塊,竟覺得那獐腿肉十分好吃,禁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康龍。
康龍用柴刀又片下大塊精肉,抹上鹽巴,火上烤起來。旁邊的老道長出一口氣,雙眼放光的看著火上的獐子肉,忽然取出一個酒葫蘆,道:「如此好肉,怎可無酒?」
「嘖,嘖,好酒!好酒!小哥可要來口?」老道用髒兮兮的手,摸了一把油膩膩的嘴唇,又抹了一把那酒葫蘆口,把酒葫蘆遞到康龍面前。
旁邊的王雪兒和芸兒胃口大跌。如此骯髒的酒葫蘆,他怎能直接遞給康龍?卻不知道康龍會不會去接,又會不會去喝。
老道渾不意,只是斜眼打量康龍。
康龍以前特種大隊就是個出名的酒鬼,既然有酒,哪能不喝。一把接了過來,如牛飲鯨吸的張口就灌。
這一葫蘆酒大概有二斤多,他一口就喝了一大半,那老道吹鬍子瞪眼,卻不好意思去搶回,心疼的直哆嗦,「小哥兒,留點,留點!」
「哈哈,果然好酒!多謝道長美酒,來,吃肉吃肉!」康龍撕下一大塊烤好的獐子肉,遞給那道長,「詩仙曾言,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請問道長法號是?」
王雪兒突然聽他吟出一句前朝詩仙的名句,雙目大亮。康龍的身世她一清二楚,卻從不知道他還讀過書,想不明白他怎麼能吟出詩仙的名句來。一時竟然有些癡癡的望著康龍。
老道取肉的同時,趁機搶回了自己的酒葫蘆,哈哈笑道:「說的好!惟有飲者留其名,只此一句,便是同道中人。這酒,小哥喝得。老道扶搖子,山村野道,不值一哂,好咱倆一個山村野道,一個山野小子,今日當寒風,對美人,嚼獐肉,飲美酒,說不得將來也是一段佳話!哈哈!」他說到美人,斜眼看了癡癡凝望康龍的王雪兒。
王雪兒心裡暗喜,卻自知失了方寸,慌忙臉紅耳赤的低下頭去。火光映照下,越發顯得臉蛋兒嬌嫩,吹彈可破,分外誘人。
康龍其實早注意到王雪兒的舉動,心裡偷笑。這年頭,想勾搭美女,他自認還有幾手。不過眼前的這個小美女,看年齡不過十五六歲,他可有些不忍心下手。
「道長真是個秒人啊,哈哈,俺喜歡!來,把你的酒再給俺喝點。」
老道突然對著酒葫蘆猛吸,康龍大為不滿,過來就搶,那老道身上滑溜之極,他一下竟然撲空,差點跌倒,好他反應靈敏,一手地上一按,側過身來,又去搶。
那葫蘆卻不知怎麼就到了他手上,康龍一呆,葫蘆已經空了,「扶搖子,臭老道,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老子好心請你吃肉,這點酒都捨不得。」康龍有點光火,他饞蟲被勾起,卻沒了酒,大為不滿。
扶搖子被他臭罵,也不生氣,只是笑嘻嘻斜眼看他,「老道的酒,剛才被你這小子喝掉一半,那可是老道三日的口糧,現還肉疼呢。想喝酒,出門往北四里,洛水鎮上的醉雲樓,有的是美酒,哈哈!」
王雪兒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特別是康龍。芸兒卻吃完了那獐子肉,好奇的道:「康龍,俺以前從沒見你喝過酒,今兒怎麼突然就會喝酒了?你剛才好厲害,三拳兩腳就把王二黃五他們打翻,好威猛啊!」
康龍聳聳肩,道:「打了兩條惡狗而已,有什麼威猛的。」他竟毫不顧忌王雪兒,直言她家的家僕是兩條惡狗。
王雪兒見他動作灑脫,有種說不出的魅力,相比以前的木訥簡直判若雲泥,雙目既不解,又迷亂,一時癡了,竟沒注意他話裡的嘲諷之意。
「嘿嘿,大道無極,化生陰陽。自古陽離不開陰,陰被陽吸引,小姑娘動情了,小子艷福不淺!」扶搖子打著酒嗝,斜眼看著王雪兒和康龍,調笑起來,一點沒個道人的樣子,反像是專門牽線搭橋的月老。